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今的局麵就僵持了下來。崇禎即使逃了出去,在邊軍徹底支持他之前,在全天下文官徹底支持他之前,也不會過於逼迫王詡道友。但這種和平是極為短暫的,稍縱即逝。”


    “這是外部環境,至於京城之內,那就更簡單了。直接反抗會被打死打殘,不反抗頂多隻是失去財富。可隻要人還活著,官位還在,又沒有從賊,那麽未來完全可以繼續賺銀子。”


    “況且王詡道友素來講究,是個守信的人,說了隻搶錢不搶他們老婆,不禍害他們女兒,也不殺他們的兒子,就不會這麽做。”


    “至於錢財,比起性命來說,終究隻是身外之物!被搶劫的時候,是很痛苦的,可是事後發現自己僥幸活著的時候,就會慶幸,甚至還有部分文官在被返還少許家產之後,會主動勸說其他被抓捕的文官,這叫什麽症狀來者?”


    “到了最後,這京城淪陷的經曆,還能讓他們吹上一吹。因為,他們可都是正直無比、堅毅不屈的勇士啊,麵對亂臣賊子,他們反抗到底,始終沒有從賊,這就是忠臣啊!”


    “這樣的忠臣,若是不能快速升官,還有王法嗎?朝廷還要臉嗎?我敢說,從今往後,這天下實力最強的不再是什麽東林黨,也不是閹黨、浙黨、楚黨,而是此次淪陷在京城之內,失去了家產,但是卻沒有從賊的‘君子’黨!”


    說道君子二字的時候,孔子惡心的都快要吐了!


    “最後,王詡道友已經公開了自己的計劃。他就是要光明正大的發一次財,搶劫一次北京城和附近城市的有錢人,然後帶著這些財富,前往海外。”


    “甚至,王詡道友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還四處張貼了他的搶劫計劃表,計劃表上共計要搶五十天,每一天搶什麽,上麵都說的一清二楚。所以,如果一切順利,五十天後,崇禎便可順利返回北京。既然如此,這事兒就沒必要定性為造反。”


    “否則,惶惶盛世,魏巍大明,竟然有人在都城造反,還曾經一度逼走了剛剛登基的天子,這傳出去也不好看啊。這要是直接記錄在史書上,朝堂諸公還要不要臉了?”


    說到這裏,孔子又一次產生了改革儒家的念頭。


    這儒家,不改是不行了!


    “可,這不是自欺欺人嗎?這不是造反又是什麽?”子路有些糊塗了。


    “嗬嗬,當年武宗正德皇帝,與蒙古小王子決戰,雙方動用大軍數十萬之眾,決戰數日時光,最危急的時候,正德陛下甚至不得不親自上陣,手刃數位蒙古騎兵。”


    “可是大明史書上卻說,雙方隻死傷了數十人。”


    “當年成祖靖難,史書上不也沒說這是造反?最終也隻是定義為靖難!”


    “所以,隻要文官們堅持不要臉,那麽就可以將此事徹底抹去,當做根本就沒有發生!”


    “從來都沒有什麽反賊!”


    “魏忠賢是病死的!”


    “王詡也是病死的!”


    “至於前往海外的百姓、工匠,他們也不是前往了海外,而是遭遇了疾病,病死了。所以,史書上會這麽記錄:天啟七年秋,京城大疫,天子駕崩,百姓死傷甚眾!”


    “這就是大明朝,早已腐朽的不像樣子!終有一日,老夫必將身居高位,手持利刃,割去這些腐肉!”


    ……


    轉眼間,三天時間就過去了!


    這三天時間,王詡並沒有什麽大規模行動,甚至連搶劫文官錢財的行為都停止了,反而不斷命令錦衣衛,維持京城秩序。


    那些不長眼的幫派分子,都被錦衣衛們一波流送走了,人頭還掛在街頭巷尾用來震懾不法之徒。


    這三天來,每一天夜裏,都有大周天境、小周天境的好手出城,對此,守城的士兵裝作什麽都沒看到,這也是王詡故意為之。


    “三日之前,楚軍剛入城之時,城內的讀書人,很多事情都沒想明白,若是我們逼得太緊,說不定他們一時氣血上頭,就直接和我們拚了!”


    “可是如今,三天已經過去了。真正有勇氣、有行動能力的,都在晚上離開了。剩下的要麽膽小如鼠,要麽已經想通了一切,所以,是時候繼續劫富濟貧了!”王詡淡淡的道。


    隨後,眾人便展開了行動,南子帶著三百錦衣衛、二百楚軍,直接來到了英國公張維賢的府邸之外。


    此時此刻,英國公府底蘊盡出。


    數十位大周天境高手站在門牆之上,數百位小周天境的好手,跟隨其後,眾人的中央則是國公夫人和張維賢的兒子、女兒。至於有沒有無漏境高手暗中守護在一旁,倉促之間,南子也不清楚。


    而這麽多高手,不過是英國公府底蘊的一部分罷了。因為很多高手,此刻都跟著張維賢一起,保護崇禎去了。


    “師叔紅葉可在?師侄南子這廂有禮了。”


    片刻之後,張維賢的正妻,曾經在峨眉派學藝十餘年的內門弟子紅葉現身了。紅葉隻是這位正妻的身份之一,是她的江湖稱號。


    不過既然南子願意稱呼她為師叔,那麽一切就都可以談。所以片刻後,紅葉換下了國公夫人的衣裳,穿上了峨眉派女俠紅葉的衣裳。


    披著黑色的披風,頭戴鬥笠、黑紗蒙麵,衣服也是黑色的,但上麵卻有著金絲銀線繡的荷花蓮葉圖。


    拿起許久不曾舞動過的寶劍,紅葉一聲歎息之後,便運起輕功,如同鳥兒一樣,飛到了門外。


    “南子師侄不愧是峨眉這一代最傑出的弟子,所作所為堪稱空前絕後,以後不知會有多少後輩弟子,要以你為榜樣了。”紅葉神色複雜的道。


    自從嫁入了這國公府之後,她有多久未曾像今天這般打扮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師叔也不是外人,南子便直說了。南子此來,隻為求財,不為害命!所以師叔大可放心,而且考慮到英國公府的特殊性,隻要師叔願意配合,那麽我們連英國公府都不會直接硬闖。否則,難免有什麽風言風語傳出去,也不利於師妹們的未來。”南子一臉真誠的道。


    紅葉內心歎息一聲,她有選擇嗎?


    她能拒絕嗎?


    就像南子所說的那樣,一旦錦衣校尉和楚軍闖了進去,那麽英國公府即使事後仍舊無人傷亡,隻是被洗劫了錢財,可名聲依然會受到影響。


    尤其是女眷們!


    你家裏鬧過兵災!


    誰知道你家的女眷,有沒有被丘八玩過?


    你說沒有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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