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天空上的景象非常的宏偉壯觀。


    神秘者已經為戰車行進的天空,鋪就了金色的神能地毯。


    三艘裝點著華麗金屬雕刻的空艇,跟在戰車的後方。


    很多高階的職業者,整齊而又莊嚴的飛行在四周。


    給人一種無比莊嚴,無比莊重的感覺。


    蒼梧的大帝,其實並不是能夠經常見到的存在。


    信息技術頗為發達的現在,懸龍宮的主人也很少在新聞裏麵露麵。


    來自於懸龍宮的詔令,雖然會以大帝的名義進行宣讀。


    但是想要在全息光幕裏見到懸龍宮主人的麵容,其實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


    至於像此時此刻這樣,乘坐著戰車大張旗鼓出行,則更加少見。


    那可是蒼梧至高權力的執掌者。


    哪怕是對於京都的公民們來說,像現在這樣的景象,也是極其難得一見的。


    雖然絕大多數人,就算盡力仰望,視線也沒有辦法穿越熾烈的光芒,也沒有辦法看到遙遠天空上的大帝的全貌。


    但是他們卻仍然非常激動。


    那三隻巨大、猙獰的三首星獸,充滿了某種威懾力。


    他們的身體龐大、壯碩。


    散發出來的原力,都變成了劇烈的風暴。


    由此可見,這三隻恐怕有上百米高大的星獸,一定擁有著非常可怕的力量。


    陸荒離站在人群裏,也抬頭注視著天空。


    因為乘坐著那輛戰車的人,和他有著無法被磨滅的關聯。


    懸龍宮的主人,是他的父親。


    法理上以及血緣上,這都是無法忽視的事實。


    然而……


    陸荒離望向天空的眼神,除了一閃即逝的好奇之外,和他看一位普通人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


    陸荒離在姐姐的教導下,其實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他身上確實流淌著不凡的血脈。


    但是同時,陸荒離也通過那封信明白自身的處境。


    他現在的血脈和身份,本來就是仇恨和戰爭之下,所誕生的工具。


    陸荒離知道一旦自認為自己是九蒼血脈,那一定會出大問題。


    而另外一個讓他這麽平靜的至關重要的原因。


    其實是陸荒離並不期待,也並不向往那種高高在上的身份。


    因為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價格的。


    陸荒離想要獲得那種身份,就一定會付出代價。


    而且對於那位戰車上的帝國至高者,他心裏還有些由衷的……厭惡。


    “隻是為了懲罰,就可以肆意的主導一個新生命的誕生,然後放任不管。


    盡管我也並不需要他的照顧,但這多多少少令人有些厭惡。”


