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暫緩了此事,素別枝又催掌門打開信看看裏麵的信息。


    掌門拆開信封,裏麵是一張筆跡急促而不穩的信。看來柏融確實難以撐持了,雖然盡心盡力,但他畢竟還是年輕。


    掌門快速讀完了信。等他看完最後一個字,才慢慢地抬起頭來。


    “怎會……”他眼神裏很是猶疑,捏著信紙說,“他們的時間,也是今天中午。”


    素別枝等人歪過頭去,對眼前這接連發生的事感覺有些難以接受了。這樣的發展,他們中的誰都能感覺得出來,潛在的暗流,似乎就要瀕臨海麵了。


    素別枝臉上反而笑了出來。他緩緩露出一個玩味的表情,看向東方詩明和賦雲歌,又看向掌門。


    “那我們,就陪他們繼續。”他笑著說,“不論誰是真正的陰謀家,我們就好好接招吧。”


    東方詩明和賦雲歌看了他一眼,頃刻之後,他們也讚同地點了點頭。


    …………


    快要到中午的約定時間,賦雲歌和東方詩明等人先後送走了素別枝和掌門。之後,麵對著眼下的局麵,兩人漫步到山下,商議著已經成型的推斷。


    “青琨的事,應該算得上是龍戟最後的底牌了。”東方詩明走在前麵,臉揚起來對著天空,“鳳戟青掌門還沒有發覺,這是我們和他們博弈的底氣。”


    “如果素別枝此行有收獲,就能徹底厘清他和鬼掌門之間是否有聯係。”賦雲歌雙手背在腦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按我們的想法,如果能夠證明,立刻就可以采取反製,亡羊補牢。”


    東方詩明回頭,笑了一下:“還沒有合適的反製計劃。我想了幾天,果然最關鍵的,還是缺少埋藏在對麵的‘後手’。”


    “素別枝算麽?”賦雲歌吐掉草杆。


    “今天的事是最大的收獲。如果真的像素別枝猜的那樣,那就不需要別的‘後手’了。”東方詩明實話實說自己的想法。


    “嘛,”賦雲歌想了想,但很快搖了搖頭,“我總覺得,跟著他們的部署走,肯定不會那麽順利就是了。”


    “嗯……”東方詩明也不無憂慮。


    這時,撲棱著從林間忽然飛出幾隻小麻雀,落在大路中間。灰色的斑點讓賦雲歌瞬間想到了斑點君,進而又想到了一品紅梅的安危。


    “另外,刀齋方麵,我也覺得不會很容易。”東方詩明考慮片刻,又說。


    “是……”賦雲歌茫然地點頭,精神有點遊離,“柏融垮台了,但他們還有很多事情沒查明白。齋主的懸案,又能交給誰來處理呢……”


    東方詩明瞥瞥賦雲歌,見到他有點出神,也就苦笑了下沒再說話。其實兩人都能感受到,巨大的變化,似乎就要來到現實了。


    …………


    時至傍晚,兩人回到山門。又過了片刻,掌門和素別枝先後回來了。


    不等眾人詢問,素別枝很是不滿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賦雲歌等人見狀,看來鬼掌門他們的籌劃,果然不會那麽簡單地如他們所願。


    “怎麽回事?”掌門先耐心地問他。


    素別枝坐在了椅子上,隨手抓起被拍落在地的一隻橘子,一邊剝皮一邊給眾人解釋:


    “咳,他們真是有夠會算計。果然沒那麽簡單,但我還就跟他們奉陪到底。”


    東方詩明和賦雲歌湊到前麵,聽他遇到了什麽狀況。


    “詳情如此……”他把橘子掰開一瓣丟進嘴裏,咀嚼著說,“他們的意思,並不是請我一個人充當裁判席的位置。他們這次,是計劃了一整個裁判團。”


    “裁判團?”眾人皺眉。


    “對。”素別枝認真地點點下巴,“接待我的是玉麵羅刹戟副掌門。他們已經形成了方案,同時受邀的還有鳴江戟、花鬼戟和丐衣戟的副掌門。”


    “說是商議,其實他們玉麵羅刹戟已經有了計劃,基本就是按他們說的,全盤進行。鳴江戟和丐衣戟的副掌門唯唯諾諾,毫無看法,加上他的一派鼓吹,最後基本定型了。”


    “什麽模式?”賦雲歌焦急地問。


    “模式就是,”他又塞了幾瓣橘子,腮幫鼓鼓的,說話都有些含糊,“開始時,各派各出一名裁判成員,我不屬於七派所以獨立參加並擔任裁判席代表。玉麵羅刹戟因為是上屆勝者,此次為了權衡,他們的裁判要比其他門派多兩人。”


    “按照規則,他們的三個裁判隻擔任決賽前的評判,等決賽時避嫌不參與,同時進入決賽的門派裁判也要退出。票製是我一票頂他們三票,在難分勝負的時候采用投票製。”


    “聽起來,這個製度似乎還不算太壞。”一旁的二當家思忖著說。


    “嗬,但他們在前麵的權力,如果運用得當,也能間接影響到決賽的情況啊。”素別枝皺眉苦笑,攤手說,“這個也罷,你們要是回回穩贏,他們也無從下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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