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屍房,依舊冰冷,停屍床散發著陣陣寒氣,哪怕酷暑時節,也依舊感覺到寒氣逼人。薑塵套了件外套,輕車熟路地準備好必要工具,就等著屍體推進來。


    兩次修行古法,再得知玉菩薩能抵禦楊敏,他心情大好,之前那條‘七日後,頭七時,你下來陪我!’的短訊,一直如鯁在喉,現在不用擔心了,懸在心底的石頭終於墜地。


    斂屍房外,小吳輕輕推開斂屍房的門,往裏瞄了一眼就縮了回去:“塵兒哥,早上館長交代了,昨天你給副館長斂屍,燒屍,下葬太辛苦,今天就給你安排了一具屍體,斂完就能下班!”


    小丫頭有些害怕,再次探頭,直到說完,就立馬退了出去。


    一聽斂完這具屍體就能下班,薑塵更是喜出望外,見小吳害怕的模樣,他輕笑:“明明是985畢業,找什麽工作不好,非要考公來殯儀館工作,就算有編製,這裏你也不是年輕女孩待的地方!都一年多了,還在幹前台!”


    小吳咬了咬嘴唇,想說卻又害羞的開口:“哥,有啥辦法,畢業後,父母隻想我找個穩定的工作,然後找個老實人嫁了!如今,工作倒是穩定,卻一直沒遇到老實人!”


    小吳很漂亮,身材高挑,屁股上翹,胸前有料。一雙大眼睛,如黑菩提,明眸皓齒,微厚的唇,使得她看上去更加偏向可愛型。而不是那種薄唇女孩,一看就讓人覺得盛氣淩人。


    薑塵輕笑:“那你看我像不像老實人?”


    小吳捋了捋發絲,嗤之以鼻:“得了吧,上次送來的掏心女屍,你還給人家洗澡呢,全身都讓你看遍了,你哪兒老實了?”


    薑塵一邊搖頭,一邊打趣:“我看你不是想找老實人,怕是要釣個金龜婿吧?再說了,金龜婿殯儀館也不好釣啊,你想想,但凡來這兒的人,要不死了親人,要不死了朋友,或者是自己死了送進來躺著,反正呀,沒有一個人來這兒是開心的,懷著悲痛的心情,哪有心思釣妹子,要不過幾天,你跟我去參加同學會,我那群狐朋狗友,倒還有幾個可靠的!”


    小吳不怒反笑,平日裏跟薑塵玩笑慣了,也沒覺得不對,反倒是薑塵在她心中,總有點大哥哥的感覺:“好呀,到時候,我就跟別人介紹,我是你女票,然後再去釣你的朋友,讓你在同學聚會上,頭頂著大草原,哈哈哈!”


    說到最後,小吳笑得花枝亂顫。


    突然,小吳臉色一變:“哥,屍體來了,不跟你說了,免得晦氣。別忘了,你同學會上,我還有一片大草原要送給你!”


    小吳離開,幾分鍾後,幾人抬著裹屍袋快步走入,將屍體放上停屍床,才拆開裹屍布,然後幾人便匆匆退去。他們就是殯儀館負責抬屍的,放下屍體就走,一句話也不說,轉身就走。


    這是規矩,抬屍人不語。


    薑塵關上房門,來到屍體旁,看到屍體的刹那,他心中一顫:這不就是路上遇到的那個拾荒人嗎?


    拾荒人身上,並無外傷,肚子反倒是鼓鼓的,手裏還拎著隻沒啃幹淨的雞大腿。


    薑塵感歎:“這家夥,該不是餓的久了,突然有了一百多塊錢,吃得太飽給撐死了吧?”


    尤其是看到拾荒人,不禁聯想起他一直手舞足蹈的模樣,那套動作,之前薑塵演練過一次,剛演練完,就覺得頭暈目眩。可拾荒人一直在演練,始終沒事。


    薑塵戴上手套,輕歎一聲,便開始收斂屍體,先將那隻雞腿取下,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取脫,拾荒人死了都把雞腿捏的死死的,生怕被人搶走,正準備扔掉雞腿,薑塵傻眼了。


    雞腿是從後麵開始啃的,連雞骨頭都被啃掉了,啃掉的雞骨很整齊,沒有碎骨渣。


    “聽過吃人不吐骨頭,還沒聽過吃雞不吐骨頭的!”雞骨頭有多硬,薑塵是知道的,搖了搖頭,扔掉雞腿就開始整理拾荒人的屍骸,早早弄完,好快點兒下班,晚上還得修煉。


    很快,拾荒人的屍骸,就收拾的幹幹淨淨。


    此刻的拾荒人,肌體瑩白,哪裏還有像拾荒人,第一印象絕對是養尊處優的富人。若非之前知曉,薑塵隻會以為他是哪家大財團出生,根本不能聯想到拾荒人身上。


    咦?


    薑塵蹙眉,拾荒人身上,竟有星星點點的白光消散,伸手去觸摸,卻又感受不到。


    “難道,這就是靈?”


    想起副館長說的,姨媽讓他做斂屍人,就是為了讓他感知靈的存在。薑塵轉身,遮住斂屍房的監控,運轉古老的修行法,開始吐納。


    果然,星星點點的白光朝著薑塵身上匯聚,沒入他體內。薑塵明顯感覺到,吸收白光之後,之前演練拾荒人動作的疲憊感,消失殆盡:“原來如此,修行古法,不單單隻能吸收天地間的陰陽之氣,還能吸收人死後靈魂消散溢出的靈。”


    莫名的,薑塵一哆嗦,斂屍房裏的陰寒瞬間襲遍全身,他知道吸收了拾荒人的靈,體內陰陽二氣的平衡被打破。他趕緊收斂完拾荒人的屍骸,離開斂屍房,爆裂的陽光落在身上,溫暖如春。


    回到宿舍,薑塵打開窗,任由爆裂的陽光落在身上,盤膝而坐,一次次地運轉修行古法吐納,吸收天地間的陽氣。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溜走,直到感受到體內陰陽之氣恢複平衡,他才緩緩睜開眼:“緊緊吸收了那麽點兒靈,就需要如此長的時間來平衡,果然單單修靈,會給肉身帶來難以想象的傷害!”


    “什麽味兒?”


    忽的,薑塵蹙眉,一股難聞的味道落入鼻息,他忍不住捂住口鼻,尋找臭味的源頭。


    他低頭,白大褂下方的白體恤已經泛黃,並且還黏黏的,腥臭無比:“這算什麽?跟修仙小說中一樣,排除身體的雜質嗎?”


    薑塵趕忙脫下衣服,去衛生間洗了個澡,沐浴露塗抹了好幾遍,才放心下來,走出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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