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了好遠,陸公公悄悄地轉頭看向蘅蕪宮的方向,發現那紅衣男子依舊站在原地,望著他們的方向,看著眼前陛下堅定的背影,不由微微一歎,為這離瓷公子捏一把同情淚。


    “公子!公子!打聽到了,今夜陛下去了蘅蕪宮!”


    “什麽!”落梅宮內傳來一聲怒吼,黃昏時分養心殿裏的人到落梅宮告訴他說陛下今晚不來了,他已經氣的七竅生煙了,不想陛下竟是去了那個賤人那裏,他現在實在是憤意難平。


    “公子,您要冷靜啊,陛下不喜後宮中的公子爭風吃醋,您若是鬧到蘅蕪宮,裏子麵子都沒了,還惹得陛下厭煩。”小路子忙道。


    “就讓那個賤人明目張膽的騎到本公子的頭上?”傅銀玉憤憤然。


    “這個……想來陛下去那人那裏也不會有什麽,隻是去看看傷勢。”


    “哼,那賤人仗著自己受傷,想博得陛下的憐惜,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樣子!”


    “奴才……奴才聽說,陛下是自己要去的,蘅蕪宮並沒有派人要陛下前去。”


    “哼,那又怎麽樣?總歸是那個賤人的錯!”銀玉氣得將桌案拍得震天響。


    “公子,請您消消氣,”小路子哀求道,“您再生氣陛下也不來啊。”


    “你說什麽?”傅銀玉冷聲道,“看來本公子最近對你太好了。”


    小路子連忙跪下,冷汗涔涔而下,“奴才不敢。”


    “自己出去領二十大板!”可憐的小路子隻好苦著臉出去了,誰讓自己的主子是個醋壇子呢?看來自己這半月內又不能下床了,唉~


    七月初八日夜,安王府,安王爺晟昀五十大壽,夜宴群臣。


    這日天氣依然陰沉,雨遲遲未下。


    府內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盛況空前。熟人見了相互寒暄。


    但王府的主人還在自己的書房內咆哮怒吼,“這瀚海羅刹是怎麽回事?委托已近半月怎麽事情還沒有辦成?聯係到他們了嗎?”


    下人小心翼翼地道:“王爺,我們已經派人去查了,正在努力聯係瀚海羅刹的分壇,相信不日就會有消息。”


    “本王花了那麽大的血本,這該死的什麽天下第一殺手組織居然沒有半點動靜,若是沒有成功,本王絕饒不了他們!”


    寬厚的手掌拍在桌案,案上的瓷杯似是晃了一下。


    到了日落時分,落霞滿天,來往賓客皆祝賀安王爺福深運厚,富貴綿延。府內早早地搭了大戲台,鼓樂聲喧,由於正宴設於夜間,雖來往賓客絡繹不絕,但重要人物皆沒有到場,就連正主安王晟昀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這著實有些不合規矩,但也沒有人敢說些什麽,王府的管家強顏歡笑尷尬地迎接賓客們,對於賓客的詢問隻能敷衍的說王爺有要緊事要忙。


    戲班子在戲台上不斷上演戲曲,鑼鼓喧天,引得京城百姓紛至杳來,想要一睹王府壽宴的盛況。


    很快夜幕降臨,正主們紛紛現身,數不清的侍女們手持蓮花宮燈,燈燭輝煌燦爛,王府內一片盛景。而王府外麵是華蓋旌旗,香車寶馬,絡繹不絕,眾賓客在王府知客的禮唱聲中由東門而入,鮮衣仆人引路,將其引入正園。


    而府外也聚集了一些百姓,他們沒資格進入,卻也在王府門口翹首以盼,看看熱鬧,希望有幸見到一些大人物。


    “喂,你有沒有聽說,一向深居簡出的陛下這次竟然給足了安王爺的麵子,竟要親自前來為王爺祝壽,真是稀罕事啊!”


    “真有此事?那今日我們便能一睹陛下風采了?”


    “呦,你還不知道陛下是什麽樣子呢?我隔壁大嬸的閨女在戶部侍郎家做侍女,我可聽人家說了,我們陛下呐長得跟天仙似的!那容貌,那姿容,嘖嘖,連天下第一美人那他國的郡主也比不上。”


    “你可拉倒吧!我聽人家說陛下貌比無鹽,所以才深居簡出,不敢見人,還天下第一美人,連我們京都鳳城第一美人安王爺的千金也比不上!”一灰臉大漢信誓旦旦道,一旁立即有人附和,“對啊對啊,我也常聽說陛下羞於見人,所以鮮少出門,這無風不起浪,我看這事啊八九不離十!”“對對對,我也聽說過!”


    “什麽?我明明聽到人家說我們陛下……”那黑短矮小的男人有些難堪,自己一時間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金頂軟轎停在王府門口,男子將這無知百姓的話語聽進了耳中,心中不由暗笑,晟希玉啊晟希玉,原來你百姓眼中的你居然是這個樣子的,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也是,據他所知,凡是見過晟希玉的皇親貴胄是不敢輕易向外麵透露陛下的有關事情,那女人雖然對百姓們十分仁慈,但卻對這些文武官員皇親國戚壓製地厲害,他們懾於天威不敢有什麽過分的舉動。


    周遭百姓的嗡嗡之聲忽的有些凝滯,隻見那一名風騷的藍衣公子從奢華的軟轎裏出來,王府的匾額旁的宮燈照出男子邪魅俊極的臉,他魅惑地一笑,向王府門口的小廝遞上請柬,然後身形瀟灑地走了進去。帶走了女性們的目光。


    “這……這是誰啊?哪家的公子?我怎麽從未見過?”


