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少主,是小人昨天匯報之事。”


    正在看賬本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賬本,這是一個不到30歲的男子,器宇軒昂,不拘小節。


    何以見得他不拘小節?


    因為他就披了一件袍子,甚至都沒有係上,大大方方的坦胸露乳,估計桌子下麵也是坦坦蕩蕩的。


    如果不是早已習慣了自己少主的做派,夏傑肯定以為自己不小心撞見了少主和他侍女之間的嬉鬧了。但實際上,自己的少主並不纏綿女色。他身邊的4個侍女,有2個一看就知道還是黃花大閨女的。少主這種世家子弟,隻要願意,完全可以夜夜做新郎的。


    “有新的消息?”


    “回少主話,是的。”


    接著他就把劉一峰登船出海甩掉了他安排的跟蹤之人,張獻忠的主動投靠一事,詳詳細細的說了出來。


    “這麽說,張匪掌握的金礦不止一處了?”


    “有可能的,少主,張匪畢竟能和棕皮野人聯姻,這些棕皮野人在東山州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是有可能發現金礦的。他們不知道金礦的貴重,當石頭處理的。”


    少主點了點頭,認同了他的分析。


    華夏也是漢之後,黃金才開始作為貴金屬的,而第一次作為貨幣都是宋朝的事了。在漢朝之前,黃金雖然談不上當做石頭的來處理,但也的確談不上是多貴重之物。繼續往前,先賢聖人的時代,百姓撿到黃金發現太軟無法打造器物,順手扔掉都是有可能的。


    “把陳老叫來。”


    陳老是帶著劉一峰賣的黃金和其他探險者賣的黃金一起來的,在陳老的講解下,少主算是明白為什麽夏傑判斷劉一峰掌握了另一座金礦了。


    “少主,您這些金沙,這些都是天然形成的。您在看這些金疙瘩,也是天然形成的。但兩者之間成色完全不懂,而且形狀差異太大了。”


    少主點了點頭後問道:“陳老,根據這點能確定這兩批金子來源不同嘛?”


    “回少主話,完全可以。”


    陳老帶著金子退下後,少主站起了身,張開雙手仍由4個侍女替他更衣。夏傑趕緊低頭,不敢看他。


    “夏掌櫃,你要多少人?”


    少主很清楚,這個夏傑今天來匯報就是來求權限去搞定那個張姓鏢師的。昨天他就透露出了類似的意思,但自己覺得夏傑口中的另一座金礦太過飄渺,自己馬上又要去拜訪宋應星,沒有同意。今天他又來了,還帶著更加確定的信息,於是準備放權給他試一試。


    “謝少主,小人想要50個好手。”


    “我記得那個張三說他們還有火銃,這樣,好手你自己去招募,金山城不缺窮困潦倒鏢師和探險者,事後記得滅口就行,我給你50支火銃和50個火銃手。”


    夏傑聞言喜出望外,趕緊表忠心。


    少主沒興趣聽他表忠心的話,強勢打斷了他,說道:“但是夏掌櫃,規矩你懂的,涉及到海事局的事了,成功後自然有你的功勞,但失敗且被海事局發現了,我是一概不認你的,都是你自主的行為!”


    “是,小人明白!”


    “退下吧。”


    夏傑離開後,已經在4位侍女的服侍下,換上一身錦緞的少主,帶著十個抱著各式禮盒的侍從,坐著馬車到了金山城海事局旁邊的一個別院中。


    “停下!前方為海事局禁地!”


    十幾個手持長矛和火銃的海事局衛隊成員攔住了他的馬車,一個侍從摸出了一張帖子,提給了海事局衛隊。看過帖子後,他們就放行了。


    其實雙方都互相認識,基本上每天東山錢莊的少主就要來拜訪一次宋應星,而每次都是枯坐半個時辰後,被禮貌的送客。


    他也不惱也不怒,至少他還能在外堂坐著等,很多人求個進外堂的機會都求不到呢。


    這也就是為什麽當初劉一峰婉拒宋應星好意時,楊長白3人那麽憤怒。在他們看來,劉一峰一定是祖墳冒煙了,才有了這麽一番機遇,結果他還不要。


    今天又是枯坐了半個時辰,正好茶也涼了,少主估計送客的下人就快要來了,主動的調整了坐姿,沒想到來的居然是吳三桂。


    “三桂,你怎麽來了?”


    “亦知哥,你也太執著了。”


    從兩人直呼其名能看出來兩人不盡認識,還很熟絡。


    張亦知笑了笑,繼續問到:“三桂,你能來,是宋大人願意見我了嘛?”


    吳三桂苦笑道:“宋大人怎麽可能見你,你別讓老師太難做了。”


    張亦知沉默了,嘴角全是苦澀。


    “亦知哥,安安心心的做個富家翁吧。”


    “三桂,你不懂,重歸朝廷,這是爺爺,父親,乃至我,我們張家的夙願!”


    “老師也知道這點,他讓我轉告你:一切的根源還是在順天府,在紫禁城中。”


    送走了神情黯淡的張亦知後,吳三桂回到了宋應星的房間,他正在處理公務,頭也沒抬的問到:“走了?”


    “回大人話,走了。”


    “走之前說什麽了?”


    “還是那些話,希望能見大人一麵。”


    宋應星歎了口氣,放下毛筆:“相見不如不見,我又幫不上忙。”


    吳三桂猶豫了幾秒,還是決定幫下張亦知,畢竟父親的某個小妾,是張亦知的小姨。而她因為生不出孩子對自己一向很好,像個大姐姐,所以自己愛屋及烏才叫張亦知為哥的。


    “宋大人,或許張亦知隻是想見您一麵,並不是求你做什麽事呢?您要不……”


    宋應星瞪了吳三桂一眼,直接讓他把接下來的話咽了回去。


    “三桂,亦知的事我心裏有數,不用再說了。”


    吳三桂隻能旁敲:“宋大人,朝廷為什麽不肯讓亦知哥從官呀,他不是考上功名了嘛?”


    “不讓他張家從官的不是朝廷,而是陛下。”


    吳三桂被這個答案震住了,難怪老師讓自己帶話“根源在順天府,在紫禁城中”。他一開始還以為是朝廷某個大佬,比如某個閣老在從中作梗呢,沒想到居然是陛下。


    一時間他也不敢多問了,隻能保持沉默的站在那裏。


    宋應星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問到:“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麽陛下不讓他張家後人從官嘛?”


    想!


    但是我不敢問……


    老師您要想說,就說吧。


    送應該行仿佛看穿了吳三桂的所思所想,笑著說道:“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退下吧。”


    吳三桂鬱悶的退出了房間,直接朝楊長白和孫欣處去了,他想看看這兩位哥哥知不知道答案。


    屋內的宋應星重新坐在了案前,卻沒有心思處理公務,被吳三桂勾起的思緒讓他自言自語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陛下這麽恨張居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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