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對今晚的李玉來說,時間過得飛快~


    望著近在咫尺還在熟睡的焱妃,李玉悄悄的從地鋪爬了起來~


    像是怕驚醒熟睡中的仙子,走出帳篷。


    李玉剛走出大帳,焱妃也睜開了雙眼,望著地上的棉被,臉上略帶羞澀的“唉!~”歎了一聲~~~


    想起昨晚李玉死皮賴臉的就是不肯出去,沒有辦法的她,隻能讓他再搬來棉被,打地鋪……


    秋天的清晨,夾雜著著一絲清涼。


    周圍的營帳,有的士兵已經出來準備著一天的操練。


    這一晚對於李斯來說,同樣也是難以入眠的一夜,因為他有太多的東西需要思考,更有著一道致命的選擇題等著他,讓他根本沒有絲毫想法睡覺。


    因為他明白,等天一亮,這新的一天將會改變很多的東西。


    而他依舊在猶豫。


    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麽選擇。


    蓋聶因為要守衛嬴政,也沒有安穩的休息,執劍站在軍帳門口守衛,好在他年輕,調息打坐並不會損耗多少精力。


    嬴政也睡不著,他在考慮一些事情。


    這一夜,反倒是李玉和趙高休息的最好!


    望著不遠處醒目的殺馬特,李玉主動上前搭訕:“趙哥!這次出門,你沒帶其他人?”


    李玉好奇的問道!


    趙高撇了撇嘴角:“先生覺得奴應該帶誰?”


    也不回答,直接反問句。


    李玉:“我聽說傳說中的羅網有六劍奴,八玲瓏,還有位神神秘秘的掩日,不知是不是真有其人?”


    趙高雙眼一眯道:“先生消息可真靈通啊!六劍奴是真,八玲瓏是假,至於掩日,我也不知其是何人。”


    李玉頓時來興趣道:“那~趙哥,你有沒有聽過一位叫驚鯢的劍客?”


    趙高微微無語,什麽劍客,明明就是一殺手,殺人不眨眼的那種,隻不過趙高也好奇,這李玉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怎會知道這些,便問道:“先生是從何處打聽到這些的?”


    李玉神秘一笑道:“那女的我認識,她還救過我命,本想以身相許報答,怎奈,再無緣一見~心中甚是遺憾……”


    “趙哥知道此女的下落?若知曉,可否告之,在下必有重謝!”


    趙哥也看出李玉對此女的執著,舉手之勞而已:“有消息通知你!”


    李玉聽完,點了點頭,向著嬴政軍帳走去


    剛入賬,發現李斯也在。


    李玉向嬴政行禮,問道:“大王昨晚睡得可好?”


    嬴政笑道:“尚可!不知先生昨晚如何?”因為嬴政知道


    昨晚李玉睡在焱妃賬中,兩人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其實也就李玉一個人在鬧騰,根本就沒有焱妃的聲音,但不妨礙嬴政他們的腦補


    李玉:“謝大王關心,精神飽滿,從來沒睡這麽踏實過。”


    這可不是李玉胡扯,一,有美相伴,二,這美女還是武力值天花板,原著中,在蜃樓關了多年的焱妃,出場都能秒天秒地,隻要不是那幾位傳說中的老怪物的出場,焱妃不帶怕的~


    李玉來秦時後,睡覺從來就沒這麽舒坦過


    接著將目光轉向李斯開口詢問道:“李大人,昨天王齮叫你去聊了什麽?昨晚我有些疲憊便先行休息了,所以錯過了。”


    李斯聞言,目光不由得微微一閃,沉默了片刻,看著嬴政,待得嬴政微微點頭,才開口說道:“左庶長王齮叫我前去商量。”


    頓了頓。


    “商量如何安全的將王上送出去,這需要一個好的時機,最好不要驚動軍營之中的探子。”


    “這麽說來,王齮沒有異心,是我們想多了,這還真是一個好消息。”


    李玉聞言頓時有些驚喜,頗為天真的說道。


    “先生所言不差,是我們考慮太過,誤會了王齮。”


    嬴政同樣點了點頭,緩緩的說道。


    兩人的對話隨意且自然,默契無比。


    隻是這話兩人究竟信不信就隻有他們自己清楚了。


    蓋聶沉默不語,冷傲的猶如一隻帥氣的孤狼,眼神銳利冷漠看著李斯這個外人。


    “……”


    李斯沉默不語,他知道嬴政和李玉都明白他的意思了,和聰明人說話並不要說太多,而他所能做的就隻有這麽多,畢竟他此刻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手中無權無勢。


    唯一的一柄使者節杖在這裏如同一個廢品,毫無作用。


    隨波逐流還是逆流而上。


    李斯選擇活。


    所以,他站在了中間,至少這樣可以保命。


    “王上,我再去左庶長那邊詢問,看看何時可以動身。”


    李斯對著嬴政微微彎腰拱手,不過卻不敢抬起頭和嬴政對視,生怕自己露出什麽不該露出的表情,至少他現在沒有出差錯,哪怕沒有選擇幫助嬴政,同樣也沒有害嬴政。


    該說的話已經說了,正如王齮交代他說的話。


    隻是語氣稍微更改了一些。


    “準。”


    嬴政微微點頭,冷漠的說道。


    李斯起身便是向著軍帳外走去。


    待得李斯走遠,屋內才再次有話聲響起。


    “李斯還真不容易。”


    李玉輕笑著說道,對於李斯這個人他還是頗為欣賞的。


    他雖然人不怎麽樣,也沒什麽節操,但他代表的卻是大多數人,若是李玉不知道曆史,他也不會這麽幫著嬴政。


    “先生覺得他無罪?”


    嬴政眼神微微威嚴了起來,詢問道。


    在嬴政看來,李斯兩頭搖擺,令人不齒。


    “不知者無罪,他不清楚我們的計劃,也不清楚趙高和焱妃的實力~他現在一個文弱書生,在這種情況下,隻能選擇明哲保身~”


    李玉點了點頭,為了李斯開脫道。


    算是讓李斯欠自己一個人情,以後可以要。


    李斯這個人確實是大才,一旦將來得勢,李斯的作用和才能,比蓋聶大得多,而且李玉很多計劃也需要個執行者


    總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


    呂不韋有這能力,但一,年事已高,二,呂不韋多傲的人,你想讓他幫你辦事,想多了吧!


    而李斯不一樣,年輕,有夢想,最重要的一點,現在他很落魄,很好掌控……


    而李斯,就是李玉心目中的最佳執行官,一個能從底層走到大秦相國的人,他的才能毋庸置疑。


    嬴政若是因為自己的出現而放棄了李斯,那才是一大損失。


    甚至會因此改變了許多曆史走向。


    何況。


    隻要嬴政活著,以他成長的速度,足以鎮壓住所有人,千古一帝不是說說的。


    嬴政不死,天下誰敢亂?!


