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重複就代表是防盜章,訂閱低於50%的大大36小時後能看晉朝無品級的太監俸祿等同正四品太監,每月月銀一兩,米一鬥,製錢三百文。uuk.la三年來傅辰除了孝敬、生病、到處打點去掉的銀子外,還存下了一些,而這些卻在今天都要花掉了。


    李祥英對這個昨兒晚上給自己開門的小太監印象不算壞,“怎的,你也想試試竹筍炒肉的滋味?”


    “李爺您可別嚇小的,小的從小膽子就小。”傅辰迅速做出適合的表情,作為一個曾經的心理醫生,他比大部分人都更清楚什麽時候應該做出什麽表情才能讓對麵的人更快接受自己,這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影響。


    看傅辰一臉慘白的模樣,眼中都是恐懼,讓李祥英臉色稍霽,“說吧,找雜家什麽事。”


    “李爺能否手下留情,這是小的孝敬您的。”幾乎在看到李祥英監刑的時候,傅辰就猜測陳作仁今日的事兒就是這位李公公設計的,兵不刃血的一招,不但在祺貴嬪那兒掛了號,又讓其他小太監認為都是得令送荔枝的陳作仁害了他們所有人,得了板子後矛頭自然全對準陳作仁了,現在當著所有太監的麵監刑更是告訴在場的人,這監欄院是誰說了算,一舉三得。


    李祥英看傅辰那麽上道,笑著收了這筆孝敬。


    太監大多愛錢,本就無根,又無牽無掛,隻有銀子才能給他們足夠保障,無論是心靈上的還是生活上的。


    本來昨日去的幾個小太監裏,他就沒打算放過陳作仁、傅辰這兩個帶頭的。可後來想想,這小傅太監平日就是個機靈的,人也看著舒服會說話,最重要的是從沒對他出言不遜,態度中還很是恭敬,這種識時務又不笨的小太監,他是有心思提一把收做己用的,也就沒提讓傅辰去祺貴嬪那兒。


    “那板子……”


    “回你的地方站著,這是你該問的嗎?”李祥英斜了傅辰一眼,“知道雜家為何要放過你嗎?”


    傅辰心一驚,“請李爺示下。”


    “我就喜歡你這不自作聰明的模樣,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全賴公公教導的好。”


    “滾下去,好好學學怎麽說好聽的。”


    “你瘋了,辛辛苦苦攢了那麽久給你父母!”王富貴等傅辰回隊伍裏,小聲罵道。


    “銀子可以再攢,命隻有一條。”傅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但令傅辰心寒的一幕還是發生了,行刑的士兵一般是看監刑太監的腳型來判斷行刑的輕重。


    如果雙腳分開就是打出點皮肉傷,不實打,若是雙腳並著便是不留活命了,往死裏打。


    而李祥英根本沒打算留著這幾人的命。


    刑板是從古早就定好尺寸的,五尺長六分寬的青竹板,陳作仁等人被帶了上來,宮廷裏的杖責是要脫掉褲子的,這從某種程度上來是比杖責本身更羞辱人的事,前朝就有宮人因為羞恥心自殺,最後連帶著宮外的家人一起連坐。


    所以隻要有所牽掛,連自殺都是不允許的。


    板子下去,那竹板與**的擊打聲讓心髒為之顫抖。


    哀叫遍地,淒厲的聲音能讓這裏所有人做幾個月的噩夢。


    他們口中還必須喊著,“謝主子賞,奴才知錯了!”


