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生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一直有個聲音念道:“昔在黃帝,生而神靈,弱而能言,長而敦敏,成而登天……”


    沈虞生並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但整個人卻沉浸其中,隻覺得如同沐浴於暖陽之下,通體舒泰。


    等到沈虞生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之中,沈虞生支撐著坐起身來。


    門外,宋辭聽見屋內動靜,急忙開門查看,看到沈虞生已經醒過來,眼眶一下就紅了,下一秒,整個人就撲向了沈虞生。


    軟玉入懷,沈虞生輕輕拍了拍少女後背安慰道:“好啦,我這不是沒事嘛。”


    少女聽到沈虞生嘶啞聲音再也控製不住,直接放聲大哭起來。


    沈虞生沒有說話,就讓少女好好發泄一下。


    宋辭宣泄完後哽咽說道:“公子,我以後一定不會再離開你半步了。”


    沈虞生故意打趣道:“那我洗澡也不離開半步嗎?”


    少女臉色微紅,卻依舊毅然決然說:“幹什麽都不離開!”


    沈虞生被逗得大笑,比起家中那個妖女般的棠詩,還是逗弄這個純情的宋辭更有意思。


    宋辭突然想到沈虞生已經昏迷數日,滴米未進,趕忙出去給自家公子準備吃食。


    等到宋辭出去,沈虞生開始翻找床榻,枕頭旁邊找到了那塊白玉吊墜。


    “原來不是夢啊。”沈虞生把玩著白玉吊墜想道。


    當日那神秘男子說的全是一些謎語話,沈虞生至今回想起來也不知道他目的是什麽,最後更是用塊破石頭砸自己。


    沈虞生默默吐槽著神秘男子,正在把玩白玉吊墜的手卻突然吃痛,舉起一看,光潔無瑕的白玉吊墜不知怎麽把自己的手劃破了。


    白玉吊墜閃爍一下光芒,那些滴落在吊墜上的鮮血被盡數吸收,接著一道光芒從中射出,融入沈虞生體內。


    沈虞生獲得了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是謎語人留下來的。


    謎語人,是沈虞生給神秘男子取的外號。


    通過他留下來的記憶沈虞生也知道了手中這白玉吊墜居然是一件可以隨意變化的武器,名為戮妖,是一件送給自己的小禮物。


    另一件事更讓沈虞生感到有趣,他按照謎語人所說,閉眼在心中默念道:“皇帝內經。”


    再次睜眼,整個人已經不再房間之中,而是來到了一個新的空間。


    沈虞生此時整個人站立於一個湖麵之上,湖泊一望無際,映照著上空的滿天星辰。


    沈虞生左右觀察,終於看到了那本當初敲了自己一下的石書。


    他走上前去,把手放在書上,說道:“締約。”


    一股強大的吸力從石書中傳來,沈虞生感覺自己整個人在被石書拉扯,仿佛石書要把他吞噬一般。


    此時的沈虞生身形都開始變得虛幻,整個人猶如風中殘燭,好像下一刻就會消失一般。


    沈虞生想要抽開手,卻發現自己手臂已經跟石書融合在了一起。


    沈虞生癱坐在地,怒吼道:“坑爹啊!”


    石書似乎聽到了沈虞生的咒罵,吸力消失,轉而開始反饋給沈虞生能量起來。


    沈虞生這才鬆了一口氣,等到手臂和石書分開以後,沈虞生感覺身體好像更為凝實了。


    “看來這破石頭也不是沒用啊。”沈虞生心想道。


    “你破石頭,你全家都破石頭。”


    一道陌生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沈虞生腦海之中,沈虞生被嚇了一跳,上前拍了拍石頭疑惑道:“石頭還會說話?”


    “我是黃帝內經,臭小子說話注意點。”石書中突然鑽出一個衝天辮童子對著沈虞生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不痛不癢,沈虞生甚至懶得抵擋,當做給自己按摩了。


    等到衝天辮童子累得氣喘籲籲,沈虞生揪著衝天辮提起童子問道:“你就是書靈?怎麽這麽醜?”


