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光怪陸離的空間,在這裏除了到處閃現的色彩線條之外其他的一無所有,就連置身其中的當事人林羽,仿佛也隻是它們當中的一兩條光線而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這片空間突然有一黑一白兩顆珠子出現,然後又瞬間離去掀起陣陣漣漪。


    而隨著這兩顆珠子的離開,這片空間像是被抽離了立身之本,開始快速的崩塌......然後劇烈的疼痛感讓林羽從睡夢中醒來。


    睜開眼的林羽並沒有起床,又或者是起不來,所以隻能躺在床上。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特別之處,但是他身下的被褥卻早已被汗水所打濕。


    林羽對這一切都已經習以為常了,因為這個夢他已經連續做了十年,這種疼痛他也經曆了十年。如果他喊出來可能會輕鬆一些,這是秦佑林告訴他的,隻是他沒有試過,所以並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而這個夢真正讓林羽感興趣的是,那兩顆珠子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每一次在自己經脈疼痛之前都會做這個同樣的夢。他也有過一種懷疑,那就是這個夢是不是自己出生時的情況。可是所有人都很明確的告訴他,在他出生那天除了有七彩祥雲籠罩都城之外,並無其他異象,更沒有什麽珠子出現。


    可是這十年來每天都要重複一遍的夢,已經讓林羽分不清真假。就算是假的,整整十年,三千多個日夜的重複,薑浩也覺得它是真的了。


    所以他才悄悄成立了鷹眼,其目的就是想通過它找到一些線索。可是鷹眼已經成立六年了,它的運行早已非常的成熟,卻依然沒有找到那兩顆珠子的任何線索。


    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冉冉升起的太陽。隻要我還能看到今天的日出,就說明還有還有活下去的希望,這是薑浩每天起床後都要跟自己講的話。


    這句話,也說了十年。


    如果能生,誰願去死呢?就算要死,那最起碼也要讓我知道,我到底是因何而死吧。


    “起來啦!精神看上去不錯。”一道聲音從林羽頭頂的屋簷上傳來,是秦佑林。


    自從十年前秦風軒讓秦佑林入宮照顧林羽開始,他隻要在都城,每一個夜晚都是在這個房簷上度過的,風雨無阻。


    “佑林哥,我餓了。嗯……吃烤全羊好不好。”


    “幾隻?”


    “嗯,兩隻吧。一隻肥一點,烤的時候多撒些鹽。一隻瘦一點,多……”


    “多撒辣椒是吧。等著吧。”一大早就吃的這麽補,秦佑林不僅沒有覺得奇怪,反而對林羽的的喜好了如指掌,這說明他已經重複了很多次這樣的事情,早就習慣了。


    “今天的寒氣比之前嚴重了。”薑浩體內經脈堵塞的痛苦其實分為兩種情況,第一種就是每天淩晨日月交替,天地間寒氣最重之時,他便會遭受寒氣入體之苦,然後到每日正午太陽光照最強之時,他又會經曆烈日灼心之痛。


    林羽每次對抗這種痛苦都會消耗巨大的體力,再加上他本就是煉體武者,所以每次痛苦過後都會有非常強烈的饑餓感。


    而之所以有那麽多人說他活不過三十歲也是因為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經脈堵塞對身體造成的負擔就會越嚴重,直到他最終爆體而亡。


    “嗯,嗯?佑林哥,你的念力進入到入微的境界了?”


    就在林羽對著眼前的兩頭烤全羊大快朵頤的時候,坐在他對麵的秦佑林忽然臉色複雜的看著他說到。隻是林羽對自己的情況一向都是避而不談。


    “嗯,昨晚月明星稀,忽有所感,然後在吐納時心中有一股濁氣被排除體外,然後就突破了。小羽,你……”


    “佑林哥,你不用擔心我。就算我真的隻能活三十年,我還能活十七年的時間呢。放心吧,我可不是那麽容易認輸的人。等我什麽時候布出一個瞞天過海大針,讓這賊老天都發現不了我,就更不可能收的了我了。”


    “對了,昨日我讓鷹衛給羅虎帶的話,朝會的那些人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你還好意思說,你這等於是把難題全都一股腦的拋給了國主和父王。我想今天的朝會非打起來不可。”


    “那就不關我的事兒了,我還想出名呢,可你們也不允許呀。十三鷹明明是我的人,但是他們出現的地方,所有人都認為他們代表的是父王或者親叔叔的意誌。好事兒不也全都讓他們占了那?我不也沒說什麽。”


    “那還不是為了更好的保護你嘛,再說了,你有什麽好委屈的,什麽髒活累活都讓人家做了,這些年國主可沒少給你擦屁股。”


    “佑林哥,我剛想起來,我還要去給母後請安。所以等朝會有結果了你再來通知我吧,我先走了哈。”


    這一對秦家父子真的是一脈相承,就連日常的行為舉止都一模一樣,人前時一張臉像是萬年不化的冰川,可背地裏卻是個話癆。


    林羽知道說不過秦佑林,所以隻能走為上策了。


    “國主,如果不將那些叛國之人繩之以法,而是任由他們離開的話,那國律何在?恐怕從此以後國人都會無視律法,肆意踐踏呀。”


    “他們都是為我鷹林流過血的鐵骨錚錚的漢子,如今隻是受人蠱惑才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國主仁愛,這是給他們一個自我反省的機會,你們懂什麽。”


    “無規矩不成方圓,如果這次放他們離開了,那如果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又當如何?我鷹林國的軍營豈不是成了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觀光之地?”


