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未亮,空聞大師帶著藤原千子就已經走在了富士山的山路上,讓藤原千子感到驚訝的是空聞大師雖然已經年近六十,卻依然是步履矯健,健步如飛。雖然藤原千子如今腳力驚人,卻也是勉強能夠跟上空聞大師的速度。二人一前一後不到半個時辰就來到了伊藤文雄的木樓麵前。和往常一樣,伊藤文雄遠遠地坐在院中的椅子上獨自飲茶。


    “千子,你進去吧。”站在門口的空聞大師對藤原千子說道。


    “空聞大師,您不進去坐坐嗎?”藤原千子問道。


    “我寺中事務繁忙,就不進去了,”空聞大師對藤原千子說道,“代我向你師父問好,有機會的話我還回來看你的。”空聞大師說完,轉身離去,隻見空聞大師施展身法,腳不沾地,急速向山下飄去。藤原千子心中暗暗吃驚,空聞大師的身法竟然和師父伊藤文雄的身法一模一樣!她清楚地記得三年前師父帶她上山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身法,腳不沾地,飄然而動。空聞大師和師父到底是什麽關係?藤原千子一邊想著一邊來到了伊藤文雄麵前。


    “師父,我回來了。”藤原千子開口。


    “嗯。”伊藤文雄放下茶杯,“從今日起,我就開始傳授你刀法,你隨我來。”伊藤文雄說著起身,走進木樓,藤原千子滿心歡喜的跟在後麵,她終於能夠學習刀法了。


    伊藤文雄走進自己的臥室,從裏麵拿出一把在藤原千子看來極為普通的黑色戰刀。


    “拿著,”伊藤文雄說著將刀單手交給藤原千子,藤原千子剛接過戰刀,猛然感到手上一沉,黑色戰刀幾乎脫手,這戰刀竟然極為沉重,少說都有七八十斤,要不是她經過三年苦練,力氣驚人,這把戰刀她根本就拿不動。


    “這。。。這刀。。。”藤原千子本以為師父送給她的千正就已經夠重的了,沒想到這把戰刀比千正還要重上好幾倍。


    “這刀名叫鐵鋒,我當年學藝的時候就是用的這把刀,”伊藤文雄說道,“現在我把它傳給你,學藝期間你就用這把刀來練習刀法。”


    “是,師父。”藤原千子回答道。


    “跟我上山。”伊藤文雄說完轉身出了木樓,藤原千子緊隨其後。


    伊藤文雄帶著藤原千子來到了離木樓不遠的一個山洞旁停住。


    “我們進去。”伊藤文雄說著走在了前麵。藤原千子也滿臉狐疑地跟著進了山洞,她不知道師父帶她來這裏幹什麽。


    這個山洞很深,她記得很清楚自己第一次采到的石塊就是來自這個山洞,隻不過自己隻進了洞口而已,並沒有深入洞中。


    隨著山洞越來越深,洞中的光線也越來越暗,最後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到了。”伊藤文雄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火折子,點燃了一個插在洞壁上的火把。火光之下,藤原千子才看清了這裏的樣貌。這是一個十分寬敞的山洞,高約一丈,寬約兩丈。此處已是盡頭。洞中空空如也,那個插在石壁之上的火把是這裏唯一的物件。


    “師父,您帶我來這裏幹什麽?”藤原千子疑惑地問道。


    “練刀。”伊藤文雄將火折子吹滅後說道,“你看看石壁。”


    “石壁?”藤原千子聽後走到了插有火把的那麵石壁上,一看之下,大驚失色。隻見石壁之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深深的刀痕,不隻是這麵石壁,三麵石壁之上甚至就連洞頂上都刻滿了刀痕。


    “這就是當年我學藝的時候練刀的地方。”伊藤文雄緩緩說道,“我用了一年的時間才完成了在這裏的修行。”伊藤文雄說著從懷中掏出一炷香,走到火把前將這柱香點燃後,插在了石壁上的縫隙當中。


    “把鐵鋒給我。”伊藤文雄說道。


    藤原千子將手中的黑色戰刀交給伊藤文雄。


    伊藤文雄接過戰刀後,緩緩將戰刀拔出,虎嘯龍吟,錚然有聲。一把黑色的長刀緩緩出鞘。刀身漆黑,如碳似墨。讓人吃驚的是,這把刀根本沒有開刃,並且十分厚重,光刀刃處就厚達一指。


    “把火把熄了。”伊藤文雄說道。


    藤原千子照做。


    火把熄滅之後,洞中一片漆黑,唯有那一炷點燃的香露出一個紅色的光點。


    “看好那柱香。”伊藤文雄說完用單臂將手中鐵鋒高高舉起,然後淩空劈下!


    “啪”,隻聽得一聲微弱而又清脆的響聲,那柱香上紅色的光點立刻變成了兩個!


    藤原千子立瞬間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呆。


    那柱極細的香竟然從中間被一劈兩半,變成了兩柱香!


    怎麽可能?藤原千子不明白,這麽微細的一炷香竟然被沒開刃的刀一劈兩段?伊藤文雄再次用火折子將火把點燃,洞中再次恢複了光亮。


    “這是刀氣。”伊藤文雄將鐵鋒入鞘,遞給藤原千子。“從今天起,你就開始學這招。”伊藤文雄將一本發黃的線裝書遞給藤原千子,“這是行氣法門,你好好勤加練習,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隻管來問我,等你能做到將一炷香劈開,我再繼續傳授你刀法,懂了嗎?”