    書靈啐了一口,就又要發作,沈虞生趕忙摁住,說道:“先辦正事,正事,正事辦完我們再計較個人恩怨。”


    “正事我早就辦完了,我現在就要殺了你。”書靈亂叫著,小手拚命往沈虞生伸去,可惜太短了,碰不到。


    沈虞生問道:“什麽時候辦的,我怎麽不知道?”說著把書靈放到了石書之上。


    書靈一扭頭,傲嬌道:“你還昏著時候,我就用經文給你洗經易髓了,如今的你已經是無垢之體,半步踏入觀己境了。”


    沈虞生根本就不懂修行的事,實在是家裏爺爺管的太嚴,如今聽見書靈討論修行,立馬虛心請教道:“什麽是觀己境,什麽是無垢之體啊?”


    書靈麵露譏笑,說道:“不會吧不會吧,堂堂白帝世子就這麽點水平?”


    沈虞生滿臉黑線,忍住揍書的衝動,再次詢問。


    書靈看沈虞生的恭敬模樣,這才開口解釋道:“人共有九竅十二舍,而洗經易髓就是將九竅十二舍全部打通,得以吸聚靈氣,這也是修行的第一步。”


    而打通九竅十二舍後,便可稱為無垢肢體,隻用學會納靈入海,內視己身十二舍,就算是踏入觀己境,正式開始修行。


    而觀己之上則是識人,識人之上是那見眾生,在再之後……


    書靈故意停頓,沈虞生正聽得興起,連忙問道:再之後是什麽。”


    書靈似乎很享受這種指點人感覺,閉眼搖頭晃腦道:“在之後則是逍遙,逍遙塵世間,自稱無憂仙。”


    逍遙塵世間,自稱無憂仙,沈虞生重複著這句話。


    書靈咳嗽一聲打破沈虞生的自我沉醉,打擊道:“你現在還是一隻腳在外麵的門外漢,好高騖遠小心摔死。”


    沈虞生回過神來,伸手對書靈說道:“拿來。”


    書靈裝傻道:“拿什麽啊?”


    “你知道我說的什麽,謎語人說了我以後修行功法跟你要就行,你要是不聽話,他就把你再關一千年。”沈虞生威脅道。


    書靈聽到再關一千年,立馬大換態度說道:“這我倆自家兄弟怎麽說兩家話,不就是功法嗎,我這別的沒有,就功法多。”


    說完鑽入石書出,不一會便帶著一個光團出來了。


    “給吧,這應該是目前你能練的最好的功法了。”書靈說著將光團往沈虞生一扔。


    盛神五龍法幾個大字在沈虞生腦海浮現。


    “你不是黃帝內經?為什麽給我修行的不是黃帝內經呢?”沈虞生疑惑發問。


    衝天辮小童一臉嫌棄解釋道:“黃帝內經隻是個工具,誰跟你說是修行功法了。”


    沈虞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再問道:“以後有什麽問題我就都問你?”


    書靈大氣擺手道:“盡管問,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沈虞生看著牛氣衝天的書靈,一時間不知道能不能信任這個家夥。


    書靈還想繼續說,不過外麵出去準備吃食的宋辭已經回來了,小童說道:“你先出去了,以後有什麽想問的心裏默念就行,我都能知道。”


    沈虞生感謝一聲,再一閉眼,便又回到了房間之中。


    宋辭是真擔心沈虞生餓壞了,準備的吃的都可以用盆做計量單位了。


    隻是,沈虞生看著麵前那漆黑一片的東西,問道:“這都是些什麽吃的啊?”