    如果不這麽喊,說明受刑人心有不服,刑法會更重。


    如果說李祥英想要達到震懾的作用,那麽效果很好。


    周圍已經有不少小太監受不了這血腥的畫麵,那慘叫聲就像看到了他們自己,傅辰忽然感到懷裏多了個一個溫度。是瑟瑟發抖的吉可,這個才六歲多的小孩子,在現代可以有一個溫暖的家,可以胡亂任性撒嬌,可以肆無忌憚當熊孩子,到了這裏卻連哭都不敢出聲音。


    在這初夏的季節,兩人居然緊緊依偎在一起,好像這樣就可以暖和一點。


    “別怕,別怕,沒事……”傅辰小聲說道,抖著手遮住吉可的眼睛。


    這話不知道是為了安慰自己,還是安慰懷裏的孩子,這也是傅辰第一次對權利產生無與倫比的渴望。


    ——晉江獨家——


    行刑結束了,那慘叫的聲音卻始終像是幻覺一樣在腦中回響。


    李祥英要去向祺貴嬪複命,而行刑的士兵也跟著離開了,傅辰等人才像打開了開關,陳作仁因為劇痛和呐喊,嘴巴血肉模糊,那腰部以下更是不能看,他從刑板上滾落到地上,手肘撐著地爬向傅辰,拖出兩排血痕。


    傅辰跌跌撞撞跑了過去,輕輕抱起陳作仁,可就是這樣輕柔的動作依舊讓陳作仁痛不欲生。


    “辰子,辰子……”陳作仁滿臉灰敗,氣若遊絲,完全沒有白日的活力四射,詛咒謾罵。


    “我在!”傅辰湧上了淚霧,溢滿眼眶。


    他想到自己第一天進宮,就碰到被父母賣進宮的陳作仁,與傅辰不同的是,陳作仁是一路詛咒謾罵的,他說他總有一天要做人上人,要讓拋棄他的人後悔。要讓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再也不敢得罪他。他要住宮殿,伺候貴主子。要以後朝廷放歸後,給傅辰買兩碗豆漿,喝一碗倒一碗。他會在冬天傅辰凍成冰棍時嚷嚷著要取暖湊過來捂暖傅辰,會在傅辰發燒昏迷的時候,被太醫院趕出來十幾次也要求得一點藥,會在每次巡查火燭後,偷偷給傅辰帶點夜宵填肚子,這個人嘴巴總是很欠揍,卻直爽心軟。


    “是他謊報了時間…我是被陷害的…”


    “我知道…”淚水積滿,滾燙的淚珠子,滴在陳作仁的臉上。


    “別哭…,難看。”他伸手,摸著傅辰的臉,像是在眷戀上麵的溫度。


    “會好的,我一定會治好你,仁子你別忘了以後你還要買豆漿給我喝,我們約好的!”


    “沒用了…”陳作仁的目光漸漸灰暗,一片死氣,反射不出一絲光亮,他緊緊握住傅辰的手,“答應我,替我好好活下去。”


    “…好”傅辰的唇被咬破,鐵鏽味彌漫口腔,卻全無所覺,他甚至聽不到身邊的哭泣聲。


    “我的銀子放在第二個櫃子底下,都給你。”陳作仁聲音越來越微弱,“幫我吃糖葫蘆……我還沒見過長啥樣,好想吃…”


    “…好!別說了…”


    “聽說晉朝很大,有沙漠,有高山,有瀑布,一定很美…好想看一眼…替我……”陳作仁知道,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好,好!”傅辰聲音沙啞,胸口像是被千斤巨石壓著,他的淚水越來越多,滑落臉龐,不停掉下來,“我都答應!”


    淚水灼熱的溫度落到陳作仁臉上,脖子上,他扯了一個笑容,伴著唇角的血像雪地裏的紅梅。


    世上還有一個人在乎我,這輩子沒白活。


    “最後一個請求,辰子,給我個痛快吧,我好痛……”


    這是陳作仁最後的請求,他實在太痛了,整片腰部以下幾乎折斷了去,骨頭碎肉紅紅白白的一片。


    這話是一把重錘,將傅辰的表情擊碎,“我做不到……”怎麽可能下的了手。


    他哽咽的聲音就像是喉嚨被什麽堵住了一般,艱澀而沉悶,雙手捂著眼,淚水從他的指縫間漏了出來。


    “求你,辰子,求你…”王富貴咬牙把陳作仁劈暈,陳作仁握著傅辰的手無力下滑。


    傅辰的肩膀被王富貴攥住,淚水中卻透著一股堅定,“辰子,你不能這麽做。”


