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幾顆補靈丹服下,對嘴角帶血的鬆隱拱拱手:“多謝。”


    鬆隱遙遙衝她點點頭,再次提著樹杖上前,將欲去救援築基期女修的青衣人攔下。


    青衣人招招淩厲,逼得鬆隱節節敗退,扶嶽向這邊看了眼就挪開了視線,顯然在他們眼中,中間那個築基期女子更加重要。


    青衣人也看出了他們的意圖,不由加快了攻擊,他是殺手出身,在鬥法這一塊本就經驗豐富,其攻勢如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延綿不絕,生生不息;


    而鬆隱本體乃是白鬆桃鹿,本不是什麽善戰的種族,扶嶽成為掌教後,就很少需要他們親自動手的事情了。


    如此一來,鬆隱應對得越發吃力,若不是他是十一階妖修,高出元嬰初期的青衣人一個境界,恐怕更是一招也撐不住。


    待定體內靈力恢複一些,雲梨二話不說,提著刀竄過去,對著青衣人後背就砍了過去,趁著鬆隱還能堅持,聯手先幹掉他!


    熾熱的陽光下,斬夢刀身雪亮,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感受到身後氣浪翻湧,青衣人身形急閃,身體彎折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躲過了她的刀。


    接著他手腕翻轉,手中長劍往後一送,雲梨腳下一旋避開血色長劍,緊接著再次揮刀砍了過來。


    然而,青衣人後背仿佛長了眼睛,身體也像是沒骨頭似的,任她左劈右砍,他總能險險避過。


    血色長劍忽而光芒大盛,青衣人周身也是靈力洶湧,腳下領域全力施展,雲梨如陷泥淖,揮刀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後麵的攻擊弱了些,青衣人心頭微鬆,血色長劍裹挾著屍山血海的殺氣,狠狠向著鬆隱劈了出去。


    鬆隱被這鋪麵而來的森寒血腥氣息激得心神震蕩,妖力有瞬息紊亂。


    這樣好的機會,青衣人可不會放過,血色長劍紅光殷殷,直擊鬆隱命門,緊要關頭,眼前忽而飄過一道橙色,是那柄刀上的裝飾絲帶!


    他警鈴大作,那柄刀最危險的,不是它斬金截玉的鋒利,而是那桃粉色的刀光會讓人短暫的失神。


    迷惑雖隻是短短一瞬,然而高手過招,瞬間即是生死,若她是金丹期,方才自己那短短的失神,便已殞命她的刀下。


    他不假思索放棄了近在眼前的鬆隱,反手揮出道道殷紅光影,欲切碎那飄飄繞繞的絲帶。


    淺橙色的絲帶與桃粉色刀光糅雜在一處,若是一時區分不及,中了那溫軟幻影可就不妙。


    淩厲的殷紅劍影下,那薄薄的橙紗絲毫未損,青衣人一愣,再看去發現是絲帶的虛影,他心中更是驚異。


    他分明感受到自己的法劍劈中了那綾紗,這是他的本命法劍,與他骨血相連,法劍接觸的東西與他親身感受沒有什麽區別,那真實的觸感騙不了人。


    這可不是一個裝飾品能夠做出的反應,這綾也是一件法器!


    他心中微凜,下一瞬,眼前劃過一片清透的桃粉色,腦中頓時隻有那紛紛揚揚落下的花瓣。


    旋即,心口一涼,將他從那溫軟的夢幻中拽了出來。


    低頭,胸口插著根灰白色樹杖。


    達到預期效果,雲梨嘴角帶笑,握著斬夢刀輕輕向前一送。


    一刀一杖一前一後刺進青衣人心髒,兩道迥異的氣勁在心髒肆虐,青衣人那雙狹長的眼眸由茫然轉為錯愕,而後便是憤怒。


    他竟然因一個築基期修士喪命!


