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平靜的湖麵丟入一塊石子,掀起的漣漪很可能會波及整個湖麵。


    假期結束了,但遊樂場事件並未結束,而且持續發酵之下,已經愈演愈烈。


    作為當事人,任之初又重新站在了育才的“新聞欄目”裏,同行者還有穀誌洋,李儒幾人,等於是他們寢室全家光榮,同時也被好奇的同學踏破了門檻,就想八卦一二,校領導更是頻頻喊去談話。


    校領導喊談話還是後麵的事,而這件事也就意味著上麵的人開始幹涉了,而且還是同意宣揚的那種。


    對於這一點,穀誌洋他們也察覺到了。


    “之初,你說這件事按理來說應該不宣揚才對啊,為什麽今天校長竟然還要我們多跟同學談談我們經曆的這件事?”穀誌洋疑惑道。


    “嗯,我也覺得奇怪,這不像我們這個時代的作風啊!”李儒附議。


    王文田搖頭道:“我總之就不想再想起那件事來了,那麽恐怖的事怎麽可能每時每刻說出來,這不等於是讓自己忘不掉嗎?”


    任之初沒說話,隻是走到三人前麵,將覆蓋在校園走道旁的花壇上的積雪用手打開,露出嫩油油的綠葉,然後輕輕用力,發出清脆的響聲,葉子表麵多出許多裂紋來,再一扯,葉子被折斷。


    三人不明所以,任之初道:“別看我,注意看下麵這葉子斷裂的地方!”


    然後就看到那葉子本體的傷口處,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複,並且長出新的葉麵,三人差點驚呼出聲。


    這時候,李儒才細心的發現了另一處地方,並指著道:“你們快看,這大冬天的還那麽大的雪,這樹竟然就抽芽了!!!”


    三人震驚的看著任之初,眼神裏就隻有一個問題“你是怎麽發現的?”


    任之初聳聳肩道:“我相信不止我一個人發現了,例如不少同學就抱怨過什麽花花草草長得好快,隻是大家沒經曆一些事所以聯想不到而已,我也是經曆了這次遊樂場事件才反應過來!”


    穀誌洋頓時念頭一閃:“所以校長要我們多說說就是為了讓大家都快速接受這件事?”


    “不,不止這一點,我他娘的甚至懷疑遊樂場這件事都有可能是設計好的,他們想的是全國人民都知道,然後等待一個時機宣布這個世界的變化!”李儒率先發現盲點,不愧是個細心的男孩紙。


    任之初點頭道:“很有可能!”


    “那會是怎樣一個世界?”王文田呆呆道。


    任之初笑道:“看過小說嗎?任何一個世界都有可能,但我更偏向那是一個飛簷走壁是凡人,長生不老是神仙的世界,別忘了遊樂場事件展現出來的我們從沒見過的力量!”


    “嘶……”三人倒吸一口涼氣,卻又隱隱有些激動。


    這應該是大多數男生所幻想的世界了,力量與暴力充斥著,不缺少熱血,又都是光怪陸離的神奇。


    任之初警告道:“你們別想的太差,也別想的太好,個人力量的暴漲的確會帶來許多問題,就像遊樂場那個妖道,但別忘了我們還有一個國家,就像擋在我們所有人前麵的南正天,雖然未來的路是怎樣的我們不知道,不過隻要有這些人在,我還是相信不管它如何變化,始終不變的是它還是一個有秩序的世界,畢竟沒多少人喜歡混亂,不是嗎?”


    三人癡癡地看著任之初,才覺得任之初此時此刻與他們印象中完全是兩碼事,好像對於這一切的到來,他才是最有準備,最有把握,也最自信的那個人。


    穀誌洋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又恢複那猥瑣的笑容道:“說真的初哥,看在我妹妹的份上,你說說你在我們學校圖書館是不是學到了什麽不得了東西!”


    另外兩人立刻圍上來,側耳傾聽。


    任之初邊走邊笑道:“那肯定的,這華夏上下五千年的知識,隻要存在這個圖書館的我都看得差不多了!”


    “別騙人,真的假的!”


    “不信你去看啊!”


    “……”


    “那你發現了什麽?”


    “育才的圖書館太小,很多東西就過於片麵,雖然能推測一些,但還不夠,我還要去更大的圖書館!”


    “……”


    ——————


    三日後,楊文再次來到覃家,隻是這一次的覃家大宅又變了,是位於郊區的一座莊園,占地更廣,從門口進到最近的一座別墅也要坐車開十來分鍾。


    原來覃家的老爺子被安置在這裏,二十四小時有一個私人治療團隊在照顧。


    看到還是包工頭打扮的楊文覃慶之略有不喜,畢竟楊文叫他準備東西看起來就是祭壇的模樣,按理來說,道家行祭應該是莊重嚴肅的事,怎麽可能這般“大逆不道”。


    楊文近前,識人心般笑道:“覃家主莫怪,不是我不尊重,隻是我若穿道袍,實在是不倫不類,自認為還沒這個資格!”


    “道長太謙虛了!”覃慶之道。


    楊文搖搖頭,多說無益,然後道:“東西都準備好了吧?”


    “一切就緒!”


    “那就開始吧!”