    一個已經要離開的友人,和還活著的,自然是保住後者。


    如果由傅辰來解決,連帶傅辰自己都會受到牽連,自殺和他殺都算犯事,在這裏可沒人會問你是什麽原因。


    行刑的士兵出現,傅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富貴,你身上可有銀子。”


    “你不會是要…”王富貴一看傅辰的表情就知道了。


    別看傅辰平日裏不聲不響的一人,卻是最重情誼的,他歎了一聲。


    “你這性子遲早害了你。”將銀子塞進傅辰手裏,“借你的。”


    “謝了。”在士兵要將陳作仁拖走時,出聲阻止,“等等,不知道各位達人要將他帶去哪裏?”


    “自然是停屍房。”


    “但他還沒死啊!”一旁一個小太監叫出聲。


    士兵麵露不耐,每天都要做那麽多這類事,早把他們的憐憫磨光了。


    陳作仁已經因為士兵的動作已經痛暈過去了,出氣多進氣少。


    士兵忽然發現身後有異樣,轉頭就發現跪在地上,清秀的少年,那張臉上是一片淚水模糊,卻無法掩蓋那雙清亮的的眼,那平靜中透著安撫人的聲音,“請大爺給他最後的體麵,讓他屍首俱全的離開。”


    不少人跪了下來,傅辰將銀子塞了過去,“幾位大爺,希望大人能讓小的陪同。”


    士兵顛了顛手中的分量,還算滿意,撇了撇嘴,“怪事年年有,也不怕晦氣。”


    另一個士兵從長廊走來,傅辰隱約看到李祥英的衣角,心底一沉。


    “今日皇後娘娘懷孕,不易衝撞,他必須過了子時才能咽氣。”


    也就是這人明明活不過這個時辰,就是想盡辦法也要讓他熬到規定的時間才能死,而這個人將會生不如死的過生命最後的日子,這是比死刑更可怕的刑罰。


    傅辰隻感一陣天旋地轉。


    李祥英見傅辰的表情漸漸恭敬,知道他是聞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清楚自個兒是“前朝元老”,心中對這小太監的明白很是受用,再見傅辰那張能掐出水兒的臉蛋,倒是有些不忍,隻是這不忍在後宮顯得太廉價,轉瞬既忘,幹正事兒才是要緊。


    皇宮沒有賦予下人拒絕的權利,傅辰點頭應是,又例行公事交了些孝敬的銀子,叫上幾個平日裏比較機靈的同去。


    喊完人李祥英也沒解釋的意思,徑自走在前頭,速度很快,他們也是連走帶跑得跟上去。


    雲遮住了彎月,天幕宛若被饕餮咆哮吞下所有光芒,從遠處吹來的晚風猶如冤魂呼嘯。


    經過長春門就是後宮,平日裏傅辰上差的時候活動範圍就是職責內固定的地方,若是胡亂走到別處就是壞了規矩,被抓到按宮例是要杖責的,晚上的後宮也不像上輩子電視劇中那樣燈火通明,在隻有燭光的年代,那點光芒在夜晚隻能照到寸尺之距,雖也能視物效果卻差了不少。


    夜風襲來,宮燈吱呀的在前方搖晃,雖是初夏傅辰還是沒由來的打了個顫,眼皮抽搐似的抖了下,說後宮之地陰氣重並非空穴來風。


    一旁剛下差的陳作仁打了個哈欠,見傅辰神色有些不對,倒不像麵上看著這麽沒心沒肺,拿手肘撞了下傅辰。


    傅辰沉默搖了搖頭,他無法對陳作仁說,自己的懷疑和不好的預感。


    剛才一路上他觀察到,李祥英身後那幾位李派小太監已經被換掉,臨時替換上的都是些麵生的,應該是初入宮沒多久的,而李祥英的神色也不太對,總是瞻前顧後,似乎擔心被什麽人看到。


