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呢,我說老荀啊,大沼裏毒蟲猛獸遍地都是,還有那怪瘴,進去實屬凶多吉少,連我這老漢都不敢往裏多走些,你們能撿回條命已經都要感謝青天大老爺了。”劉老漢唏噓道。


    “是是,回頭就給咱青天大老爺多燒兩柱香,我和我徒弟乃是玄清山那片的人。”荀雨釵附和道。


    “那是好地方喲,我老漢做夢都想看看那山上仙人到底是個什麽模樣。”劉老漢一聽荀雨釵說他是來自玄清山那邊的人,立馬就升起了向往之情。


    “嗬嗬,劉老哥要是想去,我可以請老哥去一趟,也算是了卻心願。”荀雨釵坐在驢車邊緣,一隻手撐著車板邊緣,一隻手拿著煙杆說道。


    “那使不得,家裏還要我這老漢砍柴撿菇子呢。”劉老漢連連擺手說道。


    “嗬嗬。”荀雨釵抽著煙杆不再言語。


    一個多時辰過後劉老漢終於駕著他的驢車來到了鎮子邊上,將驢車停在鎮子門前說道:“老荀,老劉我就送你到這了,可不能回去太晚,不然連飯都趕不上了。”


    “劉老哥不留著吃頓飯再走?”荀雨釵將陳懷瑾背起,提著他的包裹和長劍。


    劉老漢擺擺手說道:“不了,老劉我沒那享受的命,趕著回去興許還能撿回些菇子。”


    荀雨釵忽然蹲下身子將包裹放在地上,然後撿起幾塊石子。


    “哎,我說老荀,你撿那破石子做個甚呐?”劉老漢有些不解的問道。


    “嗬嗬,劉老哥你且看好。”荀雨釵笑著抬起手掌,幾枚石子在手中微微抖動,忽然他的手掌一張一合,原來的幾枚石子竟然變成了閃閃發光的小碎銀。


    “啊這?”劉老漢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這,這是咋個回事?這石子咋能變成白花花的銀子?”劉老漢聲音都有些發顫,咽了咽口水說道。


    荀雨釵輕輕拋了拋那幾粒碎銀說道:“老劉啊,老道我是有幾分道法,其中便有這點石成金之一說。”


    “您,您是那山上的老神仙?”劉老漢再無之前的散漫,忽然變得極為激動,然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了兩個頭,老淚縱橫道:“值了,老劉我這輩子是值了,竟然能跟老神仙說上話。”


    “嗬嗬,老劉啊,這幾粒碎銀你且收下吧。”荀雨釵笑嗬嗬的說道。


    劉老漢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使勁擺著手說道:“不成不成,能與老神仙說上話便是咱十輩子修來的福,如何在再不能收了老神仙的錢。”


    荀雨釵佯裝生氣地說道:“你可記得這幾粒碎銀是我用地上的石子變出的,你若不收那我可就扔了。”


    “別別,老神仙別生氣,我收我收。”看到荀雨釵似是要發怒,劉老漢趕忙伸手去接住了那幾粒碎銀,然後又用自己最裏麵的破舊衣服仔細擦了擦,別提有多高興了。


    “這才像話嘛,老劉啊,這幾粒銀子你且收好,順便也在這鎮子上買些家用回去吧。”荀雨釵笑眯眯的說道。


    劉老漢老淚縱橫,顫抖著嘴唇說道:“老漢我真是遇到救世救民的活神仙了。”說著便又要跪下磕頭。


    荀雨釵拉住他的衣袖說道:“可別再磕了,不然老頭兒我的福氣都要被你磕沒了。”


    劉老漢終於止住了老淚,不過倒還是一個勁的作揖,趕著驢車往鎮子裏駛去,直到和荀雨釵看不見了還沒停下。


    “嗬嗬,日行一善真是讓人身心舒坦呐。”荀雨釵輕輕抖了抖衣袖,幾枚小石子從他的袖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師,師傅。”忽然背後響起了陳懷瑾虛弱的聲音。


    “嗬嗬,你醒了,小懷。”荀雨釵彎腰撿起包裹說道。


    “師傅,你怎麽不多給他些銀子?”陳懷瑾趴在荀雨釵的背上問道。


    荀雨釵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傻孩子,若是一個貧窮的老人忽然多了一大筆錢財,你猜他的結局會是怎樣?”


    陳懷瑾沉默了一下說道:“或許會死的很快吧。”


    荀雨釵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會有很多人惦記上他,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他的結局都不會太好過。”


    “嘿嘿,師傅想的真是周到,咳咳,師傅,我的身體好痛啊。”陳懷瑾有氣無力的說道。


    “你小子能活下來都算是天大的幸事了。”荀雨釵胸前係著包裹,背後背著陳懷瑾一步一步慢慢悠悠向鎮子裏麵走去:“今天晚上就在鎮子裏住上一夜吧,明日再回玄清。”


    陳懷瑾身軀忽然震了震,虛弱的聲音急切的說道:“師傅,門內比試,我,我......”


