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信陽公主起兵,無江湖人也罷,若有,我會出手。告辭了。”這是振武王離開木屋前與餘姚說的最後一句話,不過得來的隻有餘姚漫不經心地一聲‘嗯’。


    待二人走遠了,王玄策這才站起來,坐到了餘姚的床邊。


    “怎麽?堂堂萬化天魔王玄策也對妾身這蒲柳之姿感興趣了?”餘姚順勢往王玄策身邊靠了靠,不經意抬手間,身上的紅紗被撩開,露出了大片玉白色的皮膚。


    王玄策一推手,一道柔和的氣勁隔在二人之間。“還當我什麽都不知?”


    餘姚聽王玄策這般說,收斂起臉上的媚笑,換作一張冷峻的臉,“所以呢?”


    “沒有所以,你們這心也都夠髒的,成天這麽算計來算計去,累不累?”王玄策道,“上麵有一顆子,是陰陽宗的。”


    “為我落下的?我一個小小的散人,哪配讓它們落子布置?”餘姚對王玄策的話毫不在意,滿不在乎地說道。“陰陽宗啊,還真是……”


    “和你又無關,陰陽宗的秘籍是我傳給你的,你有什麽怕的?至於是不是為了你,誰知道呢?”王玄策料到餘姚就是這反應,畢竟要說起了解,他自認還是對餘姚了解幾分的。“謝金拓你小心一些,他應該也是。”


    “你來幫他們尋我,就是為了說這些?不應該吧?你既然下了山,那就是自由了,還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餘姚重新用紅紗遮好自己那雙白生生的大腿,“你也有話直說吧,現在的江湖,和我關係並不大,一時半會兒我也出不去我這地方不是?”


    “能走到這一步的,不容易。”王玄策感歎道,“雖然不知道你現在究竟走到了哪一步,不過應該不遠了吧?等你那什麽紅蓮業火煉人訣完功,怕是能和振武王也能掰掰手腕?自從你脫離了……我知道都有兩顆棋子落下,那個被你收養的玄幽,還有水月宗的顧流月,都是為你安排的。好歹你我也算有一份師徒的情分,來看看你,日後怕是沒機會了。”


    “收官?”餘姚美豔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陰影,似乎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


    “才中盤吧……太多事情我也不清楚,不過我雖然脫身,你還在局中,日後若是……還要各憑手段,能活便活,該死就死。”王玄策站了起來,懶洋洋地扭著腰伸著胳膊,“罷了,我走了。我知你也有自己打算,不過……嗬嗬,走了走了。”


    “王玄策,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我想要的從來都不多,做了這麽多年的傀儡,總該為自己做一點事,我的要求,我想要的,也從來都不多,自然不勞你這天下第一人操心。”餘姚的語氣冷了下來,對王玄策所有敷衍的好態度都被收了起來。


    “你以為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的?算了,隨便你,今日過後情分了結,若要動手,我不會留手。走了。”王玄策推開門,連看都沒看餘姚一眼。


    魔長生的第二輪比武來得很快,登上擂台,才發現對手登上擂台就已經擺好了架勢,看來是之前魔長生不講規矩的搶先動手已經讓他有了準備。


    “你就是血衣人屠魔長生吧。”那人看起來很是年輕,口中說著話但雙眼可沒離開過魔長生的身上。


    “你居然認識我?”魔長生一愣,但也就是一愣罷了。被人認出來並不出乎意料,但至少都要再過兩輪吧?台下的眾多武者自然吸了一口涼氣。原本魔長生招式狠辣,眾人隻當他是個魔道新秀,哪知道他居然就是前陣子鬧出不少風波的血衣人屠?議論也就止在台下,魔長生可懶得理台下的人怎麽說怎麽看。來紫金山之前,就聽說過了紫金山上不可動武的規矩,自然更加肆無忌憚。


    “你可還記得天山大俠關宇遊?!”那人目露恨意,“在下天山……”魔長生可從來都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換句話說,你也沒辦法指望一個魔頭遵守人間武者的規矩不是?魔長生聽到那人說起了天山大俠關宇遊,心裏可就明白了這人與自己可沒辦法甘休。


    關宇遊他還是有印象的,當初在西海和北地連接處的客棧,與天下山莊的人圍殺自己的高手之中,就有關宇遊,一個十有八九現在也沒機會重新習武的廢人。把一個宗門的高手廢掉,現在碰到苦主,不如先下手為強。


    還不等那人說完,他就腳踏淩波步迎了上去。那人隻得匆忙後退,“好賊子!果然不講武德!”那人沒有展開護體罡氣,從關宇遊後來的敘述之間,已經知道魔長生這人習練過千蛛萬毒手,護體罡氣對他沒什麽作用,自然沒必要浪費心神和罡氣用護體罡氣。