    “沒想到先生會如此為他說話。”


    嬴政輕笑了一聲,有些好奇的說道。


    “如上次所言,李斯是什麽人並不重要,甚至他是什麽性格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才能,而且他這個人也很好把控,這才是對王上最重要的,王上若是怪罪他,也很簡單,隻需要一句話就可以讓蓋聶殺了他。


    可若是留下他,他未來卻可以為王上做許多的事情。”


    李玉輕聲的說道。


    “那便依先生所言,不過這個機會隻會有一次。”


    嬴政笑意收斂,沉聲的說道。


    “我相信李大人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李玉輕聲的說道。


    同時心中加了一句:可憐的李斯,你壓根沒得選啊。


    時間過得很快,而王齮似乎也不再忍耐了,動作明顯加快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李斯在王齮那邊說了什麽,亦或者王齮本身知道一些什麽,在下午的時候,四周的守衛明顯多了許多,甚至連道路都被封鎖了,連李玉想聯係焱妃都沒有辦法了。


    這些王齮親兵一個個猶如鐵疙瘩,甚至不和李玉閑聊任何一句話。


    猶如機械人一般站在原地,重複一句話:將軍吩咐,軍營戒嚴,先生請回。


    伴隨著天色越來越暗。


    一股壓抑的氣氛也是緩緩彌漫了開來。


    李玉也是感受到了這股壓迫感,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看著漸紅的晚霞,喃喃的說道:“熬過今天,以後路就寬了。”


    隻要嬴政熬過這一難,手握平陽重甲軍,借助蒙恬得到蒙家的支持。


    那嬴政的一個翅膀就算打開了。


    “王齮~”


    李玉眯了眯眼睛,他知道的那個有關於武安君白起之死的消息並沒有告訴王齮,因為他知道王齮不會信,一個人隻有失敗了,亦或者人生最後一刻才會相信一些東西。


    最關鍵,李玉也沒有機會接觸王齮。


    危險不談,嬴政會如何想也是另一回事~


    何況。


    王齮不死,嬴政如何借機執掌平陽重甲軍,如何收獲蒙恬!


    危機也是機會!


    而且贏麵很高,原著裏,嬴政身邊就一個蓋聶,都能成功,這次多加兩位同級別高手,啟有失敗之理。


    與此同時,另一邊軍帳之中。


    “嘩~~”


    伴隨著簾門抖動,一陣冷風卷入了軍帳之中,吹的油燈火苗搖擺不定,昏暗的燈光越發的暗淡,同時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了軍帳之中,伴隨著燈光的穩定,身影被拖得越來越修長。


    同時一股恐怖的殺意在軍帳之中升騰而起,露出一雙極為可怕的眼睛。


    冷漠嗜血癲狂,理智幾近於無。


    “你終於來了。”


    身穿厚重盔甲的王齮微微抬頭,看著來人,眼神一凝,似乎並不意外對方的到來,沉聲的說道。


    “呼~”


    來人沒有回答問題,隻是呼吸沉重了幾分,似乎在忍耐著什麽,眼中的殺意越發的濃鬱,快要壓製不住。


    “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到時候你隻需要將其他人殺死即可,至於他,畢竟是大秦的王,哪怕是死,也需要一個體麵的死法。”


    王齮緩緩起身,布滿皺紋的臉仿佛繚繞著陰霾,目光冷漠無情,神情嚴肅,沉聲的說道。


    “好,他交給你,至於其他人,我要了!”


    來人緩緩抬頭,露出一張表情癲狂的麵容,充滿殺意的應道。


    很快。


    嬴政等人也是接到了王齮的邀請,按照王齮的說法,要請蓋聶單獨赴會,至於李玉和嬴政則是並未通知,不需要前往,而焱妃和趙高,更是早在上午的時候便是已經被四周的親衛看押了起來,根本出不來。


    “王齮……”


    嬴政目光徹底陰沉了下來,冷冷的說道。


    這吃相未免太難看。


    甚至都不屑偽裝一下,直接擺明了要對自己不利,這讓嬴政感覺極為惱怒。


    “王上,王齮這是想將我們各個擊破,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將計就計,直接前往便是。”


    蓋聶麵色一冷,緊了緊手中的長劍,沉聲的說道。


    “還真是簡單粗暴,不過現在我們也確實沒得選,王上,直接過去便是,以蓋聶先生的身手足以在軍營之中保住你,隻要王齮敢動手,直接將其誅殺,王上到時再表明身份,便可直接掌控這十萬平陽重甲軍,安全將不再是問題。”


    李玉也是點了點頭,輕聲的說道。


    隻要王齮沒喪心病狂到直接動用大軍對他們進行碾壓,一般的小規模打鬥,蓋聶自然不懼。


    打不過頂尖高手,對付一般的士卒他還是沒問題的。


    最關鍵。


    焱妃會盯著,適當時機她會選擇出手。


    有著她在,李玉還真不帶怕的,至少安危是沒有問題的。


    “好,寡人也想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麽!”


    嬴政語氣淩厲,不急不緩的說道。


    隨著嬴政做了決定,李玉等人便是跟隨嬴政直接向點將台走去,也不知道這王齮究竟想些什麽,竟然將位置挑在軍營之中最威嚴的點將台上,這是給自己搭建一個墳墓?


    亦或者他是覺得這地方適合嬴政?


    。。。。。。。。。。。


    日昏黃,暮蒼茫。


    雲如絮,掠過黯淡的蒼穹,將天空劃出一道血口,染紅垂天雲翼。


    十數隻烏鴉盤旋在軍營的半空之中,冷漠的凝視著高高的點將台,猶如死神,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人來了。”


    站在高台上的王齮目光微微一縮,看著緩緩走來的嬴政,緩緩的說道。


    “他們好像並沒有分開。”


    一旁的李斯輕聲的提醒道。


    “無礙,來了更好。”


    王齮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淡淡的說道,說完便是向著樓梯口的位置走了過去。


    嬴政已經到來了,他豈能不去迎接。


    他終究是秦國的王。


    李斯看著王齮高大的背影,神色同樣凝重,甚至連呼吸聲都是壓到了最低,不敢用力呼吸,不敢說什麽,緩步跟在其身後,因為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是他所能參與的了。


    他現在所需要考慮的是該如何在接下來保住自己的性命。


    死了,那可就一切都沒有了。


    他為之奮鬥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哪怕要死,也絕對不能是這個死法。


    李斯神情凝重。


    “尚公子,請,此處乃是點將台,你覺得如何?”


    王齮看著被收去長劍的蓋聶和李玉,嘴角的笑意更加濃了幾分,大笑了一聲,伸手便是對著嬴政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道。


    尚公子?


    這個稱呼顯然代表了什麽。


    嬴政大步上前,聞言神情沒有絲毫變化,隻是平靜的看了一眼王齮身後的李斯,待得李斯對著自己行禮,才緊接著看向了王齮,淡淡的說道:“尚可,隻是不知王齮將軍特意邀請我等前來所謂何事?”


