在體內幾股力量都平息後,隻見鍾鳴的意識體便是被踢出了識海。


    趟於床上的鍾鳴便是醒轉了過來,感受著身體內的變化,竟是能夠感覺到天地間的靈氣。嚐試接引天地靈氣入內,但是卻如‘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般,明明能夠感覺到靈氣在自己體內周轉,但是就是無法將其轉化為真氣,為自己所用。


    嚐試了幾次後,鍾鳴放棄。看來這‘眠’並沒有這般好對付,目前的自己,僅僅是能夠導入靈氣入體內那幾條已經被修複的經脈內而已,體內大部分經脈依然是殘缺破碎的。不過髒器卻是被那蘊含生命氣息的氣團完美修複。


    “那從天上接引的氣團究竟是何物?”鍾鳴暗思。


    如若江雪箋見到那氣團,肯定會以為其是天芒玉髓中所蘊含的精氣。而實質上不是的,那氣團乃是比天芒玉髓更加難得的大補之物——天藥。


    一種隻存在於傳送中的東西,相傳乃是天老爺的生命精萃,能夠肉白骨活死人。


    而這邊的連青璿與曹子昂二人,見鍾鳴醒了過來,紛紛吐了口氣。連忙上前詢問。


    “你目前感覺如何?為何會無緣無故昏倒?”


    鍾鳴隨便掐了個理由便是應付了過去。目前,他還不想將自己所知道的,與發生在自己生上的事情說出來。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其不得不小心翼翼。


    聽了鍾鳴的解釋後,連青璿與曹子昂也沒當回事,隻當是鍾鳴體弱的後遺症。如今虎三笑與龐澹泊已除去,而剩下的那群孩子也有苗秀夫婦與楊書航楊縣丞接手,所以倒也不必擔心。


    至於那宋江,自感以往自己罪孽深重,也是害死林捕頭的幫凶之一,便是自告奮勇的留下來,保護那群孩子,直到其都已經找到了托付的人家為止。


    於是連青璿與曹子昂便是問詢鍾鳴,是否明日啟程上路。


    鍾鳴聽了連青璿與曹子昂的描述後,麵色卻是一變,其還沒有從小茹與林依兩個丫頭離世的悲傷中解脫出來。


    曹子昂與連青璿自然也是感受得出來。但非他們不悲傷,隻是逝者如斯,再難找回。隻能一路前行。我想她們兩個丫頭也不願意自己的大哥哥因為自己兩人而停滯不前了吧?


    鍾鳴深吸口氣,假裝釋然的看著兩人:“放心吧!我不會陷入這份感傷當中的。”


    “但是有一事,我卻不解,那暗流殺手在我們攻打縣衙門時,為何一直都未現身。”鍾鳴疑問道。


    曹子昂與連青璿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隻聽外麵一陣腳步響動,門扉被推開,竟是那楊縣丞衝撞了進來。


    等見著鍾鳴三人後,行色衝衝地對著三人道:“三位少俠趕緊啟辰跑路啊!再晚就來不及了!”


    曹子昂將急切的楊書航邀來桌邊坐下。問道:“楊縣丞這是何意?”


    隻見楊縣丞擦了擦因為疾步而冒於額上的汗水,一口將茶水飲進,清潤了喉嚨後,拍著仍然急跳的心胸說道:“那州府的監察使來了!”


    “來了就來了!這關你方才所說有何幹係?”連青玄好整以暇的動了動身形,是自己坐得更為自在。


    楊書航一拍大腿,臉色惶恐:“如若沒有幹係,我怎會大老遠的疾步跑來見你們?”


    “楊縣丞還請仔細說說。”隻見鍾鳴緩聲道。


    “是這樣的,我們不是將那縣衙門端了嗎?我原本是已經呈了一份公文,派人連夜快馬加鞭的送往了州府的監察司大人那裏。但是怎知,州府的監察司裏有位大人得知此事情後卻是異常憤怒。認為縣衙乃是皇權散與民間的象征!怎能這般被毀於一旦?於是便帶人趕來了安化縣。”


    動了動喉嚨,楊書航繼續說道:“我還好,本就為朝廷官員,且揭發那龐澹泊有功,不會被波及。但是你們三人以江湖草莽之身參與毀壞衙門門楣,這使得那位監察司的大人非常憤怒,已經調兵遣將,正在這安化縣內四處搜尋你們。”


    連青璿一聽,當即一拍桌子:“他一個州府監察司裏麵的大人物,自己的職責範圍內出現這麽大一個毒瘤還不自知,不嫌丟臉不說!居然還倒打一耙,認定我們是罪人?這天地間還有沒有道理了!”


