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可曾聽聞過仙人?抬手遮月,拂袖便可消去山河……”


    “小爺我沒文化,沒聽說過。要動手了......”


    “且慢!小兄弟,你聽說過‘三清殿’嗎?那裏有三位神通廣大的殿主,每一位都被皇室拜為上卿。而其中的一位,便是我的爺爺!”


    “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不說小爺動手了......”


    話音未落,柳夕擎著火把的手稍稍抬高了幾分。


    被繩子捆住並吊在樹上灰頭土臉的青年如臨深淵,臉色難看地瞥了一眼身下的土坑,盡力地憋氣卻始終抑製不住那溢入鼻腔的糞臭氣味。


    隨後,隻見他麵容扭曲地大聲喊道:


    “我可以將身上所有的財物都交於你!”


    待其愈漸傳蕩開來的淒慘聲音震得久立樹梢的鳥兒七上八下地到處逃竄之際,麵容始終未見半點情緒的少年終於將火把放了下來。


    隻見其緩緩地伸出左手,十分的不近人情。


    青年見狀,不由得歎息一聲,心裏卻十分憋屈:


    若是在客棧中不多貪那一碗蒸酒,憑借自己‘煉象期九層’的修為實力,又豈會著了這山野小子的道?


    但不管青年暗地裏是如何腹誹,而今麵對這身下的“黃泥之物”,都不得不低頭哈腰。


    “一般修士都是將儲物袋係在腰間。嘿嘿,我這個人比較謹慎,放在胸口處......”


    還未容其講詳盡,柳夕便朝他的胸口抓去,一搜,果真掏出了一個灰土色的袋子。少年朝天空拋了幾下,試了試輕重,隨後語氣略帶嘲諷。


    “放在胸口處,你倒是挺惜物。”


    “這是自然。行走江湖,在外曆練,總要小心些才是。”


    “小心?小心的話也不會在郊外客棧被我用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卸力散’給陰了。”


    “哈哈,‘人在江湖飄,總要丟件襖’嘛!”


    望著青年憨態可掬且故作輕鬆的笑容,柳夕陰暗不定的臉色少見地泛起一抹狐疑。


    “不過,這袋子這麽輕?裏頭能有幾個子兒?”


    被吊在樹上的青年本不願再與他再多費口舌,心裏隻是祈禱他得了儲物袋便盡快放了自己,別讓後來的師姐瞧見了他這幅見不得人的模樣。


    若到時候傳到宗門裏,定會引得數千弟子笑話。可當他看到少年手中的火把再次抬上了一個“嶄新”的高度時,心態頓時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彎兒。


    “嘿嘿,小兄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儲物袋是修士行走江湖必備的物件,其中的空間之力可以省去修士攜物之苦。別看就這麽一個小袋子,它其實可蘊藏著幾丈的空間呢!”


    “原來如此......”柳夕摸了摸下巴,繞有所思。而青年看到繩子另一端漸漸遠去的火苗,不由得放下心來。


    “可是,這玩意兒到底怎麽打開呢?”


    說著,在目露困惑的同時,右手還有意無意地晃動著火把。剛鬆了口氣,這時又不得不提起膽子。


    繞是以青年的好脾氣,此刻也忍不住在心底咒罵其“無恥”、“禽獸”之行徑。


    “嘻嘻,小兄弟,欲要開袋,需注入靈力於其中。你沒修煉,又何來的靈力去開啟它呢?”


    “那好辦,你來開。”


    “我?手腳皆被縛,如何開袋?”


    “你不是說得用靈力才能開袋取寶嗎?我持著這袋子靠近你手心,你弄點靈力開開不就行了?”


    “這......”青年點了點頭,但又搖了搖頭。眉頭一皺,似是若有所思,但又不得其解。


    “小兄弟,開袋之前我能不能多問一句,咱倆無冤無仇的,可為啥我感覺你做的這些事情都像是提前安排好的啊?”


    柳夕聞言,冷哼一聲:“三個時辰前,在那座客棧裏頭,你可有欺負一個跛腳的老人?”


    “老……人?”隻見他提溜著眼珠子漫無目的地轉了一會兒後,眼神頓時明亮起來。


    “想起來了!小兄弟,不是我說啊,我就隻是輕輕推搡了他一把,雖說當時說話的語氣有些重了,但你也沒必要這麽報複我吧?”