    “武遂軍營,各方勢力混雜,敵友難辨,聽聞蓋聶先生出身鬼穀,精通識辨之術,想不到驚擾了尚公子,實在有罪。”王齮飽含歉意的笑了笑,看著已經盤腿坐下的嬴政,同樣在其對麵緩緩坐了下來。


    蓋聶對著李玉微微點頭,渾身繃緊,顯然已經感知到了危險。


    李玉輕輕的吐了一口氣。


    這還要感知嗎?


    四周未免安靜的太過分了一些,最關鍵的是四周的守衛的士卒太少了,一個個都埋伏著。


    這王齮當真要麽不動手,一動手便是雷霆一擊,不給自己,也不給對方留下一絲一毫的機會。


    “王齮將軍有心了。”


    嬴政看著一臉虛假笑容的王齮,平靜的說道。


    “不知尚公子何時回鹹陽?”


    王齮的態度也是越來越隨意,直接握起酒爵,喝一口酒水,看著腰杆筆直的嬴政,詢問道。


    “王齮將軍覺得寡人不該如此任性,寡人也覺得如此,打算現在就回鹹陽!”


    嬴政平淡的說道。


    “尚公子剛送出親筆書信,便要起身返回鹹陽?”


    “不錯,王齮將軍有何疑惑?”


    嬴政目光漸冷,看著對方,緩緩的說道。


    “尚公子的親筆書信發往之人可是當今太後?”


    王齮眯了眯眼睛,笑容也是收斂了起來,輕輕的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酒爵,淡淡的說道。


    “王齮將軍有何疑慮?”


    “太後深居宮闈,鮮少問政,隻怕對尚公子幫不了太多的忙。”


    王齮嘴角漸漸浮現出一抹冷意,緩緩的說道。


    “將軍特意邀請便是為了確定此事?”


    嬴政似乎也覺得王齮的演技過分的虛偽,淡淡的一笑,懶得敷衍,緩緩起身,俯瞰著對方,質問道。“早前自趙入秦,諸公子之中,長安君成蝺便與太後更為親近一些,莫非尚公子也與成蝺關係密切,情同手足?”


    王齮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取出了一枚玉扳指。


    蓋聶眼神徹底淩厲了起來,死死的盯著王齮,因為這玉扳指正是昨天送出去的信物,如今出現在王齮手中,王齮想做什麽已經不言而喻。


    “不錯。”


    嬴政沒有否認,也不屑否認,雙手附在身後,看著王齮,神色已經徹底淡然,緩緩的說道。


    “既然關係密切,情同手足,是否可托大事?這便是信物!”


    王齮輕輕的旋轉著玉扳指,淡淡的說道。


    嬴政沒有在回答王齮這愚蠢的問題,平靜的看著對方,等待著對方的最後一擊。


    “果真是與長安君成蝺一夥的謀逆之人,竟然還敢聯係太後,不知死活!”


    王齮緩緩起身,酒杯隨之落地,伴隨著話音響起。


    一股肅殺之意衝天而起。


    “殺!”


    伴隨著數聲低吼,幾道隱藏在暗處的士兵握著長戟便是對著嬴政衝殺而來,同時十數道勾爪直接飛出,將蓋聶和李玉四肢鎖住,同時大量的精兵殺出,對著兩人襲殺而來。


    這栽贓嫁禍真特麽有夠水平的。


    李玉心中感慨了一句,直呼王齮內行,當真連臉都不要了,這般拙劣的借口都拿得出來。


    但也不得不說王齮這話說得有水平。


    因為嬴政和長安君成蝺確實是兄弟,在他沒有叛亂之前,兩人的關係更是極佳。


    可惜,事與願違~


    這便是帝王之家!


    “咻!”


    隨著李玉和蓋聶被鐵索勾住身體,被限製了身體動作,埋伏在遠處的弓弩手豁然起身,按下了扳機,下一刻,兩根尖銳的弩箭瞬間破空而來。


    刺耳的破空聲令人頭皮發麻。


    還不待李玉和蓋聶有什麽動作,站在王齮身後的一名千夫長卻是率先動了,腰間長劍出鞘,沒有任何猶豫的將臨近嬴政最近的一名王齮親衛一劍捅穿,下一刻,手臂繃緊,力量爆發開來,直接將這名士兵提起,向著射來的弩箭扔去。


    轉身間便是將一旁蓋聶卸下的長劍接住,甩了出去,同時輕喝道:“接劍!”


    蓋聶也是在瞬間爆發了。


    “轟!”


    身旁的蓋聶,以氣禦劍,長劍出鞘的瞬間,劍氣蕩漾開來,直接將四周的鐵索盡數斬斷。


    “刷~”


    順勢起身接劍,握劍的瞬間,蓋聶的氣勢瞬間變得淩厲了起來,一股無形的劍勢瞬間籠罩開來,雙目更是冷漠無比,身形晃動間,劍氣縱橫四方,沒有任何留手的意思,招招致命。


    不過數息時間,四周的十數名親衛便是被屠戮一空。


    而另一邊。


    蒙恬卻因為保護嬴政,麵罩被弩箭擊碎,額頭受傷,鮮血溢出,剛猛堅毅的麵容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死死的護在了嬴政身前。


    “蒙恬,你竟敢背叛我,勾結叛逆,此乃死罪!”


    王齮握緊了身旁的大鉞,一柄類似於長毛的巨斧,身穿重甲,氣勢霸道森嚴,目光凶戾的盯著蒙恬,冷冷的說道。


    蒙恬握住身旁親衛掉落的長戟,目光沒有絲毫波瀾的盯著王齮,沉聲且堅定的說道:“蒙家隻忠於王上,忠於大秦!”


    神情沒有絲毫猶豫,仿佛此身便是為此而生的!


    雖死無憾!


    “好,很好,老夫成全你!”


    王齮也不想再廢話,既然蒙恬發現了真相,且自己尋死,他便成全對方。


    “轟~”


    王齮上前一步,招式大開大合,就猶如手中沉重的大鉞一般,一腳踩碎地板,全身發力,手中的大鉞對著蒙恬重重斬去。


    “鐺!”


    蒙恬麵對這一擊沒有任何後退的意思,因為身後便是嬴政,他退無可退,手握長戟迎擊,頓時刺耳的金鐵之音響徹全場,剛猛的力道更是震的一旁的李斯頭皮微微發麻。


    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此刻就顯得有些蛋疼了。


    看到這情形,李玉則暗下決心,得搞一本功法來練練,這亂世沒有功夫傍身,就如同前世沒有駕照,真不方便~


    比如李斯,朝堂上爭權奪利勾心鬥角李斯也許頗為擅長,可這種硬碰硬的肌肉幹架,就非他所願了。


    一劍在手,天下何處皆可去,是個男的都很向往~


    而不是向現在這樣,和李斯一起窩著……


    蒙恬和王齮都是修煉外功的家夥,存粹的肌肉猛男,一招一式都是力量的對碰,恐怖的衝擊力不斷的肆虐著四周的木板,不過看架勢,顯然是老家夥王齮更加老辣,加上武器的厚重,靠著力量瘋狂的碾壓著蒙恬,打的蒙恬疲於招架。


    “先生,你先去王上那,這邊交給我!”


