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約,這不太好吧。”


    華雄給鄧艾、薑維下達的命令,是讓他們在消滅來犯的敵人,而不是讓他們主動出擊。


    “有什麽不好?老師不是說了嘛,但凡烏桓人敢襲擊我大漢邊境,就揍他丫的。


    你可別忘了,柳城可也屬於幽州。”


    薑維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這下鄧艾說不出話來了。


    右北平、漁陽、上穀三郡,原先也屬於幽州境內。


    隻是後來黃巾起義,華夏群雄四起,朝廷無力管轄,才被烏桓人所占據。


    再加上後來袁紹與烏桓人交好,所有人都默認三郡之地屬於烏桓。


    “可是……”


    鄧艾吞吞吐吐地道。


    “沒什麽可是的,我是主將。老師若是怪罪下來,由我一人承擔便是。”


    薑維都這麽說了,鄧艾也不好再反對。


    再加上他對在華夏境內無惡不作的烏桓人,也沒什麽好感。


    於是二人一聲令下,講武軍重新踏上征途,順著烏桓人撤退的方向追去。


    ……


    “汗魯王,你這個廢物!”


    蹋頓指著烏延破口大罵,


    “你們加起來足足有四五萬人馬,竟然被一萬的敵人殺得抱頭鼠竄!


    大人的臉麵,被你丟光了!


    你死後怎麽有臉麵去赤山麵見大人?”


    烏桓人族中身份顯貴之人,被稱為大人。


    他們信奉鬼神、山川日月,以及死去的大人。


    烏桓人認為,人死後都要魂歸發源地赤山。


    烏延被蹋頓罵得抬不起頭,麵色羞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旁邊的幾名烏桓貴族連忙開口,替烏延求情,說了幾句好話。


    這才讓蹋頓打消心頭怒火。


    “這其實也不能怪汗魯王,是華雄的軍隊來勢太快,我們沒反應過來。”


    袁譚輕聲道。


    蹋頓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時一名大漢快步走進營帳,拱手道,


    “單於大人,探子打探道,一支漢軍正在朝咱們這邊進發。


    他們大約有一萬人,看樣子正是擊敗汗魯王的那支軍隊。”


    蹋頓豁然而起,怒道,


    “漢人未免太放肆了,竟然不把咱們放在眼裏。”


    “單於大人,咱們可要狠狠地教訓漢人一頓!”


    “沒錯,讓他們知道咱們的厲害!”


    其餘烏桓人也是憤怒地嚷叫起來。


    “區區一萬人,也敢出塞來挑釁,真是不知死活。”


    蹋頓冷笑一聲,看向烏延,


    “汗魯王,現在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隻要你將這一萬人吃掉,我寬恕你的罪過!”


    烏延大喜過望,連忙道,


    “多謝單於大人,我一定斬殺他們的頭顱,帶來見您!”


    ……


    講武軍出塞後,行了一個時辰的路程,卻仍然不見烏桓人的蹤跡。


    於是薑維便下令,原地休整,順帶派出一隊探子。


    “你說這烏桓人能逃哪去?難不成是回了柳城?”


    鄧艾疑惑地道。


    “我覺得不會。烏桓人心高氣傲,吃了這麽大的虧,怎麽可能會忍住?


    搞不好他們正在謀劃著,該如何報複回來呢。”


    薑維笑道。


    他話音剛落,就有一名騎兵從遠處狂奔而來。


    正是薑維派出去的探子。


    “將軍!大事不好!”


    那名探子翻身下馬,顧不得喘口氣,便急匆匆地道,


    “前方發現烏桓人的主力部隊!”


    薑維和鄧艾對視一眼,連忙問道,


    “有多少人?”


    “前鋒軍最少三萬!後邊起碼有十萬!


    他們氣勢洶洶,正在朝這個方向殺過來!”


    聽到這個數字,薑維和鄧艾也是嚇了一跳。


    我去,怎麽這麽多人?


    薑維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自己這烏鴉嘴,是開過光的?


    與此同時,遠處的地平線已經出現烏桓人的騎兵,隆隆的馬蹄聲業已傳來。


    “伯約,咱們不能撤。”


    鄧艾急促地道。


    薑維心中也明白。


    這個距離他們想從烏桓人手中逃脫,無異於癡人說夢。


    一旦被追上,他們這一萬人就會像是被狼群包圍的獵物,瞬間撕得粉碎。


    “你換上快馬,快去通知主公!”


    薑維叫來一名騎兵,讓他趕緊撤退,回去告訴華雄。


    隨後他目光巡視一圈,落在不遠處的山穀,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退入山穀!”


    薑維大手一揮,講武軍迅速朝山穀方向行去。


    很快烏桓人就殺氣騰騰地衝了過來,帶頭的正是之前慘敗的烏延。


    他一改剛才的驚慌,而是滿臉嗜血,揮動著手中彎刀。


    一小隊講武軍的士卒,行動緩慢,被烏延追上。


    隻見烏延手中彎刀揮舞,一刀將一名講武軍士卒劈倒在地。


    薑維看得瑕疵欲裂,恨不得轉身與烏桓人廝殺。


    但最終理智還是製止了他。


    犧牲了大約一千人,薑維和鄧艾終於撤進了山穀中。


    看到薑維他們進了山穀,烏延冷哼一聲,準備繼續衝鋒進去。


    然而他們剛一接近山穀處,裏麵就萬箭齊發。


    衝在最前麵的上百名烏桓騎兵,霎時間被射落馬下。


    其餘的人連忙拉住韁繩,不敢再靠近。


    “他娘的!”


    烏延悻悻地啐了一口,也停住坐騎,等候大部隊的到來。


    不消多時,蹋頓率領後續部隊趕了過來。


    “戰況如何,汗魯王?”


    蹋頓問道。


    “回稟單於,漢軍我軍斬殺一千,其餘人被圍困在了這山穀內。


    我剛派人勘探過地形,這座山穀是條死路,他們出不去的!”


    烏延沉聲道。


    “幹得不錯,汗魯王!我寬恕你之前的罪過!”


    蹋頓笑道。


    “多謝單於!”


    烏延眉開眼笑。


    蹋頓帶著一幹烏桓大人,緩緩走到山穀前。


    他舉目望去,不遠處的地麵橫七豎八地躺著上百具烏桓人的屍體。


    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一旁的袁譚走上前,輕聲道,


    “這支漢軍深陷死地,咱們不用著急進攻,隻需要圍困即可。”


    蹋頓卻是撇了撇嘴,不屑地道,


    “漢軍隻有不到一萬,我軍可是有十幾萬,這還用得著圍困嗎?


    傳令下去,誰若是率先攻入穀內,封為小帥,獎勵牛羊千頭,奴隸百名!”


    烏桓人階級分明,自單於以下,分別是王、大人、小帥,再往下就是氏族部落成員、奴隸。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如此豐厚的懸賞,立刻就有不少烏桓人為之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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