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植海輕輕吹了吹熱茶後說道:“明日便是你的比試了,不來看看你的狀態如何,師兄實在是放心不下。”然後笑了笑又接著說道:“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想必是恢複的相當不錯了。”


    陳懷瑾笑了笑,喝了口熱茶說道:“多虧師傅的藥材,我已經差不多算是完全恢複了。”


    “還有件事,你的西沼鱗甲豹皮,最多半個月便能完工。”汪植海笑著說道。


    “真的嗎?多謝大師兄。”陳懷瑾興奮的保住汪植海的手臂搖來搖去。


    汪植海有些憐愛的摸了摸這個小男孩的腦袋說道:“是真的,我那位朋友說這是塊上好的皮料,如果做的小一些做兩件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陳懷瑾獻殷勤般又給汪植海的茶杯裏添了些熱茶,說道:“那真是太好了。”


    “我也不多待了,小師弟,你今日好好休息吧,明日好好比試。”汪植海將杯中熱茶一飲而盡。


    送走了大師兄,陳懷瑾將木門合上,吹熄了燈燭躺在床上,雙臂枕在腦後,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


    他能感覺到他的經脈比以前更加堅固了,這是一種無比的安全感,讓他更加堅定的覺得他能在修行這條路上走得更遠。


    “你在玉蟾宮過的怎麽樣呢?”看著窗上微微的月光,陳懷瑾小聲道說道,隨後他又“呸”了一聲:“你這刁蠻性子到那想必也不會受人欺負,等我修煉大成便帶著你自由自在的吃那家糖葫蘆,喝那什麽地方的酸梅佳釀,喝多少都行。”


    不知何時,陳懷瑾也進入了夢鄉,再度睜開眼睛時窗外依舊是漆黑一片。


    陳懷瑾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這才下床將蠟燭點燃,趁著火光就著冷水他刷了刷牙,捧起一捧冷水在臉上胡亂的洗了洗:“這鬼天氣真是越來越冷了。”


    搓了搓手,陳懷瑾將師傅之前給淡青色道服穿在身上,又仔細的將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的,用一截細繩綁好,束在腦後。接著他又緊了緊腰繩,確保能夠讓他更舒服的動作。


    將帶鞘千疊浪縛在身後,手中拿著他的竹劍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床邊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厚重的鍾聲響起,陳懷瑾深吸了一口氣,從床邊站起,再次檢查了身上有沒有東西忘記拿。


    片刻後陳懷瑾從小屋走出,轉身將石屋的門緊緊關上,竹劍插在腰間,雙手攏在袖子裏,頂著晨間的寒風一步一步向山上走去。


    陳懷瑾本以為他應該是最早到的,結果走到殿前廣場他看見已經有兩人站在那了,一個身材修長的青色道袍的年輕人,一個站的同樣挺拔的紅衣女孩。


    陳懷瑾連忙走上前去大喊道:“大師兄,師姐。”


    大師兄轉身笑著點了點頭,朱芽兒擺了擺手示意陳懷瑾過去。


    “大師兄,師姐,你們怎麽來的這麽早?”陳懷瑾呼著白霧問道。


    “今日是門內比試初試的結束,也是小師弟的比試,自然是要來給小師弟加油助威。”汪植海笑著不緊不慢的說道。


    “是啊是啊,師弟加油,一定要把對方打的落花流水。”朱芽兒興奮的揮了揮小拳頭。


    陳懷瑾撓了撓頭說道:“大師兄,師姐,你們這樣讓給我感覺壓力好大啊。”


    “嗬嗬,無礙,我們小心小師弟,況且有壓力才有動力。”汪植海回答道。


    三人說話間殿前廣場已經錄陸續來了不少人,看來初試最後一天依舊被很多人重視。


    “大師兄,大師兄!”一個憨憨的聲音從後麵傳出,三人轉頭便看到盧文那胖胖的身體一扭一扭的向三人走來,身後還跟著二師姐遊巧巧。


    “小文,你的傷怎麽樣了?”汪植海溫聲問道。


    盧文聞言輕輕動了動左臂說道:“多謝師兄關心,已經好了很多。”


    話還未說完耳朵突然就被提了起來,遊巧巧一隻手提著他的耳朵,一手叉腰說道:“好你個盧文,剛剛還跟我裝胳膊動不了,現在怎麽一下就好了。”


    “哎呦哎呦,師,師姐,我這是見到大師兄高興的,左臂不知怎麽突然就好了很多。”盧文疼的臉直抽抽,暗叫不好,連忙辯解道。


    “哼,回頭再收拾你。”遊巧巧哼了一聲,然後恭敬的對汪植海行了一禮。


    陳懷瑾和朱芽兒也對遊巧巧行了一禮,陳懷瑾問道:“師姐,您也來了。”


    “恩,最後一日的比試,隻有你一人是練藥堂的弟子,我自然要來給你撐場子。”遊巧巧說道。


    盧文忽然對著陳懷瑾擠了擠眼小聲說道:“這是一方麵,師姐其實也想看看師傅為社麽沒有把千疊浪傳給大師兄而是傳給你了。”


