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南方,漸行寒冷。一隊約有五十騎的人馬在官道馳騁,周圍的落葉隨著馬匹踩踏的震動,紛紛飄落。


    “籲”~,領頭的黑疤大漢拉住韁繩,看著前麵不遠的村子,叫過身旁鼠眼副手,指著前麵,說道:“等下你就領著二十騎,去把那件事給做了,我與其他人就在附近等你們。怎麽樣?”黑疤大漢盯著鼠眼,鼠眼副手感覺全身冰涼,心想,媽的被坑了,早知就不出這餿主意了,本來想看他如此沒腦,坑他一把,大不了屠村被發現了,那也是領頭的有責任,手下人也隻是聽令做事,大不了就受點象征性的處罰,如果運氣好的話,可能鼠眼就能接替黑疤大漢的位子,可惜被黑疤大漢看出,假裝答應,將了鼠眼一軍,看來做官的沒有一個是傻子,哪怕黑疤大漢看起來很強壯屬於那種力量型而沒腦,但人家心中還是沒那麽傻,所以有些人表麵憨厚,其實內心狡猾的很。


    鼠眼認命般的領了二十騎人馬,狠狠抽了胯下的駿馬,二十一騎的人馬快速的往村子趕去。


    後麵的黑疤大漢,眯眼盯著逐漸遠去的鼠眼一行,突然往地裏“呸”了一聲,轉過身對著後麵的二十多騎說:“等下你們給老子記住一件事,今天我們去剿巫山匪徒,王副領帶這二十騎兄弟們,與匪徒浴血奮戰,最後不幸犧牲。”說到這,用眼神掃了一眼,身上頓時爆發出四品武道氣息,壓著麵前的二十多騎喘不過氣,看到他們這樣,黑疤大漢滿意的點了點頭,收回武道氣息,二十多騎士兵仿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大口大口的喘氣。


    “你們記住了嗎?”黑疤大漢看著他們又說道。


    這時候二十多人都學乖了,小命都還被人家攥在手裏,於是紛紛應和。


    “你們對天道發誓吧。”黑疤大漢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們在對天發誓,每說一道就有類似靈光在他們身上閃爍,進行天道加持。對了,天道誓言加持隻對修煉的人才有用。民間為什麽也有類似的說法呢,那是官方為震懾一些宵小之徒而散發出的謊言,發誓與諾言是完全不一樣,這是要記住的。


    話說村內,苟富貴與柔兒少女在院子玩耍等屋內談完話。


    正屋門被打開了,夫婦攙這老婦,從屋裏走出來,柔兒剛要跑過去奶奶那裏,突然一聲慘叫在村子裏傳了出來。


    “救命呀,殺人啦”!一聲聲慘叫與哀嚎在村子中心響起。“奶奶”。少女跑到老婦旁邊,抱著她腰,頭靠近懷裏。“奶奶,發生什麽事情了,柔兒害怕。”少女聲音顫抖道。


    旁邊的夫婦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明白對方的意思,憨厚大漢趕快把大門關上,跳上牆頭遠望村中的慘劇,妖嬈婦人則帶著祖孫倆往屋裏走去。隻剩一個苟富貴呆呆的站在那裏,他雙眼無神,嘴裏嘀咕著:“殺人啦,不要殺我~,別殺我娘......”等之類的話。想起當年的慘劇,苟富貴全身顫抖。


    “母親,父親怎麽打獵還沒回來,都已經很晚了。”年幼的苟富貴跑到正在燒火做飯的母親麵前問道。


    母親隻是回應快了吧,便繼續低頭燒火。苟富貴無聊便跑到屋裏逗著才五六歲的妹妹,突然院子的門被打開了,苟富貴抱著妹妹,轉頭一望,正是打獵回來的父親,他高興的放下妹妹,一溜煙的跑向正在卸下打獵裝備的男子。男子見到苟富貴跑過來,便不再繼續卸裝備,抱起苟富貴,舉過頭,往上一拋,又伸手接住,就這樣來回幾下,最後把他放在肩上坐,然後來到廚房,父子倆都聞到香味,都是對視一笑。


    “哇,娘子在煮啥呢?好香呀,我看看你在煮什麽東西要來犒勞為夫。”說完,揭開鍋子正煮的一鍋雞湯,男子嘿嘿一笑道:“還是娘子懂我。”


    女人紅了下臉,說孩子在場呢,便對男人罵道不正經就繼續做飯。


    男子哈哈大笑,抱著苟富貴來到正屋,正看到薇兒流著鼻涕,趴在地上看螞蟻,父子在薇兒旁邊蹲著,“好看嗎?”苟富貴對著正一臉興奮看螞蟻搬家的薇兒道.


