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易屏住呼吸,好奇的望著小麟的誕生。大氣都不敢多喘,生怕驚嚇到這個小小的新生命。


    鮮紅的蛋卵上發出陣陣絢彩的光芒,猶如點點熒光。片刻就把四周照的通明,煞是好看。


    慕容易小心翼翼,把這枚暴獸蛋放到一張石桌前,盤下身子,饒有興趣的觀望著這小家夥如何出生。


    這光芒大概持續了一炷香時間,驀然從丹卵裏傳來一陣低沉的嘶鳴。接著蛋殼漸漸裂開,沒一會兒便從裏麵鑽出一隻毛茸茸的小東西。


    小家夥聳拉著腦袋,看上去不是很有精神的樣子。一身灰色的絨毛倒顯得非常可愛。兩隻小翅膀呼哧呼哧的,似乎想要飛起。可憐剛一抖動就不小心從石桌上摔了下來,疼的嗷嗷直叫。


    慕容易輕笑一聲,瞪大雙眼,慢步走上前輕輕把小家夥捧於掌中。左瞅瞅右看看,無論怎麽看這小東西都像隻雞雛,哪裏有昔日五極陰陽山上暴獸的駭人雄姿。若不是他曾經親眼見識過這小東西母親的厲害,打死他也不會相信,眼前這“小雞雛”就是上古洪荒巨獸。


    若是換做旁人看到的話,估計也會和他一樣的想法吧。


    慕容易苦笑一聲,剛準備繼續研究研究。突然眉頭一皺,隻感覺手心處微微發痛。仔細一瞧,竟是這小暴獸正在用牙齒啃他的手指。


    估計是這小家夥餓了,應該出去給它找些吃的。否則再過一會兒,自己的一隻手可就要變成白骨了。


    “小麟乖,主人出去給你找吃的!”慕容易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抽出手指放下小麟,獨自一人外出尋找野味。


    也好在小麟剛剛出世,若是在大幾歲。這一口咬下去,即使慕容易修為再高八成也變殘疾了。隻是小家夥剛剛出世就直接吃肉,這倒讓慕容易覺得有些意思。


    這上古洪荒之物就是與眾不同。否則要是喝奶的話,那慕容易可就犯愁了。畢竟他是代養,可不是親媽。他可沒這功能去喂剛出世的小麟。


    偌大的飄渺仙山,尋幾隻野味還是難不倒他。不多一會兒,慕容易便一手抓了好幾隻野兔回到了洞府之中。


    一看有食物了,小麟終於露出原始的野性。低吼一聲,快速朝野兔捕去。這些野兔在小麟麵前完全沒有抵抗能力。還沒等怎麽跑就被小麟上前一把抓住,沒多會兒就吃的幹幹淨淨,連骨頭都沒剩下一根。吃過之後小麟吐出舌頭,舔了舔嘴上的血跡。似乎還意猶未盡。


    “這家夥真是能吃,一連五隻野兔進肚了。就這種吃法估計沒幾年,整個飄渺峰的野味都會被它吃沒。”望著小麟恐怖的吃相,慕容易喃喃自語,輕聲道。


    小麟吃飽之後,衝著慕容易咯咯的叫了幾聲,表情十分滿足。接著便趴到他的腳邊,睡了下來。


    “看來這小東西還蠻通靈的,知道與我親近。不錯不錯!”慕容易淡淡一笑,快速把小麟收入懷中。隻希望它快些長大,好為自己增添一份戰力,畢竟這可是上古神獸。就一般修真者而言,可不是輕易能招架住的。


    但回頭又一想,或許是自己太過天真。天知道等小麟漸漸成熟,羽翼豐滿以後,會不會出現反叛自己的現象,眼下也隻有不斷提高修為,才能鎮得住這小家夥。


    冰蟾如此,小麟也是如此。


    慕容易一臉堅定的點了點頭,隨即繼續盤膝而定,修煉內力。


    其實慕容易不知道,小麟在剛剛吃飽之後已進入了休眠狀態。道理上和一般動物冬眠是差不多的。


    洪荒神獸一生要經曆五次休眠,每一次蘇醒後都會完成蛻變,實力都會更上一層。而隨著每一次實力的上升,休眠的時間也會越來越長。差不多每個洪荒神獸的前三次進化,都是比較神速。慢則半年,快則兩三個月都能夠快速蛻變。


