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無絕人之路,實在不行,咱們就把裁縫鋪賣了,換個地方重新開始。”徐子孝安慰道。“隻是要委屈爹了,連死了都不得安寧,要跟著我們離開這裏。”


    “你說的倒是輕巧,換一個地方開裁縫鋪,哪有這麽容易。”妻子想到了這,不禁紅了眼睛。“當初,要不是……”


    徐子孝歎了口氣,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無聲的安慰。


    “徐子孝這個樣子,與外麵說得那種不孝子不太一樣。”清玨奇怪道。“難道其中有什麽隱情?”


    “那都是外麵的人不知道情況,胡說的,我兒子怎麽可能是一個不孝子。”通行令裏麵的徐德貴反駁道。“總之,我的死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現在,你想怎麽辦?”雲初詢問道。


    三人隱了身形,凡人並不能看到他們、聽到他們說的話。


    “再讓我看看吧。”徐德貴不舍道。“是我連累了兒子。”


    吃完午飯,徐子孝匆匆的回到了裁縫鋪,即便沒有什麽人,他也要做好一個老板應該做的事情。


    雲初三人加上一個鬼繼續跟了過去。


    原本,徐家裁縫鋪的位置正是在熱鬧的集市上,本應該不是那麽冷淡的,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傳開,說徐子孝對自己的親生父親非打即罵,還大冬天將父親趕出家,害的父親被活活凍死。


    久而久之,那些來做衣服的人就都去了別家,就連這些年來積累的老顧客,也迫於大家的閑言蜚語和異樣的眼神,不再過來了。


    隻要有人想進入裁縫破,就會突然有人出來,抓住客人進行一頓說教,那些客人便看了一眼裁縫鋪,搖搖頭走了。


    碰上一些脾氣暴躁的,還會對著裁縫鋪吐幾口唾沫,甚至,有個大漢還砸了裁縫鋪的招牌。


    “我兒受委屈了……”徐德貴在通行令裏哭哭啼啼,雲初隻覺得心煩。


    清玨見狀,手指對著通行令輕輕一揮,徐德貴便不能再發出任何的聲音。


    三人又繼續觀察起來。


    不多一會兒,一位穿著華麗的女子走了過來。


    “哥哥,今天的生意還好嗎?”


    來人正是徐德貴的女兒,那個嫁給了富家公子的徐曉慧。


    “還是老樣子。”徐子孝見到自己的妹妹,牽強的笑了笑。


    “那哥哥再給我做幾套衣服吧。過幾天,府裏要舉辦一場晚宴,我還沒有新衣服穿。”徐曉慧像是看不到徐子孝的強顏歡笑,笑了笑道。“外麵的閑言蜚語,哥哥不要放在心上,我是相信哥哥的。”


    “好。”徐子孝對著徐曉慧點點頭。“你的尺寸我這裏都有,做好了,到時候給你送過去。”


    “多謝哥哥,這是定金。”徐曉慧從懷中拿出一袋銀子,放在徐子孝手中。


    “給的太多了。”徐子孝連忙推脫。“再說了,自家妹子,怎麽能收你的錢。”


    “哥哥就收著吧,小妹我現在不缺錢。”徐曉慧笑著道。“再說了,這次晚宴,各家的夫人都會過來,哥哥可一定不能讓我丟臉啊。”


    “小妹放心吧。”徐子孝也再不推脫,隻是對徐曉慧保證道。


    裁縫鋪的生意一落千丈,可以說,他之所以可以支撐下來,全靠著徐曉慧的幫扶。


    “你這女兒,對這個哥哥還是不錯的。”清玨目送著徐曉慧離開,斟酌道。


    徐德貴卻突然不再掙紮,看向徐曉慧的眼中滿是愧疚。


    一天下來,徐子孝的鋪子,隻來了徐曉慧一個客人。


    等太陽下了山,徐子孝就將裁縫鋪的門關了,回到了家。


    “今天還是沒有一個客人?”妻子給徐子孝遞了毛巾,詢問道。


    “有一筆生意。”徐子孝接過毛巾擦了擦臉和手,坐到了飯桌前,將徐曉慧給的定金交給了妻子。“小妹下午來了一趟,說是要做衣服參加晚宴。”


    妻子一聽說是徐曉慧,沒有說什麽,沉默的接過定金,給徐子孝倒了一杯清酒。


    “喝點吧,也累了一天。”


    夫妻兩吃完飯早早就休息了。


    清玨三人想了想,去了徐曉慧那邊。


    “你今天又去你哥哥哪裏做衣服了?”徐曉慧的丈夫名為楚蓄,因為身子漸漸好了起來,對於徐曉慧也不是那麽的反感。


    “是。”徐曉慧一邊給楚蓄洗腳,一邊回答。


    “那種人渣,你去關照他做什麽?”楚蓄一聽,顯然有些生氣。“連自己的父親都能害死,將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算計到你的身上。”


