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地麵的劇烈震動總算緩了下來,眾人**著躲在石板通道口下方,心有餘悸的想,若是剛才他們出去,現在哪裏還有活路?


    不少人眼中還含著淚,看著通道口,久久無言。


    在他們準備打開那唯一出口的石板時,邵華池阻止了他們,讓原本一馬當先的幾個人先下來,自己踩著梯子,隻將石板打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視線雖然受到局限,不過卻能看到機關的一角,最重要的是能聞到一些味道。


    這種味道並不算濃鬱,卻是不容忽視的,那是屬於的火藥的淡淡硫磺和大蒜味。


    硫磺——火藥?


    刺鼻大蒜味——白磷?


    這樣的猜測並沒有事實根據,隻是他將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


    當年晉國皇宮發生的鬼火事件,後來調查得知與傅辰息息相關,邵華池也是找到了傅辰,傅辰當時也沒有隱瞞的打算,為了取得新主子七殿下的信任,將這個小伎倆又讓人演示了一遍,讓邵華池記憶猶新,以前腦子裏恐怖的“靈魂作祟”居然是可以“做”出來的,不可否認,當時的邵華池內心是有那麽些敬意的,但一想到傅辰的身份,太監的地位相當於下等賤民,那點剛起來的想法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不過白磷的氣息他卻是記在腦海裏了。


    這個地下火器庫構造看似簡單,卻危機重重。他想到之前兩次的齒輪轉動聲音,以及那些機關的布置,這個出口又怎麽可能那麽容易通過。再者邵華池雖然沒有說,但這接近兩個時辰的時間裏,他算過他們走的方向,這是他們救傅辰出來的方位附近。


    諸多疑點加起來,讓他不得不多留了一手。


    接下來,邵華池爬了下去,告訴眾人,維持著將石板微微打開的程度,然後慘叫,越淒慘越好,弄出動靜,像是被火燒了那樣,但前提是不能完全打開石板。


    雖然不明白邵華池的意思,但是所有人依舊照做了,慘叫還是很好辦的,他們哪個嗓門都能發出各種款式的慘叫,但動靜有點難了,到底他們人不能出去,又怎麽能出聲。


    辦法是想出來的,兩隊人一合計,既然邵華池言明不能出去,那麽代表這個所謂的出口是有危險的,人不行用物來代替。他們要造出別的混亂,於是解開了身上的武器、水壺等,對著那細微的開口,往外扔,聲音越亂越好。


    這樣的餿主意對於隔音特別好的機關室來說,是相當適合的混淆視聽模式。


    看製造的混亂差不多了,邵華池喊了暫停,接下來才是他們最重要的一步,而這一步他還沒想到用來抵擋的好辦法。他剛才已經通過不多的視線範圍,發現了這裏被設置了一個連環陷阱,也是他們隻要將石板出口完全打開,會啟動在上方的白磷,當白磷灑下來,會聯動在地上的火.藥包,引起一係列連鎖反應。


    但現在如果他們裏麵沒有一點動靜,坐以待斃的話,那麽對付他們的可能不是陷阱而是真正的軍馬了,以他們現在的受傷情況,不拚必死無疑,拚了卻還有一線生機。


    既然如此,所有人當然選擇拚了。


    白磷必須掉下來,但他們不能死!


    要蒙騙在這個機關室外麵的人,他們必須想辦法待會將那石板徹底打開,然後在白磷掉下來之前,再用東西堵住這個口子。


    這個過程說起來簡單,但實際操作卻是困難重重。


    但這其中有一個很關鍵地方,是石板早被人做過手腳了,當石板門完全打開後關不上了,可若是不完全打開沒辦法啟動上方的白磷掉落,這簡直是個死局,現在他們必須想辦法在短時間裏弄到一塊能夠填充這個入口的東西,不讓那些白磷掉落下來碰到下方的人。


    可外麵的人還在等他們這裏的動靜,短時間裏他們怎麽才能想到堵塞洞口的辦法。


    正在所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之前那個認為自己命不久矣不想拖累邵華池等人的親衛兵,朝著邵華池跪了下來。


