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能和萬事,一醉善解千愁,陰陽和頎喜相求,孤寡須知絕後。財乃潤家之寶,氣為造命之由,助人情性反為仇,持論何多差謬!


    說一個定場詩,壓一壓言,這個定場詩呢,規矩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以是你這一篇文章的小總結,也可以一點邊不挨著,可長可短,可接可換,大家呢,就當聽個樂嗬。


    書接上回,邢亢中箭身亡,村裏人是悲痛欲絕,一個人又好,本事還高的一個人才就這麽去了,他身邊的那幾位哭的是泣不成聲啊,尤其是老李,大哭一場是病臥在床,邢仲月也是一個勁的自責,但他也清楚自己幫不上什麽忙,也是怪自己不通文武,這人去樓空,看著家裏空著一個床位,這心裏估摸著也得是空落落的,但最慘的可能就是淘氣了,師傅沒了,父親又直接病倒了,瞬間一股無形的壓力就頂在了肩上。


    但為什麽,這四方地界上突然刀兵四起狼煙滾滾,每個村落郡縣都有千的賊人打家劫舍呢,這得從一個叫張角的人說起。


    那是,兩年前,公元一八二年的事了。


    張角,張寶,張梁三個人本是巨鹿郡的普通人家,三兄弟平日裏種田務農,也是想就這麽把一輩子混過去,朝廷腐敗,君主奢靡,反正也沒有我們這種人的出頭之日,可有一天,張角上山砍柴,行至山腰處,見一山洞呼呼風響,走近看裏麵更是爍爍放光,張角遂深入其中;這山洞內部空曠,但牆壁幹裂,空氣也很是幹燥,走到終點,隻見一黑石高壇,壇上浮空一物,走近觀瞧,是一本黑皮的古書,上寫著《太平要術》。


    細細觀看,裏麵都是一些巫語咒術,此書分為三章,上章名為“天卷”,中章為“地卷”,下章為“人卷”,天卷法術能呼風喚雨,驅雷掣電,地卷法術能催生五穀,以物變物,而人卷法術能醫治百病,延年益壽,以命換命。


    隨著張角的翻閱與鑽研,逐漸得掌握了部分,偶爾可以靠呼風喚雨和催生五穀來務農,有時可以靠驅雷掣電來打獵,以物換物就是把一樣東西變成另一樣,但這以命換命可就難住張角了,但他也不在意,畢竟前幾種法術就已經吃喝不愁了,雖然格局小了,但也過得安逸。


    可再後來,此書之事被當地官府所知,便派兵來奪書,混亂中張角念動法術,驅雷掣電,竟直接將數十人劈成黑粉,三兄弟這都傻了,原來此術威力如此巨大,合著,是我們格局小了?


    自此張角是背井離鄉雲遊四方,時年正值大旱,百姓缺衣少食,張角便作法下雨催穀,瘟疫四起時,又作法救人,一時間張角被百姓奉為天人,可不論他怎麽救助百姓,難民仍舊越來越多,街頭仍有凍餓而死的婦孺,勞累而死的壯丁。


    張角於心不忍,但又無計可施。


    一日,張角身披鬥笠蓑衣,在幽州天城的一個大酒館裏的角落獨飲悶酒,四周路人形形色色,但大多都在談天說地,絲毫沒有人注意到角落的他,正喝著,隻見一人推開店門大步流星走向張角那桌。


    張角看去,此人身高八尺,身穿浮碧錦羅袍,頭戴窮奇白玉無暇冠,一雙眸深邃凜人,鼻若懸梁,唇若塗丹,膚如凝脂,腰間別著一把寶劍,手中輕揮著一把黑尾羽扇,走路健步如飛,看模樣好一個瀟灑英才。


    閆傲看見角落的張角微微一笑,心中暗想:可算找到你了!正想著,他很自然的就坐到了那一桌,仿佛是來見什麽老朋友一樣。


    “哈,小二!給爺溫兩壺清酒,上兩隻鴨子,拿個三肘子,再上四盤炒菜,光放肉別放菜啊!”


    說著隨手向櫃台扔了兩塊碎金,小二一看,緊忙拾起了碎金,謔~是個能吃的爺!


    “敢問閣下是……”


    張角低頭問道,看著這恨不得把店吃空的架勢,感覺這也不像什麽達官顯貴,畢竟不注意言談舉止,但要這麽說,看他錦衣玉食,出手闊綽,又肯定不是什麽普通人,要是朝廷的人可就遭了,自從自己的本事傳開了之後官府就想盡各種辦法來奪我的書,最近還聽說上麵放話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拿到書的人重賞,我雖說精通咒法,但身體還是血肉,這要是被……


    “哈哈哈,在下閆傲,姓閆名傲字百謀,潁川人士,今日,是慕名而來,特地來拜訪張角兄!有幾個問題想討教一二!”


    閆傲一開口就打斷了張角“縝密”的心理活動,可這還不要緊,現在朝廷滿天下抓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小子直接當著滿酒館的人麵知乎我的大名,這是憋著要讓我掉腦袋啊!


    “哎?你!”


