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寧淵又陪著夏薇做了次治療。


    要說徐康給自己的病人安排的還挺周全,聽他總說看病曆什麽的,是人都以為他會特別忙。


    然而他們兩個人這些天幾乎一周的時間都要去徐康的診療所治療,卻一次別的病人都沒碰上,還真夠保護病人的隱私的。


    季寧淵開始著手離開的事。


    他不想直接跟夏薇告別,就趁著夏薇接受治療的時候寫辭信。


    夏薇做的治療是為了不再做夢,她已經很久沒做過關於玄靈大陸的夢了。哪怕是在跟鏊透支對戰過後的那個晚上,她都沒再被拉入夢裏。


    “徐康老師,您看我現在算不算已經治療成功了。”其實聽著他說說話睡一覺還挺舒服的,但現在又多個治病的人,天天都泡在診療所也怪難受的。


    誰沒事兒願意老往醫院跑,再說她又不是什麽大毛病,治好了就趕緊完事兒。


    夏薇卻不知道,樓下本該等著她的季寧淵,這會兒已經離開了。


    等夏薇下樓的時候,撞在保溫杯裏的茶都已經冷透了,下麵壓著一張白色的便簽紙。


    季寧淵很少寫字,白色的便簽紙上字跡棱角分明,剛遒有力,透出幾分飄逸灑脫的風骨,比她那手狗啃字好看不知道多少。


    「我會聯係你的。季」


    ?


    這是恢複記憶了直接跟她辭別了!


    夏薇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不是,季寧淵恢複了記憶不就是那個從玄靈大陸來的狐狸精嗎?現在這是怎麽個情況,之前間歇性清醒的時候還說要跟她合作,好了之後怎麽跑路了。


    夏薇表情無語地盯著紙條,季寧淵正臉色難看地從外頭進來。


    推門的聲音讓夏薇下意識轉頭看去,對上了季寧淵一雙透著疏冷的眸子。


    “你對我做了什麽。”


    這話說的,夏薇都疑惑了。


    “該我問你吧?你留這麽個東西又跑回來幹嘛?”她是不是做了什麽事,給了季寧淵自己很好脾氣的錯覺。


    走都走了,居然還跑回來質問自己?


    季寧淵是想直接走的,可他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離開夏薇周圍一千米。


    隻要超過那個距離,他的體內就像是有火在燒,有鈍刀子在磨。季寧淵自認是個很能忍的人,可他完全無法忍受那樣持續的痛苦。


    一千米。


    隻要他往回走幾步,那種痛苦就會完全消失。


    “說吧,你想要什麽?”


    那些法術和符咒,在季寧淵眼裏全是夏薇使出來的,他自然認定,自己無法離開也是夏薇的手筆。


    而從始至終壓根不知道季寧淵離不開自己的夏薇一臉莫名其妙。


    她是真聽不懂季寧淵這三級跳疑問。


    “想要亂七八糟的怪物不再追著我跑?”


    她想要的多了,說出來有用嗎?


    季寧淵額頭青筋直跳,“說點兒我能給得起的,錢?權利?人?”


    “你這是抽哪門子瘋啊,你要是恢複記憶了,想走我也不會攔著你,更不需要你給我什麽報答......”夏薇失望透頂,自己當初好心幫忙,換來的就是他翻臉不認人,想要用利益跟她劃清界限?


    “那你解開下在我身上的限製。”季寧淵朝她伸出手。


    夏薇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


    “你到底在說什麽。”


    夏薇不知道季寧淵身上有不能離開她超過一千米的限製,其實之前的距離更短,不過過了這段時間,夏薇兩次靈魂進過玄靈大陸,兩人之間能夠分開的距離已經變長了數倍。


    她從一開始就不知道,現在自然也不會解。


    “難怪當初你就算忘事也要一直追著我跑。”夏薇當初覺得季寧淵追著自己上高鐵莫名其妙,現在也算有了合理解釋。


    在夏薇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季寧淵直接黑著臉把她給綁了。


    “既然你解不開,那就跟我一起去晏城。”


    “......”


    這一連串變化打得夏薇猝不及防。


    她新家還沒布置好就被這個恢複記憶的神經病給綁架了!


    “我跟你講,你這是在限製我的人身自由!”


    “你以為我想帶著你一起嗎?”季寧淵那些糾結的好感,在發現自己要受製於人的瞬間就已經散幹淨了。


    他討厭這樣的感覺。


    晏城是一座渡口城市,水運極為發達,但經濟發展的卻並不好,最大的原因就是這裏很亂,由於水路航線四通八達,作為交通要塞的晏城有剛好位於兩國邊境線處,很多蒼蠅都喜歡在這裏聚集。


    季寧淵之所以會來這兒,是因為他有個好弟弟最近在利用晏城做特殊的生意。


    一種隻要被抓住把柄就能被送進去吃一輩子牢飯的特殊生意。


    昨天季寧淵收到了懷宇發給他的信息,堅定了他要離開的想法,沒想到又發現自己還離不開夏薇。這也代表了他要帶著夏薇進交易現場。


    季東海扯著季家的旗號,路子走的很野,揚言到晏城來是為了還祖國邊境線一個清淨,到晏城之後大肆結交當地地頭蛇,在晏城最豪華的酒店金庭日日宴請賓客開酒會。


    明麵上玩,暗中明目張膽的在宴會上走貨做生意。


    也就是老三,把季東海給忽悠瘸了,想把老三徹底拉攏到自己陣營裏,這才帶著到他營生的主場。


    “正兒八經做公司,來錢還是太慢,我這叫先把錢握在手裏,後麵怎麽炒公司還不是動動錢的事。”買股看漲,都是資本在背後推波助瀾,說到底季家對於繼承人的考核也不過是賺錢能力。


    “季公子路子太野了,不怕到時候收不住?”


    季東海悶了口酒,“放心,不會有人查到我的。”


    “怎麽樣,我底牌周兄也看過了,現在也該劃個道了吧。”季東海一把搶拍在了酒杯旁邊,正對著對麵的周雲生。


    身穿白色西裝的男人坐在混亂的泳池趴裏,表情優雅而矜貴。


    喧囂的音樂舞動的人群並未被他們的交談影響絲毫。


    “我既然來了,季公子還不知道我的意思嗎?”周雲生端起自己麵前的酒杯,輕輕在季東海的空杯上磕了一下。


    “祝我們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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