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這時還能活蹦亂跳的,也實屬異類。”


    好吧,我姑且認為你是在嫉妒我的身體,夏空依舊無言的想著。


    “我也能很明顯感覺的到,毒素正在你體內緩慢消散,似在被何種力量所中和,雖說你這具身體太過平庸,但是~”說到此,公治再度一沉思。


    “你們應該是吃過某些十分罕見的天材地寶吧?”


    問的雖是夏空,夏空卻依舊緊閉嘴巴,一副你繼續的表情。


    “還是本就是你這幅身體的奇異之處?”


    “不,你那隻百蝕青光之獸也是中了此毒,此時卻好像是完全中和了毒素般。”公治又把目光轉向夏空的脖子處。


    “嗚啊?”阿烏似聽到有人在叫喚自己,探出了自己的頭顱。


    “你們,見過建木了?”這是在公治細細的打量阿烏後說出的問題。


    夏空身軀更是一震,內心翻湧,連建木都知道?自己要沒記錯的話,建木明明說過從遠古末期,還是上古初期便已經封鎖了東蕪,建木自身也一直安靜待在東蕪,從未出去過,哪怕這老頭子知識再淵博,但這樣就能聯想到建木身上…


    這怕也是個老不死的啊…


    “不過以防萬一,我剛還是在那些食物裏加入了一些東西。”


    “嗯?”


    “放心,是一些調節身體的玩意,正好能幫助你完全消散那些毒。”


    夏空此時倒是開始渾身不自在了起來,下意識的也拿起身邊不遠處的一本書裝模作樣的看了起來。


    公治依舊是微笑著看著夏空的動作。


    “那是一本介紹傀儡之術的入門之法。”公治的聲音合時宜的響起。


    夏空內心一顫,本是隨意拿起本書裝模作樣的,此時卻是開始認真看了起來。


    隻見封頁上寫著傀儡機關初識幾個大字。


    公治也似笑的更開心了。


    “傀儡機關之術,包含甚廣,修習傀儡之人,主修神識操控,副修器物成型,加以靈力及精神鍛造,但一些高級的傀儡隻要成型,卻是哪怕手無寸鐵的孩童也能操控,當然,也僅限於簡單操控,除非是那種完全產生基本靈智的傀儡。”


    公治此時卻是麵帶笑意的看著燃燒的火堆說出的這番話。


    “也就是說,哪怕你毫無修煉之資,但隻要掌握傀儡機關術的要領,並不一定要自己動手,可以依托他人,靈獸,甚至自然的力量,去創造你想要的傀儡。”


    公治滿含深意的說著,夏空卻不為所動,依舊在認真的看著手中書籍,前所未有的認真。


    “而此門之術涉獵的知識也是極廣,入門不難,但要說高深之處,莫不說三大修煉之法,器物,礦物,藥理,妖獸等等之識都要理解,甚至佛門也有修習傀儡之術的高僧,將佛法融入了傀儡之術。”


    “而傀儡的外形也是千奇百怪,妖獸靈獸,甚至人型,反正修習到後麵莫不是都向著靈智生命外形靠攏。”


    “而相傳上古知生氏便曾有過一具與常人無異的傀儡,無論外形容貌,行為思想,最重要的是能與常人一般的修煉,但是,那術卻是以活人之軀所煉,雖說神異,畢竟不是上層之法,後來卻也不知所蹤。”


    “所以現在修習傀儡之人,有不少最終追求的莫不是真正的創造生命,創造一個,真正活的傀儡。”


    “許多派別,曆經數代的研究都是不傳之秘,暫且不說,但聽聞,隻要誕生出靈智,哪怕是最基本的,那便就是存在,如萬物生靈一般,哪怕軀殼被毀,靈魂依舊會以一種不知名的方法而存在。”


    夏空此時是真的震驚,一是震驚於老家夥的話語,二是震驚這老家夥莫不是知道自己的過去,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握住了自己脖子上,自己一直有意忘記,但視若生命的石頭。


    而無論老家夥說的是不是真的,但那不重要,這一份希望,自己並沒有理由去拒絕。


    公治卻似完全沒在意夏空,繼續自顧自的說著。


    “世界之大,本就無奇不有,創造生命這種事情都能發生,複活一個生命,有時也就不見得是件難事了。”


    夏空一手握著那石頭,一手拿著那本書,眼睛雖也看著手中書籍,卻無聚焦,似在努力掙紮著什麽。


    “老師。”似終於下定了很大的決心。


    公治笑的更開心了。


    “若是像你所說,哪怕是一個人,甚至,甚至是一個有思想的傀儡,已經死去,這世間依舊有方法會讓她複活過來嗎?”夏空忽的抬起了頭頂著公治的雙眼。


    “能。”公治也認真的看著夏空的眼睛,收斂笑容。


    “但是,前提是那人的靈魂或意識還存在於這世間。”


    “靈魂是什麽?意識又是什麽?”


