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窟城近郊,地獄山獵武場。


    眼看著對手就要倒下,侯翌心中不免一喜。就在他準備上前給韓劍飛最後致命一擊的時候,異變發生了。


    從侯翌站立的地麵上,突然生出數幾把鋒利的劍刃。可惜,侯翌大意了。


    頃刻間,這些劍刃頃刻間便將侯翌的雙腳貫穿。鮮血濺的到處都是。


    “啊!這是什麽?”侯翌痛苦的大叫一聲。當他發現的時候,想動都動不了了。


    一看侯翌入陣,韓劍飛立刻抓住時機。口中急道:“九陽劍陣,破!”


    從韓劍飛周身的地麵中,立刻升起數道劍刃。這些劍刃飛快的朝侯翌殺去。眼看著侯翌就要被萬劍穿心而死,無奈這個時候的他身中劇毒,卻也是一動也動不了。


    侯翌一急,也顧不得許多,保命要緊。頓時運起雙掌中的黑氣,對著自己的雙腿,毫不猶豫一掌劈了下來。


    “啊……”


    侯翌的慘叫聲,立刻充斥著整座獵武場。


    這一掌下去可好,已經將自己的雙腿劈了下來。


    侯翌痛的在地上打滾,痛苦的表情足以說明一切。他的雙腿已失,鮮血四處飛濺。血肉模糊的下軀看上去甚是恐怖,隻有連著腳的雙腿依舊被利刃緊扣。


    但好在,那些攻擊侯翌的飛劍,竟也錯過了目標。


    韓劍飛再也支撐不住。隻因為中毒太深,四肢已經徹底麻木,終於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侯翌看了看絲毫沒有戰鬥力的韓劍飛,氣得雙眼通紅,估計就算把韓劍飛活剮了,也難解他心頭之恨。口中怒道:“小娃兒,有兩下子嘛。居然把老夫逼的自廢雙腿!不過,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通過剛才血淋淋的教訓,侯翌才算是徹底明白過來,韓劍飛剛才的套路。


    還記得當大蛇爆炸的時候,韓劍飛把手中寶劍插到地麵上的那一幕嗎?


    其實,韓劍飛那個時候便已發覺自己中毒,表麵上看他隻是將寶劍插到了地麵中。但實際上,他是趁著自己還能動的時候,悄悄將自己的真氣也注入到地下布置了陣法。那就是浩華軒的“九陽劍陣”。


    韓劍飛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等待,等待侯翌放鬆警惕的那一刻。


    所以侯翌的失敗,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太輕視韓劍飛的實力。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戰鬥會這麽快就結束,雖然自己贏了,但代價卻付出了這麽大。


    話說回來,隻見侯翌那趴在地麵上的身軀微微動了動。下一刻,用一隻手對準前方韓劍飛的額頭,就要給予致命一擊。


    侯翌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額頭,一滴滴滑了下來。可見這個時候也是強忍著痛苦勉強作戰。非要給韓劍飛致命一擊才算完。


    隻見從侯翌的掌中,緩緩生出了一團黑色的真氣。


    “哈哈,哈哈!下地獄吧,小子!”


    侯翌憤怒的一吼,仿佛要把所有的宣泄,都傾注再這最後的一擊。


    可奇怪的是,侯翌這隻手上的黑色真氣不但沒有順利攻擊到韓劍飛。反而自己的手上,又多插了一把利劍。


    “啊!”


    侯翌痛苦的大叫一聲。待他抬頭望去,臉上的表情頓時呆住了。站在他眼前的人這個人,竟然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而這人,卻是陳雙燕。


    “去死吧!妖人!”陳雙燕憤怒的望著侯翌,雙眼中滿是仇恨。她手起刀落,將候翌的這隻手一劍切了下來。


    原來,陳雙燕早已醒了過來。當她聽到前方有打鬥的聲音,心中不免一驚,立刻跑了過來。趕到的時候才發現侯翌雙腿已被廢去,眼看著就要殺害身中劇毒的韓劍飛。


    陳雙燕一急,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隨便揀起地上的一把寶劍,果斷插在了侯翌的手中。


    隻是納悶,陳雙燕為什麽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呢?按正理來說,區區一介凡人理應身中劇毒倒地才對。連修真者尚且都不能抵擋住的毒性,為何她一個弱小女子偏偏就能抵擋住?


    侯翌不傻,馬上注意到問題的關鍵。他顧不得再次失去一隻手的痛苦,反倒疑惑的望著陳雙燕,驚愕道:“難道?難道你是傳說中的藥王穀人?”


