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子和那位官差轉過山角,看見前麵不遠處有個小村莊,幾十戶人家,隱約人聲嘈雜。那位官差側耳聽了聽,便催促小葉子快點走。


    小葉子和那位官差來到莊子裏,一問這裏是“前嶺莊”。莊子裏有戶人家娶媳婦,在忙著擺喜宴,正熱鬧著。那官爺樂得臉上開了花,對小葉子道:“中午有酒有肉,不用啃幹糧了。”說著下馬,叫小葉子把馬匹係在院外的樹樁上,便帶著小葉子往裏闖。


    隻見院中擺著十來桌酒席,村民們有的在幫忙,有的在閑談,有的已入座在等著開席。小葉子心中暗付:“這位官差剛才還說有什麽緊急公務呢?現在就惦記上魚肉百姓了,估計這回非得等酒足飯飽後才肯動身了。”


    眾人見一位官差帶著一名少年闖進來,一時都愕然呆立。那戶人家的主人也迎了出來,見是位衣著光鮮的官差,但其服色與本地縣衙裏官老爺的行頭大異,估計是從州府上麵來的,那名少年也不象是本地的人口。


    那戶主心中雖然納悶,但見這位官差趾高氣揚的,隻好笑臉相迎,拱手拜道:“這位官爺,您老今天來寒舍可是有公幹?今天是犬子大喜的日子,要不…官爺您賞臉請上座喝兩杯喜酒?”一邊說著一邊觀察顏色。


    那位官差厚著臉皮笑道:“哈哈,恭喜,恭喜!本官爺帶著這位手下,今天剛好路過,聽到這裏人聲鼎沸的,所以過來看看是什麽事。嗯…這……”


    戶主聽了,便知道這位官差是來蹭吃的了,趕忙說:“哎呀,這正是難得官爺您老一來!要知道,就是平日想請您老賞臉,您老也未必有空能來。今天犬子大喜,又逢貴人駕臨,也算是雙喜臨門,這回我這老臉上也有光了!我們這窮鄉僻壤的,也沒什麽好酒好菜,但您老來了就一定要喝幾杯再走。”說著,便拉著那位官差的手不放,到廳堂上座安排坐下,小葉子則在一旁陪坐。


    過一會兒,不遠處傳來絲竹鎖呐的聲音,門外鞭炮跟著劈劈啪啪大響了起來。眾人知道是迎親的隊伍回來了,都伸長著脖子往門口看。


    果然是新娘子到了!先是新郎官在前麵牽著新娘子下轎,隨後另有一位夫明子秀、福壽齊全的老婦女上前接過,替新娘子打著紅傘,引進門來,再扶著新娘子跨過火盆,來到廳堂上。新郎新娘上香後,接著該是新郞新娘拜堂了,司儀喊了“一拜天地”,新人拜了;司儀接著喊道“二拜父母”,新人也拜了;司儀又喊了“再拜恩人”,那位官差和小葉子聽了奇怪,隻見新郎新娘往掛在堂上的一幅畫拜了拜;接著便是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那位官差和小葉子好奇,這才仔細去看掛在堂上的那幅畫。隻見畫中坐著一位老尼姑,旁邊站著一位蒙著下半張臉小姑娘,手裏端著個藥葫蘆,前麵圍著一群人,那位老尼姑正在給人診脈。那畫隻有寥寥數筆,未見佳妙之處,估計是普通畫師畫的。而在畫的左上角赫然題道:“慈海神尼救苦救難功德無量圖”。


    戶主看到那位官爺看著畫在若有所思,便上前說道:“這位官爺您老有所不知。我家犬子乃家中獨苗,十年前突然身患怪病,未見症狀,卻不納五穀,日漸消瘦。家裏不僅為他花光了所有積蓄還負債累累,請了許多高明的醫生,但也未能見好。眼見犬子奄奄一息,再無生望時,剛好這位神尼帶著一位弟子雲遊至此,沒想到她不僅妙手回春治好了犬子的怪病,而且不收銀子,還白送了許多藥,犬子的身體這才一天天強壯起來。如今犬子能娶妻生子,傳宗接代,全仗這位大慈大悲功德無量的神尼所賜!”說著也抹淚向那幅畫拜了拜。


    眾人在旁邊也跟著附和稱讚起來,有的說他自己、或家人、或鄰居也有給她們看好了病的。


    戶主又道:“後來,我請了村裏的李秀才畫了這幅畫,掛在大堂上供起來,以睹畫思恩。”那位官差和小葉子聽了,也嘖嘖稱讚。那位官差手指來回擦了幾下下巴的短須,對那戶主說:“若論要報恩,日後你得給那位神尼塑個神像才是!”