    楊書航苦笑搖頭:“諸位,事不宜遲,我看還是先走為妙的好!到時候縱使連公子武功了得,但是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還有鍾公子與曹公子兩人拖累。”


    “嘿!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什麽叫拖累!”曹子昂在一旁不滿道。


    鍾鳴則是有自知之明,當即對著楊書航抱拳致謝:“楊縣丞這份恩情,鍾鳴謹記。”


    後又對著曹子昂與連青璿二人說道:“我們還是趕緊啟程,莫要再在這安化鎮糾纏。”


    連青璿與曹子昂見這一個病號都已經發話,也不再多說什麽,便是應承了下來。


    楊書航見其聽進了勸言,也是欣慰一笑,對著三人作揖鞠躬:“我代安化縣的百姓們謝過三位公子為安化縣除一害,如今消息已送達,楊某便告辭了。還望三位公子前途一路順風,多家保重。”


    鍾鳴三人沒想到這楊書航這般鄭重其事,連連自謙。


    楊書航說完,便是推門從來處而去。


    而房內的鍾鳴三人也是收拾著一些細軟,不久後便是駕著馬車從城北正陽門而出。


    行至夜色已黑,鍾鳴三人卻不準備停留。


    正在這時,隻見從後方,傳來一陣馬蹄聲。隻見一眾身著北周服飾監察司的騎兵在一個領頭人的帶領下,向著鍾鳴三人的馬車追擊而來。


    這般震動,自然也是驚動了在馬車內的鍾鳴與連青璿二人,隻見鍾鳴拉開窗簾,向著後方望去。借著追來人手持的火把餘光,赫然認出了監察室服飾上獨有的金翅大鵬紋路。不由眼神一凝,趕忙對著曹子昂叫嚷道:“提高馬速,監察司的人追來了。”


    正在這時,隻見一道箭矢從後方射來,險之又險的射在了離鍾鳴臉頰不足一指頭距離的馬車門窗上。


    鍾鳴趕緊縮回了腦袋,隻聽陣陣破空聲從後方傳來,箭頭與馬車的碰撞聲不斷傳來。還好這連家堡的馬車內置有甲板,倒是不怕那箭矢穿木而入。


    隻是,雖然馬車有兩匹駿馬所拉,但是依然跑不過散騎。隻見兩者間的距離在不斷的被拉近。


    不久後馬車便是被這群監察司的人給包圍了起來。


    隻見領頭的那人,騎馬來到人前,對著馬車道:“你們三人損毀了縣衙門,便想著如此一走了之?”


    鍾鳴拉開車簾,與連青璿一同出現在了車口。


    隻見鍾鳴搭在曹梓昂的肩膀上,對著這領頭的監察使問道:“不知大人名諱?”


    那領頭的監察使駕馭著身下的馬屁來回走動了兩部,看著鍾鳴:“衡州府監察司少政龐善公。”


    聽聞此名,鍾鳴三人眉頭一蹙。這名叫龐善公的老者,明顯與那龐澹泊有關係,其為了縣衙門楣被毀而來是假,為龐澹泊尋仇是真。


    “那龐澹泊龐縣令是你何人?”


    龐善公凜冽一笑:“其乃是我一母同生的胞弟。”


    果然如此。鍾鳴三人頓時深色凝重。


    隻見那龐善公繼續說道:“你們似乎還忘了一人,那被你們一同送往監察司的虎三笑,原名龐陀,乃是我的兒子,龐家的獨苗!”