    沒等張角說話,隻看對麵幾桌突然站起十幾人,各個從懷裏掏出鋼叉,短刀,鐵棒等兵器,看來是早就在這等著的了,為首那人膘肥體壯,手持開山刀,一身破衣爛衫還有股子形容不出來的味道。


    “果然你就是張角,害得我們好找,看我今天取了你的首級上朝廷領賞!”


    那賊人剛說完張角就認出他來了。


    “我前幾日還替你的母親治病,為何今日要加害於我!”


    話剛說完,那賊人是哈哈大笑。


    “那賤娘年老無用,就是個張嘴等飯的累贅,本想等她病死挖個坑埋了,沒想到你給他治好了,今天把你剁成肉泥去換賞錢,我又能去花天酒地了哈哈!”


    話音剛落,那人揮刀直接來砍張角,電光火石之間,隻聽噌愣楞寶劍出竅,一道寒光閃過,惡賊人頭落地,直接驚呆了在場的眾人。


    “在下最恨不忠不孝之人,大膽狂徒,竟敢在我的麵前出此大逆不道之言,把你千刀萬剮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閆傲陰沉著臉,與剛才判若兩人,張角人都傻了,本以為是個隻會吃喝玩樂的公子哥,沒想到還有這種本事。


    “還有你們,竟敢打擾我跟張兄長的閑談,想幹什麽!啊?!”


    閆傲聲若巨雷,一聲大喝嚇跑了眾賊人,連店裏吃飯的都跑光了,店小二端著菜出來人都傻了,哎人都跑哪去了?低頭一看,謔!一地的血,差點嚇死過去。


    “內個……爺,這是你們的菜……”


    “哈哈哈好好,放下吧放下吧。”


    看見肉的閆傲直接樂開了花,可這給張角嚇得不輕啊,剛斬首一個大漢,然後又毫不在意的在這啃著肉……


    “唔……我就開門見山了,我是朝廷的人,嗝。”


    一聽是朝廷的人,張角下意識就想跑,可腿卻不聽使喚,仿佛一種無形的壓力逼迫他坐下來。


    “但我呢,是想來跟你做交易的。”


    “交易?”


    “對啊,朝廷那完蛋模樣你也看見了,外強中幹,派刺客殺人也是十年前的事了,完全不值一提,本來呢,他們是派我來看看能不能招降你,就是讓你為朝廷效力啊,變個幾倉庫糧食啦,給姚後當禦醫啦,你要是不答應的話我就剁了你。但是呢,我不像他們那些大腹便便的奴才一樣自甘墮落,我有我自己的野心……”


    聽到這張角汗毛戰栗,這超乎常人的心態和言談舉止就不像凡人,他從接到命令的那一刻就開始打著自己的小九九,張角也不是傻子,這人是想造反啊!


    “那……你是想……”


    “哈哈哈,你不覺得雙腿很重嗎,是被什麽壓著呢?”說著,閆傲指了指天上。“一年比一年重的賦稅,一天比一天多的高昂花銷……當養豬的人對豬不管不顧還天天想吃肉的時候,豬就會餓死,凍死,互相蠶食,但豬圈裏不止有豬,還有想趁著主人對豬不管不顧的時候趁機吃豬的豺狼虎豹,他們會集體狩獵,個別的會單獨狩獵,但他們最終的目的隻有吃掉更多的豬。”


    說著,閆傲幾口吃掉了一個大肘子,抿了抿嘴唇,開始嗑起骨棒來。


    “……豬?”


    “這豬……就是天下啊!我這次來呢,就是想以豺狼虎豹的身份進場,但可惜我隻是副瘦弱的枯骨架子,沒有筋肉支撐骨架,所以,我找到了你……”


    “我?”


    張角有些沒反應過來,自己就是個會一些小打小鬧的法術的普通人罷了,能有什麽值得利用的呢?


    “哈哈哈,兄長還是沒明白,兄憑手中《太平要術》習得高深技法,造福百姓,兄之威名,響徹雲霄,震懾天下,難道,兄長就不想有一翻造就麽?就不想造福天下百姓,名垂青史嗎?就不想推翻這朝廷,以圖天下大業嗎?嗯?以兄之威望,召集百萬軍馬,那不是輕而易舉麽?朝廷現在外強中幹,是一麵一推即倒的破敗城牆,那既然如此,為什麽不由我們來推倒這麵危牆呢?明公討漢,正如商湯伐紂,劉項討秦,上順天意下合民心,以明公之神武,再輔以閆某之計略,何愁天不得啊?”


    這一通話語著實讓張角心動,自己怎麽就沒想到過呢?朝廷腐敗不堪,如果自己此時招兵買馬大軍討之,豈不是名利雙收?他的一席話語也絕非等閑,如有此人相助,那我豈不是……


    “好,我答應你,但我還得叫上老家裏的兩個兄弟。”


    “哈哈哈,別說兩個了,幾個都行!”


    閆傲隻是笑著,但夾雜了一些微妙的感情,他可不是什麽朝廷官員那種無聊的角色,起碼現在不是了,而張角這個可憐的傻子也隻是自己實現野心的旗子罷了……


    吃完了幾盤子肉,閆傲手指連手指都舔幹淨了,清白的臉上微露出常人難以察覺的猙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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