    但從第四次進化以後,便可以擁有差不多兩百年的壽元,直到第五次進化結束。


    可以說,每個洪荒野獸的壽元,在修真界中都是很短暫的。而據說等完成五次休眠之後,洪荒野獸則會飛升,進化成仙獸一族與天地同壽。


    “小麟”作為暴獸一族中的成員。它的最終進化,無疑便是仙界中的麒麟聖獸。


    所以上天對於洪荒野獸的限製也不免存在。隻要有洪荒野獸蛻變過兩次之後,從第三次開始便要遭受天劫的考驗。而最後一次的五重蛻變,更是要接受一次九九逆天劫。隻有那些通過最後天劫洗禮的洪荒野獸,才能最終飛升至仙界獸族。其艱辛程度,絲毫不亞於修真者。


    而且洪荒野獸的天劫困難,遠遠要高於修真者的天劫,甚至要高過散仙的六九天劫和九九天劫。這殘忍的現實也就間接的造成每隔數年,便會有大量洪荒野獸斃命。能闖過四重天劫的洪荒野獸,已是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抵抗不住這天劫的考驗,最終灰飛煙滅。


    在這些洪荒野獸中,能曆經九九逆天劫考驗的更是萬中挑一。這無情的天道,也就間接造成了洪荒野獸的數量逐漸減少,否則這神州大陸早就成了它們的天下,哪裏還會有凡人與修真者的立足之地。


    順便一提昔日在五極陰陽山上。小麟的母親,便是剛剛經曆過三重蛻變天劫之後的強悍存在。從這也不難看出,當時小麟母親拚死護住幼崽的心情了。比起修真者而言,它們的生活更血腥,更殘忍。


    弱肉強食,隻有力量才是王道。


    也不知道慕容易修煉了多久,忘記了日月交替,徹底沉浸在“辟穀”狀態。


    突然,山洞外傳來一名女弟子的急迫聲音。


    “慕容師兄,你在哪裏?”


    慕容易不滿的睜開雙眼,心情糟糕透了。畢竟自己在苦苦修煉之中,換做是誰的話想必都會抱怨。但細聽這女弟子的急迫聲音,顯然仙閣內有大事發生。


    一改臉上鬱悶表情,馬上走出洞府。


    眼前是一位大約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弟子。溫婉柔順,輕雅含蓄。她身著飄渺門人獨有的白色素紗,更有一種脫俗的氣質。


    “我在這裏,什麽事?”慕容易一凜,輕聲問道。


    女子清秀的玉龐上透著微微杏紅,有些驚慌道:“你就是慕容易師兄?”


    一看這女弟子就是剛剛加入門中不久,竟認不得自己。慕容易用真氣微微探去,發現此女離真元期還尚早,也就剛剛入門的修為。但從言語中的揚長避短,倒頗令他滿意。可見此女是個心細謹慎之人。不禁印象好了幾分。


    慕容易歪著腦袋,有些調笑的意味。大聲道:“難道我不像嗎?”


    女子心中一驚,猶如小鹿亂跳。輕盈的搓了搓白嫩的玉指,掩飾內心慌亂。她偷偷的瞄了慕容易幾眼,驚喜中透著一絲焦急。口中道:“那太好了,師兄快隨我前去無塵閣,時間緊迫,咱們還是邊走邊說吧!”


    慕容易不再廢話,點了點頭。收起玩弄之心,隨後二人便快速趕路。


    一路上的快速飛遁,兩人一邊趕著路,此女一邊把事情的經過,全部告知了慕容易。


    慕容易越是聽著此女的訴說,臉上的表情就越是陰沉。


    原來,就在幾個時辰前,突然在山腳下來了一群修真者。這些修真者一身素裝,其中一名中年人手持一把不凡的仙劍,沒多一會兒便破除了山下的結界。飄渺仙閣的弟子一看有人闖入,馬上開始聯手禦敵。


    可無奈寡不敵眾,再加上那名中年人實力太強,結果這些弟子沒多一會兒便敗下陣來。但這些人似乎無意取她們性命,更沒有滅門的意思。要麽打傷她們,要麽打暈她們。總之一路上,仙閣的弟子竟無一人死去。


    更震驚的還在後麵。當仙閣的弟子回報給蘭心婆婆的時候,蘭心婆婆立刻取出寶劍,上陣破敵。但一見來者之時,蘭心婆婆的臉上立刻露出驚駭神色。


    原來私闖飄渺仙閣的這群人,竟然是正道同門的“浩華軒”。那個帶頭的中年人,無疑就是掌門人南宮絕。


    慕容易麵上一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誰知這名前來尋他的女子也完全是擅自主張,並不是蘭心婆婆的本意。隻因為這幾日從門人的口中得知,仙閣中歸來了一位修為了不得的師兄。


    此女一機靈,於是便獨自一人跑到山上,到處大嚷著慕容易。


    也就有了剛才的那一幕。


    慕容易得知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既有些哭笑不得,又不禁讚歎此女的聰慧過人。若換做旁人怎會在這時候想到他?看到一群人闖山,估計多半都會驚的一身冷汗,大腦空白了。


