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羽毛?”此言一出,陸安和秦子衿都是一怔,不知道為何楊真會下這個判斷。


    “小師叔,為何這樣肯定?”姑娘追問道。


    楊真沒有說話,而是站起身走到那兩頭岩獸的屍體前,旋即指著道:“答案,就在這上頭。”


    “……”陸安和姑娘對視了一眼,都感覺有些懵圈。


    “楊公子,在下愚鈍,您就別賣關子了。”


    “是呀小師叔,知道您智慧過人,快說吧!”


    這倆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楊真笑了笑,道:“青兒,你之前自己也說了,這世間的妖物若是修煉到一定程度,身子會發生異變,這種異變就是魔化,也叫入魔,對吧?”


    “對啊,我是這樣說過。”姑娘點點頭。


    “然後你還說過,這世間的獸族絕大多數都是‘橫生’,當其修煉為妖,則可直立行走,化形為人。若更進一步,則或為仙或為魔,其身子會發生特殊的異化。譬如白虎本無角,所以那白虎妖生角就是入魔的象征。”


    “嗯,是這樣,難道這有什麽不對麽?”姑娘愈發不解。


    “你說得當然對,但如果按照你的說法,那鐵公雞羽毛的變化,頂多也隻是‘妖化’,還夠不上‘魔化’。就好比這些岩獸,它們的肉身堅硬如岩,但你能說它們入了魔麽?”


    “這……”姑娘一時語塞。


    “對啊!”陸安一拍大腿,麵露恍然之色,“羽毛之於那鐵公雞,就如同肌膚之於這些岩獸。所以楊公子說得沒錯,這的確不是魔化的特征,應該是我們被誤導了!”


    “沒錯,因為它太強,加上我等修煉至今,見過肉身強悍的走獸,卻罕見羽毛如鐵的飛禽,所以才會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誤以為這時魔化,而不是妖化。”楊真背著手,語氣無比自信。


    “那如果真如小師叔所說,這鐵公雞難道還沒有入魔?”姑娘眉頭緊鎖,陷入了困惑。


    “當然入了,”楊真笑道,“如果之前我們沒有遇到那白虎,或許我們會以為它還沒有入魔。但現在你還會這樣認為麽?你自己也說了,這鐵公雞可比那白虎妖厲害多了!”


    “那……”姑娘撓了撓頭,“這鐵公雞的命門到底在哪裏?”


    “腳!”


    “腳?”二人一怔。


    “是啊,你們好好回憶一下,剛才拴住那鐵公雞的鎖鏈總共有幾條?”


    “這……”秦子衿和陸安閉上了眼睛仔細回憶了一會兒。


    “肯定比兩條多,但具體幾條我真不記得了!”陸安道。


    “我感覺是三條,或者也可能是四條,反正不會再多了。”姑娘補充道。


    “三條,”楊真豎起三根手指,“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們,是三條!”


    雖然當時的光芒過於耀眼,但楊真的目力和記憶力過於超凡,所以剛才在腦海中複盤了一會兒,立刻肯定了自己的所見,必然是三根。


    “小師叔,你的意思是,這鐵公雞的異化是生出了第三隻腳?”


    “應該是了!”陸安點了點頭,“秦姑娘,你應該聽說過上古時代的三足烏吧?”


    “啊!聽過聽過!”姑娘目光亮了起來,“據說那是一種神鳥,居住在太陽裏頭,通體熾熱,生有三條腿!”


    “沒錯,”楊真微微一笑,“入魔成仙,隻不過是正與邪的區別,但境界卻是一樣的。”


    “小師叔你好厲害啊!”秦子衿的眼中露出了崇拜之色。


    “是啊!”陸安也由衷讚歎道,“楊公子僅憑一眼就看出這關鍵,著實令人欽佩!”


    “嗬嗬,其實也隻是巧合罷了,”楊真很是謙虛地笑了笑道,“如果不是確定有三根鎖鏈,我也不會想到這一點。倘若禹皇用了四根鎖鏈,那我隻會以為他給這鐵公雞的兩隻腳分別套了兩根鎖鏈,甚至一腳一個,另外兩個套在了翅膀上。可偏偏就是這個‘三’,讓我瞧出了破綻!”


    “可小師叔,即便知道了這鐵公雞的命門所在,我們好像也拿它沒辦法啊!剛才陸安不是說了,那鷹巢幾乎是嵌在一個大坑裏,我們根本沒機會攻擊到它的腳。且即便能引得它飛起來,想要衝到它的下方去斬足,危險性也實在太大了啊!”