    宋辭一一介紹,什麽油燜大蝦,紅燒豬蹄,蔥爆牛肉……好家夥,全都是黑炭樣子,居然還給她認出來了。


    沈虞生屬實不敢動筷,別沒被人殺死,反倒因為吃飯毒死了,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但是一旁宋辭那猶如幼獸一般的期待眼神,自己不吃,豈不是壞了人一番心意。


    沈虞生艱難舉起筷子,正想夾一塊那賣相最不難看的宮保雞丁。


    “殿下終於醒了嗎,皇後一聽到殿下醒了,便派我過來了。”未見梅公公人,就先聽見了聲音。


    沈虞生趕忙扔下筷子,穿起鞋小跑出去拉著梅公公說:“你可真是幫了我大忙啊!梅公公。”


    梅公公滿臉疑惑,這白帝世子莫不是受了什麽刺激?怎麽胡言亂語的。


    沈虞生又如同做賊一般小聲問道:“梅公公可知道這京城哪家酒樓最受歡迎。”


    梅公公回答道:“自然是知道,我們現在就去?”


    “自然是現在就去。”沈虞生一刻也不敢多呆,拉著梅公公就向外跑去。


    宋辭出屋揮手道:”公子先吃飯啊!等下回來涼了沒辦法吃的。“


    “不了,我和梅公公有急事!”人早已溜到府外。


    沈虞生在梅公公帶領下來到了棲鳳樓,這個酒樓因為郭皇後北京經常來吃得名,算得上整個龍淵城最好的酒樓了。


    梅公公顯然是位熟客,酒樓老板剛看到梅公公就給兩人安排了一間雅間。


    雅間內,沈虞生一頓胡吃海喝,終於是填報了肚子,梅公公沒動筷子,就在一旁等著沈虞生吃完。


    吃飽的沈虞生以茶漱口,舒坦道:“活過來了。”


    梅公公接過話茬:“遇險的事白帝和皇宮都已經知道了,隻不過當天我們趕過去以後隻看到殿下躺在那裏,並沒有發現周圍有什麽異常。”


    沈虞生知道那個樹妖應該已經被謎語人殺了,回道:“我當時被黑色藤蔓拉入光圈,然後就昏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謎語人的事自然是不能說的。


    “那我便直接跟大理寺的人說一聲,就不讓他們過來叨擾殿下了。”


    沈虞生點了點頭,問道:“沒抓到控製傀儡的人?”


    梅公公無奈的搖了搖頭,回答道:“隻是找到了幾張傀儡符,並沒有發現什麽蹤跡。”


    沈虞生知道敢於截殺自己的肯定也不是什麽等閑之輩,既然家裏和宮裏都知道了,那麽這事讓他們頭疼去就好了。


    “不糾結於這件事了,我明天是不是要準備進宮麵聖?”沈虞生又剝了個大蝦拋入嘴中。。


    梅公公突然靠前,低聲說道:“陛下這兩天身體不是很好,所以殿下先去國子監那邊,我已經把老將軍的信轉交過去,殿下明天直接過去就行。”


    沈虞生來時就聽自己父親提到過皇帝舊傷複發的事,如今看來要比想象的嚴重得多,不過不用去皇宮沈虞生也樂得其成,畢竟他從小就不喜歡規矩太多的地方。


    “國子監規矩多嗎?”


    沈虞生又自問自答道:“讀書的地方,規矩肯定都多,哎。”


    梅公公微笑不語,之後二人閑坐了一會兒,梅公公就把沈虞生送了回去。


    “這裏當初是陛下賞給白帝的,一直空著,安心住下就是,我明天給殿下安排幾個仆人。”梅公公說完駕車離去。


    沈虞生回到府中,宋辭正在給枯樹澆水。


    “你要是想養花,我讓梅公公給你送些活的過來。”


    宋辭搖了搖頭回答道:“我就養這棵枯樹。”


    沈虞生心想這又是什麽新奇趣味,懶得深究,招呼宋辭過來幫忙研墨,準備給家裏寫一封報平安的信。


    宋辭取出靈紙,沈虞生把這次的事大概說了一下,畢竟一些細節家裏肯定比自己知道還清楚,然後就是讓爺爺媽媽注意身體的話。


    寫好的信件被宋辭折為飛鳥狀,向外拋出,信真的變成一隻棕色小鳥,向城外飛出。


    沈虞生看著小鳥飛遠,這才吩咐道:“收拾一下,明天去國子監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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