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麽,隻是覺得讀書雖無趣,但好歹在學堂上還有人可以作伴,總比在侯府裏有趣的多。”


    斂了斂心情,墨子暄總算是找了個理由。


    他自然是為了她才去的學堂,不過這些他是不會讓她知道的。


    “原來如此,今日多謝世子相贈,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府了,不然我娘肯定又要長篇大論,改日再答謝世子。”


    薑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眼底溢出幾分笑意,總覺得他沒有說實話。


    “小姐,慢走。”墨子暄微微笑了笑,目送主仆二人離開。


    ……


    薑嫿期待了許久,書雲學堂終於開課了,她恨不得立刻衝去學堂,見見曾經熟悉的那些人,改變所有人的命運。


    薑嫿和墨子暄的馬車分別在學堂門口停下,兩人同時走下馬車,看到彼此後,禮貌一笑。


    “世子……”


    薑嫿正要同墨子暄問好,餘光卻瞥見一瘸一拐的周朝昇,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


    他額頭上還纏著紗布,看上去傷勢不輕。


    周朝昇對上薑嫿的目光,伸出一隻手扶上了他的額頭,想要激起薑嫿對他的憐憫。


    “薑小姐,我……”


    周朝昇顫聲開口,還沒有繼續說下去,就瞥見了墨子暄。


    這張熟悉的臉龐,讓薑嫿感覺無比厭惡,不由得皺了皺眉,回憶起了前世那些痛苦不堪的畫麵。


    周朝昇的小動作被墨子暄看在眼裏,墨瞳泛著寒意,似是要掀起一場暴風。


    “一介草民,竟妄想攀上高枝,可笑。”


    墨子暄的聲音響起,如同裹了一抹深寒,不怒自威。


    周朝昇無地自容,心口壓抑著難以言語的情緒,讓他憤恨不已。


    奈何他的背景遠遠比不上墨子暄,隻能承受這樣的屈辱。


    記下這一筆深仇大恨,之後定要百倍奉還!


    “草民愚笨,實在不知如何得罪了世子,請世子指點一二。”


    周朝昇咬了咬牙槽,眼底閃過了一抹怨恨。


    墨子暄輕笑了一聲,唇邊的笑意愈發輕蔑與不屑,冷冷開口。


    “你妄想得到不屬於你的東西,我隻是讓你清楚自己的身份。”


    此話一出,如同在周朝昇的心口留下一道深深的烙印,實在屈辱!


    他背在身後的雙手,已經漸漸捏緊了,成大事者,都是能忍的人。


    他來學堂,不是為了得罪墨子暄,他大事未成,隻能忍。


    “世子教訓的是,草民謹記心中,日後絕不會妄想。”


    周朝昇的嘴角扯了一抹牽強的弧度。


    表麵是虛偽的笑容,實則憤恨不已。


    薑嫿恍然大悟,周朝昇被打成這個樣子,看了是拜墨子暄所賜!


    心中莫名一暖,她看向身旁的墨子暄,目光裏流露出了幾分的感動,她從未想過,墨子暄竟會為了她出頭。


    “世子,以後這種事,就不勞您動手了,省的因為這種人,髒了你的手。”


    薑嫿瞥了一眼周朝昇,冷聲開口,對上墨子暄的視線。


    “我隻是讓他收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省的日後節外生枝。”墨子暄聲音嚴厲,臉色深沉。


    薑嫿回想起上一世,他曾經為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就覺得鼻子已經有些微微發酸了。


    原來這些年,墨子暄一直在暗處默默的守護她。


    聽著墨子暄和薑嫿這些話,周朝昇心中的怒火愈燒愈烈,但也隻能強壓下來。


    此時,來學堂的學子多了起來,他們看到了渾身是傷的周朝昇,開始諷刺的笑了起來。


    “你看看他,穿的一身粗布衣裳,一看就是個窮書生,把我們書雲學堂當成什麽地方了,什麽人都能進來嗎?”


    “也不嫌丟人,這裏來的人,哪個不是世族公子和小姐?看看他這個窮酸樣,一定沒有見過什麽大世麵。”


    眾人的嘲笑聲,讓周朝昇感覺更是窘迫,簡直無地自容,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侮辱。


    薑嫿並沒有心疼他,覺得他就是活該,早就應該被人唾罵。


    過往的一幕幕都刻在她的腦海裏,她有意的遠離了周朝昇。


    她心知肚明,不能再和這個男人有半分的牽扯,省得再落個前世慘死的下場!


    上一世,是因為她護著他,他才能在學堂裏如魚得水,這一世,她要親眼看著他被眾人唾棄。


    “夫子來了!”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學子們瞬間不再針對周朝昇,趕忙找到合適的座位坐下。


    “薑小姐,我能坐到您的旁邊嗎?”


    周朝昇得以喘息,故作溫柔地笑道,眼底暗藏深意。


    “好啊。”薑嫿沒有半分的思索,脫口而出。


    就當周朝昇心裏慶幸的時候,薑嫿突然站了起來。


    隻見她徑直走到了其他位上,周朝昇頓時反應過來,她是故意羞辱他。


    “薑小姐,您這是什麽意思?”他不滿開口,眉間溢出了慍怒。


    薑嫿輕笑一聲,神情冷漠,甚至都沒有抬眸看他一眼。


    “沒什麽,你不是要坐在那裏嗎?我特意給你讓個位置,你還不高興嗎?難不成還要讓我請你坐下?”


    周朝昇啞口無言,隻能咽下這口氣,才繼續開口,“不必麻煩小姐了。”


    這一幕被其他人看在眼裏,頓覺周朝昇更為可笑。


    一個是京城貴女,另一個是寒門書生,究竟是誰在攀附誰,眾人都看得清楚。


    “這都迫不及待去攀高枝了,我就說這種人不配進入我們學堂,真不知道他是怎麽進來的!”


    “哈哈哈,自不量力!”


    “……”


    周朝昇本以為可以在學堂多結識一些學子,不想第一天就惹了眾怒,當下記恨起了墨子暄,連帶著對薑嫿,也一並記恨上了,暗暗發誓一定要將其弄到手,再慢慢淩辱。


    礙於家世背景相差懸殊,他當然不敢明麵上對付,隻能暗地詆毀。


    ……


    “薑小姐和世子關係真好,小姐看樣子很喜歡坐在世子身邊呢。”


    周朝昇為了挽回自己的麵子,故意又轉移了話題,說這話的意思也是為了給他以後散播謠言打下基礎。


    一眼看透了周朝昇心思的薑嫿,寒眸微眯,冷冷道:“你算是有點自知之明,我還以為你從來都沒看清過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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