    “靈魂是一個生命最基本最根本最初的東西,哪怕肉身泯滅,隻要靈魂不散,那人便依然存在,哪怕是入了冥界陰間,也依舊存在於冥界陰間。”


    “而意識便是依靠靈魂存在的時間所誕生出的東西,而意識一般會隨著靈魂存在,哪怕入了冥界陰間,甚至比靈魂的存在更縹緲,有如雅兒般,哪怕肉身死亡,靈魂不在此界,但在此時間產生的意識卻因為某些原因而殘留了下來,也會有一些生靈,哪怕肉身安然,靈魂無恙,但意識因為某些原因卻不得飄散,靈魂便會誕生出新的意識。”


    “怎麽才能知道靈魂與意識還在?”夏空迫不及待的繼續開口認真問到。


    “載體。”公治絲毫不在意此時夏空的狀,認真的回答著問題。


    “靈魂的載體是肉身,意識的載體是靈魂,若肉身不在,靈魂機緣巧合下也能依靠其他載體繼續留在世間,而若靈魂也回歸了冥界陰間,意識因為某些機緣巧合下留了下來,依舊也需要一個載體。”


    夏空更是握緊了手中之石。


    “那,載體是什麽?”


    公治又是一笑,接著回答。


    “萬物都可,哪怕是一石頭,花草樹木,甚至是另一個生命之軀,皆可成為載體,這很不可查,但是一般要麽就是某些十分適合容納靈魂或意識的天材地寶,要麽就是一些與本來靈魂或意識息息相關的東西。”


    “這可以是常年戴於發間的發簪,可以是朝夕相伴的生靈之軀,更可以是哪怕一常年接觸的石頭。”


    公治的聲音更是在石頭兩個字上加重了些許。


    夏空沉默了下來,頭深深的低了下去,或是在專注的看著手中之書,隻是握住那鵝暖石的手許久都沒有再鬆開。


    應該算有開心吧,但又有悲傷,此時這種情緒十分複雜,但夏空此時就想安靜的感受下。


    公治見此卻也未再說話,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夏空,便把目光放在了洛月身上。


    恰巧此時洛月似也看書時遇見了某些不解,抬頭向公治問到。


    “老師~”


    而後時間便在洛月與公治的問答中度過。


    洛月表現的十分好學,這也是公治興奮的地方,無論何種問題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球也不知何時滾到了老甲身旁沉沉睡去,夏空後來也卷縮著保持握住脖頸石頭的模樣,麵埋另一臂彎間睡了過去。


    而夏空他們所不知道的,在他們一踏入木屋之時,木門關閉之際,那木屋其實便已消失於煙柳鎮上。


    伴隨著一陣莫名的火焰吞噬柳府之際,如泡沫破碎般消散。


    當夏空醒轉之時,屋內火堆依舊不變的在燃燒,而一旁洛月正躺在身下的眾多書籍中沉沉睡去,似也睡去不久吧,或是看的累了,才不得不睡去的吧。


    夏空一笑,走上前去拿過一旁不知何時出現的一毛毯,或本是蓋在洛月身上,卻被他睡夢中給踢掉了,再度重新給洛月蓋上。


    老甲依舊還躺在原地未曾動彈,小球卻不見了蹤影,木屋房門也是虛掩的。


    推開房門,卻不是想象中的風雪景象,雖說也有些寒冷,但目之所及卻有不少綠色植物,腳下更是在風中搖擺的綠色。


    “這是周國腹地。”聲音傳來之處,是離木屋不遠處,公治似坐在某處,未回頭。


    “其實周國大部分的區域是不下雪的,隻有那靠近北方的一小片地方才每到冬季會有大雪飄落。”


    夏空順著腳下草地似被公治踩出的路,走上前去,發現公治旁邊有一火堆似在烤著什麽,而小球也正在火堆邊蹦蹦跳跳的。


    夏空未管它,不發一言的走到公治身旁坐下。


    原來這是一低矮崖間,下麵是一片水域,舉目望去,似乎是一片不小的湖泊。


    而公治此時正拿著一長杆,垂釣於下方水域。


    想來那火上正在烤著的魚便是剛才釣上的,而看小球嘴邊的殘留,也能想象的出,公治在此的時間也不短了。


    “小空有什麽理想嗎?”公治在夏空坐於身旁後忽然開口問到。


    夏空一愣,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自己這種問題,略一思索便出聲說到。


    “好好活吧。”夏空嘴角微仰看向遠處,未等公治再度出聲,又開口問到:“那老師呢?老師的理想是什麽?”


    “我啊?”公治也隨著夏空的目光看向遠方,不假思索的微笑回到:“我想把地上凡人的聲音,獻去給天上的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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