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沒有說話,忽然冷冷的將手中的遺囑拋了出去。梁承豐緩緩上前,背影略顯蹣跚,彎下腰緩緩撿起遺囑,苦情到了極點。


    陳瀟心生不妙,恐怕這梁承豐還會有幺蛾子。


    白色耀眼的旋轉吊燈下,梁承豐雙手捧著遺囑,白紙黑字,格外的顯眼和刺目。上麵的字跡果然是老爺子的。一筆一筆的房產,公司股份,每一房姨太都有分到。就連跟隨老爺子已久的丫鬟也得了一處房產。幾個大頭,黑道上灰色產業在明麵上的道恒集團公司分給了梁峰。梁氏公館,梁氏私立醫院,以及梁氏集團老爺子手中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給了梁華,厲若蘭母子分到一家影視公司,一家餐飲連鎖集團,以及超市連鎖集團。


    每一份屬於老爺子的產業,都得到了妥善的安排。每一個跟隨過老爺子的丫鬟,服侍已久的管家,都為他們安排了善後。就連梅雪,也得到了一處豪宅。唯獨,唯獨老爺子就像遺忘了梁承豐這個兒子一般。


    敢說老爺子是記性不好忘記了他這個兒子嗎?至少老爺子連回到鄉下的趙媽,都安排梁峰去送十萬塊錢,聊表心意。


    梁承豐看完之後,似乎癡呆一般,手中的遺囑飄然落地,然後無力的轟然跪了下去。嘴裏喃喃念道:“你好狠的心,你好狠的心。我有再多不是,也是你的親生兒子,你就算給一個丫鬟都不給我留一分。”說到這,眼中閃過強烈的恨意,一拳砸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殷紅的鮮血滲透出來,染紅了潔白的地麵。梅雪在旁邊的看的心中一顫,經過諸多的掙紮,她突然鼓足勇氣,來到梁承豐身邊,蹲了下去。捧起他受傷流血的拳頭,用絲巾幫他包紮。


    梁承豐眼裏的冰冷恨意融化了一些,他逢場作戲慣了,這一刻看到這個女子,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還站了出來。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你們……”梁峰看在眼裏,眼中冒出怒火,道:“你們到底什麽關係?”


    梅雪勇敢的抬起頭看向梁峰,道:“我是他的女人。”


    梁峰額頭上青筋暴跳,道:“好一對不知廉恥的奸夫YIN婦。”他一怒之下,衝了起來,在一名槍手手中奪過槍,大步來到梁承豐麵前。梁承豐立刻將梅雪攔在身後,梁峰手中的槍頂在了梁承豐的額頭上。


    梁承豐臉色平靜,洋溢出一種解脫的神情。喃喃道:“開槍吧,叔公。死在您手上,我心甘情願。”


    “要殺他就先殺我。”梅雪俏麗的臉蛋顯得有些猙獰,從他身後衝了出來。梁峰一腳踹了過去,怒罵道:“賤人!”梅雪頓時摔倒在地,她穿的是紅色旗袍,此刻腹部上印了一個腳印,她痛得額頭豆大汗珠直滴。


    梁承豐眼中閃過痛色,便要去扶梅雪,梁峰又一腳踹在梁承豐腹部上,梁承豐啊的一聲痛哼,也摔倒在地。梁峰搶上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領,槍抵住他的太陽穴,眼中血紅一片。怒道:“小畜生,為什麽要這麽做,連親哥哥都害,你還有沒有人性。錢財權勢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


    梁承豐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來,他冷冷一笑,道:“做都已經做了,叔公你要殺便殺,何必問我那麽多。”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畜牲?”梁峰厲聲道。


    梁承豐閉上了眼,道:“那就殺吧。”身上透出一種灑脫,超脫生死的淡然。


    陳瀟在一邊看著就不對味,這個梁承豐怕是太高明了。若他跪地求饒,以梁峰暴烈的性格,肯定得斃了他。但他現在這麽有骨氣,梁峰欣賞英雄好漢。兼之他又是梁老爺子最後的一個兒子,恐怕還真舍不得下手了。


    梁峰這一瞬間,確實下不了手。因為梁承豐這時有些梁老爺子的氣質,寧死不屈。老爺子生前就是那樣,即使我做了壞事,我也不會低頭。你可以要我的命,但是要我低頭就不能。


    “我問你,老爺子的去世,與你有沒有關係?”


    梁承豐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計策在奏效了。他搖搖頭,道:“沒有,這一點您可以找何醫生來對質。我再混蛋也不會對老爺子動手。”


    陳瀟默默歎了口氣,看樣子老爺子的死與梁承豐真沒有關係,所以梁承豐才能這麽篤定。梁峰心疼他是老爺子唯一的血脈,肯定是不會殺他了。而自己現在若開口,倒讓梁峰不喜。算了,梁承豐被趕出去後,就是沒了牙齒的老虎。待會自己讓國安的小美女注意梁承豐的行蹤,然後再殺了他以絕後患。