    蓋聶掃了一眼嬴政,沉聲的對著李玉說道,旋即將射來的弩箭擋下,意思不言而喻。


    “好!”


    李玉也沒有客氣,直接將蓋聶扔在這邊,自己則是跑到了嬴政身側,同時不忘掃了一眼和嬴政站在一塊的李斯。


    這李斯可真夠雞賊的,明白此刻嬴政身邊最為安全,那是寸步不離的跟隨著嬴政。


    生怕自己被流矢射到。


    那就真的冤枉了。


    李玉環顧四周,目光便是看向了蒙恬。


    對於蒙恬他豈能不知道,未來嬴政手下的頭號猛將,死忠粉的那種,愚忠到死。


    “還真是青澀~”


    李玉心中調侃了一聲,隨後看向了王齮,一把年紀的,這老頭子還是剛猛無比,力量比蒙恬這個小年輕還要猛,那麽誇張的巨斧竟然揮舞的瀟灑自如,無愧戰場虎將的名頭。


    這年頭能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都是經過戰場淬煉的猛士。


    而就在李玉打算招人的時候,一股極強的氣息猛然爆發開來。


    “刷~”


    一柄充滿殺意嗜血的長劍從天而降一般,狠狠的砸在了李玉和蓋聶不遠處,伴隨著黑色的劍氣纏繞,一道身影自遠處重重的落下,伴隨著頭發隨風蕩漾,男子扛著一柄劍,將地麵的劍緩緩拔出。


    精瘦的身軀看上去極為協調,同時一股難言的壓迫感席卷開來。


    看著來人。不但李玉麵色變了變,就連一旁的蓋聶也是緊了緊手中的劍。


    因為來人


    竟然黑白玄翦。


    這位怎麽來了?


    這一點李玉完全沒有料到。


    “媽的,真的假的!?”


    李玉看著玄翦的第一時間,心中罵了一聲。


    同時暗罵王齮不要臉。


    在自己地盤埋伏也就算了,竟然還勾結羅網的天字級刺客加入,這是真的要弄死嬴政的架勢?!


    “終於找到你了。”


    玄翦露出了一抹癲狂的笑容,手中雙劍微微摩擦了一下,伴隨著些許火花,雙目泛著一抹瘋狂的殺意看著蓋聶,緩緩的說道。


    眼神炙熱的仿佛見到了絕世美女一般。


    蓋聶不敢懈怠,一劍斬退數名親衛,隨後揮舞長劍,嚴陣以待的盯著玄翦,玄翦的戰鬥力他是清楚的


    當年剛出師曆練的蓋聶,在魏家莊,夥同師弟一起,與這位交過手,難以取勝,乃生平少有之勁敵,印象深刻,劍法兼具剛猛與陰柔,不論是單手劍還是雙手劍均使得出神入化。


    當年玄翦,就算他與衛莊聯手也隻能堪堪頂住。


    何況現在衛莊並不在身邊。


    那種壓迫力可想而知。


    另一邊,焱妃趙高所在地,氣氛有些詭異,大片焦黑的土地,地上躺了一地的王齮親衛,有的臉色發紫,有的喉嚨斷裂,絕無活著的可能……


    這時趙高的身影浮現而出,身後跟著形色各異的七位身影


    焱妃則眼神盯著點將台的位置,似乎在感知什麽


    而趙高則是盯著焱妃,剛剛焱妃的出手讓趙高印象深刻,那一道金光閃過,寸草不生


    焱妃對著趙高看了一眼,便身形閃爍間,向著點將台衝去。


    趙高對著身後一身影道:“去看看!”


    那身影點了點頭,隨著焱妃方向,追了上去……


    “鐺!”


    一聲極為剛猛的金鐵撞擊聲響徹整個點將台,三股劍氣蕩漾開來,直接崩碎了四周的木板。


    蓋聶發出一聲悶哼,隻感覺雙臂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壓得發麻,恐怖的衝擊力壓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那股壓迫力當真恐怖到了極致。


    “轟~”


    一股強勁的力道猛然從玄翦手中的長劍之中爆發開來,那一瞬間爆發的力量將蓋聶擊退了出去,執劍滑行了數米才停住身形。


    “你的劍招還是夠勁,可你現在有所牽掛,不能做到一往直前,這很無趣!”


    玄翦一劍扛在肩膀上,另一劍輕輕揮舞,周身劍氣環伺,微微揚起腦袋,目光有些癲狂的看著蓋聶,有些遺憾的說道,似乎覺得現在的蓋聶不足以讓他盡興。


    蓋聶麵色有些凝重,執劍不語,默默的積蓄著劍勢,麵對黑白玄翦這樣的對手,他根本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疏忽大意。


    “恩?”


    就在玄翦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股隱晦且銳利的劍意自身後浮現,下一刻,一柄纏繞著螺旋狀劍氣的長劍自身後破空而來。


    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鑽,仿佛演練了無數次。


    根本沒有打招呼的意思,一出手便是全力。


    劍意浮動的瞬間,那股強大的劍勢直接籠罩開來,瞬間將裝逼的玄翦籠罩了進去。


    玄翦的反應也是不慢,在感覺到劍意的瞬間便是提劍向身後格擋。


    “滋~”


    劍刃交織間,火星四濺,銳利的劍氣直接將玄翦的麵部切開了一條纖薄的口子,血液瞬間撒開。


    同時。


    轉身的玄翦也是看到了來人,正是剛才趙高身後的其中一位。


    李玉見到此人,心中大定,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六劍奴之一的真剛


    六劍奴形影不離,既然真剛到了,其餘的也應該就在附近。


    而最讓李玉安心的是,焱妃現在就站在嬴政身邊,李玉覺得自己來時拉上焱妃和趙高是對的,可以應對一些突發事件


    如果按照動漫劇情,黑白玄剪就不應該出現,還好自己留了一手


    玄剪見到真剛,不驚反喜


    那癲狂的眼神就仿佛看到了一個新鮮的獵物一般,狂笑道:“是你,很好,你的鮮血一定更加美味,老子很中意!”


