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不苦在鐵樁功、鐵骨功、鐵頭功上的修煉天賦從無到有,而且,天天漸長。


    他的修為並沒有如鐵砂掌突破第四層之後那麽猛烈的增長,這隻是讓他的身體在每天如此重的高壓下堅持了下來,甚至逐漸適應了這種狀態。


    哪怕他有了這方麵的修煉天賦,也隻說明他可借此在一班站穩腳跟,和周圍人基本處在了同一層次,修行依然是一個需要持之以恒才能有所成的長跑。


    他鐵砂掌第四層之所以能如此快就突破,修為在短短四十天走完內壯後期的一大半,甚至超過了一班天才的進度,這實則有賴於他三年來的堅持不輟,他每天都將自己的身體逼至極限,雖因天賦過低,並沒有給他帶來明顯的增長,可三年的堅持不是虛假,雙手在砂盒中每日數千次、總計數百萬次的練習更無虛假,這些都是他的底蘊,一旦天賦增長,自然洶湧爆發,無可阻擋。


    這在一班同學眼中,就是薑不苦終於變得比較正常了。雖依然保持著進步,卻不再像之前那般離譜,若他繼續按當時的趨勢成長,不用等到府試就能把卓不凡挑了,想想就讓人驚怖。


    這天,薑不苦一大早來到訓練館,卻見朱富榮身邊多了個人,正是班內公認的肌肉猛男,羅煊盛。


    朱富榮對薑不苦道:“今天第一場他想和你打。”


    薑不苦有些疑惑,之前這胖子可是宣稱已經預定了自己每天的第一次。


    朱富榮道:“他昨天的事你沒聽說?”


    薑不苦搖頭:“沒心思關注別的。”


    他的日程安排已經嚴重超標,哪還有閑心關注別的事。


    “那倒也是。”朱富榮點頭,便解釋道:“昨天,班裏大部分同學一起找到我,不想再和羅煊盛打了。隻因為這家夥戰鬥起來太狂暴,實力又強,排名二十以後的,從開始到結束,從來都是被他壓著打。當時有位同學說出了眾人的心聲,我們實戰是為了進步,不是找虐,你既然不能像薑不苦那樣和我們認真對招拆招,隻是一味炫耀你自己強大的武力,那你就找水平和你差不多的人玩吧,咱們奉陪不起。”


    然後,今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我打一場。


    薑不苦對這裏麵的邏輯並不是太懂,他搖頭道:“不,現在我不能和他打。”


    朱富榮驚愕的看著他,似乎從他嘴裏說出這句話非常不可思議:“你不是輸百次千次都不會氣餒的嗎,怎麽突然慫了?”


    薑不苦道:“他的實力比我強太多,我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心態,我怕他收不住手。我當然可以陪他打,可這要等薑老師來了以後。”


    他是努力不是莽,對自己的身體也非常在意,絕不會因為意氣與人比鬥,若因此修養一天都是他無法接受,更別說那些打一場就在校醫館躺十天半個月的。


    “呃。”朱富榮啞然,還想再說,可薑不苦直接扭頭走了。


    這天,是他進入一班的第56天,剛凝結出第五十二顆新星。


    天賦的持續提升,讓他完全把握到了修煉這三門功法的感覺。


    晚上,宿舍。


    薑不苦在練功立柱前揮汗如雨。


    空、空、空……


    房間中發出一聲聲奇異的悶響,就像兩根幹而硬的原木在互相敲擊。


    薑不苦用腳尖、腳背、小腿、膝蓋、大腿、正麵、側麵、背麵,左腿,右腿,反複踢撞著立柱。


    而後,如老熊撞樹一般,用背部去靠、去撞、去頂,每一下都抱著要將之撞斷的力道決心。


    然後是前胸,然後是頭部。


    隻是練到頭部時更加的謹慎小心。


    當他結束晚上的修煉,腦子都撞得有些昏昏沉沉,他摸了摸汗涔涔,一綹一綹的頭發,心道:“這東西有點礙事啊。”