    “這麽說來,那龐澹泊與虎三笑二人,被你所救,並未身死?”鍾鳴渾身透露出一股弑殺之意。使得身旁的曹子昂與連青璿都不由的側目,這股殺意太過駭然,竟然比那鹿三千更甚!


    龐善公聽得此言,隻見麵色陰沉,咬牙切齒道:“監察司非我一人獨斷,澹泊與陀兒定死,但是就算是死,我也得讓你們為他們陪葬才行。”


    說著便是手上一揮,一旁早已經準備好弩弓的親信們便是數弓齊發,弩箭朝著三人直射而來。


    隻見連青璿,運轉真氣,伸手一揮,一道淺綠色的氣罩將自己與鍾鳴三人籠罩。弩弓一旦接觸道氣罩便是被震飛了出去。


    隻見過了一會兒,弩箭射完。見著毫發無傷的三人,龐善公似乎並不意外。能夠輕鬆製服已經是半步崖境的澹泊與山下境界的陀兒。說明這三人中必有高手,如今依然確定,這名高手便是那身穿綠錦綢緞的男子。


    既然鎖定了目標,龐善公出手便是不留餘力,隻見兩手成抓,在馬上一踏,便是向著連青璿的麵門抓去。


    連青璿自知在馬車上戰鬥,對於鍾鳴二人太過危險。便也是一躍而出,氣罡在手上流轉,一掌便是向著龐善公拍去。躍出的同時,腳上對著馬車前的馬屁一蹬,隻見一聲嘹亮的馬叫聲在這夜色中響起,兩匹駿馬在受痛之下,拉著鍾鳴與曹子昂二人瘋狂向著前方跑去。


    隻見空中的連青璿說道:“我來拖住他們,你們快走。等後麵再相聚!”


    說完便是與龐善公的利爪碰在了一起,隻見於空中傳來一道空氣爆鳴的聲音。連青璿與龐善公各自落地後退一步。


    龐善公扭頭見著鍾鳴二人逃了出去,趕忙對著欲要包圍連青璿的監察司親信們命令道:“還不快去追!”


    監察司親信們聽候,連忙上馬準備離去。卻見一道道指玄自連青璿指尖迸發而出。上馬的監察司眾人全部都命喪在了當場。使得餘下還沒上馬的監察司眾人不敢動彈。


    “有我在,你們離不去!”連青璿頗為自負道。


    龐善公蹙眉,自己倒是小看了這綠錦綢緞的年輕人。也不知其是如何修煉的,這般年紀。武境修為便是與自己不相上下,同為崖下境界的武者。


    其不知道,但凡是大門大派,哪一家的年輕一輩,不是武道精深如此?怪隻怪其見識太過短淺。


    龐善公不再多想,運轉真氣,便是與連青璿再度交起手來。今夜一戰,不是她死,便是他亡。


    一時間,淡青色與氣勁在這林間不住閃現,隨之的是一片片冬木被摧倒斷裂。


    而這邊正在隨著兩匹駿馬奔命的鍾鳴二人,卻是來到了當初為尋找被虎三笑劫掠的孩子們,而尋到的斷魂峽上方。


    兩匹駿馬已是跑累,在那裏不停嘶鳴喘氣。


    鍾鳴二人下了馬車,打量著四周,認出了這地的所在。索性準備在這裏等著那連青璿。


    隻見鍾鳴踱步來到斷魂峽崖畔,望著幽黑、深不見底的峽底。便是想起了迷失在斷魂峽中的小果子。


    心中悲鳴:“小果子!我沒有保護好你的妹妹,鍾大哥對不起你!”


    正在鍾鳴傷心之際,隻見身後傳來曹子昂一聲驚呼。


    鍾鳴轉身望去,隻見那暗流殺手孫圓圓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馬車處,此刻已然是將曹子昂定住。


    之後,便是如同鬼魅幻影般來到了鍾鳴的身前。嬌笑道:“世子殿下,別來無恙?”


    “......”


    孫圓圓撐著紅色的油紙傘,見鍾鳴沒有說話,便操著那令人心中軟糯的聲音,自顧自地道:“我觀世子殿下的氣色倒是比上次一見時好了許多,想來那兩個丫頭的死竟然並沒有打擊你多少!我該說真不愧是世子殿下呢?還是世子殿下真是無情呢?”