    戶主道:“官爺您說的是!隻是我們這兒窮,戶口也少,一時湊不足那麽多的銀子,等湊足了銀子,日後不僅要塑神像,還要在莊中立座廟才是!”那位官差笑道:“好,好!應該如此。那樣定可保佑你們莊裏人口平安,子孫興旺…哈哈!”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大塊五兩左右的銀子來,說道:“這算是我們倆湊的份子。”


    戶主驚喜地看著那一大塊銀子,這銀子並不是給他的,而是那位官差和那名少年為慈海神尼立廟塑像捐的錢,所以他不能、也不必拒絕,於是就接了銀子,叫人拿去稱一下斤兩,然後記錄在功德簿上。問及那位官差的尊姓大名及籍貫、官職等,那位官差隻一味推說捐得少不必記這些的。


    小葉子在旁邊心道:“你這位官差倒還舍得,但無非是借花獻佛罷了!”那位官差看了小葉子一眼,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回頭對那戶主道:“官爺的份子錢可是幹淨的,你可不能私自截留,否則……”說著,拍了拍腰刀。戶主笑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小的若私藏分厘,又有何臉麵拜見恩人?”


    那位官差酒足飯飽後,拍了拍肚皮,一抹嘴對戶主道:“本官爺今天也不是來白吃白喝你的,本官爺是聽說這附近山上有匪徒作歹,今天是專程過來收拾他們,好讓村民們過上安生的日子。”戶主道:“是官爺您肯來,我也不差這點酒菜,就怕這些小酒小菜不合您老的胃口。這…這……這山匪倒是沒聽說過,我們這小村莊一直過得挺平靜的”


    那位官差聽說沒有了山匪,就橫著臉,惡狠狠瞪了小葉子一眼,小葉子也不理會他。那位官差又問道:“沒有山匪,那山上有沒有虎狼猛獸為患的?”


    戶主又搖頭。這時,旁邊有人伸頭過來,悄聲說道:“這位官爺,有一事我不知當說不當說,就怕說了官爺您不能替我們作主。”那位官差道:“哦,無妨,且說來聽聽,本官爺一定替你們作主。就算是妖魔鬼怪,本官爺也照樣把它們收了!”


    那人猶豫了一下說道:“往東十裏有座大山叫‘半風嶺’,本來山上有座小廟叫‘靈應廟’,附近莊子裏的人都曾到廟裏求神拜佛,香火不旺,平時也沒人看管。但兩個月前來了一夥人在山上安營紮寨,強占了小廟,廟裏人們捐的香油錢自然也讓他們給侵吞了,雖沒幾個子,但想來實在可恨!”


    那人接著說:“剛開始,莊子裏有幾個村民曾要上山找他們理論,但一人被他們一巴掌扇掉了半邊牙,另外幾個人有的被他們打得在床上躺了好些天才能下地。他們還揚言,誰要是報了官,他們就要開始殺人了。莊子裏的人隻好忍氣吞聲,不敢再上山拜神了。小的不敢再走前山的路上山,曾偷偷從後山上去砍柴,在山頂上暗中觀察過他們。隻見他們聚在山上打鬥練武,吃吃喝喝的,不象是一群幹正經營生的人!”另一人接道:“我們也是怕他們真的會殺人,所以我們想,隻要他們沒來村裏劫掠,我們也就不主動報官,相安無事算了。”


    其他人聽到了,也有人過來小聲附和稱是,說道:“這夥人看起來確實象是這樣的,也許不是山匪,但若真是山匪,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小山匪。雖然從沒到本地劫掠過,估計是隻做大買賣的,看不上這窮莊子才沒來!”那位官差問:“那這夥山匪共有幾人?”那人道:“共十七人,其中有個瘦小的老頭,彎腰駝背,時常咳嗽,貌似以他為首。”


    那位官差聽了,叫道:“好,好!如此看來,那夥人八九不離十是大大的山匪了!哈哈,本官爺今日可要立大功了!保境安民是本官爺的職責所在,本官爺今天就打上山去看看。大家不用慌,若真是山匪,本官爺一定會將他們一網打盡,決不會有漏網之魚!”回頭告別時,見村民的眼光中有幾分懷疑,他又道:“本官爺武功蓋世,對付幾個山匪手那還不容易?”說著,突然拔刀在空中一揮,又在刀上用力吹了一下,念叨道:“這該死的蒼蠅,髒了本官爺的刀!”便騎著馬領著小葉子,晃悠悠地往東而去。