    “正是!”陳雙燕沒有多說話,隻是冷冷的回了句。


    “哈哈,妙啊……真是沒想到你這平凡的小女子,居然也是修真者。看來傳說中的藥王穀確實存在!”侯翌突然仰天長歎。


    “什麽?”


    陳雙燕一楞,但還沒等她來得及反應。侯翌立刻抓住機會,連忙在口中不知道念著什麽咒文。


    下一刻,侯翌的身體突然生出一絲紅光。陳雙燕看在眼裏,連忙想上前製止。可無奈侯翌氣息消失,已憑空不見了。


    獵武場附近,隻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回蕩著。


    “青山不改,流水長流。今日之仇,老夫總有一天會向你們兩個小娃討回來。到那時,老夫一定叫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


    漸漸,聲音徹底的消失。


    陳雙燕一步步的走到韓劍飛麵前。深情的望著倒地不起的男子。嘴角微微一笑,嬌小的身軀坐到地上。她伸出自己光滑的左臂,用寶劍在胳膊上滑過一個細小的口子。


    鮮血順著陳雙燕的手腕,一滴一滴流了下來。


    樹林中,一名嬌小的女子……


    懷抱中,看著男人深邃的眼神……


    一絲清風徐徐吹過……落葉灑落……


    這是情?還是愛?……


    難道,難道……


    今生注定逃不過與你的邂逅……


    陳雙燕眉頭輕輕一皺,那些流下來的鮮血已全部都落到了韓劍飛的口中。而她自己卻麵色慘白,氣息越來越弱……


    不知過了多久,韓劍飛身上的毒慢慢散去,身子也漸漸有了知覺。


    他微微的張開雙眼,醒了過來。模糊的視線依稀看到眼前的伊人……


    如此沉醉……


    “她,是誰……?”


    韓劍飛站起身子,但見四周風平浪靜,毫無殺氣。


    隻是地麵之上,一個年輕的女子麵色蒼白,昏倒在血泊之中。清晰可見女子的手腕處,還在流趟著鮮血。


    “恩?這是什麽?”韓劍飛先是抹了抹嘴角的鮮血,又看了看昏倒在地的陳雙燕,頓時便明白過來怎麽回事。


    “陳雙燕,你醒醒。我是韓大哥!”


    陳雙燕漸漸有了一絲知覺。她微微的睜開了雙眼,當看到韓劍飛已經無恙的時候,嘴角不經意間掛起了一絲笑意。


    “韓大哥……你醒了……太好了……”陳雙燕聲音很小,斷斷續續的對著韓劍飛說著話,臉上的表情如釋重負。


    終於,由於失血過多,陳雙燕再也支撐不住,徹底陷入了昏迷之中。體內血液的大量流失,隨時都會有性命之憂……


    ……


    七日後。


    “韓大哥,我妹妹她怎麽樣了?是否已平安度過危險期?”陳雙燕家,一個麵目清秀的男子,此時正焦急的望著躺在床上依舊沒有醒來的妹妹燕,擔心的問道。


    這男子便是陳雙燕的大哥,陳雙宇。


    當日,韓劍飛救出了獵武場的所有無辜凡人,眾人感激涕零。就這樣在大夥兒的指引下,陳雙宇抱著陳雙燕回到了家中。其他人也各自散去,重新過起了自由自在的生活。


    一時間,韓劍飛成為了九窟城眾人心目中的大英雄,成為了這些受苦受難百姓們的救世主。也因此對修真者不再那麽仇視,收起了之前的偏見。


    至少在他們眼裏,韓劍飛是個例外。


    韓劍飛對著陳雙宇微微一笑。一隻手放到他的肩上。鎮定道:“令妹已經無恙,這些天我一直用真氣在調息著她的身體,想必不久後便會醒來。你且不必擔心了。”


    “原來是這樣,多謝恩人相救!”


    陳雙宇微微的點了點頭,接下來便對著韓劍飛一下子跪了下來。口中激動道:“韓大哥的救命之恩。在下與令妹終生沒齒難忘,今後若有差遣,大哥盡管說便是。隻要我陳雙宇做的到,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看著陳雙宇這突然的大禮,反而把韓劍飛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陳雙宇,急道:“韓劍飛何得何能,怎能受得如此大禮?快快請起,快快請起。若不是我後來被令妹的鮮血所救,我想此時早就死了。隻是覺得納悶,為何令妹的鮮血會如此特別?”