    接著,他又從此女口中得知,原來她叫“尹婉兒”。倒是很動聽的名字。


    可惜慕容易無暇顧及這些,他做夢都想不到前來闖山的人,竟會是他心目當中一直敬仰的“南宮前輩”。


    當年南宮絕傳授劍法,贈送“青芒”之時的情景,至今還曆曆在目。隻覺得對方是位慈愛,一身正氣的長者。可今日之事,卻令慕容易有些摸不清頭腦了。不去看個究竟,打死他也不會相信。


    不過一提起南宮絕,慕容易的腦海中,立刻又浮現出“南宮淩霜”的倩影。對於這丫頭,慕容易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隱隱約約,總有一層無形的隔膜,擋在二人眼前。


    若即若離,若隱若現……


    近乎於眼前,卻又捉摸不定……


    南宮淩霜對自己的心意,慕容易固然知道。但他自認配不上對方,再加上種種奇異的感覺,始終讓他無法釋懷。而如今的自己更是被劃到了魔道一派。如果此時和南宮淩霜一起,恐會受到牽連,他就更不能這麽自私了。


    但其實在心中,慕容易是喜歡南宮淩霜。起碼不排斥。


    但種種微妙的感覺,卻總是讓他原地踏步,無法逾越……


    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也不再多想。二人很快便趕到了無塵閣。


    兵刃相起的激烈摩擦聲,頓時驚醒了陷入深思中的慕容易。


    慕容易仔細望去,不禁眉頭一緊。他沒看錯,如今和蘭心婆婆交手這人,還真的是他的“南宮前輩”。


    蘭心婆婆與南宮絕二人,你一招我一式,互不相讓,但又招招留有餘地,沒有痛下殺手。但憑借慕容易的睿智明顯看出,蘭心婆婆雖說沒有使出全力,但起碼也有七分的力道。而對手南宮絕,憑借著手中“浩月”仙劍,最多也就使出五分力。


    一道“天心雷”順著烏雲轟然落下。聲勢滔天,威力驚人,地麵上立刻卷起大量塵土。一些修為不高的仙閣弟子與浩華軒弟子,立刻運功抵擋,恐被氣浪波及受傷。


    南宮絕悶哼一聲,手中“浩月”仙劍使得出神入化,遊刃有餘。再配合上浩華軒的精妙劍法,天心雷絲毫沒有給他帶來什麽威脅,很輕易便化解了蘭心婆婆的淩厲攻勢。


    慕容易與尹婉兒踏下飛劍剛一落定,緊接著慕容易便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兩位前輩請住手!”慕容易麵色凝重,知道不能再由著二人激鬥下去了。立刻出言斷喝一身,身形快速閃到二人身前。


    “慕容易……?”


    “慕容師侄……?”


    南宮絕和蘭心婆婆同時一愣,但隨後都各自收起兵刃,站到了一旁。


    “你怎麽會在這裏?”南宮絕眯起雙眼,緊盯著半路殺出來的慕容易,語氣不善。


    慕容易沒有察覺到反常,衝著南宮絕拱手一禮,敬道:“見過南宮前輩,不知前輩今日為何興師動眾,闖我仙閣?”


    南宮絕輕哼一聲,沒有直接回答慕容易的問話。反倒大有深意的望了蘭心婆婆一眼,不屑道:“貴閣竟和魔道逆賊有勾當,看來今日我南宮絕還真是來對了!”


    蘭心婆婆輕撇南宮絕一眼,同樣不屑道:“老身可不相信貴派是衝著我這慕容師侄來的。今日闖我仙閣究竟是何目的,還是說明了吧。掖掖藏藏的,算什麽英雄好漢?”


    “哈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素聞飄渺仙閣的蘭心不但修為精深,而且言辭犀利潑辣,有女中豪傑之範。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在下佩服!”南宮絕不怒反喜,反倒讚揚起蘭心婆婆。


    隻是從話語中,隱射出冰冷的寒意。


    “南宮掌門言重了!”蘭心婆婆沒有多做理會,抱手一拳,冷冷道。


    慕容易沒有在意二人之間的冷嘲熱諷,望著有些不尋常的南宮絕,麵露疑惑道:“莫非南宮前輩,也視我慕容易為魔道一黨嗎?”慕容易仔細的打量了南宮絕許久,突然一句話冒出。


    “哼,憑你也配叫老夫一聲前輩,今日我定要把你挫骨揚灰!”南宮絕神情憤怒,大有一種除之後快的感覺。


    慕容易緊縮雙眉,大感不解,心中隱隱感覺不妙。眼前這人,似乎已經不再是昔日裏那個慈眉善目的老人。


    反倒從他的身上,藏匿著一種狠毒與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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