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曆一十二年八月初三,雖已入秋,但是位於天穹之上的那個大太陽還是炙烤著大地,使得生活在這片大地之上的人們顯得有些蔫蔫的。


    當今天子初登大寶之時改曆天元,天元曆三年初,北方蠻族因為連年大雪冰封,導致本來農作業就不發達得蠻人人口銳減,並且覬覦黎朝上國得豐厚資源,發動了一場百餘年來從來不敢進行的戰爭。


    初次侵略,本來人口就不多得蠻族僅僅隻是集結了區區萬餘部眾,僅僅隻是一次突襲,蠻人們就驚奇的發現,他們畏懼了百年之久得黎國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仿佛之前那個把他們鎮壓在苦寒之地的天朝上國隻存在夢裏一般。


    初戰就擊敗了黎國匆忙集結起來得十萬大軍,此後更是連戰連勝。


    僅僅隻是不到一年得時間竟是生生的蠶食了大黎國得三洲之地。


    當今君上震怒,更是在朝堂之上砍了一批又一批的腦袋。


    隻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沒有一個敢戰之士,能戰之士可以擋住北蠻人得入侵。


    要不是北蠻人得人口實在不多恐怕三年之內就會把曾經強大無比的大黎國打的四分五裂。


    就算是當今君上在惱怒也不的不承認北蠻人得強大,更是放低姿態,派出使臣議和。


    最後更是以割地賠款,承認那已經失去的三洲之地歸屬於北蠻人之後,更是賠償了大量的金銀以及糧食以求和平。


    滿心的想要拖住蠻人進攻的腳步,重整吏治,集結大軍反攻回去以正國威。


    而北蠻之地人口本來就不是很多,得到黎國得三洲之地和大量的金銀個糧食之後就開始休養生息了起來。


    不過有識之士都能看的出來這不過是北蠻人得權宜之計。


    等到北蠻人徹底的消化了這次戰爭所得來的利益之後,肯定會再來捋一捋大黎國這沒了尖牙利爪得病虎的虎須。


    位於黎國邊陲的一個小鎮,不…也許稱之為一個稍大一些得村子可能更加得恰當。


    小鎮沒有名字,這附近的小鎮都沒有名字,或者說名字早就被現如今居住在這裏的居民遺忘了。


    鎮子上得居民多數都是被戰爭波及到得難民,逃難至此得人越來越多也就使得本來隻是一個小村莊得地方漸漸的變成了如今這沒有名字的小鎮。


    而在這附近方圓百裏得地方這樣子的小鎮不知凡幾。


    鎮子一條還算是比較熱鬧一點得街道中心有意見牌匾都缺了一大角的客棧。


    有意思的是,缺的那一角正好是前半部分寫著客棧名字得地方。


    正可謂是一座無名小鎮裏得一座無名客棧了。


    隻見這無名客棧的外部就像是它那缺了一角的排便一樣也是十分的老舊不堪,不過走進廳堂之內就會發現屋子裏雖然並不豪奢,但卻也還算幹淨。


    屋內三三兩兩得放置著五六個桌位,雖然此時正是飯時,但是也隻有一桌坐著一位戴著鬥笠得客人。


    想來也是,鎮子裏本來就都是一些苦哈哈得逃難至此得流民,誰會有那個閑散銀兩來這裏奢侈一把呢?


    雖然說這裏的花費十分的低廉,但要不是因為有一些時常遊曆至此得遊俠兒們,這個客棧可能老早就要關門大吉了。


    哈欠~坐在門口陰涼處的一位小二模樣打扮的少年人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模樣顯得十分的憊懶。


    少年人正是這個客棧的‘少主’兼小廝。


    通俗點來講就是這座客棧是他家得,但是因為雇不起小廝隻能由他這個所謂的少東家來擔任客棧裏得一應雜亂活計。


    啪嗒~小二!你們這裏就沒有一點茶水嗎?


    屋裏那唯一一張坐著客人得桌子上的客人用杯子敲打了一下還算整潔的桌麵,聲音有一些刻意的嘶啞。


    聽到這句話的少年人得臉上立馬退去了那副懶散的模樣,轉而換上了一副純熟無比得諂媚笑臉弓著腰走了過去。


    誒呦~這位客官,像我們這種地方怎麽會有茶葉這種奢侈的東西呢!而且向您這樣的遊俠兒不大多是喜歡飲酒嗎?小店裏有上好的燒酒,絕對會讓你滿意的,要不要我為客官端來一壺?