    陳雙宇緩緩站了起來。也絲毫不避諱,沒有一絲的猶豫。便道:“其實這也沒什麽,隻因我與妹妹都是藥王穀人之後,我穀中人的血液,天生就是百毒不侵。”


    “原來是這樣。”韓劍飛一凜,頓時會意的點了點頭。


    而就在此時,躺在床上的陳雙燕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可口中,卻斷斷續續的道:“韓大哥……韓大哥……!”


    看到這裏,韓劍飛和陳雙宇都是一驚。


    兩人沒有猶豫,立刻上前一探陳雙燕的傷勢。而同時,侯翌也已經回到了六道門中……


    此時……


    六道門,天道殿。


    宗主崔衡,正懶洋洋的坐在大殿之上。隻是當他聽完侯翌講述“獵武場之變”的經過之後,頓時氣得臉上青筋爆出。


    “哼,好一個浩華軒,真是欺人太甚!這個仇我一定會報。”崔衡憤怒的右手突一用力,立即把鑲嵌在金椅上的一顆珍珠捏得粉碎。


    大殿之下,眾人看著崔衡憤怒的表情,心中不免驚慌。此時大殿之上一片安靜,靜得仿佛連空氣都停止不動。一股巨大的壓力,頓時牽繞在每個人的心中。


    侯翌看到崔衡臉上憤怒的表情,心中不免打怵,暗自為自己的命運擔心。


    就在這時,卻隻見崔衡的雙眼死死盯住殿下的侯翌,越想越氣。此時的候翌猶如喪家犬,看上去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不但已經殘疾,而且還是被四名弟子用擔架抬著過來的。


    崔衡淡淡的望了一眼候翌,臉上的表情已由先前的憤怒轉化成冰冷,而接下來的對話,更不帶有一絲感情。


    “侯翌,你身為我門中三長老,地位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你居然連一個小小的浩華軒弟子都敵不過,並且還會可笑到被一個凡人之女偷襲。真是太讓本座失望了。”


    聽著崔衡冰冷的言語。侯翌的臉上,頓時生出強烈的懼意。


    “都是小人輕敵,請掌門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血刃了這小子。還有,那凡人女子雖然不是修真者,但她卻是藥王穀人。”


    侯翌絲毫不理會侯翌。依舊冷冷道:“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雙腿已廢。一隻手也讓人砍了下來。本座知道你忠心耿耿,但留著像你這樣的廢人也確實無用。不要怪本座無情,要怪就怪你辦事不利吧。說吧,侯翌。你想讓本座怎麽了結你?”


    說著,崔衡的一隻掌心,對準了侯翌的麵門。


    “不!不!就算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請掌門想想,最近一批又一批的新入門的弟子,可都是小人選拔的啊。請掌門三思!”


    侯翌的表情接近於崩潰。但求生的意念告訴他。“或許……或許……還有一絲生存的希望。”


    “哎,你真是羅嗦!不過,現在倒是午時三刻。”崔衡懶懶的回了一句之後,便再不理會趴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侯翌。


    下一刻,崔衡的手中,驀然生出一團黑火。


    “滅生決!”


    崔衡眼神一狠。緊接著那團黑火對準侯翌的麵門,快速飛撲過去。


    “啊……啊……我不要,我不要死於這個時候,我不要連鬼都做不成!”


    侯翌麵露恐慌。但那團黑火,已迅速拍在了他的麵門上。


    “呼!”


    烈火凶猛的燃燒起來。


    天道殿上,傳來侯翌撕心裂肺的嚎叫聲。聽得不禁使人頭皮發麻。


    很快,侯翌已經連叫喊聲都沒有便倒下了,他的屍身上少了一個頭顱。更奇怪的是,斷頸處竟連一滴血都沒有流下。


    看著侯翌已經斃命,崔衡仰天長笑,口中道:“做鬼?你連做鬼的資格都沒有,還是從此灰飛煙滅的好!”


    原來,“午時三刻鍾”是一天陽氣最旺盛的時候。此時陰氣即將消散,一些被慣上罪大惡極,並且用“問斬”或者是“砍頭”的方法,死於午時三刻之人,死後連鬼魂都沒有,以示嚴懲。所以,這些人在死後連鬼還沒的做,隻能是煙消雲散,灰飛煙滅。


    從這也不難看出,六道門不但在做事上心狠手辣,再處理門人的時候,手段也是十分殘忍。


    “藥王穀,藥王穀……”


    崔衡自言自語的重複著這三個字。手中的拳頭,不由得緊緊握成了一團,心中動起了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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