    力道不容易控製,上藥也不方便。


    這三門功法,都是三重境界,剛木,頑石,精鐵。


    薑不苦用了半個月時間,徹底入門,穩穩站在剛木層次。


    接下來,就是苦練了。


    第二天,薑不苦頂著個鹵蛋光頭走近訓練館。


    他麵相普通,身高中等,平凡的扔人堆裏就會立刻消失不見,他這顆光頭,不僅沒有讓他顯得凶惡,反而更像是給他打了層光,多了些陽剛勁,更吸引人眼球了。


    感受著其他不時投注過來的異樣目光,薑不苦心中歎息,這可不是他本意,他其實更願意當個小透明。


    不過,也不是沒好處,男生們攻擊他頭部的頻率明顯增加。


    眾女生也不再以如何更漂亮更快速的贏得戰鬥為第一追求,他的頭成為名副其實的“首腦”。


    隻要能突破重重阻礙,把手按在他的鹵蛋光頭上,她們就可以慶祝勝利了,哪怕那場戰鬥是薑不苦贏了,這也給了那些實力比他的女生們以新的動力。


    她們想方設法的去摸它,以各種手法、各種勁力。


    重手法,叩擊,按壓,旋掌,撚法,啄法,捏法,搓法……


    全方位,無死角。


    那效果可比那頭去撞練功立柱強多了,他正愁如何才能讓鐵頭功的修煉不拖後腿呢,沒想到一個光頭直接解決。


    波瀾不驚的,薑不苦又經曆了第二次摸底月考。


    【速度極限,9秒37。】,比上次增長了0.06秒,基本都是修為提升帶來的加成。


    【力量極限,289攻擊。】,比上次增長了31攻擊,既有修為提升之故,更因為新修煉的三門功法對力量有極大提升。


    【耐受極限,五百公斤,堅持1.07秒。】,比上次提升了五十公斤,同樣是三門新修功法提升了肉身整體的耐受力。


    鐵頭功練頭頸、鐵骨功連脊椎、鐵樁功練腿練樁練下盤穩定,他立在那裏,真就宛如一根鐵柱。


    【攻擊極限,41毫。】


    第21名,綜合88.8,文科96,武科87(綜合體測17,修為36,實戰34)


    ……


    趙文俊拿著這次的月考成績向張晟報喜。


    “校長,事實證明,咱們這番嚐試效果顯著。這次月考綜合成績超過90的就有18人,而去年府試咱們學校也才14人達到這標準,我們自己出的文考試卷的難度比府試考還更大些,武考也是以最嚴格的標準執行,沒有一點水分,現在距離月考還有兩個月,以大家如此旺盛的求學之心,成績必然還有提升。”


    張晟聽他介紹著具體情況,也確實高興,可與趙文俊預期的相差甚遠,他心中咯噔一下,反複思索,出了什麽問題,我有哪裏沒做好嗎?


    他介紹的興致都逐漸淡了,很快就結束了匯報。


    “這次或許還有一些不足之處,我們爭取下次做得更好。”


    張晟擺擺手道:“老趙,下次就不用這麽費心了。”


    這句話像是一記悶棍打在趙文俊頭上,他不知做何表情道:“校長,我們有哪裏做的不好嗎?”


    張晟道:“老趙,你想多了,不是你們做得不好。”


    他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邀到一旁茶室,給他倒了杯茶,這才道:“是我們做得太好了。”


    趙文俊見張晟態度,也明白不是自己這裏出了問題,而是,在自己根本不知道的地方,有了變故。


    “請校長為我解惑。”趙文俊正色道。


    張晟道:“還記得前年鬧得沸沸揚揚的四大書院內試事件吧?”