    楊文上前,先進入一棟別墅,上到二樓,覃家老爺子就安置在這裏。


    隔著房間就聞到了一大股藥水味兒,楊文聳了聳鼻頭,嗅覺敏銳的他微微一笑,藥水味兒果然隻是掩蓋,其中的血腥味兒才是最足的。


    推門而入,楊文走到床前,看著閉眼不動的老爺子,已經奄奄一息的感覺,各種管子插滿他全身。


    頭發,眉毛都已經掉光了,在配上貧血的症狀,顯得整個人都發白,唯有老年斑給他增添幾分色彩。


    “得罪了老爺子!”楊文默聲道。


    然後伸手就把輸液的針管拔了,一旁一聲頓時急了,連忙道:“你幹什麽呢?這管子拔了出問題你負責嗎?”


    楊文沒說什麽,隻是看向身後的覃慶之,覃慶之點點頭道:“我負責!”


    醫生頓時沒話說了,隻能著急的提醒一句:“老爺子現在病情很嚴重,這樣做很可能讓他走得更快!”


    “我說了我負責!”覃慶之淡淡道,但語氣毋庸置疑。


    醫生也沒辦法了,雖然覺得這樣做有些荒唐,對不起他們身為醫者的仁心,但對方是當事人的兒子,而且他們反抗也沒用,甚至還有可能遭受社會毒打,所以幹脆就放棄了,在一旁看著。


    拔完針管後,楊文才又閉著眼睛伸手給老爺子把脈,倒是他的手法極準,不看也穩穩當當的落在經脈上。


    停留片刻,便看到楊文的手指有節奏的跳動著,似乎在輕輕擊打著那兩條經脈。


    一旁看著的專業醫生嗤之以鼻,心裏甚至在嘲笑,等著看楊文呆會兒如何被打臉,老人現在氣血極虛,脫離了藥水和氧氣的維持,很快就可能過去。


    他們相信的是科學,而不是楊文這樣神神叨叨的,一副大師的樣子一看就是騙人的,真不知道那麽有本事的覃家主竟然也會被騙,這是他們的內心想法。


    然而,慢慢的,屋子裏的人好像聽到了心跳聲。


    一群醫生瞬間盯向心電記錄儀,頓時差點驚掉下巴,這…這就真的跳起來了,雖然之前也在跳,可是是非常平緩的那種,隨時都有可能變成直線,而現在很明顯的開始偏向正常人了。


    這一下,他們再看向楊文的眼神就變了,這什麽天人手段,把一下脈就有起死回生之效。


    有力又穩,就那樣跳動著,他們覺得自己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覃慶之眉頭一挑,眼裏似乎有些驚喜,但沒等老父親醒來,楊文便結束了。


    “道長?”


    楊文擺擺手道:“別急,老爺子身體太虛,我先給他做個調理,不然等會兒我怕老爺子堅持不到我辦正事!”


    覃慶之又嚴肅的點點頭,楊文則看向那幾個醫生道:“接下來你們把老爺子身上的東西都清理幹淨,既然你們能裝上去我想取下來應該沒問題,我相信你們是專業的,取完了推到外麵去!”


    幾個醫生不解,不過楊文也不耐煩跟他們解釋,這階段他還要準備東西,首先就得檢查一遍覃慶之準備的東西符不符合他的要求。


    擺完壇,楊文點點頭道:“不愧是覃家,那麽難找的東西也能符合要求的找到,很好,接下來就看天隨不隨人願了。”


    覃慶之點點頭:“有勞楊道長!”


    ————————


    天茫茫闊,一片銀裝讓天與地分的不是那麽清楚,這時候,一切都顯得那麽融洽。


    唯有眼前的黃紙,丹砂,爐香有些刺眼。


    楊文身前的桌上就相當於一個小型的祭壇,像極了小時候英叔僵屍片裏的施法儀式。


    八杆小三角小旗,各有顏色的插在前麵的土地裏。


    楊文這時候才戴上了一個屬於道士的五嶽帽,隻是身上仍然不穿道袍,但他不需要道袍來填充此刻卻也像極了道士,氣氛一下嚴肅起來,眾人不敢輕易出聲。


    楊文腳踏罡步,口中念念有詞,手中掐訣不斷。


    突然,幾張剛書寫的符籙臨空飛起,然後自行燃燒,有些假,但也讓人們極為好奇。


    隻是他們的關注度都集中在楊文做法的事上去了,忽略了此刻天上景象的變化,反而呆在城裏的人有更明顯的感受。


    “走快些,我怎麽感覺今天那麽冷,前兩天下的那場雪都沒今天冷!”穀誌洋抱怨道。


    “我看你是虛了吧,哈哈……”李儒調侃道。


    “真的,騙你幹什麽?”


    “……”


    任之初看著天,天威煌煌,風雲變幻,原本灰白沉凝的天空突然動了起來,雲海翻滾,還帶上一種沙塵的顏色,溫度的確在下降,而且越來越快。


    “媽媽…快看,海裏那白色的是什麽啊?”


    而沿海的地方,不少人又發現了另一種情況,海水竟然結冰了,每一次潮水湧向岸邊時,就會堆砌起一層又一層的冰渣,寒霧彌漫,場麵既壯觀又令人隱隱擔憂。


    郊區的路上,一輛黑色suv裏,王倩倩皺眉道:“這楊文到底在做什麽?看這情況不對啊!”


    伸出手,她能感受到這空氣中蘊含不多靈氣的紊亂,它們匯聚成流,不斷拋向覃家莊園的上空,也正是它們導致了這場極端天氣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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