    說完,一股更加強大的氣勢爆發開來,不退反進,硬生生的扛住了真剛這必殺一劍,緊隨其後,剛猛的力量爆發,雙手大開大合,狂風暴雨般對著驚鯢轟擊而去。


    真剛神色平靜,清冷的眸子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手執真剛劍與玄翦交手在了一起。


    狂暴的力量和劍氣瘋狂肆虐四周的一切,轉眼間兩人交戰的位置,木板寸寸崩碎開開來,仿若被車犁了數遍,要不是這點將台的木頭夠結實和厚重,估計這一會已經崩塌了。


    真剛和玄翦的交手也是難解難分,廝殺的極為慘烈,劍氣交錯,出手的速度快的嚇人,近乎形成了殘影。


    真剛的劍招速度比起玄翦還要快,但奈何玄翦雙手劍。


    一時間平分秋色。


    蓋聶目光灼灼的盯著兩人交手,這種級別的劍客全力廝殺對於他而言便是最好的養分。


    蓋聶可是實打實靠著天賦進入鬼穀的,身為未來的劍聖,劍道天資堪稱絕頂。


    神經病!


    李玉此刻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這玄翦絕對是個瘋子,腦子不太好,整個都陷入一種癲狂的狀態,最關鍵,嘴巴很賤,滿口騷話。


    隻見玄翦和真剛交手間。


    玄翦滿臉的癲狂之意,甚至不介意以傷換傷,殺的驚鯢節節敗退,同時猙獰的冷笑道:“再快點,再用力點,打疼我,砍死我!”


    “太慢了,太無力了!!”


    “你不行!”


    ……


    真剛也能感覺道玄翦的不對勁,劍意太過狂暴駁雜了,就連自身的內息也是極為錯亂,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病態的結合體,猛確實猛,但玄翦整個人已經失去了原本的靈魂。


    就仿佛一個隻知道殺戮的機器,殘暴癲狂。


    真剛加快手中劍速,加速的劍招直接撕開了玄翦的劍氣,猶如狂風暴雨般對著玄翦打去,短時間之內竟然直接將玄翦壓製了回去,一道道劍氣在玄翦身上撕裂開口子,鮮血濺起。


    看到這一幕的李玉和蓋聶卻沒有絲毫笑意。


    因為他們能感受得到,玄翦的氣息沒有任何下滑,反而漸漸飆升了起來,仿佛越是受傷,他的戰意就越發狂暴。


    變態!


    李玉心中忍不住暗罵了一句,這玄翦的戰力簡直離譜,猛地有點不正常。


    。。。。。。。。。。


    一柄銳利的長劍劃開了站台上一親衛的腦袋,伴隨著屍體直挺挺的倒下,那顆腦袋被一名身穿黑色勁裝的身影握在了掌心。


    “吱吱”


    一隻紅色小蜘蛛平穩的落在一根修長的手指上麵,主人正是趙高


    身後則站著五位身影,形影不離,融為一體


    這時玄剪也見到了趙高,在真剛出現的時候,玄剪就知道趙高來了,但那又怎麽~


    畢竟在羅網裏,玄翦的身份並不比趙高差多少,至少他曾經腦袋清醒的時候是如此。


    潛意識之中,玄翦不覺得趙高能指揮自己做事。


    趙高搖了搖頭,緩緩抬頭,仿佛頭一次正視玄翦一般,嘴角浮出一抹淺笑,聲音有些尖銳陰柔,平靜的說道:“你並不屬於我,所以我也不會教你如何做事,不過,我可以選擇讓你的劍換一個主人。”


    “畢竟這把劍的主人已經不聽話了~”


    趙高眸光陡然冷徹了起來,一股殺意不加掩飾,似乎他早就盯上了玄翦,欠缺的隻是一個機會。


    “刷~”


    仿佛是為了回應趙高的話語,其身後其餘五位六劍奴默契的拔出了手中的長劍,沒有任何停頓,出手便是殺招,配合默契的向著玄翦衝去。


    六位一體的六劍奴可不是剛剛真剛一人所能比擬的


    “鐺鐺~”


    玄翦早就做好了準備,手中黑白玄翦揮舞而出,眼神癲狂殘暴,根本不帶怕的,恐怖的殺意和磅礴的內息瘋狂暴走,瞬間與六劍奴戰在了一起,頻繁刺耳的金鐵之音瞬間響徹。


    六打一。


    尤其是六劍奴這種早已經配合默契,更是氣息劍勢做到相容的殺手。


    要麽不動手,一動手必定勢若雷霆。


    一方天地的天地之力盡數被六人牽引,對著玄翦壓迫而去。


    李玉看著被圍毆的玄翦,嘴角也是忍不住扯了扯,這六劍奴的戰鬥力當真恐怖到了極點。


    至少目前階段,在李玉的認知範圍內,這六劍奴的戰鬥力有點bug了。


    六劍奴單獨拿出一個,甚至兩三個,玄翦都不帶怕的,可以一戰,勝負難料。


    可這六人一起上,那就恐怖了。


    氣息劍勢相容也就罷了,最關鍵的是連劍意都特麽做到了相輔相成的地步。


    這是什麽概念。


    這相當於六個真剛這種級別的殺手戰力疊加起來,而且不是加減的那種,而是乘法的那種,這戰力就有些恐怖了。


    尤其是對天地之力的掌控。


    在他們動手的一瞬間,六股氣機鎖定了玄翦,隨後周圍磅礴的天地之力直接對著玄翦碾壓而去。


    這也就是玄翦這種不要命,以傷換傷的瘋子,可以抵禦。


    “真猛!”


    李玉看著玄翦被碾壓的局勢,忍不住評價了一句。


    雖然六個打一個有點勝之不武,但這又不是比武切磋,哪有那麽多規矩,能弄死你就行了。


    好在不是敵人~


    李玉掃了一眼趙高,心中補充了一句。


    目前階段的趙高在羅網之中什麽地位暫且不談,但這貨絕對是最神秘且最危險的一個家夥,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


    能交好最好別交惡。


    不過很快李玉目光便是微微閃爍了一下,因為趙高身後竟然還跟著一個人,先前他被六劍奴擋著,讓李玉沒機會看到他,但現在,李玉想不看到他都不行。


    如果說趙高陰氣逼人,那這個人就是陽氣十足。


    身材偉岸雄壯,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希臘的雕塑,濃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揚起,一雙幽暗深邃的眸子似乎充斥著一種狷狂,一頭黑發隨意的披在身後,在這略顯涼意的深秋季節,身上隻穿著單薄的衣物。


    露出來的那一身腱子肉,像極了前世吃蛋白激素練出來的。


    眼前這男人的身材比例很好,明明相貌長的隻能算一般,但這身材卻讓他整個人的氣質變得異樣的出彩,尤其是此刻和趙高站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充斥著一股濃厚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這哥們哪位?


    秦時裏不記得有這麽一號人物啊?


    莫非是趙高的姘頭?


