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


    密密麻麻的屍群將一支部隊完全包圍,不過被圍困在中間的士兵們並沒有半點緊張,反而滿臉興奮。


    他們期盼的看著天空,時不時還喃喃自語道:“該來了吧,她們應該來了吧。”


    他們的期待沒有落空。


    戰場女武神來了。


    在最後一道防線被屍群衝破,深邃的壕溝被屍體填滿,困守於此的士兵已經能夠看到最前方死者猙獰的麵孔時,三道靚麗的白光從天而降,落地後就化為三位極為動人的少女。


    雖然長相都一模一樣,不過彼此之間氣質截然不同。


    為首的約尼雅看起來端莊,不過性格十分狡猾,被稱為戰場上的小惡魔。


    維尼則一直一副沒睡醒的感覺,有著熊寶寶一般的憨厚感。


    查斯特則是一個嚴肅的少女,說話時惜字如金,平時隻是沉穩的做著自己的工作。


    在降落後,她們立刻對衝上來的屍群展開了屠殺,由光製造而成的武器浮現在她們的手中,並根據情況不斷調整著外形,方便她們最高效的殲滅敵人。


    短短的一個小時時間,本應該由上萬人進行抵抗的屍群就被屠戮一空。


    在他們消滅屍群的時候,一群士兵也沒有閑著。


    他們舉起畫著三人畫像的畫板,對著空中不斷釋放聖光的三人組高聲喊道:“約尼雅,我們永遠支持你!”


    “維尼,請務必做我的老婆!”


    “查斯特,我這個月的薪水全部用來購買你的相關產品了,我一定會抽到見麵卷的!”


    聽到下方的聲音,約尼雅的表情變得格外的精彩,手中的聖光直接開到最大,以瘋魔一般的氣勢將下方的屍群全部屠戮。


    工作完成後的三人並沒有停留,而是直接化為白光,消失在空中,隻餘下一群悵然若失的士兵。


    返回到第二十二號軍區,她們顧不上保養自己的身體,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從一旁的架子上取出一瓶蜂蜜酒,約尼雅將瓶塞咬開然後將一瓶酒灌下去,忽然拍著桌子喊道:“到底怎麽回事啊!為什麽咱們哥三這麽有名啊!戰場女武神是幾個鬼,老子他喵的是男的啊!每天被強迫清理屍群就算了,為什麽還要進行那群史萊姆所說的偶像表演啊!”


    “我也是啊。”維尼扯出一袋魔物肉幹,一邊啃一邊說道,“不過我最近感覺,做個女性人偶也挺不錯的。”


    “別這麽輕易的放棄啊!你男人的尊嚴何在!”


    “早就隨著我的蛋蛋一起煙消雲散了,這就是蛋蛋的憂傷吧。”


    嚴肅少女查斯特扭過頭,捂住嘴笑了。


    “查斯特,你為什麽笑起來這麽有女人味了,搞的我都心動了。要不是知道你其實是一個身高兩米體重三百公斤的壯漢,我真的要考慮推倒你了!不行,我得找那群史萊姆反應一下這個問題,他們可以把我當成苦力,但不能把我當成出賣色相的奴隸!”


    曾經的約翰,現在的約尼雅怒氣衝天的跑出門,但幾分鍾後又無奈的回到了這裏。


    剛剛還穿著白色盔甲的約尼雅,隻是出了一次門就換上了一身輕飄飄的粉紅色連衣裙,看起來格外的可愛。


    捂住臉,她低聲說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隻是看了這件裙子一眼,回過神就成了這樣了。”


    “挺好看的。”維尼伸過去一塊肉幹,“要吃一點麽?”


    “……謝謝。”


    在約尼雅因為自己女性氣質越來越明顯而感到困擾時,羅林卻在和費迪南二世開心的看著賬本。


    費迪南二世一邊做啞鈴彎舉,一邊看著賬本上的金幣數由衷的感慨道:“那群史萊姆真的很有本事,這個偶像活動真的太吸錢了。”


    “又強又帥還神秘的美少女,在軍區這種地方來錢不快就奇怪了!前線得到了保護,新羅蘭教會有了資金來源,史萊姆們獲得了大量寶貴的複活數據,這一波真的是贏的太爽了!”