    “嗯……”此言一出,楊真和陸安都陷入了沉默,的確,秦子衿這話切中了要害。


    如果那鳥巢懸在半空,那從下方偷襲或許還有機會。可現在窩在地坑裏,隻要這家夥不飛,半點機會也沒有。


    且即便它真的起飛,那雙翼所覆蓋的區域又豈是常人可以接近的?剛才距離那麽遠都險象環生,這要是直接衝到它身下,估計分分鍾被剁成碎渣。


    再者就是這鐵公雞身形如此巨大,一根羽毛都如斷頭刀,它的爪子該巨大、堅硬到何種地步?以三人手裏的兵器,要想一擊將之斬斷,門都沒。別忘了,爪子可猛禽最可怕的武器,無法一招斃命的結果就是自己被撕成碎片!


    怎麽看這都是一個必死的局麵啊……於是一時間,原本高昂起來的氣氛,複又低沉了下來。


    “小師叔,要不我們還是先去別的地方吧?譬如去東麵看看是不是還有扶桑子的胳膊,別在這裏傻等。”秦子衿低聲道。


    “是啊,這鐵公雞實力如此強悍,此番進入秘境的人除了楊公子其他不可能有人能降服它。反而是您所說的那個扶桑子的胳膊大腿,沒準是會被人搶得先機,那樣可就不好了。”陸安也很是誠懇道。


    “嗬嗬,”楊真一笑,“陸安,你這算是在幫我出主意?”


    “楊公子,”陸安衝楊真深施一禮,“我如今斷了手腕,即便想要回到夏文淵那裏,也必然會被嫌棄。甚至刀宗都不是我想回就能回的。楊公子於我有大恩,我自然願意幫你。當然,我也有自知之明,倘若楊公子嫌我累贅,在下現在就告辭!”


    “留下吧!”楊真拍了拍陸安肩膀,“至少在這秘境裏,你可以跟著我。但出了秘境……”


    “楊公子放心,出了秘境我自己的路會自己走,絕不會賴在楊公子身邊!”陸安目光堅毅。


    “行,”楊真點了點頭,旋即道,“既然現在你倆意見一致,那我們也不妨先去東麵看看。”


    “走!”說罷,三人也不再執著,掉轉方向奔著另外一條岔路而去。當然走之前,楊真還是把地上能搜集的鐵羽掃蕩一空,這可都是大把大把的功勳值啊!


    一路走,三人也是有說有笑。還別說,這陸安也挺健談,加上楊真和秦子衿也挺想了解一下刀宗的情況,他就毫無保留地將所知道的一切告訴了二人。


    “原來刀宗和劍宗還真是同源啊!”秦子衿聽著講述,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


    “那是當然,譬如我們宗門的《萬鈞劍訣》和他們的《斷峰刀訣》,就都分‘力’和‘勢’兩部。雖然招式不同,但根基要義卻有異曲同工之妙。”楊真接話道。


    “是啊,當初劍宗和刀宗的先人都是天下武宗的強者,功法有相似之處也很正常。後來麽因為一些事情而自立門戶。而原本刀宗和劍宗是打算共建一個宗門,有和武宗分庭抗禮的意思,但最終兩大高手誰也不買誰的賬。否則,興許你我還可能是同門呢!”陸安笑道。


    “我記得之所以誰也不買誰的賬,是因為那宗門的名字,到底是把‘劍’擱在前頭還是‘刀’擱在前頭始終沒有定論,於是幹脆一拍兩散。”楊真回憶道。


    “對對對,就是這樣!”陸安苦笑連連,誰能想到如今大名鼎鼎的飛雪劍宗與乾坤刀宗的建立,僅僅是因為當年兩大宗門的強者想不出一個合適的宗門名字,最終才各自為政。


    又聊了一會兒,話題便漸漸引到了功法之上。


    就聽陸安感慨一聲道:“說起來,這鐵公雞的主人也著實了得。我一直都以為刀宗的功法已經窮盡了刀法的玄妙,可今天才知道是多麽膚淺。”


    “哦?此話怎講?”秦子衿好奇道。


    “別的不說,就說我刀宗的《斷峰刀訣》,我修煉這刀訣十多年,雖不敢自誇但在宗門裏也絕對不會遜色於那幾個親傳。甚至僅以這套刀訣對決,我都有超過一半的幾率戰勝他們。但之前看了那鐵公雞所給的刀譜,我卻發現《斷峰刀訣》中,竟有好幾個地方不完美。”


    “嗯?”楊真聞言就是一怔,腳步也不禁停了下來。


    “楊公子,怎麽了?我說錯什麽話了麽?”陸安見楊真神情嚴肅,心裏一緊。


    “陸安,”楊真眯了眯眼,“你剛才那句話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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