    李玉心中忍不住嘀咕了一聲,有些腹誹。


    麵對六劍奴的圍毆,玄翦打的那叫一個憋屈,終於體會到了平常隻有他的敵人才會體會到的感覺,那就是恨自己的手速不夠快,胳膊不夠多。


    往常的時候。


    玄翦手握黑白玄翦,揮舞起來,那叫一個欺負人。


    同一個層次的。


    玄翦這種使雙手劍的無疑增加實力三成乃至五成,一般人根本受不了。


    而現在,玄翦一個人對抗六人,還是六劍奴這種級別的殺手。


    估計心中隻恨自己爹媽沒給自己後背再伸出兩隻手臂。


    短短數息的時間裏,玄翦身上已經多了十數道極深的傷口,鮮血四濺,看的李玉微微搖頭,他明白玄翦走遠了,麵對六劍奴,沒有後招的玄翦隻能邁向死亡,根本沒有第二個選項。


    而趙高這種老陰比要麽不出手,一旦出手必然是雷霆一擊,不會給玄翦留下任何機會。


    “轟!”


    突然,隨著一聲劇烈的轟鳴聲,玄翦被六劍奴從點將台上逼了出去,劍氣肆虐間,點將台的小半個角落被碾碎,木屑橫飛。


    隨著玄翦被六劍奴逼退,整個點將台也是安靜了下來。


    濃鬱的血腥味彌漫,四周遍布


    “咳咳~”


    被蒙恬用一根斷戟洞穿胸口的王齮躺在階梯上,整個人猶如被釘住了一般,口腔中鮮血不要錢的溢出,可他那張老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畏懼,仿佛對於死亡沒有任何恐懼。


    蒙恬執劍站在嬴政身旁,猶如一個巍峨不動的巨石,哪怕渾身浴血,傷痕累累。


    “寡人很好奇,大秦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行刺寡人!”


    嬴政負手而立,衣服沒有沾染一絲血跡,麵對四周慘烈的畫麵也沒有任何表情波瀾,冷漠的注視著將死的王齮,質問道。


    這個問題他很好奇,也很疑惑。


    他需要一個回答。


    “不薄?大秦待當年的武安君如何?可笑武安君對大秦忠心耿耿,卻落得如此下場,老夫恨啊!!”


    王齮眼中透著不甘和怨憤,咳血低吼道。


    隨著最後一道聲音落下,王齮的目光漸漸失去了身神采,腦袋垂落了下去。


    “武安君白起……”


    嬴政嘴唇微動,眼神閃爍片刻,旋即平靜了下去。


    此刻一旁的李斯雙膝跪地,畢恭畢敬的對著嬴政低垂著腦袋。


    蓋聶也是來到了嬴政身邊。


    趙高和那名陽氣十足的男子也是緩緩走了過來。


    趙高雙手交錯在身前,低垂著腦袋,極為恭敬的行禮,說道:“奴婢趙高來遲,請王上恕罪。”


    “屬下嫪毐奉相國之命前來護持王上。”


    偉岸男子單膝跪在趙高身旁,執將領之禮,恭敬的說道。


    “??”


    當李玉聽到嫪毐話語的時候,頓時愣了片刻,隨後目光古怪的看了幾眼嫪毐的背影,他猜測過很多人,但唯獨沒有想到對方是嫪毐這個大吊人。


    前不久李玉還八卦過對方,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真人了。


    具野史記載。


    嫪毐先天大器,可以用其轉動車輪,甚至有傳言三天不下“車”。


    傳說是真是假李玉不清楚,但不妨礙一個男人對這些事情的好奇心,


    相信任何一個男人知道這樣的傳說都忍不住有些好奇和八卦。


    從那次去了甘泉宮的經曆,李玉特意觀察了一下,李玉就知道嫪毐還未出場,沒想到在這遇見了


    按照曆史的進程,嬴政都差點死在嫪毐手上。


    可以說是最凶險的一次。


    差一丟丟千古一帝就這麽憋屈的死了。


    要不要提前陷害一波,將這個吊人搞死,用他的千古一吊泡酒?!


    李玉心中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因為按照曆史進程,這嫪毐必然是敵人。


    現在對方在外麵,正是最好的機會。


    “恩?”


    嫪毐突然感覺一陣涼意,身子不由得顫了顫,心中頓時感覺一陣意外,自從他陽功大成之後根本不懼寒冷,何況如今才是深秋,他竟然會感覺到涼,隨後微微抬頭,正好對上了嬴政那雙威嚴冷漠的眼睛,頓時再次低下了腦袋。


    不過心中已經有些猜測。


    估計是嬴政這個帝王的目光太犀利,讓他身體產生了本能預警。


    嬴政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隨後掃了一眼嫪毐,神色已經恢複了平靜,淡漠的說道:“起來吧,此番你等有功,封賞之事待一切結束再言。”


    話閉,目光便是看向了自己腳下雙膝跪地已久的李斯。


    “李斯,僅此一次,起身吧。”


    “謝王上。”


    李斯拱手行李,隨後緩緩起身,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


    這一關他終於過去了。


    太難了。


    剛才嬴政問了他一句:我既陷為難,你卻毫無作為,可知罪?


    當真嚇死人,嚇得李斯差點尿都沒憋住。


    話說這種局麵李斯能有什麽辦法?


    他一介讀書人也很無奈的好吧?!


    “將王齮夷三族,其仕途升遷過程中,所有舉薦,保薦,核準之人,一律嚴查!”


    嬴政目光再次看向了王齮,隨後緩緩轉身,看向在場的眾人,一股屬於帝王的威儀無聲顯露,冷漠的說道。


    眾人無言,此刻也不需要言語。


    李玉掃了一眼王齮,他本想告訴對方真相的,但想想也算了……


    對於這一次刺殺的幕後黑手,李玉很好奇。


    究竟是誰策劃的。要不然黑白玄剪不會出現在這~


    呂不韋還是誰?


    。。。。。。。。。。


    點將台上的戰鬥已經結束。


    至於下方。


    六劍奴正在虐殺著玄翦。


    為什麽用虐殺二字?


    因為六劍奴無法短時間之內無傷的殺了玄翦,而玄翦也是經驗老道,知道一個人擋不住六個人,所以以每一次六劍奴想要發動致命一擊的時候,這家夥就機智的以命換命,完全放開防禦,直接對著一名六劍奴發動殺招,打算一命換一命,自然也就逼得六劍奴放棄,協助防禦。


    畢竟六個人打一個人,這要是被反殺一個。


    那就不是會不會玩的問題了,而是腦子不太好了。


    不過哪怕如此,玄翦此刻的處境也不是很好。


    身上布滿了劍傷,鮮血不斷的溢出,而這六劍奴也很有耐心,知道短時間殺不死玄翦,便轉變策略,變成了磨血,不斷的給玄翦造成傷口放血。


    要不玄翦自身外功修煉也算不錯,估計此刻已經被玩死了。不過死也是遲早的事情。


    因為焱妃還未出手呐!