    ……


    那位官差邊騎著馬,邊對小葉子說道:“小子,聽說山上的那夥山匪武功高強,怕了吧?”小葉子回道:“小的是有點怕,但跟了您官爺就不怕了,那夥強人看到您好大威風,說不定就先腿軟了。再說,小的也練過武,還可以幫官爺您打打邊陣。”


    那位官差道:“好!但萬一對方不僅多勢眾,又有的是厲害的角色,到時你可別被嚇得哭爹喊娘的尿褲子。”小葉子道:“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咱們就跑。”那位官差道:“呸呸呸!本官爺還從來沒在歹人麵前逃跑過,要跑你跑,不過得把褲帶提緊了,可別跑得掉褲子。”小葉子口中答應著,道:“那誰跑誰是小狗。”心裏卻想,“這位官差嘴還真貧!”


    那位官差又說道:“好小子,本官爺現在就試試你的武功,看看你有幾斤幾兩?拿出你的劍,本官爺站著不還手,讓你刺幾劍試試。”說著便下馬來。小葉子笑道:“官爺的刀法出神入化,可淩空劈蒼蠅,小的可不敢比!”那位官差笑道:“那是做個樣子給那些村民看的,當時我眼前未沒有蒼蠅在飛。”小葉子道:“估計現在,有村民正在地上尋找被你劈成兩半的蒼蠅屍體呢!”那位官差道:“那也沒關係,隻要等下把那夥山匪滅了,那些村民也就信了。”又道,“你在囉嗦什麽,還不動手?”小葉子道:“那好,那小的就得罪了,官爺您過後可別降罪小的,小的可擔受不起!”說著便慢慢抽出劍來。


    那位官差擺了個架式,小葉子見狀也不客氣了,說了聲“來了!”就一招“仙人指路”刺向那位官差的右肩,那位官差一側身便躲過了。小葉子又使了招“玉郎三影”,那位官差腳步變幻,他的劍又刺空了。小葉子再使了招“隨風飛花”、接著又是“執桂問月”等連使了十多招,這十多招都是在尚實飯店比武時,金公子對他使用過的。但那位官差隻使出“移位換影”的功夫來,便讓小葉子劍劍落空了。


    那位官差嘲笑道:“就這點斤兩嗎?這可不行,對付不了山匪的。”小葉子笑了一下,也不回答,隻叫聲“再看劍”又一招“仙人指路”,接著“玉郎三影”等……又一連使了十多招。這次使的招數竟然跟上次的招數一模一樣,甚至連順序也是不變的,但劍尖刺向那位官差的身體部位卻不一樣,而且劍的速度也加快了三分。


    那位官差這次躲得有點狼狽了,口中亂叫道:“好奇怪的劍法!”但他還是躲過了小葉子的劍。小葉子也不理他,剛使完二十招,突然劍法一變,使了一招“大海橫波”刹時劍影如鱗光片片奔湧向那名官差,接著又一招“暴風驟雨”更是劍刃如雨飛灑向那位官差。這兩招是都是在尚實飯店中老金杆使過的三十六路天罡刀法中的最淩厲的兩招必殺招。但小葉子以劍為刀,使這兩招時,劍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分。


    那位官差還未等小葉子的這兩招使完,見情勢不對勁,驚叫道:“不玩了!”也來不及拔刀抵擋,急忙使出輕功,撒腿就跳到了三丈外,回頭用驚異的眼神看著小葉子,他沒想到小葉子有如此厲害的劍法。然而他更想不到的是,小葉子剛才使的那些招數都是信手拈來的。的確,小葉子的劍法已練到了信手拈來、隨心所欲的境地。


    小葉子這才笑道:“官爺在您看來小的劍法怎樣,還可對付得了幾個小山匪吧?”那位官差也笑道:“好哇,看來你這小子是‘真人不露相’呀,後麵這兩招一使出來,我不跳開都不行!”小葉子說道:“小的這幾招劍法對付幾個山匪應該還可以,但官爺您是知道小的劍法不怎樣,這是故意讓著小的。”


    那位官差聽小葉子這麽一說,似乎來了信心,拍了拍胸脯道:“好,好,你小子的劍法確實不錯,恐怕江湖上再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的了,日後有空倒要好好再請教一番剛才最後那兩招。不過,本官爺現在得留點力氣,等一下好收拾山匪。”又道,“最後這兩招威力不小,倒是有點象刀法,用劍則靈活有餘,但氣勢稍有不足!”