    “盧文,你在嘀咕什麽?”遊巧巧瞪眼道。


    盧文渾身一哆嗦連忙躲在大師兄身後說道:“沒,沒。”


    陳懷瑾和朱芽兒看得有些想笑,這個小文師兄果真是怕二師姐怕到骨子裏了。


    這時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徑直走向盧文,赫然是一身黑衣的戒律堂弟子沈逸。


    遊巧巧眉頭一挑向前一步將盧文擋在身後“噌”的一聲抽出細劍看著沈逸說道:“怎麽,若是還想尋我師弟的麻煩那就接我的劍。”


    沈逸皺了皺眉停下腳步語氣有些冷漠的說道:“當真要擋我?”


    “哼,是又怎麽樣?”遊巧巧心生怒氣,越看眼前這人越是不順眼。


    “師妹,莫要無禮,沈師弟不是來找麻煩的。”汪植海笑了笑說道。


    遊巧巧皺了皺眉,又看了一眼沈逸,這才將細劍收起,讓開了路。


    沈逸走到汪植海麵前,看著他身後的盧文,片刻後有些冷漠又有些僵硬的說道:“那日是我不該如此瞧不起你,你不是廢物,但這並不代表我不再討厭練藥堂了。”這話像是道歉卻感覺不到半分道歉的情緒。


    “呃,沈師兄,我沒記在心裏,你也不必多想。”盧文緊張的向後退了退。


    沈逸眼中再次閃過一絲不喜,但卻沒有再說什麽,看了一眼盧文身旁笑得如此和煦的汪植海一眼後轉身便默默離去。


    “什麽人呐,道歉都這麽臭屁。”遊巧巧冷哼一聲。


    朱芽兒輕聲說道:“遊姐姐,你別生氣了,沈師兄其實人挺好的,隻是不太擅長表達,他也不是真的討厭練藥堂,他隻是不太喜歡懶散的人。”


    遊巧巧摸了摸朱芽兒的腦袋笑了笑說道:“恩,不理他了,還是芽兒招人喜歡。”


    忽然一陣嘈雜聲,掌門大人顧劍秋自殿內走出,身後跟著顧承宇一人,他的手中捧著一盒僅剩二十枚玉簽。


    “大師兄,怎麽沒見顧逾明師兄。”陳懷瑾問道。


    “嗬嗬,逾明今日也有比試,他也在等著呢。”汪植海說道。


    “這樣啊。”陳懷瑾撓了撓頭。


    站在殿前的顧劍秋手指輕彈,顧承宇手中的木盒中的玉簽便開始“嗡嗡”的顫鳴,旋轉起來,“叮”的一聲從木盒中彈出兩枚玉簽,顧劍秋抬手接住玉簽,看了一眼玉簽他抬頭說道:“27號,13號。”


    陳懷瑾一震,口中喃喃道:“終於該我了。”


    隻是他忽然看到周圍的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他。“怎麽了?”陳懷瑾疑惑的看向大師兄。


    隻見大師兄有些苦澀的張了張嘴,卻始終沒能說出話來。


    “你的對手,就是那個沒有出現的顧逾明。”遊巧巧凝重的說道:“本來還期望你能進入比試,這下練藥堂初試合格人數就更少了。”


    陳懷瑾攥緊了拳頭,他也沒想到自己的運氣確實背的有些厲害,第一場比試就遇到了玄清門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之一。此時的他腦子亂糟糟的一片,就連別人的話也聽不清了。


    “嘿,你在想什麽呢?”忽然盧文拍了他的肩膀問道。


    陳懷瑾抖了抖,苦澀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你怕了?”盧文問道。


    陳懷瑾勉強笑了笑:“擱你你不怕?”


    盧文嘿嘿一笑說道:“我當然怕,不過小師弟,顧師兄平日裏待人很是友善,你肯定不會受我這般傷。”


    “真不會安慰人。”陳懷瑾白了他一眼。


    兩人閑聊之間最後一天的比試已經敲定,陳懷瑾與顧逾明的比試定在了下午的第一場。


    “大師兄,我想先回去。”陳懷瑾勉強的笑了笑,然後向汪植海等人行了一禮,接著就像人群外走去。


    “哎,哎,小師弟!”盧文揮手喊道。


    陳懷瑾沒有回頭,隻是擺了擺手。


    “大師兄,你怎麽不跟上去看看。”盧文焦急的說道。


    汪植海輕輕拉住想要追去的盧文,不緊不慢的說道:“小師弟是一個不一樣的人,他不是這麽輕易就會被挫折打敗的人。”話不多,但字字都很堅定。


    陳懷瑾一步一步走回後山石屋,站在門前久久沒有進去。


    “嘭”的一拳打在了門旁的大樹上,震下幾片枯葉。陳懷瑾自言自語的說道:“陳懷瑾啊陳懷瑾,你平時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麽現在慌的像個找不到北醉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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