    “國律的製定本就是為了保護子民,他們也是我鷹林國的子民,而且還是打過仗流過血的子民,如果把他們都殺了,那才是讓天下百姓恐慌之舉。”


    正如林羽猜測的那樣,今天鷹林國的朝會一開始就陷入了激烈的爭論之中,那些文臣極力主張國律不可費,要對叛逃之人繩之以法,嚴懲不貸。而那些帶兵打仗的武將則是本著愛兵如子的心理,支持國主網開一麵的決定。


    這些武將如果是在戰場之上、在軍營之中,各個都是殺伐果斷之人。他們對敵人狠,對自己人更狠。每一次出兵打仗那些臨陣叛逃、擾亂軍心者都是直接斬了以儆效尤。


    但是這一次牽扯到的人員實在是太多了,如果真的要按國律處置,恐怕劊子手的刀刃都要被硌出豁口來。


    “宰相大人到。”就在大家爭得不可開交之時,大殿外有一個身著朝服,看上去很是儒雅的中年男人正向著大殿而來,他便是已經多年未曾參加過朝會的當朝宰相李剛。


    “參見宰相大人”李剛走進大殿後文武百官紛紛拜見。因為無論是在朝堂之上還是全國上下,大將軍秦風軒是武將之首;而宰相李剛則是文臣的領軍之人,他的到來讓那些文臣瞬間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士氣大振。


    如果說這大殿之上對李剛的突然出現沒有感到驚訝的人就隻有林龍和秦風軒了。因為今天朝會的意義非同一般,它的結果可能會直接影響到鷹林國今後的穩定與存亡。


    如果在此等大事麵前,李剛身為宰相要是還不出麵的話,恐怕會惹人非議。


    “臣李剛拜見國主。”


    “宰相大人免禮吧。你告病修養多年,身體可是痊愈了。”


    “我沒病。”


    ......


    林龍和李剛這對君臣雖然已經多年未見,但是兩人之間的交流還是這麽的默契十足、自然、流暢......好吧,啥也不是。


    之前還爭得麵紅耳赤的官員們,在李剛來到之後就已經暫時“息戰”了,此時聽到國主跟宰相之間的對話還會一如既往的“勁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正所謂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們都深刻的明白,在這朝堂之中最重要的一個生存技能便是察言觀色。兩個大佬級別的人在說話,他們這些人閉嘴就是了,甚至他們的目光還有意無意的瞟向穩如泰山般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大將軍,因為“兩軍對壘”終究是沒有“三國之戰”看的爽快。


    “大將軍這是什麽造型啊?十三年未見,為何要在這朝會之上穿得如此別致啊?”李剛果然沒有讓文武百官失望,這麽多年隱世不出他還是沒有擺脫掉他李懟懟的綽號。懟完國主,轉臉就撩騷大將軍。


    其實今天朝會剛開始時大家也都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隻是不敢多言而已。


    首先是大將軍秦風軒,他穿得不是朝服,而是甲胄,就連頭盔都戴上了,而且在他身上還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殺氣,這讓很多人都誤以為今天恐怕會是一個流血的日子。再就是國主龍椅四周多了一道紗帳,這可是林龍最討厭的形式主義。


    “嗯,沒想到十三年都過去了你嘴上的鶴頂紅還是沒有消化幹淨呢。”在李剛拜見林龍時他就預感到了這廝要作妖,所以一直在提防著他。


    “哼!國主,這處理叛軍之事,臣以為.....應當麵說。”李剛卻並未跟秦風軒過多糾纏,反而轉頭要跟林龍繼續討論軍中之事,可在他說話之時一道元氣突然直奔林龍而去。


    這道元氣很隱晦,在這大殿之上隻有三人察覺到了。但是他們卻都沒有出手阻攔,因為它並沒有殺傷力,但是想要破壞什麽東西的話卻是易如反掌,所以.....林龍四周的紗帳毫無征兆的落下了,然後露出了一張還未消腫的臉。


    一眾大臣們在看到林龍的樣子後想笑卻又不敢笑,隻好低下頭去努力憋著。


    紗帳落下,林龍最氣不過的並不是始作俑者李剛,而是站在紗帳外的影公公,因為他是可以擋住那道元氣的,但是他卻選擇了無視。而他自己如果抵擋,兩股元氣碰撞還是會撕裂紗帳,所以他隻能“坐以待斃”。


    “大將軍,今日討論的乃是軍中之事。你身為我國大將軍,又是安定王,這件事你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林龍那噴火的目光在李剛和影公公之間徘徊許久後,最終卻是對著秦風軒說話。


    “是,臣有...”


    “所以,我命令你卸去甲胄,以示懲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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