    “他生得好俊啊!若是能得到他的垂青,小女子就算死了也值了!”


    “快去打聽這是誰家的公子!鳳城中什麽時候出現了這麽一位公子?”


    “呦~”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吸引了別人的注意,“你們還不知道這位公子是誰啊?”


    花枝招展的女子濃妝豔抹,在這樣人多的場合下依舊衣著暴露,一看就知是那個地方出來的女子。她捏著蘭花指,甩著香帕,男人們的目光不時上下打量她,女人們厭惡的離她遠些。


    女子不顧他人的目光,輕佻道:“這位公子我可認識,他可是最近我們樓裏最有名的人物,是素茵姐的恩客,出手闊綽的俊美公子!我們樓裏不知道有多少個姑娘為他爭得是頭破血流呢!”


    “什麽?”姑娘們的芳心碎了一地,原來是個風流浪子?


    “他就是我們今年春試的狀元郎!”


    一時四下嘩然,沒想到這樣俊美的公子竟是今年的狀元郎!而且居然流連醉花樓!


    這無疑是個重磅新聞,可憐的馮皓塵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百姓們往後一月的飯後談資。


    為表喜慶,日暮後,王府內張燈結彩,還有上百侍從,手持火把,排列在王府府門左右,形成一條長長的火龍。馮皓塵輔踏入王府大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陣仗,不由心中感慨,這安王爺當真是聲勢驚人,財力雄厚,看那些數不清的手持蓮花宮燈的侍女和侍從就看出來了,燈燭輝煌,照徹霄漢,他才剛剛踏進府門,就聽到不遠處鑼鼓喧天,歌舞升平,真是說不出的富貴風流。


    馮皓塵不禁咋舌,怪不得那女子視這安王為眼中釘肉中刺,這樣豪華的陣容,簡直能與皇帝叫板,而自己的無塵山莊也恐怕是自歎不如啊。


    想不到這安王晟昀就是膽小了些,在人脈財力方麵還是有些手段的。


    王府這壽宴雖隻籌劃數日,但規模空前,冠蓋雲集,京城所有文武百官,皇親貴胄皆在受邀之列,誰人敢不給安王爺麵子,更何況今日陛下史無前例地將會到場,那些沒資格上朝未曾見過陛下麵貌之人自然想要一睹陛下的風采。


    時辰已經差不多了,宴席差不多要開始了,客人也已經差不多來齊了,所有人對號入座,來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當然晟希玉還沒到場,她身為天子自然是最後到來,誰敢讓她等呢?


    久未露麵的安王晟昀也終於一臉悅色地走出來了,他走到上首下麵緊挨著的一個席位,麵向所有的來賓,開始致辭:“多謝眾位肯賞光來到本王的王府為本王祝壽,在此,先幹為敬,本王先敬大家一杯!”說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眾人說著客套話,“王爺客氣了。”“能夠前來王爺的壽宴是下官的福分。”“恭賀王爺壽與天齊,福澤綿延!”


    晟昀含笑著一一回敬著各位。


    眾人心中懷著詫異卻沒人敢開口詢問,宴席已經開始,但陛下的人影卻不知道在哪裏。


    於是酒過三巡,眾人漸漸淡忘並且不甚在意陛下還未來的事情,絕色舞姬身姿曼妙,穿梭於各個男人之中,他們早已沉迷在酒色之中。


    所以當聽到那一聲“陛下駕到”之時,所有人被嚇得一個激靈,門外知客高入雲霄的聲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宮中禮官冗長的語調,所有人不由自主地看向門口方向。


    周遭的氣氛有些異樣,所有人屏息斂氣,目不轉睛的望著正園門口方向所有的仆人與侍女,包括舞姬,都停住了腳步,恭敬的退至一旁,戲台上鼓樂皆停,戲曲頓歇,一時正園之中鴉雀無聲,人人臉上的神情,帶著幾分期待幾分興奮幾分好奇。


    入目是燈燭輝煌下的一襲白衣,馮皓塵凝眸看著遠處的她,那女子似乎很喜歡白衣,除去帝王的衣衫,她的常服似乎都是白色,愈發顯得她出塵脫俗,不似凡人。


    所有未曾得見晟希玉的人都麵帶激動興奮,想要一睹當今女皇陛下的風采。


    正園中此時荷花盛開,亭台茂盛,燈樹林立,絲竹悅耳,滿園的富貴奢靡,那白衣女子很快的來到了正廳,踏了進來,一時間,靡靡的絲竹之聲頓時停了下來,仿佛一場瘟疫在蔓延,周遭一絲聲音也無。


    有人似乎倒吸了一口涼氣,又靜寂無聲。


    女子如黑緞般的烏發僅用一柄碧玉簪簪住,烏發碧玉下,膚似寒冰,眉目飄逸。身形一動間,仿佛清風舞動朗朗明月,又似流雲漫卷滿天紅霞。而最讓人移不開眼的,是女子那雙黑不見底的黑眸,仿佛要直直的看入你的內心,顧望之際奪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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