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客棧。


    “幾位?你們要打出去打便是。隻是不要破壞了小店的桌椅,你們賠不起的,我的東西是可要用命來賠償!”說完,掌櫃子離開了大櫃,一步步朝眾人走來。口氣依舊十分冷漠,不帶有一絲的感情。


    奇怪的是,周圍的人不但沒有喧鬧,反倒變的異常安靜,正冷眼旁觀,等待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這時三名男子中,一個生的瘦高,手持一把大刀的男子,對著掌櫃冷冷道:“你是哪裏跑出來的狗東西?居然敢大言不慚教訓起我們大爺幾個。難道你連我們洛北三鬼都沒有聽說過嗎?”


    “沒聽說過。”


    掌櫃子輕描淡寫,快速走到這幾個人的麵前,語氣仍非常的冷漠。慕容易也不說話,如今倒也靜觀其變起來,且看這神秘之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你剛才不是說要用命償嗎?那老子就先拿你開個葷,用你自己命來償吧!”說著,這瘦高的男子手持著大刀,立刻向這掌櫃劈來。


    “小心!”慕容易一看不好,連忙對著身邊的掌櫃大聲呼喊,並且瞬間就將手中的“青芒”出鞘。


    下一刻,慕容易接下了瘦高男子來勢洶洶的一刀。


    “砰!”


    “青芒”頓時和那瘦高男子手中的大刀碰撞在一處。空氣中發出強烈的兵器間摩擦聲音。二人各自一驚,快速將體內真氣分別灌注到各自兵器中。


    接下來,兩股真氣迅速在空中蔓延,開始比拚起了內力。


    這一幕,掌櫃子清楚的看在眼裏,不過,他卻絲毫沒有對慕容易的解圍存在感激之心。反而冷冷道:“小娃子,這大漠是你來的地方嗎?老夫生平最討厭你們這些假惺惺的仗義豪俠。你若想死,老夫倒也不管。”


    說著,掌櫃子已經轉身離開,不再理會他們。


    慕容易心中一驚。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眼前這人居然會說出如此的混帳話。而身旁的南宮淩霜也深知不好,已經快速將手中“紫蔭”出鞘,一劍刺向那瘦高的男子,試圖為慕容易解圍。


    對方其餘的那兩人也認真了起來,雙方劍拔弩張,分別拿起了手中兵器招呼過來。而其中的一個獨眼男子則快速朝南宮淩霜殺過來。隻剩下了先前的那個身材結實的漢子。


    這漢子凶神惡煞,突然將手中的“鬼斧”猛得舉起,凶狠的劈碎了身旁的一張桌子。然後目光一轉,惡狠狠的看向慕容易。不屑道:“小子找死,看我讓你腦袋搬家!”一斧子朝向慕容易這邊掄來。


    無奈,南宮淩霜如今正與獨眼男子鬥在一處,難以分神來幫助慕容易解圍。這男子的修為不弱。南宮淩霜一時半會兒還真解決不了對方。


    隻是,慕容易這邊危險了。


    慕容易一看那漢子也向自己攻了過來,心中一驚。如今的他正與瘦高男子比拚真氣,哪裏有時間去應付這漢子的偷襲。


    就在慕容易抱著大傷真元,準備撤去體內真氣使用昆侖“幻身訣”的時候。隻見那漢子的身體,莫名的冒出了一絲絲青煙。


    接下來更恐怖的一幕發生了,隻見這漢子的皮膚和血肉開始一點點的被腐蝕掉。並且從皮膚中不斷的冒出一種綠色黏液。


    “啊!”


    瞬間,漢子的痛苦聲,慘叫聲,立刻充斥著這座神秘的客棧。周圍的人看在眼裏,怕在心中。


    驚悚……恐怖……殘忍……


    很快,這漢子的皮膚和血肉就已被腐蝕的幹幹淨淨。五髒六腑盡數灑了一地,隻剩下一堆白骨。


    在場眾人之中有些修為高的,臉上表情已是變得呆若木雞。而修為稍差的,已躲在一旁拚命作嘔起來。隻有極少數人能泰然自若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慕容易一怔,心中驀然一驚。不禁回想起了八年前羅炙轉生時的那一幕。看看這漢子的慘死,倒和當年程霸方慘死的下場,有幾分相象之處。


    “二弟!”


