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誰誰懷孕……那是強者鑒定術。


    王棄現在瞪人,隻是把人給瞪尿了……


    認真算起來,他現在也可以說是個‘殺人盈野’的狠人,雖然砍的都是惡靈,殺的都是活屍……但他認真起來的話,那一身殺氣可絕對不是假的。


    他現在超認真!


    雙眼之中匯聚的殺意都仿佛要形成霧氣,倒是真好像是修煉了某種秘法的效果。


    而這些些殺意凝縮的寒霧又很快散去,因為他的念頭正在飛快地‘通達’。


    隻因為眼前的陸貔實在是太不堪了……


    陸貔隻覺得在這一瞬間他仿佛被某種極其危險的食物鏈頂端的恐怖生物所盯上了,那種將其視為螻蟻,那種隨時都能將其性命奪走的感覺直接抓住了他的心髒,也令他產生了窒息般的缺氧情況。


    因為精神上的刺激太大,使得陸貔一個猛然間的後仰,令他被沉重的‘碎星’神弓給一下壓垮跌坐到了地上……隨後下意識的雙腿連蹬想要遠離王棄,結果卻是在他的下身帶出了一道明顯的水線……


    醜態畢露,甚至連陸徹都轉過了臉去不想看自己這丟人的孩子。


    王棄見狀則是心中暗樂隨後立刻做出惶恐狀閉上眼睛抱拳低頭道:“殿下贖罪,是末將唐突了。”


    他在禮節上真的是一點讓人挑剔之處都沒有,前麵就說過可能會‘唐突’了皇子,現在果然‘唐突’了還又連忙道歉……旁觀者看到了,隻會覺得這是陸貔太過廢物了。


    隻是陸貔耳中聽到的卻不是王棄道歉的聲音……


    那低頭躬身的樣子,卻是正好讓他看到了王棄那低垂的眼瞼露出了一條細縫,其中流露出的是一種毫不掩飾的鄙夷與輕蔑。


    而他看到王棄嘴巴輕動,聽到的卻不是旁人聽到的道歉聲,而是個充滿了嘲諷語氣的聲音:“殿下可真是個廢物,末將覺得陛下應當是不會立個廢物當太子的。”


    ‘傳音入密’被王棄用出了花活來……竟然是十分隱秘地讓這陸貔產生了‘幻聽’。


    這個時候陸貔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人,卻發現周圍的人仿佛都沒聽見王棄那翻‘大逆不道’的言辭,隻是有兩個侍者連過來想要扶起他……


    才被王棄以殺意徹底壓製了一番智商,此時陸貔是頭腦一片空白,他隻知道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而旁邊的人似乎覺得這‘沒錯’?


    於是他惱怒了起來,極其不智地猛然甩開了旁邊人手,然後紅著眼對王棄吼道:“你死定了,我要弄死你!!”


    周圍眾人一陣愕然,卻沒想到陸貔竟然會如此失態……


    原本的陸貔雖然也是趾高氣昂做事有些莽撞,但這次也太過了一些吧!


    人家王棄可是什麽都說在前麵了,是這家夥自己一定要作死……結果自己廢物不說,還要將遷怒他人問罪?


    “夠了!”


    陸徹終於對這蠢貨的醜態看不下去了,他一聲怒斥直接讓陸貔呆若木雞,然後以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揮手道:“把這蠢物帶回去,閉門思過三天,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今天究竟做錯了些什麽!”


    陸貔呆呆的好像一下失了魂,這一下他甚至覺得王棄說得沒錯,就連陸徹都覺得他是個廢物……


    某種程度上來說倒是也沒錯……隻是估計陸徹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平庸的兒子竟然會這麽廢物。


    王棄等於是將陸貔最為糟糕的一麵徹底揭開,然後在大庭廣眾之下展示了出來……隻是這一下,或許不能說是一定,但至少他在陸徹心中已經印象大跌。


    陳昀似乎看出了什麽欲言又止,最終卻什麽都沒說。


    而陸徹則是對著王棄寬慰道:“小兒無狀,望子歸不要介懷。”


    這是以一個‘老父親’的角度在說:我孩子不懂事,你別放在心上啊。


    王棄能怎麽說呢?


    當然是選擇‘委委屈屈’地答道:“陛下言重了,是末將疏忽了,就不該在大比之前修煉這門秘法。”


    陸徹聽了立刻說道:“陳昀,回頭給子歸多備些上好的靈材丹藥,陸貔胡鬧,壞了子歸的修行。”


    王棄連忙又道謝,同時略略尷尬……他覺得以陸徹如今的修為應該不難看出他其實哪裏有練什麽秘法?


