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第一層監獄,等活。


    暗青色的牆壁釋放著滲入骨髓的寒意,些許螢蔓栽種在天花板上,散發出的微弱光芒,確保這裏不會完全陷入黑暗。


    能夠被關押在這裏的人,全都是刑期不超過百年。


    以死神的壽命來說,不超過百年的刑期,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很輕的刑法,沒有意外,基本都能活著離開。


    這一層的氣氛自然不會有什麽太大的絕望。


    看守不在的時候,走廊經常響起隔著牢房的對話。


    黑木一開始有些驚訝,大家坐牢這麽活潑的嗎?


    很快,他適應這股氣氛,迅速融入,感覺還不錯,像是參加某個軟件群聊。


    犯人們都不會說出自己真名。


    彼此用幾號房稱呼對方,聊天內容從女人到討伐虛,到鬼道到白打,斬術,或者是某些貴族趣事。


    具體是哪一家貴族的趣事,沒有人會指明道姓,懂得人都懂,不懂的人,聽個熱鬧就行。


    黑木依靠在某方麵異常豐富的知識,被牢友們親切稱呼為三十一號老師。


    今天,沒到飯點,看守不在,走廊滿是獄友們歡樂交談。


    黑木沒有加入談話,他是偶爾閑得無聊,才會出來開車。


    更多時候,他是在練習白打,瞬步。


    至於斬術和鬼道,原先他是想要練習,後來發現,自己的斬術需要搭配重力,沒重力,拿木刀練個錘子。


    鬼道在這裏也施展不開,光念咒不發射,憋得很傷身體啊。


    他在這間牢房的選擇僅有白打和瞬步。


    碎蜂送了他一本隱密機動白打高級教程。


    不同於真央靈術院名為高級,實際是基礎的白打教程。


    這本高級教程詳細記載許多白打的招式,幹貨滿滿,有卸力,發力,鎖關節等等。


    他對照書上的招式練習兩個月。


    初時還覺得沒什麽問題,當他想要嚐試練一整套下來,招式感覺變得不怎麽流暢。


    自己是不是姿勢沒練對?


    他腦子裏升起這個疑問,一邊翻看高級教程書,一邊在腦海裏構造這些招式動起來的場麵。


    要是有人幫忙看的話,就不需要這麽麻煩,直接能指出來。


    可惜的是,每天送牢飯的人太高冷,說話完全不搭理。


    他對麵的牢房又是空得,對麵左右兩間牢房倒是住著人。


    偏偏是那種群聊裏麵,隻會潛水的成員,拋開飯點,其他時間基本躺床上。


    見不著麵,更不要指望他們能幫忙。


    碎蜂上次一別,再也沒有露麵。


    修兵,螢,勇音,隊長,白哉也不知在忙什麽,都沒有過來探監。


    也可能在死神的時間觀念,五年不見沒什麽。


    黑木看了一會書,抬手揉揉眉頭,太費腦了,他合上書籍,喃喃道:“還是練一會瞬步放鬆大腦。”


    呼,呼,呼,呼。


    在不到一百平方的牢房,黑木施展瞬步,練習如何一瞬間爆發極快速度。


    他設定的目標是能夠製造四個影分身。


    黑木這邊沉浸在練習之中。


    外麵走廊忽然安靜,門被打開了。


    監獄的犯人們非常懂事,絕不會在有外人到訪的情況,聊天吹牛,免得自己被加刑。


    屍魂界的法律是相當不完整,全部依靠中央四十六室的嘴皮,他們說有罪,那就是有罪。


    延不延長刑期,完全是他們一張嘴的問題。


    黑木也停止練習瞬步,趕緊躺床上,蓋上被子,裝作睡覺,防止別人發現自己的木枷打開了。


    碎蜂給他的待遇是潛規則,不能光明正大擺出來。


    在不清楚來人是什麽身份的情況,他哪裏敢暴露出來。


    被重新戴上木枷事小,連累碎蜂的話,他心裏會過意不去。


    踏踏。


    走路聲停止了,一道清甜的聲音從牢房欄杆之外傳來,“好久不見,黑木。”


    他抬過頭,昏暗的走廊上,鬆本亂菊揮了揮手,笑容明媚道:“大白天睡覺,你不怕變胖嘛。”


    黑木掀開被子,跳下床,滿臉驚喜地跑過去,“你這是出獄了?”


    “沒錯,刑滿釋放。”她攤開手,俏皮地眨一下眼。


    黑木愈發高興道:“恭喜你能出獄。


    當時聽到你被判一萬年,真是嚇我一跳。”


    鬆本亂菊點頭道:“我也以為要坐到死,結果,誒,中央四十六室真得超出我的想象。”


    “咳咳,還是不要在這裏聊這個話題。”


    黑木這些天和獄友們聊歸聊,其實是沒有太多真實感情。


    單純是水著打發無聊時間。


    能被關押在這裏的人,拋開他之下,基本都是罪有應得。


    真正被冤枉慘的好人,基本都不會關在等活。


    最低是第三層監獄起步。


    鬆本亂菊吐了吐舌頭,沒繼續說中央四十六室的壞話,道:“看你過得不錯,我就安心了,拜拜,以後有空再來看你。”


    “到時候記得帶上酒,下酒菜要辣一點。”


    黑木順便提出自己的要求,監獄的菜是豐盛,問題是一點辣味都沒有。


    他不追求那種極致的麻辣,可也不會喜歡,一點辣味都沒有的菜。


    “嗯。”鬆本亂菊重重點頭,轉過身,邁步離開等活監獄。


    門合上,寂靜被打破,熟悉的獄友,潛水的獄友紛紛冒出頭。


    “好漂亮啊。”“好胸”“我認識她,十番隊的三席,鬆本亂菊。”“三十一號老師的女人?”“不愧是老師,和我們的級別就是不一樣。”


    亂七八糟的聲音讓黑木出聲解釋,“你們誤會了,我和她就是普通的朋友,沒有其他關係。”


    “老師還裝什麽純情,前些天說得,就是剛才那位吧。”


    “真羨慕啊。”


    ……黑木放棄辯解,這些家夥根本不在意真相,滿腦子都是自己的yy,說再多都是無用。


    “誒,”他一拍腦袋,剛才太高興了,忘記讓亂菊幫忙看看自己白打的招式。


    “算了,這也不是什麽好地方。”


    黑木拋下這個問題,轉而繼續練習瞬步。


    地下監獄照不到日光月光,判斷早晚就是依靠三餐。


    後來,連三餐都記不太清楚,徹底忘記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在他流暢打完一套白打招式,牢房外有人說,“黑木,想不想提前出去呼吸外麵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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