    “懂了,師父。”藤原千子點頭回答。


    “嗯。”伊藤文雄說道,“每日上午你到洞口修煉行氣之法。下午進洞練習刀法,晚上再回到木樓休息。”說完之後,轉身走出山洞。


    從此之後,藤原千子每天嚴格按照師父伊藤文雄的方法開始了艱苦的修行。她勤學苦練,日夜研習行氣法門,整整用了一年的時間才勉強練出了刀氣。又用了一年的時間學會了如何精準的控製刀氣,一直到了第三年她才完成了一刀將一炷香齊刷刷的一剖兩半。這三年裏,她不僅學會了行氣法門,更是在師傅的悉心教導下學會了師父伊藤文雄詭異的身法。伊藤文雄告訴她,這套行氣法門來自中國,是他的一位中國朋友送給他的,那本行氣法門博大精深,練到至高境界時不僅能夠在陸地飛騰,甚至可以淩空飛行。隻不過要想練到那種境界,必須有極高的悟性才行。


    時光荏苒,光陰如梭,轉眼間又過去了四年。藤原千子在伊藤文雄的悉心指導之下修為大增,年僅二十歲就身負絕學,如今的她不僅身法高絕,刀法更是出神入化。伊藤文雄曾經當麵考驗過藤原千子的修為。他將一塊堅硬的石頭放在了一塊嫩豆腐上,讓藤原千子用刀氣將石塊斬斷卻又不能傷及豆腐分毫。這個方法考察的就是藤原千子對刀氣掌握的熟練程度。藤原千子一刀之下,刀影閃動,堅硬的石塊被齊刷刷地一刀兩斷,下麵的豆腐隻是微微顫抖了兩下,沒有被刀氣傷到分毫。伊藤文雄見後不住地點頭,藤原千子的刀氣控製的還算不錯。


    這日,伊藤文雄將藤原千子叫到身邊,告訴藤原千子她的這一段修行期已經結束,從此之後她可以自由外出修行,並且可以使用千正。


    “真的?太好了。”藤原千子終於可以不再使用笨重的鐵鋒了。她做夢都想使用千正。更讓她高興的是,以後可以自由外出了。


    “不過有兩點你要注意,”伊藤文雄說道,“第一,除了親近的人以外,任何人不能見到你的真麵目;第二,現在你還不能去私自報仇。”


    “為什麽?“藤原千子聽後非常不解,第一點她完全可以接受,而且即使師父不交代,她也會這麽做,麵紗已經戴久了,她已經喜歡上了那種不為外人所知的神秘感,另外,那些追殺她的人依然還沒有死心,戴著麵紗外出能夠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可是她不明白,十年學藝的她如今已經學有所成,殺掉鬆本武吉對她現在來說簡直是如反掌,為什麽師父卻忽然告訴她現在還不能報仇。


    “現在時機還未到,”伊藤文雄起身走到窗前,“鬆本武吉現在是德川家康身邊的紅人,有兩名忍術高手日夜守衛在他身邊,這兩名忍者修為極高,以你目前的修為還不是他們的是對手。”


    “那我應該怎麽辦?”藤原千子焦急地問道。


    “等。”伊藤文雄說著將窗子打開,“據我所知,這鬆本武吉野心極大,不但時刻謀劃著篡權奪位,竟然還覬覦大明朝的江山。據可靠消息,鬆本武吉密拜邪神”邪天”為義父,意圖憑借邪天的力量扶持他成為天皇並搶奪大明朝鎮國神器,以便將來能夠順利地大舉進攻大明朝。不僅如此,他還家中豢養招募大批忍者為其效力,暗中勢力極為龐大。據說日本三大神器之一的“草雉劍”已落入其手。”


    “三大神器?”藤原千子回想起父親藤原加賀曾經跟她說過,日本有三大鎮國神器,分別是草薙劍、八咫鏡和八阪瓊曲玉。這三大神器據說是支撐著日本的國運,是日本的鎮國之寶。


    “這三大神器本是秦始皇嬴政的寶物,當年徐福受秦王之命出海尋找長生不老仙方時將這三大神器帶走,成為了後來日本的鎮國神器。據說威力極為驚人。”伊藤文雄接著說道,“再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是明朝皇帝的生日了,按照以往慣例,德川家康都會派使臣前去納貢。據我所知,鬆本武吉已經主動請纓去大明朝,德川家康也已經答應了此事。”


    “這與我報仇有什麽關係?”藤原千子不明白。


    “鬆本武吉此次前往明朝一定會暗中打探明朝鎮國神器的下落。”伊藤文雄對藤原千子說道,“他身邊雖說高手眾多,但是大部分都要留在日本,以防有變。如今他最缺的就是既精通漢語又修為精深的高手。你精通漢語又有修為在身,想必一定回得到他的賞識和重用,明白嗎?”


    “我明白了。”藤原千子恍然大悟,“等取得他的信任以後,趁機殺了他,為我爹報仇。”


    “鬆本武吉疑心極重,想得到他的信任可不是一件易事。”伊藤文雄緩緩說道,“他身邊有高手貼身護衛,你萬不可魯莽行事。”伊藤文雄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交給藤原千子,“從明日起你就去鬆本武吉的府上,一會我就會將此信托人送到鬆本武吉手上。”


    “我?明天就去見鬆本武吉?”藤原千子接過信後問道,“用什麽身份?”


    “就用你本來的身份。藤原加賀的獨女,藤原千子。”伊藤文雄平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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