    “輕輕?”柳夕嗤之以鼻,冷嘲熱諷道:


    “你一個堂堂的修仙者,就因為老人家給你上了你不喜歡喝的酒水,言語間便極盡辱罵。還‘輕輕’推搡?你這‘輕輕’的一下,老人便已經倒在了地上!”


    “若是再加幾分力氣,那你是否要把老人家的身子骨給拆了?!還是說修仙者便可以隨意欺壓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


    與柳夕臉上的怒意相較之,被吊在樹上的青年此刻越發慘淡跟蒼白的神色則分外明顯。


    “現在回頭說這些也無用了,人嘛,總得為自己所做的事情償還代價。”說著,將手上的袋子遞到他手心處。


    “開吧。”


    青年欲與他再多爭論幾句,不想卻又被那燃燒得愈發熾熱的火把給嚇住了,忙不迭地立刻點頭應下。


    於青年手中釋放出一縷略顯孱弱的靈力,在接觸袋口的一瞬間便興起一小片光芒。


    隨後,隻見三尺多長的水藍色長劍“掉”了出來,之後還有一個小玉瓶,一本古樸典雅的書籍,以及一些泛著黃光的土色石頭。


    “靈寶‘葵陰劍’,以及可讓煉象期修仙者修為直接越過一層小境界的二品丹藥‘雲水丹’,還有幾十塊靈石。這就是我此次外出曆練所有的收獲了......”


    柳夕咂咂嘴,頗為不悅地道:“我聽說修仙界中的靈寶靈丹,皆以九品為最,怎麽到你這裏窮的就隻剩下了一品跟二品?”


    青年此刻若是恢複了行動能力,定要將他踹到糞坑裏,然後在他頭頂上撒泡尿。


    這小子,真太不是個東西了?尋常人求而不得的靈藥怎麽在他這裏就變得一文不值了?


    “靈寶尚且不談,就是那枚‘雲水丹’,若是隨便出現在任何一家拍賣的閣樓裏必定會引起各大勢力的瘋搶。”


    說著,青年伸出舌頭舔了舔幹涸的嘴唇。


    “況且此丹煉製不易,成功的幾率十不足一。而就是這麽稀缺的丹藥,一生當中卻偏偏隻能在煉象期境界期間服用一次,可想而知它的價值!”


    柳夕無視被吊在樹上的青年此刻憤憤不平、欲哭無淚的神情,將他儲物袋裏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攬入懷裏,甚至連那袋子也裹走了。


    最後,目光停留在了地上的這本書籍上,眸子裏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陣異樣的神色,怔怔地望著,有些出神。


    “這書是什麽書?”


    “啊?”


    青年低頭盯著那本書籍好半響,而後神色黯淡地說道:


    “純粹是個人建議,那書你不要拿走。”


    “為啥?難不成裏頭有什麽秘密?!”


    言及此處,柳夕眉頭一挑,眸中精光一閃,心情十分激動。


    沒有等到被吊在樹上的青年先開口,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婉轉且清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說的沒錯,這書你確實不能拿。”


    柳夕回頭,離其位置三四十米處有一位身著粉衫、身姿綽約的靚麗女子,出塵的氣質與這片幽籟空曠的林子格格不入。


    隻見其手持一把白玉劍,精致而又秀氣的臉頰上難掩那幾分僅有的英氣;如瀑的青絲散落腰際,豐滿而又不失風韻的肌膚渾然天成,帶著幾分柔魅。


    即便相隔數十米,也依舊能夠聞到她那獨特的幽蘭體香。


    柳夕吞了口口水。


    從小到大生活在村子裏的他見慣了大大咧咧的農家婦女,又何曾遇到過如此貌美如花的動人女子?


    想來前一陣子村長爺爺還說他十六七歲了,該考慮娶媳婦的事情了,畢竟老爺子在他這個歲數,抓過自己老伴胸前兩團肉球的次數都數不勝數了。


    一想到這裏,柳夕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那女子胸前,不禁大感悲憤,心頭沒來由的來了一陣莫名的淒苦:


    這是哪裏來的漂亮姑娘?觀其胸前風光,恐怕都比得上村西頭的王寡婦的規模了!可為何偏偏用束胸勒住?當真是有些“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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