    鍾鳴眼神一閃:“你都知道?”


    孫媛媛用染著紅脂的手,掩嘴一笑。其手不肥不瘦,正正適宜,其形態可謂之擾動人心。隨著其輕笑,胸前的碩大不住顫抖,仿若要從本就不是很大的抹胸中跳脫出來一般,引人不得不注目。


    “妾身就在不遠處旁觀,當然知曉。”


    “那你為何不出麵阻止我們?憑你的實力,加入的話,我們可是沒有勝算。”鍾鳴疑惑。


    孫圓圓挑眉,輕咬了一下豔紅且唇珠飽滿的嘴唇。


    “唔~如果奴家說是為了好玩,世子殿下相信嗎?”


    鍾鳴眼神一凝,顯然不信。


    孫圓圓見鍾鳴這模樣,兀自一笑,風鬟霧鬢地繼續道:“世子殿下,還記得我說過我為你設下了一個局嗎?這個局包含了殿下的抉擇,也包含了人心。而殿下也自己做出了選擇呢。導致的結果想必也不用奴家細說。”


    鍾鳴眼中情緒複雜,眼神晦暗,聲音有些嘶啞:“所以,這就是你為何在宋江家門之時,幫助我等。又在府衙之時阻攔我等的原因?”


    孫圓圓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其實世子殿下明明能規避這種結果呢!可惜你還是選擇了自己的決心。明明你身邊的哪個臭道士反複提醒過你。”


    鍾鳴聽此眼中晦暗更甚,不過隨著識海中‘伐仙’輕鳴。便是從哪莫大的悔恨中醒轉過來。


    “你當讓我靈台失守?成為一個意誌消沉的廢人?”


    孫圓圓原本見這鍾鳴眼神愈加晦暗,正得意見。卻是鍾鳴恢複了清明。


    不由麵色有些惱怒:“不好玩!世子殿下真是一點也不隨奴家心意。”


    鍾鳴冷哼,見著眼中泛起殺機的孫圓圓,眉頭緊皺。


    如今局勢,連青璿不在,與這孫圓圓根本無法力敵,該是如何是好!


    鍾鳴試圖聯係那‘伐仙’。但是卻是沒有任何回應。就在其仍在努力溝通時。


    孫圓圓便是不再等待,一掌向著鍾鳴推來,掌上並無剛猛的氣勁,隻有一股柔和的力道。但是鍾鳴卻是無從躲閃。


    隻見秀手拍在鍾鳴肩膀,帶著鍾鳴便是飛至了空中,來到了斷魂峽的上方,下方便是那幽黑恐怖,似要噬人的深淵。


    隻聽孫圓圓說道:“聽聞這斷魂峽從無人生還,奴家好奇的緊兒,若是將世子殿下扔下去,他日是否還會有相見之日?”


    說著,臉上竟是浮現出好玩與好奇的神態。後又轉變成憨態嬌羞的模樣,纏綿悱惻地道:“若是他日真能再與世子殿下相見,奴家...奴家就破例將你當做奴家的禁臠,到時候隨意世子殿下撥弄~”


    說完,不能鍾鳴回答,便是撤去那股柔勁,將鍾鳴扔進了那幽深不可見的峽穀中。


    而後,孫圓圓看了眼被定身的曹子昂後,便是不再理會,持傘翩然而去。想來那連青璿定然能夠找到這裏,為那道士解開穴道。


    之所以不殺曹子昂,依然是暗流對道門有所顧忌,不願輕易招惹。


    至於殺害鍾鳴,則是另一回事。暗流中的抉擇並非都是鐵板一塊,有謀求鍾鳴身上那一成仙秘寶的,也有想要直接取了其命的。而很不湊巧,孫圓圓便是在後一列的陣營中;而鹿三千則是聽從前一列暗流老祖的安排。


    ......


    作者有話說:在縱橫觀看的朋友,求推薦票與月票和收藏。你們的鼓勵才是作者繼續創作下去的最大動力。感謝你們的陪伴!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長生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筆落知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筆落知秋並收藏長生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