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魏忠賢的某處宅院之內。


    此時此刻,來到此地的都是閹黨的絕對核心,跑都跑不掉、洗都洗不白的那種,投降都沒人要!


    魏忠賢高坐在最上方,滿頭白發,看起來極為駭人,其他人看著一夜白頭的魏忠賢,都很是驚訝,但誰也不敢直接說話。


    至於鬼穀子,則是以錦衣衛指揮使的身份,坐在魏忠賢左邊第一個座位上。而南子、扁鵲則是坐在魏忠賢身後的屏風裏麵,不與眾人直接見麵。


    片刻之後,魏忠賢一開口便是極為嘶啞的嗓音,盡管和平日裏的聲音有所不同,但眾人卻也隻以為這是他一夜白頭之後產生的新變化,並未過於在意。


    “陛下並沒有落水。”


    “太好了!”


    “隻要陛下安康,我們就沒事兒!”


    “難道真的隻是謠言?”


    “陛下練功之時走火入魔,五髒六腑俱損。除非神仙下凡,否則陛下沒有多少日子了。”魏忠賢接著道。


    “什麽?”


    “這不可能!”


    “陛下啊!”


    “肅靜!”鬼穀子猛的敲了敲桌子。


    “陛下之所以會走火入魔,都是文官們害的!當年的先帝正德,就是因為想要讓武人抬頭,想要打壓文官,然後被文官殘害,最終走火入魔而死,對外宣稱則是落水病死。”


    “後來的嘉靖陛下,更是曾經在皇宮大內之中,差點兒被宮女謀害,那謀害家境陛下的宮女,便是出身江南。”


    “陛下的爺爺之所以長時間不上朝,就是被文官暗害,使得他害有腿疾,走路都成問題!”


    “先帝更是被文官直接害死!”


    “害死了先帝還不夠,如今又因為陛下重用帝黨,來直接害死陛下!”


    “當年這些文官利用土木堡之變,害死了整個朝廷的勳貴,還把這些壞事甩到了先帝和王振二人身上。”


    “後來,但凡有皇帝敢於振作,敢於奪取文官、士紳的利益,就會被他們無情殺害!”


    “他們還通過自幼培訓秀女的方式,給這些秀女洗腦,每當新皇登基之時,就通過這種方式,送秀女進後宮,進而潛移默化的影響、操控陛下。”


    聽著鬼穀子的話,在場的閹黨核心一個個兩股戰戰,冷汗直冒,有些話能說出來嗎?


    你隻能在心裏想想,直接說出來是想做什麽?


    “這些,這些都是真的嗎?”某個文官擦著額頭上的冷汗直接問道。


    “是不是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說法一旦流傳出去,百姓們會相信的!”


    不管真相如何,這個說法一旦流傳出去,文官就說不清了,他們隻能不承認。但無論他們是否承認,老百姓都會記在心裏,因為老百姓最愛的就是這一口了。


    京城的百姓,最喜歡的就是和天家有關的各種小道消息,至於官方辟謠,誰信啊?


    尤其是如此勁爆的消息,文官們越是阻止,越是否認,老百姓就越是相信!


    給了閹黨核心們一段時間冷靜思考之後,坐在最上方的魏忠賢忽然開口道:“說說吧,如今的局麵,諸位都打算怎麽辦?”


    “應秋啊,你是如今的吏部尚書,更是科舉進士出身,最是了解文官不過。你說,若是你此刻背叛我等,能否得到其他文官的認可呢?”


    “不可能的,老夫陷得太深了。無論如何,都不會有好下場的。完了,一切都完了,陛下啊,你怎麽就這麽容易的就被他們算計了!”


    “欽程,你是太仆寺少卿,你親自布局,殺了東林黨的十三位幹將,此刻直接把我們都賣了,能活下去嗎?”


    “東林黨寡廉鮮恥,嘴上全是仁義道德,心裏全是金銀財寶,就算老夫此刻投誠,最多也就隻能得到半年安穩。半年之後,他們一定會以其他名義,將老夫下獄。到時,別說是老夫了,就是老夫的家人,也難逃一死!”


    “……你親自動手,殺了東林六君子之一的楊漣,你此刻向東林黨認罪,並自殺身亡,能讓他們不對你的妻兒動手嗎?”


    “不可能的!”


    “那就跑!”


    “天下之大,你往哪裏跑?沒有了權力,隨便一個小吏都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於從此以後隱姓埋名,你們真以為自己能接受地方小吏的盤剝?真以為從此以後就不會露出任何馬腳?真的打算餘生都在擔憂之中度過?”鬼穀子直接反駁了起來。


    “當年張太嶽實施改革,還沒有動搖文官的根本利益,既沒有改革科舉製度,也不敢對文官免稅動手,甚至連商稅都不敢收,不過是縫縫補補的裱糊匠罷了,可即使如此,他被清算的時候,下場有多慘,諸位還記得嗎?”


    說到這裏,不等底下人回答,魏忠賢冷冷一笑,聽的眾人心驚膽戰,顫栗不已:“上下令抄家,並削盡其宮秩,迫奪生前所賜璽書、四代誥命,以罪狀示天下。”


    “而且張太嶽本人也險遭開棺鞭屍,至於他的家人,有的被活活拷打至死,有的被活活餓死,有的受不了冤屈主動自殺。”


    “說起來還是咱家看張太嶽可憐,才在幾年前向陛下上書,陳述此事,陛下說不能讓功臣沒了下場,然後才下旨恢複了張太嶽的名譽。”


    “哈哈哈,張太嶽乃是帝師,還是內閣首輔,還是最最純正不過的進士老爺,死後都免不了這個下場,更何況是你我這種文官眼中的閹黨呢?”


    “我們做的,可比張太嶽過分多了!張太嶽最多就是罷官,奪取他們的官職,而我們則是直接肉體消滅他們。”


    說到這裏,魏忠賢就看向了坐在下邊的眾人:“王詡,王指揮使,你們都不陌生。他去年可是以一己之力,直接合理合法的從文官那裏搞了五百萬兩銀子。當然,你們雖然比不上王指揮使,但是幾十萬兩銀子還是有的。”


    聽到這裏,底下的文官們臉色難看的都要滲出水來了。


    “對於那群文官來說,奪人錢財勝過殺人父母。殺父之仇,就已經不共戴天了,那搶人錢財呢?”


    說到這裏,魏忠賢笑的更冷了:“諸君,魏某說了這麽多,不是為了別的,隻是為了告訴諸位,你們和魏某一樣,是沒有退路的!”


    “無論此刻那些文官給你們承諾了什麽,都不可信!當我等被打倒之後,就是他們反攻倒算的時候!”


    “除非,你們願意相信他們的諾言。除非,你們願意將全家甚至全族的命寄托在他們的良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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