    其他人也不知道這個叫大勇的漢子為何突然如此,邵華池並不是平時會擺架子的人,要說皇子裏最冷漠的是七殿下,但最關心底層人的也是他。邵華池上前一步想要把他拉起來,卻怎麽也拉不動,“男兒膝下有黃金,無要事不要隨隨便便跪我。”


    “主子,我感覺自己已經撐不下去了,屬下想要去……填那個洞。”大勇將自己想的主意說了出來,似乎怕邵華池不同意,又接著說:“如果沒有適合的東西去填這個地方,所有人都會死,那不如讓我一個人去,我隻要上去了,能在最快的時間找上麵能夠堵塞的東西,哪怕沒有,我用自己也能抵擋很長時間不讓白磷撒入這裏。”


    聽到自己底下的兵說了那麽長一段,邵華池隻注意到了填那個洞幾個字,填……拿什麽填?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憤怒之色溢於言表,“你是我的兵,沒有……”


    “主子!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外麵的人如果衝進來,所有人都……”大勇淚如泉湧,一個彪形大漢像個孩子一樣哭了出來,“哪怕我們都死了,您都不能出事。”


    要是能活著,誰又想找死,其他一些受傷過重,覺得自己都快支撐不住的親衛看看外麵,又看著這個大漢,咬了咬牙,也下了某種決定,步履蹣跚地上前,緩緩跪在邵華池麵前,“大勇一個不夠,還有我們!”


    這一跪,跪的是一條條命,是他們心中最後的堅持和不畏。


    邵華池鼻頭一酸,眼睛已經被染成了通紅,“閉嘴……都給我閉嘴!”


    “殿下,沒有時間了啊!!!”他們不停往出口的地方觀察,生怕下一刻有人衝進來將他們全部解決掉。


    氣氛沉重,卻沒有人阻止他們,看著這些親衛挺直的脊梁,形成的是一種說不清的精神,似乎很難想象有這樣一群人能夠為了某個人的性命奮不顧身。


    青染聽到那聲稱呼,殿下?


    這時候,已經沒人注意這樣的細節,也無法去在乎。


    “求您答應我們最後的要求!您曾經說過,把每一場戰役當做自己的最後一次。哪怕死,也要死得其所,跟著您的我們也自當如此!”


    這些話邵華池的確說過,在戰場上,他自己也隻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


    大勇爬到邵華池腳邊,不斷磕頭,像是要把這輩子剩下未能磕過的頭都磕完,“殿下,晉國已經腐朽了,我們百姓過的都是什麽日子?沒有人看到,所有皇宮貴族們視而不見,您是我們的希望,我們千千萬萬百姓要靠您才能繼續走下去啊。”


    那麽多皇子裏,隻有七殿下做過事實,防洪救災,守衛邊疆,以身涉險,從不貪墨,也不會為了自己的功勞魚肉百姓,這樣的殿下他們看在眼裏的。


    那一雙雙視線看過來的時候,壓力幾乎讓人喘不過氣,邵華池整個人都像是在痙攣,太陽**的青筋浮出,看上去分外猙獰。


    他艱難地吐出他出生至今最艱難的一個字:“好。”


    “請下軍令。”他們是戰士,哪怕是最後一刻也堅持著以一個戰士的尊嚴死亡。


    邵華池的視線看著這一個個請命的士兵,似乎要記住他們最後的模樣,時間好似靜止了,沙啞的聲音緩緩吐出他們一個個的名字,“眾將聽命,堵住出口,我們——寸土不讓。”


    最後一句,意有所指,卻前所有為的堅定。


    其他人看著他們,哪怕今日換做自己,也會做一樣的選擇,也許隻是因為他們別無選擇。


    打開了出口的石板,如邵華池預料的那樣,它關不上了,親衛們隻看了一眼,這是已經事先預料的事,並不奇怪,快速衝到了外麵,當發現機關室裏沒有任何堵住出口的東西,最後一個出來的士兵幾乎義無反顧地用身體堵住了出口的漏洞。


    一個個戰士疊上去,將出口堵的嚴嚴實實。


    白磷彈灑在最上麵的那個戰士身上,他的慘叫不絕於耳,一聲聲鞭打在下方人的心中。最上麵的士兵在背部燃燒的時候,忍痛迅速離開身下人,有人抱住火藥包,瞬間被炸得血肉模糊。