    隻是很奇怪啊,這皇帝的態度真的很奇怪……


    他隨後就告退了。


    走下高台的時候,看到他的阿姣姐和去疾都在這裏等著他……心中原本尚有的迷茫立刻就驅散不見。


    也是……其他人怎麽樣又有什麽關係?隻要他能夠守護他的家人,那麽一切都無所謂。


    “阿棄,謝謝你。”


    冉姣輕聲細語螓首微垂地站在王棄麵前,若不是這周圍都是人,她說不定都想要撲上來了。


    她是受了屈辱沒錯,但她沒想到王棄竟然當天就給她全部找回來了!


    如今陸貔那樣子簡直生不如死,她的念頭也早就通達……至於王棄和渺思仙子那校場上似有歧義的對話,如今在她心中也已經不重要了。


    她能夠感覺到王棄對她那種不顧一切的維護……還有什麽能比這個更有安全感的呢?


    王棄懷中摸索了一下,卻是將那塊絹帛拿了出來道:“阿姣姐,剛才我是記錯台詞了……”


    冉姣驚愕地看著眼前那寫滿了字的‘劇本’,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溫暖……他是這麽地在乎自己的感受。


    所以她伸手拿過那絹帛收了起來,然後溫柔地說道:“沒關係的,如果阿棄想要納妾,那渺思仙子的姿容倒也是不錯的……”


    王棄瞬間僵硬了一下……這是認真的?還是在考驗他……他該怎麽答……


    他感覺自己已經來到了‘人生的岔路口’。


    求生欲上來了,他連忙說:“怎麽可能納妾?我心裏隻有阿姣姐。”


    冉姣遂滿意地露出了羞澀的小女兒姿態……


    ……


    另一邊,當旁人都走了之後,陳昀才是在陸徹身邊道:“陛下,有句話臣不知當不當講。”


    陸徹淡淡地說道:“你是想說,那王棄應該是故意讓朕的兒子出醜的?”


    陳昀愣了一下,隨後立刻低下頭來了個默認……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多說多錯,還是閉嘴不說比較好。


    陸徹就是喜歡他這種不會隨意發表看法的性子,所以也忍不住多說了一句:“貔兒也是太過跋扈了,既然他欺辱了人家的未婚妻,那麽對方自然有理由報複回來……你也看到了王棄今天展現能力,可不能因為貔兒的無禮而令他對皇室心生怨懟。”


    “隻是朕也真沒想到,貔兒作為朕的嫡子,竟然是如此地不堪!”


    陳昀默默聽著,然後心中悄悄將這陸貔徹底從皇位繼承人的選項中給劃掉了……哪怕他的舅舅是大將軍,哪怕當朝宰相是他的老師……這大彭天下,終究是陸徹的。


    ……


    王棄和冉姣可沒管那後續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反正他們是心滿意足了,便一起帶著去疾回家去。


    至於那柄‘碎星’神弓,竟然是就這麽躺在高台上沒人理會了……王棄好像是忘記了這把弓,他就是故意的。


    來的時候他們分頭而來,走的時候則是一起從城外走,正好在一路欣賞沿途雪景倒也是一番風味。


    也不怕去疾身子弱受寒著涼,一路上王棄都是以內氣溫暖著他的身體,令他也可以無懼嚴寒。


    先前和渺思仙子一戰所消耗的都是真氣和罡氣,他本身的內氣倒是沒有多少耗損。


    一路遊山玩水,也是為了讓去疾多增長見聞。


    到後來他們甚至縱馬到白雪覆蓋的山嶺中,王棄特意獵了些冬天活動的野物來,一邊教著去疾認識各種動植物,一邊直接在雪地裏生了個篝火開始野炊。


    雖然寒風中野炊不是個好主意,但誰讓王棄和冉姣本事大玩得轉呢?


    總之這一天去疾是高興了,他看到了許多以往沒有見過的東西,也體驗過了人生中從未有過的野炊。


    在他心裏麵,一直對他悉心教導的王棄和冉姣,就是和父母也沒多大區別了吧?


    他分外貪戀這種感覺,卻又卑微地不敢奢求更多。


    唯有曾經被深埋在淤泥下麵過,他才能從淤泥中拔出之後分外珍惜這‘上麵’的一切。


    到了天色漸漸暗下來了,他們才往回走。


    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天色全黑了……然後王棄無語地發現,一群人正堵在他家隔壁的門口。


    他家隔壁好像就是金吾衛左司馬衛所衙門哦!


    王棄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這些人應該是來找他的,而且這十幾個人好像都是仙盟的?


    這些人看到王棄這‘一家三口’過來,立刻全部都在寒風中擺出了一副高傲與肅然的神情,似乎是等著王棄上前與他們說話……


    然後他就帶著去疾和冉姣,騎著馬匹‘嘚嘚嘚’地在他們的注視下……路過了。


    抱歉,下班時間不營業,他現在趕著回家吃飯。


    一群人就這麽懵逼地注視之下,王棄進了隔壁宅院的門,然後就將之關上了。


    所以他們端著架子給誰看呢?


    王棄可沒有一心為公的自覺性,他覺得那都是林觸那種人該操心的……所以這群仙盟的人愛來不來,不來最好。


    但是這群人哪裏受過這種氣?