    “躲得掉嗎?”魔長生咧開嘴獰笑著,擂台比武之上,逍遙派的淩波步可實在是太好用了。身形一晃,同時張開護體罡氣,已經小半數布滿血色紋路的護體罡氣在淩波步的作用下,在擂台上顯露出了數個罡氣人影。


    那天山派武者對魔長生的應對也是極其理智的,並沒有因為魔長生這詭異的步法和殘像人影迷惑,直接同樣踩著與魔長生似是而非的步法同樣迎了上去。


    說起這天山派,與逍遙派的武學還是很有淵源的。當年作為逍遙派的棄徒也好,為了什麽自謀生路也好,總歸是與逍遙派武功同出一源,而天山折梅手就是來自於逍遙派的入門功夫,一門擒拿功夫,加上逍遙生滅掌的一部分,由當年那棄徒,後來的天山派祖師加上一些後來自己得到的一些功夫,重新演繹,自創而出的功夫,而當年作為逍遙派的弟子,淩波步法也是有涉獵的,雖然沒有得到全本傳承,但也有一大部分,畢竟逍遙步法最主要的作用還是配合逍遙派心法使用,才能有現在魔長生施展的威力,而沒有逍遙派心法支持,也隻不過是一門還算不錯的躲閃功夫罷了。


    魔長生運罡在掌上,連連擊向天山派武者身周,天山派武者對於魔長生的掌法也不陌生,隱隱能找得到天山派秘傳絕學天山六陽掌的痕跡,自然見招拆招,應付起來好不吃力。


    當然了這不是說著天山派武者就比天山大俠關宇遊強,而是他對於魔長生的一些手段早就有所預料,是以能夠如此。若是關宇遊能夠提前知曉魔長生的武功,別說重傷了,最多不過是輕傷,就能輕而易舉把魔長生用天山折梅手廢掉。


    “你就這麽點本事?”天山派武者嘴上嘲笑著,從接連的交手中,他發現了一個魔長生的弱點,一個隻有天山派武者才能發現的弱點。魔長生的掌法,太真嫩了。


    “哦?”魔長生剛好抽身離開了交手的戰場,看那天山派武者似笑非笑的表情,也露出了笑意。“那動真格的?”


    “你不是早就動真格的了嗎?今天,你得留在這兒了。”那天山派武者笑意更濃,“繼續吧。”天山派武者擺出另一個架勢,與剛剛不同的架勢,這一次,搶先迎了過去。


    “你的武功,我也收下了。”魔長生咧開嘴,陰陰地獰笑。之前擂台比武,就有過一些武者擊敗了對手之後,從對手身上尋出了一些記載著武功的秘籍,而眼前這位天山派的武者,尤其是剛剛交手之間,那天山派武者手上的功夫陰陰看到一絲擒拿的影子,對於自己身上的武功,沒人比魔長生更清楚,自己不像無憂那樣,對於掌法也好,刀法也罷,都頗有天賦,雖然自己喜歡刀沒錯,但論及天賦,著實不如無憂。逍遙派的生滅掌則有些道門的陰陽合一的味道,不合自己胃口,而天山派武者的這一門擒拿功夫,招招淩厲,倒是讓人見獵心喜了,既然這樣,不妨也學著那些武者一般,從那天山派武者身上搜刮一翻。


    “就憑你?”天山派武者接近了魔長生,抬手就是一掌平平推出,這一掌,可不是擒拿。魔長生含胸側身,同樣一掌拍向那武者手腕,隻是刹那之間,從那武者掌心飛出三道冰淩,原本含胸應該逼開的魔長生,沒料到還有這麽一手。


    跟關宇遊交手時,關於自身的一些情報,關宇遊沒理由不知道,這從眼前這武者與自己交手之初就能看得出來,從來不外放罡氣,很顯然是對自己護體罡氣能夠卸掉旁人罡氣的特性早就有所準備了,也從來不張開護體罡氣,隻憑掌法與自己周旋,這可不是沒準備的樣子。既然都知道,那麽為何還要用這從掌心飛射出來的冰淩攻擊自己呢?


    “這就是你的絕招?”魔長生雖然含胸已然躲不開但他還有另一招。魔長生原地擰腰,整個上半身完全轉了一圈,反手一掌拍向那武者左耳,而那三道冰淩,擦著張開護體罡氣的魔長生的身體飛了出去。


    “還不算。”那武者沒想到魔長生竟能用這樣違背人體規律的方式躲開自己的天山六陽掌,不過能夠廢掉關宇遊的人,顯然不是能夠輕鬆對付的角色,對於魔長生的反擊,自然也有所準備,向前搶了一步,腳下一腳踢在了魔長生的護體罡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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