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退散,屋內隻剩下晟希玉與馮皓塵二人。


    馮皓塵看著晟希玉,剛想對她說些什麽,隻見她懶懶抬手,示意他什麽也不用說。


    然後轉身出了房間。


    馮皓塵看著她的背影,無奈搖頭。


    是夜,女子盤坐在自己的房間床榻之上,幽深魅惑的雙眸緊閉,纖細修長的手指一上一下,合著對掌,中間詭異的浮著一層黑氣。


    此時若是任何一個人見到這一幕都會驚愕駭然。


    隨著時間流逝,女子雙手微動,黑氣由黑而黛,慢慢染作溶溶的碧藍。


    此時隱在暗處的一雙懶洋洋的鳳眸看到這一幕猛然間瞠大雙目,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女子慢悠悠的合掌,忽的指尖微不可見地輕動。


    臥於屋頂的男子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身上傳來微微的刺痛,他麵色一變,起身運功,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僵硬,他的麵色有些難看,身形一閃,眨眼間到了女子的房間內,麵色難看的看著晟希玉。


    “真是位蛇蠍美人啊,怎麽我每次見到你身上都會受點傷?”男子苦笑,看著眼前依舊緩緩收功的女子。


    “你堂堂一個門主,居然做梁上君子,在這裏做些偷窺的勾當,若是他人,說不定將你當做采花賊了,屆時你便不僅僅會受點這些小傷,被亂棍打死也說不定啊。”女子語含戲謔。


    “世上又能有幾人能夠近得本門主的身,又有何人能傷的了我?如陛下這般武功絕世的人可不多見啊。”墨淵有些咬牙切齒。


    “門主太過自謙了,”晟希玉悠悠道,“門主武功絕世,世所罕見。”


    “隻不過是被美人攝了心魂罷了。”一個涼涼的聲音混了進來。


    墨淵一驚,看著身後,開著的窗戶外站了位藍衣公子,冷冷的望著他。


    “我說怎麽都沒有見到你的人影,想不到在這裏會碰到你,真是巧啊。”馮皓塵冷冷道,語含諷刺。


    墨淵輕咳一聲,有些尷尬,這人,什麽時候來的?說的這話怎麽這麽像在捉奸。


    而晟希玉隻在一旁悠然地收住武功,然後舒展身姿,起身看著這兩個偷偷來到自己房間附近的心懷不軌的男人。


    “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們倒是挺閑啊,怎麽,怕朕會對你們山莊不利,所以半夜來偷襲朕?”女子淡淡道,一襲在月色之下十分朦朧,如夢似幻,仿佛月色中降下的謫仙。


    “陛下,您身為女子有些女子的自覺好嗎?這樣深更半夜的,有男子在你房間附近徘徊,你作何感想?”馮皓塵瞪了墨淵一眼,然後對晟希玉道。


    晟希玉聳了聳肩,“你們隨意,這裏本來也不是朕的地盤。”


    兩個男子見女子身著一件白色中衣,外麵僅隨意披了一件男式外裳,不盈一握的腰肢若隱若現。


    馮皓塵看向一旁的墨淵,“你這麽晚出來幹什麽?”


    墨淵道:“出來逛逛。”


    馮皓塵看他無所謂的樣子,有些氣結。


    晟希玉探頭看向窗外,打斷二人的談話,“既然你們都這麽閑暇,我們便出去逛逛吧。”


    說著飛身而去,兩名男子對視一眼,也跟隨了過去。


    三人直接到了山莊門口,晟希玉忽然停了下來。


    後麵二人見狀,也停了下來。


    隻見遠處的小山上,一輛青油布馬車正轆轆行來。


    馮皓塵麵色一變,“那是?”


    晟希玉扭頭看著他,輕輕笑道:“看來你這裏也是頗為熱鬧啊。朕可真是不虛此行。”


    墨淵凝眸看著那輛緩緩行來的馬車,有些同情的看著馮皓塵:“看來你要有事情了。想不到居然這麽巧。”


    馮皓塵麵色陰沉不定,身旁兩個幸災樂禍的人他沒有理會,隻是兀自在心中想著:果真驚動了母親,現在可是麻煩了。


    他有些猶豫的看著晟希玉與墨淵,“你們兩個人還離開吧。就是現在。”


    晟希玉挑眉,“你這是對朕下了逐客令?”


    馮皓塵道:“那是我的母親,她親自前來,可見我在鄴齊的事情驚動了她,讓她親自前來教訓我,”他瞪了一眼墨淵,“現在你滿意了,我娘來教訓我了,這是不是就是你樂意看到的?”


    墨淵點頭,誠實道:“確實。”


    馮皓塵怒氣衝衝,對他道:“那你還不快滾!”


