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我是邪月,所以你不殺我?”夜凡皺眉問龍之介。


    “不錯。”龍之介笑著回答。


    “為什麽?”夜凡再問。


    “既然你問了,那我不妨對你直說。”白衣如雪的龍之介開口對夜凡說道,“我從神宮來大明朝之前,天照大神特意囑托與我,說當年修為逆天的邪月已經轉世成人,若我此行得遇此人,萬不可與其為敵,以免擾亂因果。想不到今日竟然會在這裏遇見你。”


    “擾亂因果?”夜凡聽後眉頭緊皺,開口反問龍之介。


    他怎麽也沒想到邪月轉世的自己竟然引起了東瀛神界的注意,更沒想到自己生死居然到了擾亂因果的地步!


    “你的身世太過複雜,牽涉其中的事情太多太多,以至於連天照大神都無法預測你的將來,這一次我若殺了你,等同於引火燒身,此其一也。”龍之介對夜凡說道,“你此世注定與邪天和鬆本武吉是死敵,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你的存在可以助天照大神鏟除邪天,此其二也;”龍之介一邊說著一邊背著雙手在虛空中踱起了步子,“邪月的事情牽涉範圍極廣,仙界、神界、人界、妖界、鬼界、甚至還有魔界,據我所知,你轉世的事情已經傳遍各界,現在正邪各方全都在關注著你,想殺你的、想幫你的、想拉你入夥的,想利用你的,甚至還有想得到你的力量的,勢力龐雜,犬牙交錯,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你是關鍵中的關鍵,影響著事態的發展,他們等你轉世足足等了三百年,你現在要是死了,各界不亂才怪。此其三也。”


    夜凡聽後一臉凝重。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牽扯到這麽多事!


    “若不是親眼所見,我怎麽也不會相信你現在竟然會在為鬆本武吉辦事,而且還這麽拚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龍之介在虛空中踱著步子,走到了夜凡的麵前,開口說道。


    天照大神既然說他是邪天和鬆本武吉的命中死敵,那他應該和鬆本武吉針鋒相對、處處為敵才是,怎麽會和鬆本武吉同流合汙呢?


    龍之介想不明白。


    “相信我,我比你還想殺了鬆本武吉。”嘴角流血的夜凡低頭皺眉說道。


    “那你為什麽還要幫他?阻止我將他帶走?”龍之介一雙鷹目緊盯夜凡,皺眉問道。


    “他現在還不能跟你走,更不能死。”夜凡目光發直,開口說道。


    “為什麽?”龍之介皺眉問道。


    “因為我要救回我的妻子。”夜凡抬起頭,目光堅毅地對龍之介說道……


    “他們為什麽不打了?”戰船之上,鬆本武吉手握一支新的望遠鏡,鏡口對準高空上懸浮而立的二人,皺眉問道。


    白衣人搖了搖頭。


    此時戰船已經距離戰場三十多裏,再加上二人現在身在萬丈高空之上,根本聽不到他們二人之間在說些什麽。


    “八嘎!”鬆本武吉氣急敗壞地放下手中望遠鏡,惱羞成怒地說道。


    他原本以為龍之介在將夜凡擊退之後會直接取其性命,萬萬沒想到那龍之介居然會在節骨眼上停了下來!


    之前精心安排的計劃再一次以失敗而告終!


    鬆本武吉臉沉似水,麵帶慍怒。


    龍之介為什麽會突然停了下來?


    夜凡為什麽不再次做出反擊?


    二人之間現在在說些什麽?


    無數個問題在鬆本武吉的腦海中不斷閃出,卻又毫無答案。


    “龍之介已經收刀,夜凡也已經收劍,”白衣人一邊抬頭看著萬丈高空一邊平靜地說道,“他們二人,不會再交手了。”


    “看來這一次要麻煩先生了。”鬆本武吉抬頭看向高空,一臉凝重地對白衣人說道。


    雖然龍之介對夜凡已經停手,但這並不代表對方會放過他。


    萬一龍之介再次從天而降,能與之抗衡的就隻有白衣人了。


    “鬆本先生放心,”白衣人靜靜地說道,“這一次就算是動用究極力量,也要保先生您的安全。”


    “有勞先生了。”鬆本武吉轉過頭來看向白衣人。


    白衣人對鬆本武吉微微點頭,算是回禮。


    就在二人對話之時,高空中的龍之介直接轉身,向著櫻花號的方向淩空飛去,而夜凡也從空中轉身,施展身法,向著戰船這邊的方向緩緩飛回。


    這一幕讓鬆本武吉和白衣人皺眉相視。


    很明顯,龍之介並沒有向他們二人想象中的那樣卷土重來。


    刷……來到上空的夜凡緩收靈力,將身形落到了戰船的甲板之上。


    此時的他嘴角帶血,麵色蒼白,潔白如雪的白袍上斑斑血點,猩紅刺目。


    他體內的靈力現在隻有三成,與龍之介對招耗去了他七成靈力!


    “夜凡君,你沒事吧?”見夜凡返回,鬆本武吉一改剛才慍怒之相,換上了一副關懷備至的表情,快步走到夜凡麵前,關心地問道。


    “小昭呢?紅姬呢?”夜凡落到船上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白狐和上月紅姬的情況。


    “夜凡君放心,白狐我已經派人送回到夜凡君的臥艙裏了,至於上月小姐,我已經安排人為她療傷了,”鬆本武吉假惺惺地對夜凡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夜凡君你沒事。來人,快扶夜凡君下去療傷!”