    再加上六個頂級殺手,玄翦除非開無雙,不然根本不可能跑的出去。


    這樣的死局根本無解。


    何況此地還是軍營。


    王齮被殺之後,身為千夫長的蒙恬救駕有功,已經被任命為新的平陽重甲軍統帥,前去調兵遣將了。


    “果然群毆才是王道~”


    李玉站在點將台上,看著下方被虐殺的玄翦,抱著看戲的態度,輕笑著說道。


    蓋聶站在一旁,聽到李玉的話語,微微抿了抿嘴巴,不知道該作何評價,身為一名真正的劍客,尤其還是一個出自鬼穀派的年輕劍客,在他看來,劍客之間還是一對一比較好。


    至於六劍奴,在蓋聶看來,他們並不是劍客,隻是單純的殺手。


    而且是已經被馴化過的劍客。


    他們雖然可怕,可也失去了更進一步的機會。


    因為他們已經沒有了劍心,失去了衝擊更高層次的可能。


    “先生,他們是刺客,而不是劍客。”蓋聶微微蹙眉,猶豫了一下,才對著身旁看的興致勃勃的李玉說道。


    “蓋聶先生,我記得七國之中一直流傳著這麽一句話,劍客都是最強的刺客。”


    站在嬴政身後的趙高聽到蓋聶的話語,輕聲的反駁道。


    “劍客都是最強的刺客?”


    嬴政聞言,有些好奇的重複了一句,目光看向了蓋聶,因為蓋聶的本身就是一名劍客,還是他的貼身劍侍。


    “此話並不錯,但劍客可以是刺客,可刺客卻永遠成不了劍客。”


    蓋聶聲音極為篤定和認真,那俊俏的小臉蛋更是浮現出一抹孤傲的神情,似乎對於劍道有著自己的執著,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這是他的追求。


    李玉聽到趙高和蓋聶的對話,眼中閃過一抹調侃看著蓋聶,莫名感覺有趣。


    曆來鬼穀傳人都是以謀劃算計口才驚天下。


    如今到了這一代,竟然追求的劍道。


    若是李玉沒記錯的話,原著裏十數年之後,蓋聶會追求劍道成為劍聖,而目前身在han國的衛莊則是落魄的成為了刺客組織流沙的老大。


    兩個人算是越混越差~


    不過這也與時代以及兩人的選擇有關係。


    李玉也不多做評價,隻是覺得有趣。


    隨後,李玉又看了瞥了一眼嫪毐,對這人的興趣也很大~


    就在李玉偷偷打量嫪毐的同時。


    嫪毐也是默不作聲的打量著李玉。


    對於李玉,嫪毐並不陌生,最近大秦話題最多,最風生水起的,就是這一位,讓各國探子都在打聽其確切消息,隻不過都被呂不韋給壓下來了……


    嬴政卻是看著下方已經變成血糊糊人影的玄翦,尤其是對方一個人打六個,讓他不由得對玄翦有了一些興趣,輕聲的說道:“趙高,此人是誰?背後又是誰在指揮?為何要刺殺寡人!”


    說完,嬴政的目光看向了趙高。


    因為嬴政之前便已經注意到了,趙高和對方是認識的,顯然這件事情和羅網有些關係。


    李玉目光微閃,沒有開口說話,同樣看向了趙高。


    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也很好奇。


    畢竟黑白玄翦可是羅網的天字級刺客,這裏麵有什麽貓膩,李玉怎能沒興趣。


    有些話李玉不好問,但嬴政顯然沒有這方麵的擔心。


    “回稟王上,此人名叫玄翦,手中武器乃是越王八劍之中的黑白玄翦,曾在數年前加入羅網,位列天字一等殺手,當年長安君便是由他處決,而因為長安君身份的緣故,太後便下令將其滅口。


    可後來出了意外,此人殺了長安君之後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從此消失。


    半年後,便以八玲瓏的名號再次出現,期間曾出現在趙燕魏三國。”


    趙高低垂著腦袋,語氣平穩,沒有絲毫波瀾,緩緩的解釋道。


    “此事寡人為何不知?”


    嬴政眉頭緊蹙,沉聲的質問道。


    長安君成蝺被暗殺他事先竟然絲毫不知,直到今日才知道他竟然是被暗殺的,還是眼前這個刺殺自己的人。


    那人畢竟是自己的弟弟,哪怕千錯萬錯,也不該死的這般不明不白。


    還有。


    母後竟然會參與這件事情,這讓嬴政情緒有了些波動。


    “當時太後和相國擔心王上感情用事,便直接吩咐行事了。”


    趙高低垂著腦袋,輕聲的說道。


    嬴政默然不語,默然的看著下方掙紮的玄翦,不願再多說什麽,似乎長安君成蝺的名字勾起了一些他不願回想的記憶。


    一旁的李玉自然也不會在這種時候插嘴。


    尤其是這種帝王家的家事。


    哪怕這些家事已經過去許久,但這種話還是少說為妙,清官難斷家務事,別人家的家事最好少插嘴,更別插手。


    容易引火燒身。


    何況。


    相比起這些事情,李玉對趙高的話語有些懷疑。


    這件事情當真這麽簡單?


    羅網當真一丁點不知道這些事情,還有王齮,他背後又隱藏了什麽人?


    李玉看了一眼嬴政,他相信嬴政知道這些問題,可嬴政的態度很冷漠,這意味著什麽?


    果然秦國的水深的很呐~


    李玉心中嘀咕了一聲。


    台下。


    玄翦和六劍奴的廝殺已經進入了尾聲。


    “呼呼~”


    玄翦的呼吸越來越沉重,狗摟著身子,似乎身後的脊柱已經無法支撐他的身體,大量的失血讓他的身體已經不堪重負,雙手握著黑白玄翦,哪怕氣息不斷變弱,可周身可怕的殺氣和氣勢絲毫不減,哪怕是周圍的六劍奴和近百名羅網殺手都無法動搖他的心。


    這是一個可怕至極的男人。


    要不是瘋了,不至於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渾身浴血,雙眼也被鮮血浸染,猩紅一片,比起先前的癲狂,臨近死亡的他逐漸清醒了幾分。


    看著強弩之末的玄翦,六劍奴也沒有過分逼迫。


    他們不願意被玄翦的臨死一擊重傷,那隻會得不償失。


    六人無比從容且默契的站在一側,沒有絲毫攻擊的意思,就這麽盯著玄翦,不讓玄翦有機會逃跑,加上氣息鎖定,逼的玄翦時刻繃緊神經,無法鬆懈,因為隻要有一瞬間的鬆懈,六劍奴就足以發動致命一擊,瞬間將玄翦肢解了。


    “我想起來了。”


    玄翦眼中癲狂之色散盡,緩緩抬頭,看著已經徹底昏暗下來的天空,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


    遠處的晚霞如血,混雜著黑雲。


    充斥著一種壓抑和凝重。


    瀕臨死亡的玄翦突然想起來了那一天的事情,同樣是這樣的黃昏,自己完成了她父親交給自己的最後一次任務,本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卻不曾想到這隻是噩夢的開始,那一夜他失去了所有。