    這時,那個正和慕容易比拚真氣的瘦高男子,痛苦的喊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明顯抽搐了起來。


    原來剛才的那一幕,他也看在眼中。而慕容易一看對方漏出了破綻,已經分心,頓時便知道機會來了。


    慕容易抓住機會,運起《調氣論》的心法,把全身大穴的經脈都集中到一點,攻其一處。


    下一刻,那瘦高男子由於分心,沒有及時跟上輸送真氣的速度。頓時便被慕容易大傷到真元。


    頃刻間,瘦高的男子的口中噴出大量鮮血。連帶著慕容易強勁的真氣,一下子給彈出好遠。


    很快,男子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絲毫沒有了再戰的能力。


    然而那個正與南宮淩霜鬥劍的獨眼男子也深知不妙,他無心戀戰。若再戰下去,非死即傷。於是便動起逃跑的打算。


    短短鬥了幾回合後,獨眼男子便抓住時機,瞬間一躍至空中,準備破窗而出。慕容易一看對方想跑,哪裏會讓他這麽輕易得逞?他快速躍到空中,從袖子中瞬間拿出一張“困魔符咒”,瞄準獨眼男子,快速丟了出去。


    “啊!”


    突然,獨眼男子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禁錮住,痛苦的哀嚎一聲。便從空中重重摔到地上。而慕容易的“困魔符咒”打空了。隻是天花板上留下了一塊黑色印記。


    可奇怪的是,這獨眼男子墜下之後,居然開始從身體中冒出大量毛茸茸的紅色蟲子。更觸目驚心的還沒完。


    漸漸,就在獨眼男子的口中,耳朵中,眼睛中,鼻子中,也都生出了這種奇怪的蟲子。


    很快,獨眼男子的身體便被這些密密麻麻的蟲子團團包裹住。人是看不到了,隻能聽到一些異樣的摩擦聲音。


    當蟲子漸漸散去後,這獨眼男子已經連屍身都不見了,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有留下,就這樣離奇的死掉了。


    “三弟!”


    看到這裏,角落裏那奄奄一息的大漢,頓時哽咽起來。此時在他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充滿了困惑。


    他近似瘋狂的怒吼道:“是誰?是誰用這麽殘忍的手段殺了他們。出來,快出來!老子要殺了你!”


    大漢雙眼通紅,神情接近崩潰。


    可惜的是,周圍仍異常的安靜,安靜的嚇人。包括眾人,包括慕容易和南宮淩霜。也不禁感到疑惑。


    就這樣過了許久。大漢的神情逐漸崩潰,他瘋瘋癲癲,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是你,不是你!”大漢眼神渙散,用手指著在場的每一個人,表情中流露出的完全是赤裸裸的畏懼。


    而就當他的手指,指到那個“客棧掌櫃”的時候。


    驀然……


    大漢的麵目表情瞬間一變。下一刻,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驚慌,望向掌櫃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來自地獄的使者。接下來,便是大漢不斷的討饒聲。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啊……!”但隨後,便傳來了大漢痛苦的嚎叫聲。


    這大漢的身體竟不知何故,一下子自燃了起來。


    很快這大漢的身體,便被燒得隻剩下一團灰燼。可憐他身形俱滅,化為了烏有。


    大漢剛死,那客棧掌櫃子的雙眼立刻盯上了慕容易。慕容易注意到異樣,明白這個神秘掌櫃對自己有敵意,倒也緊緊的盯著對方。


    兩個人就這麽一直互視著,盯了對方很久。


    但很快,就隻見掌櫃子輕哼一聲,冷冷道:“我剛才警告過你們,要打出去打。莫不要破壞了我的桌椅。因為你們賠不起,損壞老夫的東西是要用命來償還的。”


    說著,掌櫃子的雙眼望向空中的那處黑色天花板。這正是慕容易在使出“困魔符咒”的時候,打到的那處地方。


    “慕容大哥小心。”


    南宮淩霜也發現到其中蹊蹺。連忙對著慕容易關心道。同時,她把手中的“紫蔭”,對準這個神秘的掌櫃子,隨時準備攻過去。


    慕容易沒有回答這掌櫃子的問話,隻是站在原地,依舊用雙眼死死的盯著他……


    ……


    九窟城內。


    “陳雙燕,我根本就不曉得你是誰。我是修真者不假,但我絕對不是來殺你們的。我隻是要找冥天而已,與你們絲毫無關!”


