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貝圖斯,正午。


    原本是一天當中陽光最為明媚的時刻,但此時的阿貝圖斯卻一片陰霾,整個城市的大街小巷都籠罩著一股不安的氣氛,天空上雲層壓的極低,下了一整夜的雪已經停了下來,厚厚的積雪蓋在了這座城市上,也壓在了每個人的心底。


    1777年的10月底,阿貝圖斯的冬天比每年都來得更早。


    城市裏一片混亂,繁華的商業街人跡罕至,熱鬧的金融港口和銀行也門可羅雀,男人穿上大衣,戴上帽子,女人裹上圍巾,戴上孩子,人們不約而同的聚集在咖啡館酒吧等一切公眾場合。


    他們討論著從昨晚到白天發生的一切,到最後,所有的討論都落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德雷塞爾公爵。


    “大家不用擔心,無論是什麽樣的敵人,公爵大人都能幫我們解決的。”有人樂觀的說道,他的話引起了大多數人的認可。一些年長的人借機談論起和德雷塞爾有關的一切。


    從他的出生成長說起,一直說到他和路易王子的相識,說到他年少成名,聲名鵲起,直到成為王國的公爵,然後默默的守護著這個城市,這個國家。


    20年。


    對於生活的阿貝圖斯的很多人來說,20年的時間太久了,久到人們已經習慣了德雷塞爾的存在,他們甚至下意識的認為,這個人不會錯、不會敗……


    甚至不會死。


    沒有人考慮過,德雷塞爾的離開,大家也不知道,如果失去了這位王國支柱,他們的生活又會變成什麽樣。


    慢慢的,眾人緊張焦躁的情緒逐漸變得安定,他們甚至下意識的忽略了不久前自己心中湧現出來的那種悲哀,他們轉而去討論幾個街區之外的地震。


    談一談那些受到波及的可憐人,和那裏的人有關係的一些市民則表現出同情和傷心,這時候,也會有投機的商人秘密商議著接下來一段時間阿貝圖斯的物資儲備。


    他們準備發一筆災難錢。


    有善良的同情者,有冷漠的置身事外者,還有卑劣的投機者,種種種種,不一而足。


    可就在大多數人準備午餐的時候,在阿貝圖斯的各個角落,一道道光幕亮起,夏洛特蒼白悲傷的麵孔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是夏洛特公主!”眾人議論著,“肯定是打算公布昨晚發生的事情。”


    “什麽公主,那是我們的女王陛下!”有人糾正道。


    自從宣布夏洛特繼承王位之後,接過執政權,夏洛特就表現出了一個優秀繼承人的品質,哪怕時間尚短,哪怕在這一段時間裏發生了渴血者襲擊,但人們對這位未來的新女王還是心生愛戴並擁護的。


    “阿貝圖斯的市民,埃蘭的子民們,在這裏我要告訴大家一個悲痛的消息……”眼眶微紅,夏洛特深吸一口氣。


    “我的老師,王國雙柱之一的德雷塞爾公爵……他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離開我們?他要去哪兒,天氣冷了,去南方度假嗎?”一些後知後覺的人一臉疑惑的說道,但這個時候,已經有人從夏洛特的措辭和臉上的表情裏聽出了事情的真相。


    但在得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刹那,多數人的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他們心中最先湧現出來的是茫然和不可置信。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夏洛特強忍著眼中的淚水,麵對群眾,她不是德雷塞爾的學生,而是這個國家未來的女王。


    在夏洛特的敘述中,大多數事情都被逐一還原,她談到了慶典日的陰謀,當天夜裏的戰鬥襲擊,還提到了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渴血者事件。


    最終所有的線索匯聚,災難降臨,德雷塞爾公爵力挽狂瀾,直到這一刻人們才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明白了教會的陰謀。


    “這不可能!”一個穿著長款呢子風衣,戴著高頂禮帽,束著精致胡須的中年人大聲反駁著。


    “公爵大人不會死,他怎麽可能會離開?”


    “這是謊言,這一定是謊言!”


    類似的場景在城市的各個角落裏上演,有人質疑,有人謾罵,但當一切平息塵埃落定,留給所有人的隻有發自心底的悲傷。


    在雪落的這個午後,整個阿貝圖斯都寂靜了。


    此刻,在遠離阿貝圖斯的某個地方,費爾迪南和烏戈正通過一件超凡道具中觀察著城市裏發生的一切。


    “德雷塞爾死了?!”烏戈一臉驚訝,他看了費爾迪南一眼,“你相信嗎?”


    “我……不確定,這很有可能是個謊言。”費爾迪南想了想,回答道。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恐,他們還記得,不久前離開的時候發生在埃爾坦身上的慘狀,那個可怕強橫的古神,再德雷塞爾的攻擊下被擊潰,隻剩下孤零零的一顆頭顱。


    如果不是他們提前早有準備,立刻遠離了阿貝圖斯,這時候恐怕已經和埃爾坦一樣死在了那裏。


    “這一定是個假消息,是德雷塞爾的陰謀!”費爾迪南沉聲說道,“如果他真的死了,根本沒必要對外宣布這個消息,他們現在這麽做,就好像直接通知我們一樣。”


    “可如果他沒死,他為什麽不追出來尋找我們的蹤跡?”烏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受了傷,很重的傷,埃爾坦是個真正的古神,就算在神力者之中也能排在前列,絕不是門後世界的那些東西可以比擬的,德雷塞爾畢竟隻是七階,殺死像這樣的古神,一定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另外你還記不記得,在德雷塞爾攻擊的時候,他身後出現了一排排身影,還有當時彌漫在整個城市上空的悲傷,我懷疑,他隻有在阿貝圖斯才能爆發出這樣的力量,不然沒辦法解釋他的強大。”費爾迪南接著說道。


    “所以真正的原因就是,德雷塞爾受了重傷,現在不能離開。”


    “你說的很有道理。”烏戈點點頭,“我們現在怎麽辦?就這麽回去,還是派人進城試探一下?”


    “直接回去肯定是不行的。”費爾迪南一臉猶豫,“想辦法去查探一下,如果德雷塞爾受了重傷,我們需要知道他傷的有多重,這或許會成為我們的一個機會!”


    而就在兩人商議的時候,陷入暈厥狀態的西格蒙,卻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奇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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