    荀雨釵翻了個白眼說道:“省省吧你,就你這身傷勢別說比試,讓你好好站著都困難,再說為師也有些小傷在身,難以施展縮地術,不然難道客棧的床會比山上更舒服?”


    “什麽!這,這世上還有能夠傷害師傅的人?師傅,到底發生了什麽?”陳懷瑾輕輕扭了扭頭震驚道。


    荀雨釵抬起手輕輕敲了一下陳懷瑾的額頭說道:“為師又不是神仙,怎麽會沒人能夠傷到為師,莫要說天下,就是門內的掌門大人,戒律堂你朱師叔都是相當厲害的人物。”


    隨後荀雨釵又問道:“傻徒弟,你還記不記得在西沼密林裏發生了什麽?”


    陳懷瑾輕輕皺了皺眉說道:“我隻記得吸收那冥炎花後好像做了個夢,其他的就不記得了,再後來就是您給那位老人家幾粒銀子。”


    “哦?是怎樣的夢?說來聽聽。”荀雨釵一邊尋找著客棧一邊問道。


    陳懷瑾閉上眼睛仔細想了想然後睜開眼睛說道:“我好像看到了很多花。”


    “花?什麽樣的花?”


    “冥炎花,對,是它,無邊無際的冥炎花,在那中間有一條無邊無際的路,還,還有魚。”


    “什麽魚?”荀雨釵頓了頓腳步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很大,它很黑,是很黑。在我的身邊遊蕩,我想摸它但是摸不到,它似乎,呃,我的頭好痛。”忽然陳懷瑾的腦袋開始了劇烈的頭痛,痛的他渾身顫抖起來。


    荀雨釵輕輕運行經脈,柔和的靈力緩緩的滲入陳懷瑾的身體,這才讓他好受了一些。


    “別說了,好好休息吧,我們到了。”荀雨釵停下了腳步,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客棧。


    簡單了的交付了訂金後就背著陳懷瑾上了樓,解下胸前的包裹,又將陳懷瑾輕輕放在床上。


    荀雨釵坐在凳子上拿出煙杆狠狠吸了一口,然後悠悠的呼出了一大口白煙,:“快哉快哉,你這小崽子年紀不大身子骨倒是不輕,我老人家的骨頭都要被你壓折了。”


    陳懷瑾隻能尷尬的笑了笑,躺在床上盡量保持不動,因為一動就會有密密麻麻的痛癢感襲來。


    荀雨釵吞雲吐霧了一陣,忽然門被輕輕叩響了。


    “客官,你要的東西來了。”外麵的小二喊道。


    荀雨釵將煙杆輕輕擱在桌上,起身開門然後又端著一個大托盤進了屋,托盤上有一盆熱水,還有一碗粥。


    “喝點粥吧,你小子很久沒吃東西了,吸收了冥炎花的靈氣,應該給身體補補。”荀雨釵端過粥碗,拿起湯勺。


    陳懷瑾顧不得身上疼痛立馬掙紮著要坐起身來,咬著牙說道:“師傅,我自己可以。”


    荀雨釵放下粥碗阻止了陳懷瑾的起身,隻是將他的身體挪了挪,在他身後放了個枕頭,讓他稍稍抬了些身子靠在床邊,:“別逞能了,你身體什麽樣師傅能不知道?不過你會受這樣的傷確實是為師考慮不周導致的。”


    陳懷瑾這次沒有拒絕,而是一口一口喝著師傅喂給他的粥,一碗粥下肚,陳懷瑾的額頭早已是布滿汗水。


    “怎麽,還是那般難受嗎?”荀雨釵見他滿頭大汗,有些疑惑的問道。


    “不,很舒服了,隻是。”陳懷瑾在思考應該怎麽跟師傅表示。


    “隻是粥太燙了。”思來想去也沒有什麽好的方法,陳懷瑾隻好如實回答。


    “呃。”這下輪到了荀雨釵愣在了當場,好一陣才緩過神來說道:“呃,這個嘛,是為師特意考驗你的意誌力的,很顯然你已經經住了考驗,為師現在特別獎勵你可以休息了。”


    陳懷瑾翻了翻白眼不再理會眼前的師傅。


    荀雨釵笑了笑,解開了自己的外衣,露出了微微滲出血絲的紗布。


    “師傅,您!”陳懷瑾渾身顫了顫。


    “嗬嗬,小問題,隻是一些小傷而已。”荀雨釵輕輕揭開紗布露出已經上過藥的傷口,先是從熱水盆中將毛巾洗了洗,然後拿洗幹淨的毛巾輕輕擦拭著傷口,將血水跟殘留的藥渣一同擦去,然後又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撒了一些粉末在傷口上,荀雨釵一邊撒一邊吸著煙杆,藥末撒完了,煙杆也放了下來。


    “師傅,很痛嗎?”忽然陳懷瑾問道。


    荀雨釵笑了笑問道:“怎麽會問這樣的話?這樣的小傷怎麽會痛呢。”


    陳懷瑾說道:“師傅,我看您撒一點粉末就吸一口煙杆,這是明顯的分散注意力。”


    荀雨釵笑了笑,無奈道:“真是個敏銳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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