    小葉子道:“是的,官爺好眼力!小的的劍法在官爺您眼裏自然隻能算是馬馬虎虎。官爺您思前慮後,想得比較周到,等一下收拾山匪可要看您的了。官爺說的不錯,剛才最後那兩招也是我看了別人使的,照葫蘆畫瓢,確實象是刀法,日後還再請您指點一番。”


    那位官差接著又說道:“等一下到遇見了山匪,你小子可不要急著出劍,在一旁守著,看本官爺是怎麽收拾他們的就可以了,也好讓你見識一下本官爺的神功。要不然,收拾了山匪,以後報功時怎麽報?要是你也出手了,報功時我總不好厚著臉皮說都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吧?再說,等一下最重要的是要將他們一網打盡,一個都不能讓他們跑掉。”小葉子笑著稱是,道“小的怎敢搶官爺您的功勞呢,小的到時幫官爺您壓住陣角,防止匪人逃跑就是了。”那位官差瞪著小葉子道:“跑掉一個,本官爺就當你暗通山匪。”小葉拍拍胸脯:“他們一個都別想從我的劍下跑掉!”


    小葉子默默地跟在那位官差身後,和這位官差相處了幾個時辰,通過仔細察言觀色過,心想:“這位官差雖然時常露出一臉凶惡之氣,但似乎是故意裝出來的官威,其下巴雖胡子拉渣,但臉上無半點皺紋,朝氣蓬勃,估計年紀也就在二十八歲左右。而且他說話時眉彩飛揚,左顧右盼時目光如電,又兼鼻梁筆直、唇口四方,如此相貌,怎麽看都不象是個大草包!而且就他剛才躲過自己的劍招,至少躲閃功夫在江湖上也是一流的,而且最後兩招雖然不是用身法或步法躲閃,隻是直接跳開逃跑,但可以看出他腳下的速度也是很快的。雖然不好看,卻一下子就跳到了我的劍芒之外,其對危險應變之機敏,恐怕江湖上沒幾人能及得上!”


    ……


    很快,那位官差和小葉子來到了半風嶺山腳下,見上山的路崎嶇陡峭,那位官差隻好把馬放入密林中,再一路往山上走。


    到山腰時,隻見一地勢平緩處,立著一座山廟。廟前三三兩兩,或坐著或站著一些人,這些人有的似乎在看風景,有的在閑聊,有的似在休息。這些人見有位官差帶著一位少年來了,仍在裝模作樣,但眼光時不時掃過他們倆。


    那位官差也不理會他們,走近抬頭一看油漆斑駁的木扁額,上麵寫著“靈應廟”。那位官差走到廟門前時,隻見大門半虛掩著,那位官差看了就來氣,大聲罵道:“這是什麽鳥廟,豈有不開門迎客之理?”說著抬腳猛地把大門踹個洞開。


    那位官差帶著小葉子走進廟中,隻見廟堂上供著一尊真人大小般塑像,神帳上繡有“靈應祖師神像”等字,廟中的擺設甚是簡陋,又髒又亂。


    廟裏左角擺著副桌椅,坐著一名老者,身材瘦小,傴僂,留著幾根山羊胡須,嘴尖腮薄,眼凹鼻塌,十足象是一隻老猴子,這人應該就是廟裏的廟祝了。那名老者見有位官差踹門而入,就站了起來。小葉子心中暗數,外麵十六人連同這名老者正好十七人,村民們說的沒錯,看來這名老者就是匪首了。


    那位官差走上前去,突然一伸手抓住那名老者的胸前的衣襟,象老鷹抓小雞似的提了起來,凶巴巴地問道:“你是不是廟裏管事的?”那名老者被噴了一臉酒氣,便咳嗽不停。那位官差又手一頓,把他頓在椅子上,又罵道:“你這鳥人,看了本官爺來了,竟然不上前迎客,如此傲慢無禮!”


    那名老者聞到那位官差滿口酒氣,知道遇到的是借酒發橫的官府中的爪牙,縱是自己有天大的理,是沒法辯解的,隻好又連聲賠不是,忍住不咳,道:“官爺罵得是,多怪小的老眼昏花,一時沒看清楚是官爺您來了,所以才怠慢了些。請官爺您勿要怪罪小的,小的擔受不起!”