    “好看。”薇兒口齒不清的說道。


    “螞蟻搬家,看來這幾天要下雨咯。”男人在一旁喃喃自語。


    “你們在幹嘛呢,快點過來吃飯,都餓壞了吧。”女人手捧的一盆熱氣騰騰的雞湯道。正在“看戲”的三人立馬聞到雞湯,就衝去院子洗了把手,然後坐在椅子上,等著女人盛飯。


    一家人正要吃飯,突然一位全身是血的男子跑了進來,跑的太過用力摔在地上,男人連忙走過去看下滿身是血的男子,隻聽見那個男子嘴裏慢慢悠悠的吐出幾句,但聲音太小,男人沒注意聽到,隻依稀分辯出:全都沒了,快跑等幾個詞。


    男人預感不好,便關上門,去柴房拿出打獵的武器,回到裏屋對母子三人囑咐道:“我出去看看情況,你們千萬別出來,我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說完便跑出去了。


    母子二人麵麵相視,都看到眼裏心中的恐懼,誰說不是呢?看著院子的那個血人。他們立馬關上裏屋,用桌子椅子擋住門,把窗戶都給堵住,全都弄完之後,母子倆才呼出一口氣。而一旁的薇兒不解看著忙碌的母親與哥哥,為什麽要門堵上,要把窗戶關上,全都關了,那父親怎麽回來?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


    忽然,外麵馬蹄陣陣,響起鐵器敲打的聲音,然後緊接著就是苦苦的哀嚎與慘叫。


    母子三人緊緊抱在一起,祈禱男人沒事,壞人快點走之類的話。上天好像知道他們的意願一般,外麵的雜聲停,一瞬間,四周安靜的悄無聲息。


    正他們慶幸,要打開門,突然房門被衝撞破開,一個手拿砍刀,滿嘴大胡茬子的光頭男子騎馬衝了進來。看到身下瑟瑟發抖的母子,哈哈大笑,翻身做了個自以為帥氣動作下馬,對這那個婦人滿口汙言穢語,還動手調戲。隻見他伸手要碰那個婦人的胸脯,剛要碰,突然大叫一聲,“啊,你這個小兔崽子,你想找死嗎?爺爺成全你。”


    原來是苟富貴氣不過母親被調戲,便咬了一口正要出手調戲的光頭大漢。


    隻見光頭大漢對苟富貴扇了一巴掌,苟富貴整個人像飛出去似的撞到桌子,桌子散了,而苟富貴吐了一大地血。旁邊的薇兒見此情,哇哇大哭。


    婦人想要過去看下苟富貴,被光頭一手拉住,扔在一邊。“等下讓我好好收拾你。”說完往苟富貴那裏走去。


    這時候,電閃雷鳴,頓時就下起傾盆大雨,光頭漢子轉身看了下外麵,呸了一口說聲晦氣,下雨天騎馬可是不那麽好受的,何況還那麽大。


    光頭漢子,看著苟富貴,見到苟富貴眼神堅定,沒有了剛才的慌亂和驚懼。讚賞道:“你這小子的心性不錯,是個好苗子,如果你能被我砍一刀不死的話,我劉老三就放過你一馬。”說完舉起砍刀向苟富貴劈去,苟富貴閉上雙眼不甘心的認命,他後悔沒有能力保護好家人。突然“撲哧~”一聲,光頭漢子與苟富貴都被鮮血濺了一臉,可是苟富貴卻全是沒有感覺,他忽然想到什麽趕忙睜開眼,看到眼前熟悉的人,正是她的母親,他哭了,失聲裂肺,他看著母親為了救他,親眼在他麵前被人砍死,他有些絕望,我恨自己為什麽沒有能力,看著母親那慘白的臉,身體的鮮血不停的流出。


    女人看著在旁邊哭泣的苟富貴,溫柔的眼神逐漸迷糊。


    “狗兒,為娘快不行了,你父親也凶多吉少,我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你和薇兒,那個大哥既然說砍你一刀不死就不會殺死你們。”說到這,轉頭看向光頭大漢,大漢無奈,又罵了句晦氣,說老子懶得和死人計較。便不再理會他們,騎馬要走。


    苟富貴突然站起來,跑向院子,眼神充滿血絲,對那個光頭大漢說道:“總有一天我會找你報仇,殺了你。”


    光頭大漢不以為意,隻吐出幾個字:“巫山寨劉老三”。就踏馬而去。


    苟富貴跑回婦人身邊,婦人眼神渙散已經快不行了,她抓住苟富貴的手說道:“狗兒,娘親和你父親騙了你,我們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你是被你“父親”在蘇州城外的峰林渡打獵時發現了你,當時你身邊有一塊精美的綢布刻滿一些符文,我們不懂,就把它隨手放在柴房窗戶邊上的那個箱子裏,那應該是你親生父母留下的證據。咳咳”,婦人咳出了一大灘血跡,看向一旁慢慢停止哭泣的薇兒,正想要用手去撫摸她的頭,卻發現怎麽也使不上力,感覺眼前一片空白,慢慢的,手就垂了下去,再也醒不過來。


    苟富貴抱著身旁的薇兒大聲哭泣,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閃電雷聲不絕,像是在給這位偉大的母親彈奏一首離別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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