    “將他們兩個關起來。”梁峰收了槍。


    梁承豐與梅雪被帶走後,梁峰讓所有槍手嚴密看守。他再走到一處,將老爺子的遺囑從地上緩緩撿了起來,一句話也不說的回到了主椅上。


    梁峰凝視遺囑良久,大廳裏隻剩下陳瀟和趙虎。陳瀟也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


    終於,梁峰開口了。站起來道:“走吧,陳先生,陪我去接若蘭母子回來。”


    陳瀟上了梁峰的邁巴赫,由趙虎開車。陳瀟與梁峰坐在後麵,梁峰歎息一聲,對陳瀟道:“陳先生,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叔公請說!”陳瀟心裏咯噔一下。


    邁巴赫行駛在夜街上,夜總會,酒吧前的霓虹閃爍過來,顯得有些淒迷美麗。


    “如果查出來,我梁大哥的死確實與梁承豐這個畜牲無關,我想代他向你求個情,饒他一命。”


    “叔公,這個人心計深沉,如果饒了他,我怕……”


    “陳先生,現在阿華也躺在了醫院。不管怎麽說,他都是梁大哥唯一的兒子了。梁大哥想必也不願意看到我殺他。我不想死後無麵目去見梁大哥。”


    陳瀟陷入默然,說梁承豐不是老爺子的兒子吧。這一點老爺子自己都不確定,自己說來也不準,沒有說服力,他腦袋動的很快,隨即便歎息道:“既然是叔公的請求,我不殺他就是。”


    “多謝陳先生。”梁峰鬆了一口氣。


    私立醫院裏,趙佩一行人被前去提人的羅浩然與藍維科打成了重傷,現在還在醫院的病床上躺著。厲若蘭愁的惶惶不可終日,那羅浩然與藍維科她認識,三叔公的徒弟。厲害到了不能想象的地步,陳瀟雖然厲害,但厲若蘭樂觀不起來。


    對於此刻的厲若蘭來說,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在一片巨大的黑幕下,看不到一絲的光亮。心愛的阿華躺在床上,隨時都可能生命走到盡頭,她唯一能做的隻有讓小淩多守著梁華這個親生父親一些。她甚至沒有勇氣告訴小淩,這個男人不是你的叔叔,而是你的父親。


    還要擔心隨時來自梁承豐的暗殺。如今醫院的守衛力量等於零,即使來一個壯漢,也可以輕易要了她和小淩的命。


    白色的燈光散發著潔淨的光芒,梁華依然安靜乃至安詳。


    梁幼淩這個小家夥出奇的乖巧,他轉身看見厲若蘭在抹淚,當下拉住厲若蘭的手,道:“媽咪別哭,我會保護你的。”


    “傻小子!”兒子雖然調皮,但是在大事前卻如此懂事,很是讓她欣慰。這偌大的梁家產業,不是厲若蘭說不想沾染就不想沾染的,娘家人那邊已經三天兩頭來出謀劃策。可厲若蘭那敢去跟梁承豐提。在香港這邊,有三叔公的庇護,梁承豐還不敢動手。如果繼續回首爾,山高水遠,梁承豐殺了自己母子兩,三叔公也指責不了他。


    那麽,就隻有待在這個醫院,承受各種煎熬,等待死亡麽?


    所以在這樣的絕望之下,當陳瀟與三叔公出現時,三叔公親切的抱起小淩,對厲若蘭喟然一歎,道:“你受苦了。”頓了頓,看向床上的梁華,又道:“一直以來,我都誤解阿華了。”說出時,滿是自責之意。


    厲若蘭驚喜交加,看向陳瀟。陳瀟微微一笑,道:“叔公已經明白一切,梁承豐已經被叔公關了起來。我們來是接你們回梁氏公館。”


    梁幼淩雖然更喜歡陳瀟抱一點,卻也知道叔公是了不起的人物,不能得罪,顯得很是乖巧。隻是眼神不時的看陳瀟。


    當夜,厲若蘭與梁幼淩被安排住到了梁氏公館。梁華隨著幾名醫師一起也被接到了梁氏公館。梁氏白道上的生意現在缺少了梁承豐的掌舵,所以三叔公也暫時坐鎮梁氏公館。


    三叔公同時調派了不少人手來守護公館,同時打電話給他另外兩名弟子,要他們盡快回來。梁氏集團即將大變天,更換掌舵人。這麽多的事情,靠厲若蘭孤兒寡母是不行。三叔公也不會讓陳瀟參與進來。再怎麽投緣,陳瀟都是外人。三叔公還要防備厲若蘭的娘家人過來摻和。


    三叔公的心思很明顯,他要把梁家所有的產業,包括黑道,將來全部都要交給梁幼淩這個梁家唯一的骨血。這樣才不負梁大哥的托付。


    陳瀟被安排在公館住下後,三叔公先行回別墅看望兩個徒兒的傷勢。而陳瀟則打算延遲兩天回北京,梁承豐這個人不除,如何也不能安心離去。既然答應了叔公不殺,陳瀟就絕不會自己動手來殺,人無信而不立。


    對於厲若蘭來說,現在對陳瀟已經是感激涕零了。但是在公館裏,她要注意很多避忌,免得讓人說她和陳瀟的閑話。所以她交代小淩,不要對陳瀟很親熱。小淩懂事的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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