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剛剛的一切他都看到了。


    “看到了嗎?你們的同伴一個個都死在了眼前,而你們卻無能為力。”


    “你給我閉嘴——”如劍一邊對著石鎮長亂砍,一邊對著巫醫吼道。


    “沒有了本命劍,你便什麽都不是,你看看自己,多狼狽啊,你還敢說自己是劍修嗎?”巫醫對著如劍不依不饒道。“你的六師弟已經被殺,你的小師妹也活不了多久了。”


    “如劍,不要聽他廢話。”清玨提醒道。


    “你以為自己就很好了嗎?”巫醫看向清玨。“愛你的人為了救你死了,你愛的人你也保護不了她,很快也要死了,你自己也會死。”


    石鎮長聽到巫醫的聲音,似乎是聽到的什麽令他忌憚的東西,向後退了幾步,猶豫著要不要繼續攻擊。


    “我可以的。”如劍上前一步,握緊了手中的刀,眼中有著孤注一鄭。“我——一定要保護好師妹。”


    清玨看向如劍,突然明白了他此刻的決絕。


    他踉蹌的站起身,與如劍對視了一眼,衝向了石鎮長。


    感受到威脅,石鎮長顧不上對巫醫的忌憚,兩隻手分別接住了如劍與清玨的武器。


    兩人被石鎮長扔在地上,齊齊吐了一口血,又再次爬了起來。


    雲初乘機抓住地上的匕首,對著石鎮長的腦袋刺了過去。


    她想像六師兄那樣,與石鎮長同歸於盡,這樣,至少大師兄和清玨可以活下去。


    “不可以。”如劍與清玨同時喊道,眼看著石鎮長的手就要刺穿雲初的心髒,清玨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推開了雲初。


    腹部被刺穿,清玨卻按住石鎮長的手爪,限製住他一半的行動。


    於此同時,如劍擋住了石鎮長另外一隻刺向清玨的利爪。


    兩隻手都被牽製住,石鎮長顯得有些暴躁,想收回自己的手臂,可是如劍與清玨兩人卻將它們抱得死死的,不讓他動彈。


    “雲初,快——”如劍背對著雲初,口中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湧。


    “殺了他啊——”清玨嘶吼道。“快——”


    雲初強忍著淚水,撿起大師兄的砍刀,對著石鎮長的腦袋狠狠劈了過去。


    一切都結束了,清玨與如劍失去了支撐,倒在地上。


    “大師兄……”雲初扔掉手中的砍刀,幾乎是爬了過去。


    “你修得無情道,不可以哭,會道心不穩。”如劍伸出滿是鮮血的手擦了擦雲初臉上的淚。“即便沒有劍,大師兄也能保護小師妹的……”


    眼中乍然失去了神采,如劍放在雲初臉上的手垂了下來,身體也漸漸消散。


    “雲初——”清玨強撐著一口氣,抬頭看著她。


    雲初又爬到清玨麵前,清玨第一次見到雲初哭得這麽傷心。


    “巫醫,你快救救他,快救救他們……”


    雲初對著遠處的巫醫大喊。


    “沒用的。”清玨微微的搖了搖頭。“這次,我終於也保護了你一次……”


    失去文靜與龍遲的那個時候,她也很傷心吧,這次,能讓她為自己也這麽傷心,也算知足了。


    原諒他的私心,他想讓她記住他。


    “我不討厭你了,好不好,你醒過來呀,清玨,我們拋棄過往,重新認識,好不好……”雲初抱住清玨,嘶吼道。


    “啊——”


    直到懷中的人消失了,雲初終於忍不住,崩潰的嘶吼。


    “都是你……”雲初轉過頭,看向巫醫的眼中滿是仇恨。


    她撿起身旁之前被清玨推開時打掉的匕首,毫無章法的對著巫醫刺了過去。


    “為了找你,已經死了這麽多人,如果結果是這樣的,我寧願自裁給文靜與龍遲謝罪,也不會過來找你,還陽草——”


    巫醫輕鬆的躲開了雲初的攻擊,對著她微微一笑。


    “原來你早就認出我了呀。”


    “原來我以為你隻是想借我們的手,清除自己所犯下的過錯,沒想到……”雲初雙眼通紅,不斷的用匕首刺向巫醫。


    突然,她停下來手中的動作,跪在了地上。


    “是我,其實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我,若不是我執意想要複活文靜、龍遲,他們就不會被牽扯進來,更不會為了保護我犧牲。我才是這一切的根源……”


    “你想救活他們嗎?”巫醫見自己說的話雲初根本聽不進去,隻好換了個話題。


    雲初聞言,抬起頭看向他。


    見雲初終於理會自己了,巫醫繼續道:“你都知道我是還陽草了,那麽,肯定有辦法救活他們,隻不過,需要你——”


    “無論怎麽樣,我都答應。”雲初滿臉的堅決,毫不猶豫道。


    “很簡單……”巫醫從懷中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遞到雲初麵前。“這把匕首噬魂奪魄,隻要你用這把匕首插進自己的心口,自己殺了自己,通過你的獻祭,便可複活所有人。”


    巫醫蹲在雲初麵前,輕笑道:“怎麽樣,你敢嗎?”