    趙文俊頷首道:“當然知道,因為與我的工作也有些關聯,我詳細了解過事態始末。”


    西都四大書院,乃是公認的整個西都範圍內最頂級學府,其招收的學員都是西都十七州最優秀的修行苗子。


    其招收方法就是,每年緊盯十七州一百六十四府的府試成績,給那些優等生廣發內試通知書。


    四大書院有最優秀的老師,最優秀的理念,最高深的功法,所有學生都以收到四大書院內試通知書為榮,哪怕路途遙遠,也沒有不去的,即便最終沒被四大書院錄取,隻是陪跑了一趟,也都以之為榮,進入府學州學,也都高人一等。


    而在這一過程中,直接受害者是十七所州學、一百六十四所府學。


    他們承擔著複興修行界的重任,兢兢業業,不辭勞苦,每一個州縣,每一個鄉鎮,乃至每一個山村,凡有人煙處,都被他們種下新時代的修行理念,將新的修行理念在凡人中推廣。


    無數的人力、無數的心血,這才搭建起了從啟蒙到縣學、府學、州學的完整新體係。


    他們不僅重振修行界,還將以往家族門派間隱秘傳承、私相授受的狹隘方式徹底摒棄,修行新風刮遍神洲。


    每年府試就是他們的成果檢驗。


    按照他們的設想,縣學是這個體係的起點根基,集中培養一縣的精華,經過府試,優秀者將在修行路上繼續前行,其他人也都學得一身本事,放在以往,一個個都是武林江湖中響當當的人物,他們將融入世俗百業,凋敝的民生將在他們的助力下更快的恢複,最終,達到遠超以往任何時代的盛世繁榮。


    而那些被時代選中的優秀者,大部分將進入府學深造,少部分最優秀的,將進入州學,每人都有璀璨的前途。


    四大書院的行為,在他們看來就是無恥的偷竊,野蠻的搶劫,將他們用血汗澆灌好不容易長熟的果子打包了搶了。


    隻將經過他們挑挑揀揀之後的歪瓜裂棗剩給他們。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學生們追求更好的前途,誰能阻止!


    總不能用嘴呼籲,你們能有今天全是我們的功勞,你們要懂得感恩,不能當白眼狼,這麽說徒惹人笑罷了。


    那麽,十七州一百六十四府組團打上門去,將四大書院拆了?!


    幹過,不止一次,結果很慘,要不是四大書院有所顧忌,不可能有人能囫圇著出來。


    打又打不過,阻止又阻止不了,幹脆躺平算了?當然不!


    我們才是根正苗紅的嫡係!


    抱著這樣的想法,這些原本來源複雜,現在卻被統一塞進教育體係的頭頭腦腦們各展神通,找娘家,找婆家,找老領導,反正就是鬧,不解決就一直鬧。


    三年前,這事直接通了天,多方也終於達成了妥協。


    從去年開始,四大書院不能再搞內試,想要優秀的生源可以,堂堂正正參與,根據每屆府試成績劃線招生。


    隻要考生成績超過這條線,他們就可以自由選擇四大書院中的一所就讀,當然也可以不去,書院不再具備二次挑挑揀揀的資格。


    這樣依然是四大書院占便宜,畢竟最優秀的生源依然會用腳做出選擇。


    鑒於此,四大書院每年要根據當年的招生情況出一次血。


    具體出血量規定的很複雜很細致,既然你把我們辛辛苦苦種的果子摘了,那你也要讓我砍一刀,總不能什麽都撈不著,純粹做貢獻了。


    趙文俊心裏將這件事的始末回憶了一遍,非常好奇的問:“這和我們縣裏有什麽關係?”


    張晟道:“因為我們這兩次做得太成功,府裏麵就有了一個新想法,提前把咱們大寧一府八縣的尖子生集中起來,搞個短期突擊集訓。以前咱們府的生源培養情況都不是很好,府裏希望借此機會扭轉局麵。”


    趙文俊心裏莫名冒出一個年頭,辛辛苦苦養了三年的崽,眼看著就要上秤,卻要被人截胡,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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