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僵硬的頭顱,眼裏看到的隻有自己曾經施加於人的死亡,恐懼。


    任之初抓住那隻籠罩在妖道體外的黃皮子尾巴,妖道本來不想理會的,直到他蹦了兩下,才發現自己竟然不能夠再移動時才感覺到危險的到來。


    對方就這樣平平無奇的抓住他的靈,靈就是他的命脈啊,所在法術施展時靈被控製住,那就等於自己也被控製住了。


    而能徒手控製住的人,絕對比他厲害多得多,這是他學到這門秘術知道的第一句話,所以他現在心裏隻想跑,可惜他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我能聞到你身上的血腥味,不僅僅有人的吧,還有很多…嗯…精獸,真是令人作嘔啊,難道你不知道珍惜保護動物嗎?殺害保護動物可是犯法的!”任之初道。


    要是之前,任之初的話他最多當個笑話聽,可是現在,他隻能後悔,早知道就躲著了。


    然後任之初一扯,那隻黃皮子的光影就從妖道身上剝離開來。


    “啊!!!”妖道痛苦的怒吼著,仿佛被扒了一層皮,當光影徹底脫離完後,他臉上一點血色沒有了,雙眼隻能閉著,血水從七竅流出,渾身汗水濕透,跪在地上的身影隻能不停顫抖,可是他人其實早已經暈過去了,隻能以顫抖來做保護的外衣。


    一旁看著這一幕的南正天跟楊文兩人一陣戰栗,竟然有身臨其境的感覺,再看這個年輕人,心裏竟然隱隱有些害怕。


    然後又看到任之初閉眼口念經詞,黃皮子短暫的恢複了靈智,人性化的調頭看了一眼任之初,眼裏有感激,然後慢慢暈散消失。


    任之初睜眼,喃喃道:“一路好走!”


    這時候,南正天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過來道:“多謝!”


    任之初淡然笑道:“你們都能以死明誌,我出手不就很正常了嗎?”


    “公子不是隱世界的人?”南正天突然疑惑道。


    “隱世界?”任之初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驚喜。


    可惜南正天發現他不知道後不願多說:“既然閣下不知道,在下也實在不好多說,但閣下的實力……”


    任之初笑道:“無妨,至於我的實力嘛隻能算機緣巧合吧!”


    南正天突然有些激動道:“那小哥可有想法加入我們?”


    不等任之初說話,楊文突然過來按住南正天肩膀插嘴道:“南隊長啊,先別激動,等解決這件事再說吧,而且我想這些事很快瞞不住了吧,看看上麵的人是什麽反應再說!”


    南正天猶豫了一下,最後歎息一聲:“好!”


    ——————


    遊樂園大亂,不斷有警車開始包圍封鎖遊樂園外圍。


    而這時候,他們自然也不能阻攔逃命的普通人,隻能做疏導。


    待人群舒緩很多後,逆行者們終於開始行動了,於湍急的人流中逆流而上,奔赴最危險的地方,他們不知道他們所麵對的暴徒有多麽恐怖的力量,但這也並不在他們考慮的範疇。


    穀誌洋最後一個從地洞出口探出頭來,除了穀彤,室友王文田和李儒還在,其他人已經慌不擇路的往外跑。


    把穀誌洋拉出來後王文田他們正準備也跑路的時候卻被穀誌洋一把拉住了,王文田疑惑不解,穀誌洋急聲道:“任之初那小子還在裏麵呢!”


    王文田怒聲道:“都什麽時候了還能等得到他嗎?他既然讓我們先出來,就那種情況下恐怕已經打算用命換命了!”


    “你踏馬沒良心的,給老子住口!!!”穀誌洋青筋暴起,異常憤怒。


    “哥!”穀彤喊道。


    李儒不知道說什麽,想走於是就先跑路了,因為身後的牆體直接垮塌,要不是王文田眼疾手快拉他一把,他可就危險了。


    最後王文田哭喊道:“看到了嗎?房子都塌了,人肯定沒了,你想死但別帶上我們啊!”


    穀誌洋淚水也出來了,根本控製不住,可就是心裏不甘心。


    跑到一半的齊雪他們稍微緩口氣,看到還有人在身後大家總會慢慢放鬆,總覺得自己不會第一個藏入血口。


    但更多的是,大家感覺力氣已經花光了。


    齊雪忍不住回頭望去,剛好看到鬼屋那邊建築物轟然倒塌的一刻,頓時心頭一顫,整個人都癱軟外地了,雪水迅速侵蝕整個身體。


    沒人能照顧她,她隻能呆坐在那裏。


    那是她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可是今天都離開了她,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坍塌。


    慢慢的,她的世界裏隻有她的嗚咽聲。


    “雪兒!”


    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她迅速抬起頭,被淚水模糊的雙眼使勁兒眨了眨,最後用不在那麽白皙的雙手使勁兒揉,總算看到來人是誰。


    “彤彤!嗚~~”既是驚喜,又有害怕。


    穀彤跑過來,一把將她抱住,仿佛失而複得的寶物一般,一旁的穀誌洋也很心動,想要抱一抱,可惜沒機會。


    穀彤哭著道:“你怎麽不跑啊?我不是叫你快跑嗎?”