    雲初接過匕首,直直的看向巫醫。


    “若是你騙我,我便用我的神魂詛咒你,日日受烈火所灼,不得善終。”


    “哇,這麽狠毒,我可是一株植物,你竟——”


    巫醫的話還沒有說完,雲初便將匕首狠狠的插進的自己的心髒。


    很抱歉,文靜、龍遲,我不能複活你們了,沒關係,我現在就去陪著你們。


    不對,自己連魂魄都沒有了,可能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這樣也好……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大師兄、六師兄、清玨還有所有死去的同伴們,站在不遠處衝著她微笑。


    這就是死去的感覺嗎?不過,能在死前見到你們,也算瞑目了。


    一點一點的失去意識,雲初的世界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胸前的匕首散發出一道強烈的光,籠罩在長生鎮四周的結界也在一點一點的消去。


    那些死去的人隨著結界的消失,浮現在空中,他們周圍好像籠罩著一層其他的結界,隨著整個大結界的消失,也在一點一點的消散。


    “雲初——”


    “小師妹——”


    清玨、如劍等人見狀,第一個跑了過去,看到倒在地上的雲初,以及她心口上的匕首,眼中滿是擔憂。


    “不用著急,這個匕首不會傷到她的。”巫醫不,應該是還陽草,在一旁提醒道,衣袖一揮,匕首便化作點點熒光躺在了雲初的懷中。


    “那她怎麽還不醒?”清玨急切道。


    “可能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再加上力竭,昏過去了。”還陽草解釋。


    “原來閣下就是還陽草,隻是這長生鎮……”見蘇不解的看著眼前之人。


    “說來話長……”還陽草歎了一口氣,緩緩道:“一千年前,我感應到自己有一道天劫,並算到此處便是我的應劫之處,便獨自來到這凡界。草木的修行很是艱難,所受的劫也非比尋常。我受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之後,已經奄奄一息,不料,卻算到自己的劫沒有完全結束。於是,我便決定留在這深山之中不走了。”


    “我受傷極重,隨便找了個陰涼地,便將自己的根紮在了那裏。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呆了多久,等我恢複了一些意識,發現自己已經被移到一個花盆之中。救我的是一位十分溫柔的女子。”


    “那位女子告訴我,她隨著丈夫、孩子以及家鄉的百姓逃難到這裏,無意間看到我會發光,好像還受傷了的樣子,就把我移植過來細心照顧了。她說,這個年頭活著都不容易,能救一個是一個。”


    “感受到那個女子沒有惡意,我便在那裏安心的住了下來。不久之後,那女子得了重病,我化作人形,說是四方遊走的巫醫,替她醫治,從那之後,我便留在了這裏,成了村落的巫醫。”


    “我感恩於女子的救命之恩,想著要報答她。幾年後,女子的孩子不小心被野獸襲擊,奄奄一息,她抱著孩子求到我的麵前,我卻無能為力。即便我有一身的法力,但是,凡人的命數卻不可以輕易的改變。”


    “女子苦苦哀求,我一念仁慈,便向她說了借命之術,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想用自己的命救回兒子的命。說出之後我就後悔了,但是女子以救命之恩要挾,我隻好答應。”


    “女子的孩子被救活後,便跟著他的父親離開了,後來他的父親又娶了一位妻子,對女子的兒子非常不好,兒子成婚之後便搬了出來,生了一個女兒,可能是借命之術的代價,他的女兒身體十分虛弱,幾乎活不過滿月。”


    “兒子想起了我的借命之術,偷偷取來後娘的頭發與指尖血,以母親為要挾讓我替她的女兒續命。”


    “一步錯,步步錯。等我發現事情控製不住時,已經無法挽回了。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借命之術,並通過兒子讓我給他們續命。後來這裏漸漸發展成一個鎮子,兒子做了鎮子的鎮長,並將這個鎮子取名為長生鎮,”


    “他們不願意用自己人續命,便團結起來,編了一個長生之術的傳言,吸引外麵的人過來,借他們的命。我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又下不了手親自殺了這群怪物,便設了一個結界將這裏封閉,阻止他們出去繼續散步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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