    墨淵笑笑,轉身對著晟希玉道:“怎麽樣,走吧,這家夥的娘可不是好惹的,無塵山莊的莊主天下聞名,我們還是躲著點吧,陛下您現在可是在別人的地盤,還是小心點好,否則您這樣尊貴的身子可就……”


    晟希玉打斷他的話,“多謝門主擔心。”繼而無奈道:“本想出來看看熱鬧,想不到居然這麽不走運,那你我去後山逛逛吧。”說著拔身而起,向山上飛去。


    墨淵跟在身後。


    馮皓塵見這二人在一起,心中有些不悅,但眼下不是解決這個的時候,自己的母親怕是已經火冒三丈了,自己還是想想怎麽應對她吧。


    車中的美婦人將窗上簾子掀開一角,低聲問道:“要到了嗎?”那看似樸素的青油布簾子,竟用的上等錦緞襯裏,甚是奇異。


    馬夫恭敬答道:“夫人,就快到了,您稍安勿躁。”


    女人看著不遠處普通的山莊,莊前的門上掛著兩盞略暗的白絹燈籠,眼中閃過不耐。


    希望那個臭小子會在山莊裏麵,往日裏自己慣著他也就罷了,他如此放浪形骸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他在這鄴齊幾月都幹了些什麽!她非要站在他麵前質問他一番。


    山莊管家來到正廳,向自己主子稟報,“公子,門外有客來訪……”


    正在飲著茶水的馮皓塵打斷他的話,頭也沒抬,道:“快快讓他們進來!”


    管家有些愕然,卻也沒有說什麽,於是就出去。


    於是,片刻之後,一位美婦人挾著雷霆之勢踏入正廳。


    馮皓塵抬頭看到他,假裝驚愕的起身,“娘?”


    “你還知道我是你娘?”女人走了進來,看著麵前的男子。


    馮皓塵諂笑,過去扶住她的手臂,“娘,你怎麽會來到這裏?”


    “你還敢說!”女人坐在位子上,戴著祖母綠寶石扳指的手指猛的一拍桌案,“看你做的好事!”


    “塵兒不知道娘在說什麽。”馮皓塵裝傻充愣。


    “塵兒,”女人語重心長,“這些年我將山莊事務全權交予你,是看你辦事也讓我放心。你一向也能夠讓我安心,為什麽這次要做這些事情,難道你忘了我最初讓你來鄴齊的目的了嗎?”


    馮皓塵道:“我不敢忘。”


    “那你做這些究竟是為什麽?”


    “我自有我的打算。”


    女人柳眉倒豎,“我現在是管不了你了是嗎?”


    “母親您不要起,且聽我說,我這樣做自有道理。現在告訴您也無妨,我在替鄴齊女帝辦事,我現在所做的事情都是聽從她的命令。”


    “什麽?你瘋了嗎?”女人一驚。


    “母親且聽兒子一一道來。”


    男子悶笑,在夜色中有些壓抑,卻異常性感,他帶著慵懶的聲調,詢問著身旁同樣慵懶的女子,“陛下,您作何感想?”


    二人斜倚在屋頂,山上的夜風微涼,卻異常地舒適,夜風中傳來女子變聲後卻依舊清涼的聲音,“朕能有什麽感想?”


    “下麵那母子二人可是在算計你呢。”男子笑笑道。


    “那又怎麽樣?算計朕的人可是多了去了,倒是你,這樣出賣自家兄弟可對得住自己的良心?”女子道。


    “他許是不會在意的。而陛下您也是不會與他計較的,不是嗎?”


    “那可不一定,雖說朕被人算計慣了,但並不代表朕就會放過那些人。”


    “那陛下您可要手下留情啊。”言語中卻一絲擔心的意思也沒有。


    晟希玉哼笑,“朕早知道你是個狐狸般的人物,朕可憐的大理寺卿,真是交友不慎啊。”


    “原來在陛下眼中我就是這樣一個人。”男子似乎有些委屈。


    晟希玉不再理他,她也不再聽屋中那母子的說話,隻是倚在房頂,閉目養神。


    墨淵見著她這樣毫不拘束,灑脫的樣子,不由輕輕一笑,唇角露出些許笑意。眼角不經意間看到她纖細手指上帶著的紅寶石扳指,那扳指想來不是特別稀奇,成色看起來隻是尋常的紅玉寶石,夜間也不甚明亮。


    墨淵瞥了一眼,沒有太在意。


    如今已是半夜,房中二人似乎已經談完,他們已經走出房間,四周一片靜寂。


    墨淵在一旁也默不作聲。


    忽的晟希玉睜開眼睛,墨淵輕笑:“今夜真是熱鬧啊。”


    靜寂的夜晚,凝神諦聽,隻聽得數人腳步踏著草,沙沙得向山上奔來。不到半盞茶工夫,人聲已近至數丈開外,聽響動,似乎來人不少。


    旋即陣陣風聲銳響,想是已經開始了,撕拉一聲,有人被割斷喉嚨,足音淩亂,卻片刻不停。


    這一切聲音在晟希玉耳中響起,異常清晰。


    她做起身來,對著一旁的男子道:“朕這樣做算不算以德報怨啊?”墨淵漏齒一笑,“陛下宅心仁厚,仁德無雙,堪為一代帝王。”


    “行了,不用拍馬屁了。”晟希玉瞥他一眼,然後輕飄飄落下,向著那喧囂之處而去。


    “兄弟,你也是夠倒黴的。”墨淵看著她的背影,無奈閃身而下,跑去尋找馮皓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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