    他們倒下了,堅守著最後一道防線。


    “……嗚……”青染捂著嘴,潸然淚下。


    不止是青染,無論是傅辰的人,還是邵華池的其他士兵,看著那依舊被堵得嚴嚴實實的出口,每一個都眼含極端的痛苦與恨意,對敵人的熊熊的怒火炙烤著他們。


    也許今天這些犧牲自己的士兵根本不會在曆史上留下名字,甚至連名字都沒多少人記得,但這一刻,他們每一個都是英雄,都永遠記在邵華池等人心中。


    邵華池雙眼濕潤,輕聲道:“傅辰,這是你說的,一將成名……萬骨枯嗎?”


    我為什麽一點都不想要了。


    當徹底沒了動靜的時候,邵華池他們能看到的是出口處,那幾乎被燒成骨架卻依舊橫亙在上麵的人,至死而守。


    這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爆炸觸碰了什麽機關,那原本關上的門又一次打開,邵華池安靜地看著那幽深的遠處,“我們走。”


    他甚至不能給這些人收屍,因為那些屍骨都是含毒的。


    飄到地方的毒氣,已經讓不少人出現了嘔吐的現象,現在離開才是當務之急。


    白磷的燃燒物質也是有劇毒的,他們不能長時間呼吸這種氣體,而他想要保護剩下的每一個人,這五年來,他一次次體會到,身為皇子,他承擔的是一個叫做責任的詞。


    這一點,作為始作俑者的扉卿再清楚不過了,所以當一切歸於平靜後,扉卿並沒有進去,為了以防萬一,他讓人守在外麵,等毒氣徹底散去後再進去,考慮到裏麵屍首爆發出的巨大毒素,他將“開棺驗屍”時間定在一個月後,機關室暫時被封鎖了。


    李遇沒提什麽意見,少有的非常安靜,看在他中了箭傷,阿四尋了間還沒有被徹底焚毀的屋子,把他給放了進去,又讓幾個護衛看著他,給他定時換藥。剛出門看到神色凝重的阿一,“怎麽了,七殺都解決了怎麽還一臉鬱悶。”


    “你確定解決了?”阿一哂笑道。


    “什麽意思,別拐彎抹角的,有什麽想說的直接說。”


    “我剛吐完,想要歇一會的時候,你猜我看到了什麽,李遇居然對著機關室在顫抖,相當忍耐的模樣,你不覺得,這很古怪嗎?”


    阿四卻有些不以為然,李遇很痛,而且非常忍耐,這點他是清楚的,這些年也常常勸阿一,緩解他和李遇的矛盾,其實他知道,一開始阿一也是喜李遇的,但這一切從阿三離開後開始徹底變質,阿一把對阿三離世的憤怒遷怒到李遇身上。


    “阿一,這些年你一直針對李遇,將阿三的死全部怪到一個孩子身上,讓他來承擔所有的一切,你不覺得這很不公平嗎。阿三離開的事,我們不好受,但李遇也很難過,你應該放下成見,去試著接納他。”


    “孩子!孩子?你們一個個看他是個孩子,他做什麽事情都覺得他在惡作劇,縱容他,不以為然,你們怎麽不仔細想想,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這些不過是他營造給你們這樣的錯覺!”想到這裏,阿一想嘔出一口血來,李遇實在太會做戲了,是他們英明無比的主公,都被李遇給唬住了,這是個多麽可怕的存在。


    “阿一,這都是你的個人偏見。”


    阿一冷笑,有偏見的是誰,是你們誰對李遇過於偏,“自從他出現了,阿三莫名其妙叛變了,你覺得這可能嗎?還孩子,十九歲了,巨嬰嗎?你們怎麽不看看這些蹊蹺的地方。”


    阿四似乎也有些無奈了,“這是你不惜派了底下人不斷刺殺他的理由?”


    阿一不由倒退了一步,“你怎麽會知道這個?”


