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山處,物產豐碩,因此依附於山腳之下的村落也比比皆是,村落之中,民風淳樸,往來村民多以耕活為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自然也是過著無憂無慮的自在日子。辛長雁時不時的會下山采購些生活中所需的食材和必備品,今日便是如此。


    同往日一樣,兩個孩子上午就在這書屋中誦文讀書,下午就會在院落裏追著大花狸嬉戲玩耍,但是就算這庭院再大,該去的地方也都去了,該玩過的地方也都玩過了,早就沒了之前的新奇勁頭,隻想著院子外麵那廣袤的樹林和高聳的雪峰。


    “習文以滋心養性,習武以固體強身。”


    “為人者而欲演武者,必先工其心智,承啟德化,方可為武。”


    “俠義者,為己者輕,為他者重,重不過於天下眾,方可為俠之大者。”


    兩個小孩在書房中,一起誦讀著書籍中的字句。


    雖說這其中深層含義對於他們而言還有些生澀難懂,但是這些東西會在將來的江湖路途之中給他們些許幫助和前進的方向。


    “哥哥,你明白這書裏說的多是什麽嗎?我一點也看不明白。”百裏砌坐在書桌前,晃著小短腿兒,歪著小腦袋瓜看向百裏拓。


    “額......大致就是說,要想成為前輩那樣的俠客,就必須先要會讀書識字,練習武功。我也是一知半解,總之前輩讓你讀你就讀。”


    百裏拓起身給了坐在身旁的弟弟一個腦瓜崩兒,然後又說,“等前輩來了,你問前輩什麽意思,總是出些難題為難哥哥我,好玩不是。”


    兩個孩子也找不到辛長雁給釋義,便又耐著性子讀著書,兩兄弟旁盤臥著的大花貓“孤狸”,也時不時的瞥兩眼,“監督”著兩個孩子。


    “哥,我想......”


    “不行。”


    “嘁。”


    “八也不行。”


    “我想出去玩會怎麽了!?”


    “你的書都沒讀幾行呢,就想著玩了?前輩出門之前怎麽說的?”


    百裏拓把弟弟教育的一愣一愣的,但又看著弟弟確實讀不進去書本,也隻好歎了口氣對弟弟說道:“唉,真是怕了你了,那咱們出去玩會。”


    聽哥哥這麽說,那可就來了勁頭,屁顛屁顛的跑出門外對著哥哥喊道:“快走啊!”


    身為長兄的百裏拓也是無可奈何,搖了搖頭便跟了出去。身旁的大花狸,也跟著跑了出去。


    “哥哥,咱們住的地方都轉遍了,我想出門去那座雪山上看看。”百裏砌指著遠處巍峨的雪山,一蹦一跳的對哥哥說道。


    “不行,那裏離著咱們太遠了,更何況前輩不在,咱們兩個若是在路上遇到什麽危險怎麽辦?”


    百裏砌好不容易說服往日嚴肅的哥哥出來偷偷懶,卻還是被哥哥安排的明明白白,心裏不免有些沮喪,想著這宅院的一花一草都快被自己記下來了,還不讓往遠處去,那還有什麽意思?


    當哥哥的自然是看出了弟弟的心思,走過去,用手肘拱了拱弟弟說道:“你看咱們所居住的這個地方,這麽看去按照高低形式分成了三個層次,咱們在最底下的一層,平日也都在這兒讀書玩鬧,中間的一層兩麵是你我的起居臥室,但是最上麵那層院落之中,咱們可還沒去過呢!”