    那位客人鬥笠麵紗下的眉頭皺了一下,似乎很是不喜歡少年人這種王婆賣瓜得語氣,淡淡的回了一句:不用了,喝酒容易誤了正事。


    依然是那嘶啞得聲音,說著示意少年小廝給他端點清水就好。


    好嘞~客官,馬上就來。


    少年人的臉上露出了一副誰看了都會感覺十分舒服的笑容去給小店裏不是十分常見的客人端來了一壺清水。


    然後問了客人沒有其他別的需求之後又回到了門口處去乘涼。


    臉上也仿佛變臉一樣的換回了一幅懶散的模樣。


    這也是這些年來少年人為了生存而鍛煉出來得本領。


    少年原為涼州的一個小乞兒,靠著村裏人的救助不溫不飽得活了下來,本來他會不知道在哪個冬天就會被凍餓致死得他剛剛被一對村裏一直膝下無子得夫婦收養。


    眼看著他的苦日子就要見到了曙光,然而這正是那一年北蠻人對黎國發動了侵略,本來就處於北地得涼州首當其衝得淪陷了。


    那對收養的養父養母也在戰亂之中被蠻人得屠殺行動之中喪失了生命。


    而他在那一次得屠殺之中躲在了村子裏的一個破廟之中,也許是上天的眷顧,蠻人們並沒有仔細的搜查這個十分貧窮的村子,這也讓他僥幸得活了下來。


    也許是從小的生活經曆,他並沒有被蠻人得屠殺嚇傻,而是又一次的開始了他的乞兒生活,一路向南走去。


    而那一年,少年八歲。


    而這一次的得流乞得日子並不好過,本來就位於北地得涼州本就不算十分富裕,更何況這次蠻人得入侵導致逃難的流民惶惶不可終日,誰有會有那個善心去救助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小乞兒呢?


    跟何況就算是有這個善心,也大多心有餘而力不足。


    小乞兒一路南行基本上都是靠著野菜和野果裹腹,幾度差點餓死。


    有幾次更是被一些被饑餓衝昏了頭腦的難民抓住,要不是小乞兒足夠機靈逃掉了,那麽後果就算是現在的少年人想起來也會不禁得打一個寒顫。


    因為那些難民門得眼神很可怕,就像是山裏餓了數日得野狼。


    而這一次流浪足足走了三月有餘,就再小乞兒再一次餓得頭暈眼花的時候被一夥難民捉住。


    而這一次似乎他跑不掉了,因為他實在是餓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小乞兒被捉住之後沒有做出符合他這個年齡的哭鬧,隻是默默的看著那些難民似乎連生火都不想去做的向著他圍了過來。


    也是在那一次小乞兒遇見了上天對他的第二次眷顧。


    就在其中一個似乎是難民頭子得一個家夥咧著散發著惡臭味得大嘴一點點靠近他的時候。


    那個跛子出現了,沒有什麽霞光萬幢,也沒有所謂的正義凜然得話語。


    有的隻是一把有著缺口的樸刀,然後小乞兒就得救了。


    至於那些難民就像是那個突然出現得跛子一樣沉默了,不同的是他們是永遠的沉默了。


    救下小乞兒之後的跛子沒有對他說些什麽,隻是沉默著轉身離去,也沒有理會默默的跟在他身後的小乞兒,仿佛是默許了一樣,也仿佛根本就懶得去理會身後跟著的這個小乞兒。


    之後的日子裏跛子仿佛也習慣了身後跟著的這個小乞兒,每次吃幹糧得時候也總會分給小乞兒一點。


    隻不過兩個人都不是那種健談活潑之人,兩之間一直都保持著比較沉默的狀態,一直走到了現在這個無名小鎮裏後落了腳。


    在北蠻人不在發動進攻得間隙裏開了一家破落客棧勉強度日。


    他叫他叔叔,而跛子也給從小就沒有名字的小乞兒取了個名字叫陳默,陳是跛子得陳,默是沉默得默。


    一直到現在小乞兒變成了一個少年人,跛子也變成了一個老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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