    心愛的女人,孩子……


    漸漸地,甚至連記憶都開始混亂。


    因為他不敢想起那個人的麵容,她的溫柔以及自己的承諾。


    一切猶如夢境一般支離破碎。


    他開始逃避一切,甚至詭異的忘記了一切,甚至最終連自己的劍心都忘記了,成了一個為了殺而殺的瘋子。


    八玲瓏。


    “才不過兩年啊,我竟然連你長什麽樣子都快記不清了,纖纖……”


    玄翦喃喃自語,眼中浮現出一抹悲傷至極的淒苦。


    他要的從來都不多。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給了他希望,又從他手中奪走,而他本身卻一無所有。


    隻有一無所有的人才會明白那一縷希望的珍貴。


    那是他的一切。


    甚至超過了自己的生命。


    這一刻的玄翦想要回想起她的麵容,可是腦海之中那混雜的記憶卻猶如一團漿糊,將她的麵容不斷打碎,模糊不清,想要記起來,卻怎麽也記不起來。


    八玲瓏的記憶錯亂,不對的摧毀著玄翦的記憶和認知,似乎想要將他再次引入深淵。


    “啊!!!為什麽!!”


    玄翦再次陷入了癲狂,這一次的癲狂比起以往更加恐怖,似乎因為想不起來她的麵容,眼中的清明之色瞬間消失,癲狂暴躁仇恨嗜血直接覆蓋了雙目,怒吼一聲,原本削弱的氣息竟然再次暴漲了起來。


    那原本因為外功而有些愈合的傷口再次撐破開來,鮮血不要命的流淌,幾乎每走一步都會在地上留下一個血色的腳印。


    玄翦身上的氣息也是越發狂暴了起來。


    所有人都明白,這是玄翦最後的掙紮。


    對此。


    六劍奴神情不變,隻是微微退後了一些,將空間這拉大了一些,目光冷漠的看玄翦,猶如蜘蛛一般,將一張蛛網,看著獵物落入網中瘋狂的掙紮。


    隻是掙紮的越是凶猛,離死亡也就越近。


    “死!”


    玄翦怒吼一聲便是衝殺了出去,再次與六劍奴交戰在了一起,而這一次六劍奴以糾纏為主,邊打邊撤,根本不與玄翦硬鋼,慢慢的耗著玄翦。


    以玄翦這樣的狀態根本支撐不了太久。


    “氣息紊亂,經脈錯位,血液逆流,沒救了……”


    站在高台上的蓋聶看著玄翦,輕聲的說道。


    當年玄翦的事情,蓋聶也是參與者之一,他明白玄翦也是一個可悲的人,而曾經的他也是一個劍客,一個極強的劍客,是一個好對手,可惜最終他選擇了一條最不該走的路。


    如今這柄劍正在綻放它最後的火焰。


    嬴政默然的看著這一切,眼中隻有平靜,沒有同情,他也不會去同情一個刺客。


    李玉則是存粹的看戲。


    這亂世可憐之人太多,玄翦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李玉隻能保證自己不成為那個可憐的人。


    趙高和嫪毐平靜的注視著下方,漠視的看著他走向毀滅。


    就在這個時候。


    趙高眼神一凝,似乎有些意外的看著下方的玄翦。


    隻見玄翦突然狂嘯一聲:


    “你們不配殺我,我這條命是屬於她的,誰也取不走。”


    下一刻,玄翦周身內力氣血爆發,那逆流血液爆發的力量更是令得他胸口微微膨脹,那是心髒超過負擔造成的,口中鮮血不要錢的溢出,可他卻早就不在意了,看著四周的六劍奴,大笑一聲。


    緊接著手中黑白玄翦猛然轟在了一起,所有的內力盡數湧入其中。


    “鐺!”


    恐怖的力量炸裂開來,一道氣浪直接卷開,同時炸裂的還有那兩柄黑白玄翦,無數碎片在血色劍氣的包裹下灑落開來,逼得六劍奴不斷後退,提劍格擋。


    “噗~”


    隨著力竭,玄翦心髒也是徹底驟停了,一股窒息感席卷腦海,仿佛抽空了他身體之中的一切,一口暗黑色的血液自其口中吐出,雙腿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兩柄斷裂的長劍插在地上,支撐著他的身體沒有倒下去。


    眼前漸漸被黑暗籠罩。


    可很快一道怎麽也想不起的麵容在其腦海之中的浮現,依舊那麽清晰美麗,溫柔。


    她似乎抱著一個小家夥在對著自己笑。


    “你回來啦~”


    那繚繞耳邊的熟悉聲音響起,玄翦嘴角也是浮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他竟然也會笑。


    。。。。。。。。。


    趙高看著破碎的黑白玄翦,目光略顯陰沉,顯然對玄翦最後的自毀行為有些不滿,趙高可是有收藏名劍的愛好。


    可現在這柄劍毀了。


    李玉也是感慨了一聲:“可惜了這兩柄劍。”


    這句話無疑刺痛了趙高這個收集癖,身為一個收藏達人,看著越王八劍再次被毀壞,還是在自己眼皮底下,那種感覺可想而知。


    “無礙,可以重鑄。”


    趙高聞言,微微抬頭,看向了李玉,眼中的陰沉之意收斂,陰柔的聲音緩緩響起。


    “那就好。”


    李玉聞言點了點頭


    另一邊,蒙恬已經調集了大軍,借著王齮密謀暗殺王上已經被誅殺,以及王上就在點將台上的威勢,正式接管了武遂十萬平陽重甲軍,從千夫長一步登天。


    同時蒙恬也沒有手軟。


    憑借著羅網殺手的協助,迅速將原本平陽重甲軍之中屬於王齮的人馬全部處於絞刑,吊死在了門口位置。


    用著冷血手段鎮壓了武遂之中的所有躁動。


    半個時辰之後。


    當嬴政再次站在點將台上之時,下方十數萬秦國精銳大軍在蒙恬的帶領下單膝下跪,黑壓壓的一片,向著秦國這位年輕的帝王獻上了自己的忠誠。


    無形的壓迫感席卷天地,這方天地都被這股軍勢給鎮壓了。


    冷風呼嘯~


    吹動著嬴政身後的披風不斷的搖擺,可這冰冷的寒風卻是絲毫沒有吹動嬴政的心,看著下方黑壓壓一片的秦國大軍,那股與生俱來的帝王之氣緩緩蕩漾開來,令得身後趙高等人不由自主的低垂下了腦袋。


    這股軍勢沒有任何壓迫嬴政的意思,反而助長了嬴政那股屬於帝王的勢。


    李玉看著這位千古一帝,心中微顫。


    此刻這位年輕的帝王已經露出了自己的獠牙,未來的千秋霸業似乎已經邁出了第一步。


    此刻,最平靜的也許隻有站在最高處,受著眾人跪拜的嬴政了。


    嬴政冷漠傲然,不怒自威,平靜的注視著遠方,那是鹹陽城的位置。


    “寡人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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