    “是啊,按照這個進度,年底推到魔王總部,然後幹掉偽魔王也不是不可能。我方現在有勇者,戰場女武神和史萊姆的增援,這個局麵真的太棒了。打完之後,我回去沒準可以恢複自己的爵位,到時候又可以成為貴族了。羅林大人,您怎麽了?”


    羅林盯著牆壁上的地圖,少有的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羅林大人?”


    羅林搖了搖頭:“你提醒了我,這次進展的太順利了。眾神不可能讓我們如此的順利,這與他們的根本利益不符。”


    費迪南二世放下啞鈴,好奇的問道:“人類獲得了勝利,這不好麽?”


    “不好。眾神需要的不是人類勝利,而是人類在祂們的領導下獲得勝利。魔王與勇者的戰爭的一個目的是用來加強眾神對人類的控製權,但我們自始至終都沒有祈求眾神的幫助,如果我們勝利了,那麽其他人會怎麽想?”


    費迪南二世思考了片刻,隨後將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沒有眾神,人類也能勝利?”


    “是的。這是一個很危險的想法,一個足以動搖眾神統治根基的想法。”


    “您會不會將這個看的太嚴重了?”


    “那麽我問你,你應該也接受過一定的曆史學教育。你有在任何一次魔王與勇者的戰爭中,看到人類在沒有眾神協助的情況下獲勝過麽?”


    “那還不簡單……”


    費迪南二世剛想隨便找個例子,但在瘋狂的搜索過一番後,他驚訝的發現,這個數字是零。


    徹底的零。


    無論他怎麽找,他都無法找到人類獨自獲勝的例子,哪怕一些例子看起來是人類獨自贏得了戰爭,背後也總有眾神的影子。


    跳出既有的框架來看,人類的曆史,其實就是被眾神操控的曆史,他們通過各種身段控製著人類的進展,使其隻能按照眾神限定的方向前行。


    羅林拍了拍費迪南二世的肩膀:“我想你應該已經明白了。現在的勝利,某種程度上是被眾神安排好的勝利。我們必須小心,不然等待我們的不僅僅是失敗那麽簡單。”


    費迪南二世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塞了一塊烙鐵,幹巴巴的感覺讓他十分難受。


    好半天,費迪南二世才低聲問道:“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期望越高,那麽失望也會越高。我大概能明白祂們的想法。他們想讓我們絕望,從靈魂深處誕生的絕望。”


    正如羅林推測的一樣,在屍群深處,偽魔王正坐在自己的寶座上。


    空曠陰森的大廳內,一排排幽暗的鬼火在燃燒,明暗不定的火焰隨風搖曳,讓這裏充斥著一股讓人膽寒的氣氛。


    在地板下的地下室裏,一群群活人被粗魯的推進屠宰場,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合格的死人了。


    痛苦小醜站在他的身邊,興奮的捧著一封信,喜極而泣。


    “死亡魔神大人的信,祂終於肯原諒我們了!祂稱讚了我們的行為,不過祂覺得我們幹的還不夠。不久之後,某位大人物的祭司將來到這裏,幫助我們一起行動。是誰呢,是誰呢?親愛的貝羅小寶貝,你覺得會是誰呢?”


    “我無所謂。”貝羅冷淡的說道。


    “真討厭,一點幽默感都沒有的男人最讓人不舒服了。好吧,揭露謎底了,那就是……獻祭之神的主教,同時也是一名候補勇者!現在,讓我們有請主教大人登場!”


    幽藍色的鬼火開始亂舞,一具具死者在痛苦小醜的操控下扭動自己的肢體,演繹出一幅滑稽且荒誕的戲劇。


    在這個詭異且邪惡的氣氛中,一名金發青年出現在這裏,臉上帶著讓人不快的笑容。


    而在他的身後,一名身著盔甲的少女畏懼的跟在他的背後,正是很久沒有露麵的女將軍,亞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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