    此時的韓劍飛,仍和這個叫做陳雙燕的女子糾纏不清,無奈也解釋不清。


    不直不覺間,已經過了半個多時辰。


    “哼!那又怎樣?誰又不知那冥天是六道門掌門之子,你若認識他,也一定不是什麽好人。試問哪裏會有好人,千裏迢迢的穿越這大漠來找冥天?依我看,不過是臭味相投罷了。”陳雙燕不屑的瞟了韓劍飛一眼。


    韓劍飛頓時火大。不禁心想道:“這個陳雙燕怎麽就一口咬定我和冥天狼狽為奸呢?我已經多次解釋,此次前來是為了尋找冥天報仇的。她為何就是不信?算來算去,已經在這女子身上耽誤了太多的時間。有這功夫,還不如快點找到冥天要來的實際。”


    想到這裏,卻也索性不問了。


    韓劍飛把手中指向陳雙燕喉嚨上的那把匕首,扔到地上。真的不想和這個叫做陳雙燕的女子繼續糾纏下去。懶得理會這女子,於是選擇自顧自的離開。


    陳雙燕頓時一楞。但隨後,她便快速轉過身。並且口中再次疑惑道:“難道你真的不是和冥天一夥?”


    韓劍飛連頭也懶的回。腳步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隻是在口中重複著,不知道已經說過多少次的話。


    “我是來找冥天尋仇的!”明顯從韓劍飛的聲音中,聽到了一絲無奈。


    陳雙燕點了點頭,頓時徹底的明白了過來。


    陳雙燕愧疚難當,深知誤會了韓劍飛。她快速跑到韓劍飛的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口中輕聲道:“請留步,請恕小女無理。隻是這冥天很久沒有來過九窟城了,而且他也不會來九窟城中。所以我才會認為你在撒謊,誤會你是惡人。還請你原諒。”


    “什麽,你說什麽?你說冥天從來就沒有來過這九窟城,而他也不可能來九窟城。這是為何?”韓劍飛頓時表情一變,而心中,不禁開始疑惑起來。


    陳雙燕稍微的平和下心氣,接下來便一字一字,清晰回道:“相傳一百年前,也就是五極陰陽山一戰後不久,就發生了正道與魔道的大戰。而這九窟城,正是六道門的邊境要塞,當時的正道已是攜眾人攻到了九窟城。可惜冥天的心愛之人卻不幸死於這一戰。這一戰給冥天的打擊很大,從此以後,冥天就再也沒有來過九窟城。即使是必經之地,冥天也要走山路或者禦空踏過此處,以免處景傷情。”


    “哦?那你是如何知道這些內幕的?”聽到這裏,韓劍飛不免心中疑惑。


    陳雙燕倒也能理解韓劍飛的心情。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道:“因為我的大哥就是六道門的弟子,這一切都是他告訴我的!”


    “什麽?”


    聽到這裏,韓劍飛頓時一驚。他萬萬都沒有想到在冥天的心中,會有如此深的結。但一看陳雙燕堅定的臉上,也不像說假話。仔細分析之後,他選擇相信陳雙燕的話。


    “隻是為什麽冥天要約我來九窟城呢,難道……還是……?”


    韓劍飛很是不解。頓時,各種猜測在腦中不斷閃過。他越想卻越是理不清思路,索性也就不想了。反而對陳雙燕剛才說的話感到疑惑,不禁好奇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麽,你大哥居然是六道門的弟子?”


    陳雙燕憤怒的點了點頭,接下來,便把數月前六道門來九窟城抓凡人男子回去修行的事情,全部告知了韓劍飛。


    原來,這陳雙燕也是個苦命的孩子,早年前她的父母就已經舍下他們,獨自離去。隻留下了當時隻有三歲陳雙燕,還有一個隻比她大兩歲的大哥陳雙宇。而剛才那位對著韓劍飛求饒的老婦,倒是一個好人。她不忍看到這兩個孩子從小便舉目無親,無依無靠。


    於是,這老婦便收養了他們至今。轉眼已過去十幾個春夏秋冬,直到數月前六道門來九窟城抓凡人男子為止。可憐這陳雙宇,也不幸被六道門的弟子給抓了回去。


    韓劍飛驚愕,頓時氣憤不已。手中拳頭緊握,憤怒道:“好一個六道門,居然做出如此低劣卑鄙的事情出來。你大哥在哪裏?我這就去把你大哥救回來。”說著,韓劍飛的眼神,堅定的向陳雙燕望去。


    陳雙燕大吃一驚,她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陌生男子會說出這番話。


    僅僅一麵之緣,怎能不讓陳雙燕感動?


    激動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潸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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