    瀕死之際,他不顧身前的鬆隱,也不去管插在心髒裏的杖與刀,直接側轉身體,探手雲梨抓去。


    他周身殺意一浮現,雲梨當機立斷,一把抽出斬夢刀,刷地橫移到四位峰主身邊。


    “大人——”這邊的動靜吸引了在扶舒真君攻擊下,艱難支撐的金丹真人,他驚呼出了聲。


    他一分心,結果自然毫無意外,領了便當。


    金丹真人對戰元後修士,就是提起十二萬分精神也不一定能活著,他還敢分心。


    聽到這話,雲梨卻是一呆,這聲音是,景十三!


    她扭頭看向被四位峰主圍在中央的年輕女子,那她是藍書?!


    我勒個去,就說身形怎麽有點熟悉,原來是她!


    她不好好在閣中待著,跑出來...哦,她是來殺自己的。


    想到這裏,她眸中劃過一抹複雜,什麽仇什麽怨,竟讓她冒著被四大派捉住的風險,深入東山係來殺自己。


    除了幻世綾,本來二人沒什麽恩怨的,一起恩怨皆因藍書想要她的幻世綾,她不由暗歎貪婪害死人呐。


    不用想她也就知道,這次藍書冒著天大的危險來殺自己,也是為了幻世綾。


    若是自己去了九黎淵秘境,活著回來實力突飛猛進,她再想拿到幻世綾難於上青天,若是自己死在裏麵,幻世綾不知會落在誰手裏。


    等等,她不能死啊,她死了誰來背鍋?


    四大派可不會相信,揭開封印之人死了。


    她也不能被太一宗捉住啊,藍書這個沒有底線的,說出自己臥底的身份都是小事,畢竟馬上就要去九黎淵了,暴露就暴露吧。


    關鍵是,她對揭開封印之事一無所知,到時候兩相一對峙,以四大派那群活了千萬年的人精,肯定會發現藍書不是揭開封印之人,還是沒人來背鍋。


    但是,先不說現在的情況自己能不能把她救出去,救一個要殺自己的人,想想都膈應得慌。


    誒?閣主的空間傳送陣呢?滅殺元嬰金丹的大招呢?


    她疑惑了,從被圍住到現在,沒發現藍書半點反抗,這該不會是個假的吧?


    包圍中心的藍書心裏慌得不行,發現現身的四位元後真君後,她當即就想激活師尊給的傳送玉佩,可該死的,渾身的靈力有一瞬的凝滯,似乎被什麽鎖住了。


    那凝滯隻有短短一瞬,很快就消失,放在平時,自然是微不足道,但在這樣生死攸關之際,就至關重要了。


    眨眼的功夫,四位元嬰期修士已經完成了他們先前尚未布完的封鎖陣法,又飛速在外門添加一套空間禁錮陣法。


    藍書心中吐血,那封鎖陣法本來是他們為了防止千十逃走,以及她反抗太激烈引來太一宗高階修士布下的,未曾想她來得這般快,又警惕得很,尚未用到千十身上,倒是率先用在自己身上了;


    前方的太一宗掌教還展開了領域,在領域中,她猶如被定身,動一下都異常困難。


    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與千十的差距到底多大,同樣身處元嬰真君的領域,千十還能掙脫束縛,使用靈力,而自己別說靈力了,就是想要動一下都困難得很。


    頭頂,太阿峰扶光真君凝立空中十指翻飛,一枚枚法訣如一隻隻藍色蝴蝶,從他手下翩翩飛出,輕盈地落在禁錮陣法上,隨著法訣的飛落,陣法越發牢固。


    焦急中,藍書隻能把目光投向春五與景十三,見春五對那妖修形成了全麵壓製,她心中稍安。


    隻要他過來破開扶嶽的領域,自己有了活動機會,先炸開空間禁錮陣法,再進行傳送,便能逃回去。


    可惜,春五的壓製隻持續了幾息不到,就被千十破壞,藍書氣得直跺腳,這賤人就是天生克她,她在的場合準沒好事。


    她的憤怒維持不到兩息,就轉為驚悚,春五竟然死了!


    縱使是這樣生死關頭,她也控製不住地去想,千十手中的刀到底是什麽來曆,竟能輕易破開元嬰真君的護身靈罡。


    一條橙綾已是極為不凡,千十竟然又擁有這樣的神刀,她的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先是溫雪蘿,再是千十,天道為什麽總是眷顧這些個下賤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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