    種種跡象讓他不得不有了隱憂。他們到了一座宮殿前,看到殿堂外一株株紮堆的鹿韭,也稱牡丹,一些進貢品種醉顏紅、顫風嬌亦可見,傅辰知道這是麗妃所在的未央殿,在外麵就能聽到裏麵怒罵和摔瓷器的聲音,還夾雜著女子的啜泣,奇就奇在殿內殿外居然連一個侍衛和伺候的太監宮女都沒有。


    所有小太監的步子都躊躇了,就是再駑鈍的人也知道這時候進去沒好果子吃。


    而且裏頭斥人的是男聲,後宮有哪個男人能這樣堂而皇之的怒吼,非帝王莫屬。


    “都停下做什麽,還不都進去,是要等雜家來請你們不成?”李祥英尖細的聲音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公雞,“這會兒正是你們在聖上麵前表現的機會,錯過了這次你們以為幾時還能再麵聖顏?”


    傅辰已經將推測串聯了起來,之所以沒了伺候的人,應該是皇帝讓所有人都下去,麵對龍怒所有人自然恨不得身上長翅膀離開原地,誰會自個兒湊上去找死。


    但皇帝身邊不能沒了使喚的人,也不知李祥英得了誰的令,將他們這批人找來頂上。


    之所以選他們,傅辰隱約猜測興許和他有關。從去年開始他就在疏通與這座宮殿的關係,使了這些年積攢下來的銀子和人脈,想著進未央殿當個粗使太監再另謀出路,眼看著臨門一腳,就遇到今天這事了。


    他自認自己的動作還算隱蔽,而且誰會沒事注意他這麽個小人物,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這李祥英背後的人都算的上殺人不見血。


    那幾個被臨時調派來的小太監唯諾應下,便抖著身子走了進去。


    陳作仁卻忍不住脾性,瞪了眼李祥英,那目光充滿控訴和怨恨,顯然他也看出來李掌事隻是把他們當槍靶子,自個兒是絕不會進去招罪的。


    “喲嗬,你小子膽子不小?再瞪信不信雜家把你眼珠子摳出來當下酒菜!”李祥英將拂塵一甩,指著憤憤不平的陳作仁。


    “你個老醃貨,呸!”陳作仁將口水吐到李祥英臉上。


    傅辰已來不及阻止,用了狠勁才將人拖離,身後就聽到李祥英忍著怒氣的哼哧聲。又好像找到了什麽樂子,目含深意地看著遠走的兩人,“小子,祈禱別犯到雜家手上,呲。”


    那陰狠的聲音令人想到毒蛇,話中的含義好像粘液附著在身上甩脫不掉。


    傅辰這會兒也沒時間去說道陳作仁或去研究得罪李祥英該怎麽辦,他連拖帶拽把人一起拉進宮殿裏跪下。被點得通亮的室內,跪了一地太監宮女,其中有這殿內配額的,也有他們進來的一群。


    一群人有如鵪鶉似得縮在一塊兒,有的還在哭泣卻咬著牙不敢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剛剛匆匆一眼,卻足夠讓傅辰駭然,他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番情景,這比他預想得更加糟糕。


    麗妃是個靚麗的美人,纖姿麗色,朱唇皓齒,身材纖細,自有一股江南弱柳扶風的風情,特別是笑起來那雙眼宛若盈盈秋水,單單是氣質在這美人如雲的後宮也能排在前列,但此刻她卻衣衫不整,披頭散發的半跪在地上,即便這樣狼狽依舊不掩絕世風華。在她不遠處是一名赤身果體的健碩男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那身下還一柱擎天,上麵殘留著濁白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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