    立刻來到隔壁把門拍得震響……家裏的仆婦都有些頂不住了,隻能來問王棄該怎麽辦。


    王棄對此也是煩惱極了,這群人是怎麽回事,有沒有點自知之明和禮貌?


    所以他帶著一腔的怒火走了出去,猛地將門拉開……


    “王大人,還請解釋一下你要如何安置渺思仙子。”


    “渺思仙子乃是青城嫡傳,不該做些低賤的事情……”


    等等之類。


    王棄惱火地嗬斥了一聲:“你們都夠了,這裏是本官的私宅不是衙門,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本官現在已經散職了。”


    然而這似乎沒用,反倒是惹來了一聲譏笑:“好一個散職,原來金吾衛衙門散職了就什麽都不管了嗎?那這百姓還要你們這些屍位素餐之人何用?”


    這話說得好,王棄也覺得自己最近是比較劃水當得起‘屍位素餐’這種稱呼了。


    但是吧……輪得到你們來說了?


    “陰咒法:痛苦!”


    王棄沒再慣著,直接拿出他最具威懾力的招數。


    “你!”


    那人慌了,隨後就是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雞仔,撅著屁股趴在了地上直抽搐。


    “豈有此理……”


    “陰咒法:痛苦!”


    “不~”


    又一個趴了。


    “大人有話好說。”


    “痛苦!!”


    王棄已經‘殺’紅眼了。


    “別,大人我知道錯了,放過我……”


    “感受痛苦吧!”


    “啊~~”


    他已經大殺特殺。


    其餘人見狀不妙轉身就要跑,但是王棄已經徹底上頭了,直接通過‘契鬼神’的通道從雲姨那裏借來了一大波的陰氣,然後自己就施展了一次‘陰咒法:痛苦’。


    因為已經用了這麽多次,本身那咒法的原理他也都知道,於是他就這麽自然而然地施展了開來……


    而且在咒法激發前的那一刹那,他還異想天開地將原本的‘指向性’技能變成了波動擴散型……


    “讓這個世界都感受痛苦吧!”


    一群人全部捂著小腹痛苦地趴了……無一幸免。


    呆在‘陰陽靈葫蘆’裏的雲姨有些些懷疑她的‘鬼生’,憑什麽她認真施展的‘陰咒法:痛苦’就是個單體攻擊,而一到王棄手裏讓他自己操作,就變成了群體攻擊的‘痛苦世界’?


    最終她隻能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王棄竟然比她這個當鬼的更適合這門以陰氣為驅使的咒法。


    這時候,隔壁那一直緊閉的衛所衙門大門打開,老包震驚地走了出來看著那一地的人……


    王棄不等他說話就直接說道:“把這些人都帶回衙門安頓下來吧,以後都歸你管了。”


    老包目瞪口呆地看著王棄這般毫無道理可言地‘拉壯丁’,木木地問:“他們能聽管?”


    “讓他們有什麽不滿的明天自己找我說……一樣也是人,沒必要慣著他們。”王棄卻是很剛地回答。


    所以,這衙門裏的人手就這麽齊了?


    老包又開始懷疑人生,但是這樣‘招來’的人手能用嗎?


    不過和王棄混久了他也學會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所以幹脆就不去想那些事情,隻是將一塊絹帛遞給王棄道:“那位渺思姑娘臨走前叫我給你的。”


    老包對此已經毫無想法,這絹帛肯定又是明天的‘劇本’。


    然而此時那些地上承受著男人不可承受之痛的仙盟修者們見狀則是內心也無比痛苦了起來……他們,難道要一無所有了嗎?


    不,至少還要守護冰清玉潔的渺思仙子不能被這惡人所趁!


    他們內心開始不斷加戲腦補了起來……


    ……


    王棄和家人們用過一頓溫馨的晚餐,然後去檢查了一下院內人工湖中的水閣建造進度,就和去疾、冉姣互道晚安。


    ……隻是,又過了片刻,冉姣在自家牆頭截住了一身夜行衣的王棄。


    “你這又是幹什麽去?”冉姣有些頭皮發炸地問……她就說怎麽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呢,果然這臭弟弟又要去搞事情啊!


    “哼,欺負了我的阿姣姐,可沒那麽容易就過去!”王棄則是仿佛很傲嬌地說了一句……也說明了他此次夜行的目的。


    然後他看向冉姣認真地說道:“阿姣姐,我們得罪了皇子,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就過去的……和一個皇子比起來,我們的這個小家太過脆弱了。”


    “我必須確定他再沒有能力來找我們麻煩,我才能放心。”


    冉姣果然是最了解王棄的人,剛才那頭皮發炸的預感已經成真,王棄真的是要去做一件令她感到有些惶恐不安的事情。


    “阿姣姐,家裏交給你來守護……而我,這次要主動出擊!”王棄說完就一下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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