    弟弟眼睛一亮,興奮的蹦了起來。這邊不由分說,就拉著哥哥沿著石階往最上麵的院落跑去。


    兩個孩子和那隻大狸貓就這麽跑跑跳跳的來到了最上麵的這層宅院之中。


    來到宅院之中,迎麵就能看到位於正前方的一座正堂,正堂的門開著,裏麵非常幹淨,想必是辛長雁精心打掃的。


    於正堂中間,桌台之上的牆麵上掛著一幅畫,畫中依稀可見的是一個曼妙的女子。畫中女子端莊秀麗,清新脫俗,氣韻非凡,如果不是畫中人間景色的襯托,分明就是從天上降下來的仙子。再細看畫中女子,懷中抱著一隻花貓,正倚坐在這庭院的門亭的地方,朝著下麵望去,下麵的院落中有三五成群的孩子在假山旁嬉戲。


    畫中雖然沒有年代標記,但是落款處卻寫著幾行字。


    “飛花逐葉懾神通,浪逝嵐破羨長劍。”


    “玉女冰息長生法,未惹虛容渡真顏。”


    兩個孩子看著這畫都看傻了,這不正是他們現在所居住的地方嗎?這院落房屋,一草一木,那假山池塘,還有那隻大花貓,雖然畫中那隻貓無法辨識是不是就是他們所養的這隻,但是看那貓的花式紋路和“孤狸”頗為相似。


    在畫下麵的木製台桌上,擺放著三羅書籍,前麵兩羅書籍兩兩相疊,到了這最後一處,上上下下看個仔細,也就那麽一本書的厚度。


    兩個孩子非常好奇,因為這幾本書疊放在這裏,遠遠比那些放在書房之中的書籍更顯得神秘,便將書籍攤放開來,想看個究竟。


    書籍展開來,從左到右一共是五本,分別名為“飛花尋心訣”、“飛花逐葉功”、“逝浪劍法”、“破嵐劍法”、“玉女冰息訣”。隻是前麵四本都是完整無缺,而這最後一部“玉女冰息訣”的書本卻少了一部分,好像被什麽人給撕了去。


    正待百裏拓和百裏砌想要將這五本書翻看個仔細地時候,從外麵走進來一人一貓,打斷了他兩的好奇心思。


    “你們怎麽跑到這兒來了?早課做完了?”


    說話之人正是辛長雁,辛長雁看向兩個孩子,臉上一點也沒有驚訝的跡象,平平淡淡的隻言片語,竟將這兩個孩童給嚇了一跳。


    辛長雁也沒有責怪他兩的意思,隻是看著眼前的畫像思索起了一些陳年舊事。


    過了好一會兒,百裏拓和百裏砌望著出神的辛長雁,兩個孩子搖著他的衣袖說道:“前輩,前輩,給我們講講畫中人的故事吧。”


    辛長雁並沒有打算講這畫中人的故事,隻是定神想了一會兒,便很莊重肅穆的跪在了畫像前麵。


    兩個孩子看到這種場麵一陣迷糊,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好傻傻的站在原地看著辛長雁。辛長雁則對著年長的百裏拓說道:“拓兒,你過來。”


    百裏拓走到辛長雁身旁,“前輩,怎麽了?”


    “跪下。”


    “前輩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帶著弟弟不做早課就跑出來玩。”百裏拓以為辛長雁要責怪他,一邊跪下一邊認錯。


    “先師在上,徒兒不才,縱有江湖虛名,卻未曾完成先師遺訓。今時,因緣之際,受人所托,收留二子,想來自己已是年過半百,故欲收其長者為徒,願其能承師遺訓,行俠義之道,除天下禍患。”辛長雁對著畫又拜了一拜。


    百裏拓跪在原地聽到辛長雁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通,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前輩這是要收自己為徒,連忙也學著辛長雁對著那幅畫拜了一拜。


    一旁的弟弟看著哥哥跪在地上,也學著哥哥的樣子跪在了一旁。


    辛長雁起身把兩個孩子拉了起來,然後對他們說,“從今往後,拓兒、砌兒你兩要好好學習武功,如果再像今天這樣,偷懶不用功,休要怪我責罰你們兩。”說完便指著桌台上放著的幾本書籍說道,“從明天起,你們就看這幾本書。”說話間,把那本玉女冰息訣收了起來,然後便領著孩子們,拿著其餘的幾本功法秘籍向外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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