    他以為這些年做的足夠隱秘。


    “你以為自己做的事情,主公不知道嗎?阿一,李遇為你次次說情,要不然你以為有什麽能逃過主公的法眼。”這樣的不安定因素,是主公最為反感的。


    “他為我求情,隻是為了讓你們更加憐惜他,我可沒他裝可憐的本事。”阿一也知道李遇的能說會道,做事情滴水不漏,幾乎是個毫無破綻的人,這麽多年他甚至都沒有抓到李遇的把柄,不是沒問題,是隱藏的太深,他更願意相信是後者。


    這次算是最大的破綻了,還是李遇主動送上門的。


    “我記得李遇說過一句話,濁者見濁,清者見清。”阿四繼續勸道,似乎完全不為所動。


    這隱含的意思,讓阿一臉色一變,這個李遇簡直是個怪物一樣的存在,他甚至隱隱的感覺到後怕,這五年裏,李遇在潛移默化地洗腦身邊的人,幾乎所有人都不認為李遇有什麽問題,連剛剛和李遇結實的扉卿,都在話裏話外,對他很是欣賞。


    阿一意識到,也許李遇已經做到了哪怕露出破綻,也會有人幫他自動圓謊的程度,這是多麽細思極恐的現象。


    到這個地步,再不除掉李遇,他擔心會有更不堪設想的結果。


    “阿四,我最後問你一句,你是信多年兄弟的我還是他?”


    阿一的目光中露出的認真神色,讓阿四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阿一已經完全是攻擊狀態的模樣,阿四腦中也劃過一絲曾經若有似無的疑惑,但很快又被壓了下去,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在阿四看來,這兩個人一個是他多年信賴的兄弟,共同效力主公,一個是另一個最好的兄弟臨終前托付給自己的,自己也當做弟弟一樣照顧,特比是李遇是個知恩圖報的孩子,有這麽個體貼的弟弟任何人都會心中有所偏向。


    讓他選擇,他兩個都信,又怎分彼此?


    但恰恰是他的沉默,讓阿一似乎找到了答案,轉身離開。


    李遇,必須要除。


    兩人卻不知,在屋內看似痛得昏迷過去的傅辰,緩緩睜開了眼,將他們的對話都聽了進去,眼中閃過一道不忍,但隨即又狠狠閉上了眼。


    ——晉.江.獨.家,唯.一.正.版——


    幾天過去了,邵華池等人把門關上後徹底隔絕了毒氣,但沒了毒氣接下來的問題卻接踵而至,比如食物。再一次回到武器庫的邵華池等人多日未進食,他們餓得已經走不動了,如果不是溶洞外麵的水,他們連這幾天都熬不下去。


    武器庫外麵他們已經查看過,因為塌方的非常厲害,他們如果不想被活埋,隻能小心翼翼的挖掘,但終究不是專業挖洞的,用了三天也隻能挖出一個細小的洞,隻能夠一個未成年的身體通過。


    這時候,一個瘦小的人站了出來,他是邵華池在一次戰場裏救下的侏儒,侏儒隻是中原人對這個民族的稱呼。這個民族的人普遍身材不高,但身體靈活,屬於西域四十八國中與晉國地理最為貼近的一個民族,人口稀少,在即將要被戟國滅掉的時候,邵華池把最後幾個逃出來的族人給救了出來。


    傅辰失去了視力,自然沒有看到這個小侏儒,隻是傅辰能隱約分辨出邵華池隊伍裏有個行動特別靈活的人。


    其實是他了,小侏儒自從被滅族後,丟棄了以前的名字,反而用中原人的發音給自己取了個朱儒的名字,也許在自嘲也許是在警醒自己,想要重新開始。後來養好傷,朱儒帶著剩下的幾個族人一起投靠了邵華池,成了邵華池隊伍裏的普通士兵,雖然遭受了其他人的嘲諷目光,不過他們天生開朗,倒也過的去,隻是戰鬥力差強人意了。