    鬆本武吉一邊說著一邊對身邊的忍者喊道。


    幾名身背戰刀的白衣忍者在聽了鬆本武吉的命令後立即快步來到夜凡身邊,準備扶他。


    “我沒事。”夜凡說著一擺手,製止了靠攏上來的忍者。


    “現在帶我去見她。”麵無血色的夜凡對幾名忍者說道。


    忍者聽後,抬頭看向鬆本武吉。


    “看我幹什麽,還不快帶夜凡君去看上月小姐!”鬆本武吉嗬斥忍者道。


    “嗨!”幾名忍者一邊應著一邊點頭。


    “夜先生,請跟我來。”其中一名忍者對夜凡恭敬地說著,轉身向著遠處的醫療艙走去。


    夜凡緊隨其後。


    還未到醫療艙門口,夜凡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


    “咳……咳……咳……”一陣咳嗽聲從對麵的一個艙室裏隱約傳了出來。


    是上月紅姬的聲音。


    一想到上月紅姬剛才為救自己奮不顧身的場景,夜凡的心隱約傳來一絲痛楚。


    他加快腳步,來到了醫療艙門前。


    “告訴我……咳……咳……咳……”上月紅姬虛弱的聲音從船艙裏麵傳來,“夜凡君他……他回……回來了……沒有……”


    門外的夜凡停住了腳步,靜靜地聽著。


    “回上月小姐的話,還沒有。”一個女忍者回答道。


    “他……要是……回來的話……記得……告……告訴我……”上月紅姬的聲音再次傳來。


    都這個時候了,這個女人還在惦記自己的安危!


    夜凡的眉頭皺了起來。


    “上月小姐好好休息,一有他的消息我一定會告訴您。”女忍者說道。


    嘩啦……船艙門被打開了,夜凡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寬大的艙室之中,一身紅衣的上月紅姬平躺在一張木床上,身上蓋著雪白的被子,旁邊的一名女忍者正在火爐上熬藥,滿室藥味。


    “見過夜先生!”女忍者在見到夜凡之後,立即站起身向夜凡恭敬行禮。


    “不凡君!”在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之後,上月紅姬立即掙紮著從床上強撐著坐起!


    夜凡的出現讓她懸在心中的石頭一下子落了地。


    她之所以強撐著意識,就是為了等夜凡回來。


    此時的她臉上依然帶著紅色麵紗,從額頭上的皮膚來看,臉色蒼白,麵無血色。


    “紅姬。”夜凡快步來到床前,伸手扶住了上月紅姬,讓她重新躺下。


    “你……受……受傷了?”病榻上的上月紅姬急促地喘著粗氣,開口問夜凡。


    夜凡蒼白的臉以及身上的斑斑血跡讓上月紅姬心疼起來。


    這個男人受傷了!


    “我沒事。”夜凡皺眉對上月紅姬說道,“你怎麽樣?”


    “我……我應該……死……死不了……”上月紅姬吃力地說道。


    “你們先出去,我要為她療傷,”夜凡側頭對身邊的幾名忍者說道,“沒有我的允許,不能進來。”


    “是,夜先生。”幾名忍者將頭一低,退出了醫療艙,將艙門關好。


    幾名忍者出門之後,夜凡坐在了上月紅姬的身邊,伸手握住了上月紅姬手腕處,調動體內一絲靈力進入上月紅姬體內,探查她的傷勢。


    一探之下,夜凡的眉頭皺了起來。


    上月紅姬的五髒六腑已經受到嚴重衝擊,傷勢不輕。


    再加上上月紅姬現在正處在月信之期,更是雪上加霜。


    想到此處,夜凡調動體內半成靈力,直接順著上月紅姬的脈門衝進了她體內。


    精純的靈力在上月紅姬的全身經脈中奔騰遊走,隨後匯聚胸口,修複著上月紅姬重傷的五髒六腑。


    嗡……隨著夜凡靈力的輸入,上月紅姬的胸口處湧出一陣柔和的白光。


    上月紅姬隻感到一陣暖流在全身四散開來,陣陣的絞痛開始逐漸消失。


    她心裏明白,夜凡這是在用靈力為自己療傷。


    “你……還是……用……用靈力……為你自己……療傷吧。”上月紅姬對夜凡說道,“我……沒……沒事。”


    “都傷成這樣了,還說沒事。”夜凡一邊為上月紅姬灌輸靈力一邊說道。


    “你……你贏了?”上月紅姬看著眉頭緊皺的夜凡,開口問道。


    “不怕你笑話,輸了。”麵無血色的夜凡笑道。


    “輸了?”上月紅姬有些不敢相信,“怎麽可能?”


    夜凡的修為她是知道的,一招就要了仁川大熊的命,靈氣修為之高,已然登峰造極,怎麽可能會輸?


    “有輸就有贏,我怎麽就不可能輸?”夜凡笑著對上月紅姬說道。


    “那……那你身上的傷?”上月紅姬聽夜凡這麽一說,立即緊張起來。


    對方既然將夜凡戰敗,一定給予了夜凡重創!


    “放心吧,”夜凡學著剛才上月紅姬的口氣笑道,“我……我應該……死……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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