    那位官差又罵道:“呸,該死的老東西,既然都快成睜眼瞎了,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還賴在這裏幹嘛,還不快滾回家裏等死!”那名老者隻能強忍著怒氣,口中稱連連是。


    那位官差帶著小葉子子在廟中四處亂翻亂看起來,那名老者站在一旁斜著三角眼打量著他們,但又不好製止。突然,那位官差一看到“添油箱”眼睛就發亮了,直奔過去,捧起箱子來搖了搖,聽見裏麵沒響聲,就一揮掌把箱子劈開,隻見裏麵空空如也,連半個銅板都沒有。


    那位官差又走到那名老者麵前,睜著大眼怒盯著他,突然又一伸手抓向他的胸口。那名老者這次已有所防備,急忙躲閃,不過竟然還是未能躲過,又被那位官差抓住胸前的衣襟提了起來。


    那位官差又問罵道:“這座廟看起來也很有些年頭了,箱子裏怎麽連半個子都沒有?而且這裏還被搞得烏煙瘴氣的,滿是酒肉的味道。”那名老者還未回答,那位官差緊接著又罵道:“看來是你們監守自盜了?好哇,你們這幫偷油鼠,本官爺今天來了正好把你們統統綁到衙門去,非打得你們屁股開花不可。”


    小葉子在一旁看著好戲。隻見那名老者突然底下手一伸,手指頭向那位官差的“腰間穴”“章門穴”點去,那位官差正提著他,他這一手甚是隱密和突然,誰知那位官差竟然毫無反應。


    那名老者急了,又連點了那位官差胸腹間的幾處要穴,誰知那位官差還是沒有反應。他兩次被抓住,已知對方是高手,所以他這幾手點穴功夫已用盡全力。


    小葉子見那名老者的指法非常淩利,本替那位官差捏了一把汗,還以為他大意了。但沒想到那名老者的手指點在那位官差身上的要穴時,竟似隔靴搔癢,估計那位官差練過“移穴換脈”之類的武功,要不然就是練過“鐵布衫”或“金鍾罩”之類護體神功。


    那名老者心中滿是驚駭:“自己也算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卻怎麽會連點眼前的這位官差的穴位時對方竟是毫無反應?”原來,他的手指點在那位官差的身上,隻覺得對方的皮肉充滿彈性,就象是點在了皮球上,化解掉了他手指上的全部指力和大部分內力,而剩餘的內力雖然透入了對方的皮肉,但也消失於無形,根本沒點著穴道。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小小的官差竟會有如此神功,那名老者情急之下,伸手摸藏在桌子下方的武器。


    那位官差手一拉又一推,拇指和食指順勢插進了那名老者的肋骨縫隙中,連同衣服皮肉一起抓住了那名老者的胸椎。那名老者頓時疼得臉都變形了,口中隻能哇哇亂叫,話聲都說不清了。那位官差在抓住那名老者胸椎的瞬間,指中的暗勁又瞬間透過那名老者的胸椎,傳過任督二脈,直達全身的奇經八脈。那名老者隻覺得渾身又酸又痛又麻,身體自然地扭曲起來,卻又動彈不得,更無法再出手還擊,想開口也說不話來。


    那位官差提著那名老者到廟門口,手一甩,那名老者被扔了出去,在廟前的空地上翻滾了好幾下才停住。


    廟外的人聽到裏麵的動靜,本不來也不在意廟裏的事,沒想到那名老者竟被如此狼狽地扔了出來。有些人一時站在那裏發呆,那些坐著的人都站了起來,有些人亮出了武器,有些人則快步上前扶起那位老者察看傷情。


    那名老者坐在地上,哼了幾聲,大吐兩口鮮血,淒聲叫道:“是個紮手的茬,大家別管那麽多了,快一起上,拚命下狠手,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那位官差叫道:“好哇,原來真是一夥歹人,竟然敢在這裏占山為匪。官爺我今天就是特意來收拾你們的,好讓你們嚐嚐本官爺的厲害!”


    誰知門外的十多號人武功平平,更不濟事。他們雖然把那位官差團團圍住,但那位官差並未拔刀,且看似手忙腳亂地窮於應付,十多號人一個個莫名其妙地要麽被點住了、要麽隻能在地上打滾邊哭爹喊娘的。


    但小葉子卻看得一清二楚,那位官差分別使了“空手奪白刃”、“大小擒拿手”再配合“錯骨分筋手”及點穴功夫。對付武功平平的十多號人,那位官差卻用這麽多門武功,好象是有意他麵前顯擺,或許是想考考他的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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