    沒人去注意他們,卻在這個時候,發揮了巨大作用。


    這幾日邵華池他們喝的水,都是由朱儒從挖出的小小通道裏鑽來鑽去供給的。


    隨身帶著的牛皮水壺都在之前為了製造機關室的騷動扔了出去,他們這麽多人隻剩下最後一個水壺,其實根本不夠喝的。


    邵華池接過朱儒遞過來的水壺,開口道謝。


    “殿下說什麽呢,這不是折煞小的嗎?”朱儒有點不好意思。


    邵華池無視青染看過來的視線,估計已經被發現的差不多了,邵華池也懶得解釋,也許真的太餓沒力氣,也許他知道青染若是還有點良心不會選擇說出來,以前背叛的人現在還有什麽資格再一次出賣自己。


    邵華池自己並不喝,反而將水壺遞給身邊的人,讓他們每個人輪流過來,每個人都知道朱儒爬一次要付出的代價,收集溶洞裏能食用的水有多困難,甚至朱儒要嚐很多次,試試裏麵的毒性,所以對這壺水喝得格外珍惜,很多人都隻是將嘴唇沾了沾濕,並不真正喝下去。


    卻遭到了邵華池的嗬斥,“每個人至少喝一口,這是軍令。”


    隨即又看向傅辰手下那些不想喝水的人,“既然他把你們都交給我,現在他不在,你們要聽我的,讓你們喝喝,如果你們信我,不要抗令。”


    傅辰很會教導人,以前是,現在也是,邵華池對這點再清楚不過,哪怕到了這種時候,傅辰的那些手下也沒有亂了紀律。


    因為沒有足夠多的藥物,其中一個兄弟感染而死,那屍體放在這兒已經有些發臭了。


    眾人忍著哀傷,最後還是選擇在原地挖了坑,地埋了他。


    哪怕餓得眼前發黑,也沒有提出要吃這個人的血肉,哪怕他們知道若是吃了,至少也能再撐很多天。所有過程都顯得簡單而莊重,埋好後,對著這個小土丘跪了下來,至此,這兩兩支隊伍不分彼此。


    當所有人喝完水,邵華池才用那最後的水潤了潤唇,把剩下的水保存下來,如果外麵挖出來的小洞再一次被埋掉,這是剩下的希望了,邵華池不得不未雨綢繆。


    現在唯一慶幸的是,整整三天,外麵都沒有動靜。


    沒有壞消息,那算是好消息了。


    其他人看到邵華池依舊沒有喝水,知道勸說他沒用,卻是全部看在眼裏,青染也漸漸明白,為什麽隱王能讓那些受傷的士兵願意為他甘願以那麽痛苦的方式犧牲自己。


    朱儒給了邵華池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在找水的時候,他發現第一次坍塌的那邊的洞**似乎已經通了一半,以他的身形,可以嚐試鑽出去。


    這天扉卿也準備離開,甚至喊上了李遇,他知自己已經大限將至,能撐過這五年已經是奇跡了,他快要油燈枯竭了,能撐著來到西北捉捕七殺,算是耗盡最後的力量了。這天起來,看到枕頭上掉落的白發,隨手一扯是一把把的,扉卿把自己剃了頭。


    當傷養的差不多了,李遇出門的時候遇到了剛剛成了和尚的扉卿。


    李遇的眼睛自然看不見,當然不知道扉卿剃了頭,但是在清晨的時候,他曾和身邊人閑聊,說扉卿要了剃頭刀,那麽容易猜測到了。


    他需要收集比以往更多的信息以及盡可能少的出屋子,借口養傷,避開過多的人群,才能最大程度免除懷疑。


    “扉哥,你這是要出家?”這個應紅鑾的據點還有些沒毀壞的,他們也暫時在這裏整頓,順便觀察機關室的動靜,不過整整三天過去也沒有任何有人的跡象,所有人都知道,下麵那群人,大約已經死的透透了。


    這時候李遇拿著剛剛喝完粥的空碗,大驚小怪看著扉卿。


    要知道除了剃度,無論男女都不會隨便剪頭發,這是不孝,影響名聲。


    “李遇,同我離開。”扉卿簡單了然。


    李遇閃過一道了然,“你是要準備……”


    扉卿點了點頭,還魂術的成功率再低,他都想要試試。按照命盤的推演,七殺星的降臨是通過這等逆天的方式,既然有人願意為七殺舍棄九十九世的帝王之命,那麽為什麽他不可以嚐試這個渺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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