    沒有人願意誕生在其他人的憎惡以及怨恨裏麵。


    但是……


    既然是同等的血脈,就一定會發生交集。


    正在陸荒離抬頭仰望那巨大戰車的時候。


    讓他感到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遙遠的天空上,被華麗的景象完全籠罩的戰車裏。


    那一位麵容模糊的中年人,毫無征兆的轉過頭來。


    陸荒離作為三階原力者,仍然無法隔著非常遙遠的距離,察覺到中年人表情的細微變化。


    可是陸荒離能夠依稀看到,中年人轉頭了。


    下一瞬間。


    陸荒離的血脈,好像有了並不明顯的悸動。


    緊接著陸荒離的眼睛,突然一陣清亮。


    然後哪怕是中間隔著非常遙遠的距離。


    陸荒離的目光,仍然落在了懸龍宮的大帝身上。


    這是一位麵容威嚴,身上不斷透露著尊貴氣息,就好像天生便是統治者的中年人。


    戰車被雕刻成為了一隻威嚴的獅子。


    懸龍宮的大帝,就坐在獅子的頭頂上,側過頭,遠遠地凝視著陸荒離。


    是的……


    陸荒離的眼神終於和他所謂“父親”的眼神碰撞。


    陸荒離的眼神一如既往,平靜而又深邃……


    這一個瞬間,他並沒有刻意裝作非常的激動。


    因為在這樣的存在麵前,刻意的假裝實際上是更大的罪責。


    而懸龍宮的主人看向陸荒離的眼神,充滿了淡漠,充滿了陌生。


    目光碰撞,然後懸龍宮主人移開目光。


    這個過程,僅僅持續了不到一秒鍾時間。


    陸荒離卻仍然能夠清楚的察覺到,這一道目光裏的……嗯……不在乎。


    就好像是在弱小的蟻群裏麵,看到了好像和他有點關係的螞蟻。


    當目光移開之後,就再也不會看第二眼。


    陸荒離的心裏,波瀾不驚。


    “就像傳聞中所說的那樣,懸龍宮的主人,甚至整座蒼梧帝國十三顆行星的擁有者,對於他並不看重的血脈,態度淡漠到極致,在他的心裏,他的血脈根本根本沒有生來不可侵犯、不可折辱的說法。


    隻有強者,才是他真正的子嗣。”


    “更何況……我的出生本來就來源於一場陰謀。”


    威勢浩大的戰車,照耀出奪目璀璨的光芒飛行在天空中。


    最終消失在了天際。


    陸荒離眼神裏沒有任何情緒,他低下頭顱,繼續朝著落日小巷走去。


    懸龍宮主人對他的無視,對他的淡漠,對他的毫不在乎。


    實際上,並沒有任何出乎意料的地方。


    “在某種意義上,我其實隻有一個親人。”


    “那就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這真是諷刺。”


    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的姐姐,絕不會用那種眼神看他。


    大帝的出行。


    對於凰落京來說,是一場巨大的震動。


    但是對於陸荒離,這不過僅僅隻是一場小插曲。


    就和他在路邊看到流浪的吉他手在炫技一樣。


    原本沒有什麽值得掛念的注意的。


    但是回到閣樓裏的陸荒離,再一次看到了一條新聞。


    “所以大帝出行,是親自前去迎接九蒼曜殿下了嗎?”


    陸荒離眉頭微挑,越來越覺得這件事情有趣。


    因為哪怕是帝國的三歲孩童,你都知道執拗的九蒼曜,其實從來沒有得到過懸龍宮主人的寵愛。


    盡管九蒼曜確實很強大。


    甚至九蒼這個姓氏……


    也是在他成為遠東雙星守護者之後,才獲得的恩賜。


    “顯而易見,對於九蒼曜殿下來說,這其實不是一件好事。”


    陸荒離摸著下巴沉思了短短幾秒鍾時間。


    就把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後。


    他坐在書桌前,對著手機奮力搜索著什麽。


    “要解決鳶尾小姐的執念,還是要多做功課,找尋目標的蹤跡。”


    “要尋找鍛造緋色的猛虎的神秘金屬,除了姐姐留給我的線索之外,也還是要留意一些信息渠道才行。”


    周五的夜晚……


    就這樣悄然逝去了。


    其實陸荒離沒有發現,懸龍宮的主人滿不在乎的一眼,其實對他產生了影響。


    這種影響也許是潛在的,也許是陸荒離不願意承認的,但是確確實實存在。


    因為在那件事情之後,陸荒離就忘記了吃晚飯,而是一路回到了閣樓裏。


    隻不過,現在得陸荒離很明顯沒有探知自己真正的內心。


    所以在一覺醒來的周六。


    他例行的畫畫,例行的修行。


    然後用那把木刀,熬練自己的刀道。


    大概中午十一點的樣子,門鈴突然響了。


    陸荒離知道來人是誰,他起身開門。


    門後,赤幟象充滿壓迫力的身體,幾乎已經擠滿了門框。


    “陸荒離先生。”


    赤幟象朝著陸荒離輕輕地點頭。


    在這之後,叼在嘴裏的雪茄被他深深的吸了一口。


    轉頭吐出煙圈之後,他隨手把那一支名貴的熱浪星雪茄,精準的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


    也許是因為力道的原因。


    在飛舞的過程裏,雪茄就已經熄滅了。


    這樣的舉動,讓陸荒離有些氣惱。


    “雪茄明明隻抽了兩口吧?”


    “那可是價值三千星元一支的奢侈品,怎麽能這麽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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