    齊雪哭道:“我也想啊,可是我沒力氣了,看到那邊房子塌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們都被埋在裏麵了,我再也看不到你們了,我心裏害怕極了!”


    “沒事了…沒事了,我們都沒事了!”穀彤不停安慰道,同樣也是在安慰自己。


    齊雪眼神掃了一圈,突然又問道:“任之初呢?”


    頓時,大家臉色都不正常起來,王文田忍不住哭道:“肯定被埋在裏麵了,我們出來的時候他都還沒出來,房子塌了也沒出來!”


    齊雪頓時哭得不行,穀誌洋雖然難受,但這時候更是酸了,不過想想死者為大,就不跟兄弟計較那麽多了。


    “嘿嘿…亂說什麽喪氣話呢,我可還活著呢!”


    頓時,一道聲音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空氣中安靜了那麽幾秒……


    反應過來後,齊雪一把推開穀彤,起身一把將任之初死死抱住,大聲哭泣。


    任之初無法安置的雙手都很尷尬,真想說一句:“喂喂,姑娘,你的情郎正在一旁看著呢!”


    穀彤立馬挑頭看向穀誌洋,穀誌洋立刻把目光挪開。


    輕輕推了推對方的肩膀,然而人家抱得更緊了,任之初終於體會到了尷尬。


    隻能無奈說了一句:“再這樣可就沒機會逃命了!”


    “呀!”齊雪才反應過來,紅著臉鬆開任之初,轉身就想跑,然而一個腳滑麵部便朝著地麵親吻上去。


    幸虧任之初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連著衣領的帽子,然後用力一拉將她放好。


    剛踏出兩步的穀誌洋又默默收回了腳,聽著齊雪關心的朝著任之初喊道:“快跑啊,不然那老妖怪又要追出來了!”


    任之初笑道:“沒事了,已經被那南正天解決了,不然我能逃出來嗎?”


    “真的嗎?”


    大家其實都是不怎麽相信的,畢竟南正天被壓著打是眼見的事實。


    任之初點頭道:“騙你們幹什麽,他動用了不知道什麽力量,在生死間才爆發出來的,不然我們可就真的危險了,不過南正天應該也廢了!”


    人流終於變緩,預示著這件事於他們而言算是告一段落了,但影響並未結束。


    …………


    拖著身心疲憊的身子回到家,各大網站頭條新聞就開始輪番轟炸了,標準的頭版頭條。


    甚至很快有一個叫做異能網的網站開始浮出水麵,主要就是圍繞著這次遊樂場事件展開討論,各種頭腦風暴實在精彩,什麽異人,修仙者,妖怪,外星人等等猜測眾彩紛呈。


    當然,也有各種抨擊,甚至陰謀主義論者,其中潛在的惡意隻要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巴不得他們亂起來呢!


    楊文道長找到了,任之初自然而然的跟著他又回到了陽關大道,安靜地打開電腦,瀏覽者討論的頁麵。


    突然,一則帖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隻見一個叫做“我是小妖怪”的人發帖道:“這次事件可能是某些勢力故意暴露,想把某些力量擺在普通人眼前,算是來給這個世界即將到來的翻天覆地的變化做個提前預告!”


    一樓還是他自己的自問:“兄台何處此言?”


    二樓還是他的自答:“大家沒發現嗎?今年好像很多奇怪的事發生,首先是這場雪,秋天就開始下,依我看春天都停不了,這是一怪,更怪的還有,我家種的一刻快死的歪脖子樹竟然煥發新春,大雪壓著還煥發新春的樹大家看過嗎?開始我還以為是奇跡,直到有一天我們學校的園工感歎的一句話警醒了我:‘怎麽今年的草和樹都長得好快,剪都剪不快了,原來一兩個月剪一次,現在好像三五天甚至有的天天都要剪’,所以我看這又是一怪,而且還很關鍵!”


    樓主自問自答不到兩分鍾,下麵紛紛跟帖附議,而且還有自己的說法出來,甚至有人開始表示擔憂,但也有道友興奮道:“難不成通天之路重新打開了嗎?”


    樓主的回複是:“很有可能,不是總傳言我們現在屬於末法時代嗎?很有可能是末法時代結束了,新的時代要到來,看著吧,這件事國家肯定有安排!”


    這一樓不到半個小時就回複上萬帖,一幫人興奮的幻想著,恐怕今夜無法入眠。


    任之初默默窺屏,心裏不禁感歎,原來還真有這麽多敏感的人存在,雖然樓主隻是猜測,但的確是真的,至於末法時代這可是曾經他那個時代的預言。


    此預言一出,千年未有一人成仙,就連到達飛升境的人都難有,而且整體狀況的確在年年降低。


    那麽以此來看,他所在的這個時代應該就是末法時代的末期了,又是什麽力量能夠主導一個時代的到來以及離去呢?任之初陷入思考中。


    這時候,楊文走過來道:“我要出去一趟,你看好店!”


    “嗯!”任之初點點頭,雖然疑惑楊文剛回來為什麽那麽晚就要出去,但他沒問,總感覺遊樂場事件應該還另有隱情,而且跟楊文脫離不了關係,而且還有覃家的事需要解決,諸多煩惱事,楊文自然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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