    “可是——”徐曉慧一臉委屈。“即便大哥他害死了父親,也還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如今他的裁縫鋪如此艱難,我這個做妹妹的不去幫襯著一些,還有誰能幫襯呢。”


    “你呀。”楚蓄摸了摸徐曉慧的頭頂,憐惜道:“就是太善良了,但是,就算是親人,也要防備著一些。”


    徐曉慧輕輕的點了點頭。


    臨時找了間客棧,三人來到清玨的房間,放出了徐德貴。


    “今天的一切你也看到了。”清玨緩緩道。“你還有什麽遺憾、執念,說出來吧。”


    “你們——”徐德貴看了三人一眼,吞吞吐吐道:“可以幫幫我兒嗎?”


    “可以試一試。”清玨不愧是在玉帝身邊做事情的人,說話都這麽有藝術性。


    他隻是答應試一試,至於能不能成功,就另當別論了。


    “多謝——”徐德貴對著三人深深鞠了一躬,就回到了通行令中。


    清玨順手給通行令加了一個隔音的結界,確定徐德貴確實聽不到他們的談話才放下心來,對著雲初和冉幽道:


    “這一天下來,你們怎麽看?”


    “徐子孝夫婦並不像我們想象中的那麽不堪,至於徐曉慧……”雲初頓了頓。“暫時保留意見。”


    “徐德貴明顯對我們有所隱瞞。”冉幽思索了一下,幽幽道。


    “我同意你們的話。”清玨讚同道。“雖然不知道徐德貴到底隱瞞了什麽,但是,很明顯,他不想讓我們知道,甚至是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


    “那我們就自己查出來。”雲初淡淡道,絲毫不因為未知的事情感到擔憂。


    三人又商量了一番,就各自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三人出了客棧,直直的奔向徐氏裁縫鋪。


    還沒走到門口,就有一個婦人攔住了三人。


    “三位是外地來的吧。”那婦人一副神秘的樣子,將雲初三人拉到一邊,看著清玨和冉幽笑嘻嘻道:“我還第一次見到這麽好看的小夥子,一下子還是兩個,要是再年輕個幾十歲,我一定要嫁給你們。”


    雲初看了看那婦人有些害羞的麵容,又看了看清玨與冉幽的臉色,連忙握拳放在唇邊咳嗽了兩聲。


    她沒有嘲笑婦人的意思,隻是看到清玨和六師兄被調戲,額……


    覺得挺有意思的。


    婦人又將目光轉到雲初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滿意道:“這姑娘長得漂亮,不知道有沒有婚配,我家兒子長得可是一表人才,你絕對配得上。”


    這下輪到清玨和冉幽看戲了。


    雲初放下拳頭,一本正經道:“不知道這位大娘拉我們過來有什麽事情,我們還要去做衣服。”


    經過雲初這麽一提醒,婦人總算是想起來自己的正事,一臉神秘的對著三人道:“你們是外地人,可不知道,這家裁縫鋪的老板不是個好東西,平時不僅對將他養大的父親又打又罵,還不給飯吃,更是大冬天的,將親生父親攆出家門,被活活的凍死。”


    “所以呢?”雲初看著婦人。“大娘對我們說這些的用意是什麽?”


    “這家老板那麽混蛋,當然是不要去他們家做衣服了。”婦人理所應當道。


    “你和這個老板的親生父親認識?”清玨詢問道。


    婦人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


    “那你是他們的鄰居?”清玨接著問。


    婦人還是搖頭。


    “那就是這家老板和你有仇?”這下婦人總算聽出了,尷尬的搖著頭。


    “既然如此,他孝不孝順父親和你有什麽關係?”清玨的臉色冷了下來,屬於仙界清玨仙君的威嚴也不自覺露出了一絲。“你是親眼看到他虐打自己的父親了,還是親眼看到他將自己的父親趕了出去?”


    “可是……”婦人被震懾住,哆哆嗦嗦的狡辯道:“大家都是這麽說。”


    “大家?”清玨仙君左右看了看。“這個大家具體是誰?如今,我隻看到了你。”


    “還是說——”冉幽適時的質疑道:“是有人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故意在這裏,就是為了讓徐氏的裁縫鋪開不下去。”


    婦人被冉幽渾身陰沉的氣質嚇的後退了兩步,大聲道:“怎麽可能,誰有錢會這麽閑的慌,我隻是看不下去這世上還有這麽不孝之人罷了。”


    仿佛這樣,就能掩飾住她的心虛。


    “是嗎?”雲初冷聲道。“說謊的人,將來去了冥界,可是要受十八層地獄之刑的,不要以為別人不知道,就可以蒙混過關,凡人做的每一件壞事,都原原本本,一件不漏的記載在生死簿上,等著死後算賬呢。”


    “我不和你們說了——”夫人的眼中滿是恐懼,強作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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