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宏讓保姆安排葉天民在小樓住下,他也回了自己的臥室。


    這一夜,葉天民很難入眠,他的設想在這個時間段是瘋狂的。而從趙宏昨天晚上的對話狀況來看,應該會是支持他的。


    他知道自己並不偉大,把所有能想的先做了,然後又自爆運營中的一些細節,引發拉法帝國經濟界的思考和動蕩。隻要是在一定範圍內,那麽自爆的結果受影響的範圍也不會太大。


    也許這樣做是有一些殘忍,甚至無情。但無論如何,他覺得一次涉及經濟和發展中的逼迫性社會參與,隻要管理部門稍微的注意一些反響,未來的秩序一定會是更好的。


    當然,一旦選擇了自爆之後肯定會受牽連,所以他並不會自己出麵,這也是他並沒有告訴趙宏的。


    至於誰來接這個鍋,他已經有了打算。誰讓他背了穿越來的第一口鍋,他就讓他背回來,這算是扯平了心情。


    至於收益,讓他占就占了,從整件事來看,李浩搞不好轉業要不了多久,也能從別的方向走出一條他走不出的路。他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快速掌握一些資金之後,拉上那個讓他不得以上演“拉郎配”的李浩,自己再受點委屈也無所謂。


    一旦將科納新村的規劃發展提升和完善了,方家和方大妹發生轉變,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不一定回江都市,也許另選一個城市,默默的生活,反正他自己的野心也不大。按照最開始穿越而來時的心態,有點小紅利讓自己不至於為生存奔波就可以了。


    就在葉天民內心在規劃的時候,他完全不知道在這個小樓裏還有一個人也在規劃,甚至這一夜根本就沒有睡覺,這對於一個已經超過退休年齡的老人來說,很不容易。


    事實上,趙宏對於葉天民今天晚上的淘金什麽的話題並不在意。他是從葉天民的話裏聽到了也感受到了另一種發展,那就是速度。沉寂已久的內心秘密,並沒有因為年齡而消失,隻是因為看不到希望之後的暫時冰封。


    家裏有一個保險箱,裏麵並沒有什麽貴重物品,隻是一封信。這封信是在老伴去世之後不久,自己就寫下的。


    信裏麵是他最大的秘密,他不能公開,甚至不敢公開。越是地位提升,他的心就越是在收縮。或許等他去世之後,公開與否的權利交給自己的孩子,而他已經不在了,算是一種逃避吧,很無奈的選擇。


    葉天民所帶來的速度,化開了冰封的秘密一角,讓他徹夜難眠,相比於葉天民的輾轉反側,他是心跳加速,血氣上湧。似乎在原來的無奈的逃避中有了一絲不同的意味,希望會不會真的有那麽大,不敢確定,但畢竟是有了一種希望。


    第二天一早,葉天民還是在臥室裏習慣地做了一些簡單的鍛煉,就聽到保姆過來叫們,請他出來可以吃早餐了,他才洗漱一番走出了臥室。


    趙宏已經坐在了餐廳,熱情地招呼著葉天民。但葉天民從趙宏的肢體上明顯感覺到一種疲倦,然後臉上卻又有淡淡的紅光在閃爍。


    葉天民忽然有一些內疚,看樣子趙宏一夜是沒這麽睡的,或許昨天所說的的確有些驚到他了。


    看到葉天民有些歉意的眼光,趙宏對葉天民說:“小葉,好好吃早餐,吃完我也跟你說一件事,你一定感興趣的。”


    看著趙宏似乎有些興奮的樣子,葉天民也就坐下不再問了。


    這次趙宏沒有讓葉天民在客廳裏交流,而是和他一起進了自己的書房。一屋子的書,這裏真的算得上是書香之地,沒有客廳那種夾雜著世俗味的感覺,甚至看不見一絲豪華的裝飾。


    書房在二樓趙宏臥室的隔壁,有一個小門可以直接到臥室去,他笑著說,這是他老伴在世的時候特意要求的,就怕他晚睡影響身體。


    從趙宏的話裏能聽出對過世老伴的深愛,那是一種樹纏藤的依戀,很讓人羨慕,平淡伴隨,又至死不離的情懷。


    一番感歎唏噓之後,趙宏拉著葉天民坐在了書房的沙發上說:“昨天你說的事,應該做,而且我認為可以做,但最後卻不必自爆,原因你暫時不要管,請相信我,你要達到的目的我會幫助你。轉業之後的工作單位不要了,這是一個需要決心做的事,就要置之死地而後生。甚至連你現在城北鄉的身份也不要,按照辭職辦理。”


    “我會盡快的聯係你所在的部隊,用盡我所有的力量讓你不用轉業,保留軍籍,但不用在部隊裏服役,而是留在地方上工作。這對你未來無論發生任何事,都有一個身份可以讓你不用承擔那麽大的責任,至少可以減輕失敗的結果帶來的影響。至於最壞的結果,我相信你不會介意做一個普通的老百姓。”


    “昨天晚上老頭子睡不著,我就做了幾件事,今天我就去落實。拉法帝國經貿委主任甄天涯是我大學的同學,我們一起在拉法經貿大學度過了幾年的同舍生活,他走了政界,我從經貿大學畢業後也去過政府部門工作,發覺不太適合,於是又讀了幾年研究生之後來到南雲州國立大學當了教師,繼續我的經濟研究。他卻一直在政策方麵專研,大約10年前走上經貿委的領導崗位,上次換屆的時候扶正成了一把手的主任。”


    “昨天晚上我和甄主任通電話,把你的一些對未來經濟走向的顧慮告訴了他,也把我的初步想法告訴了他。甄主任非常重視,今天就會召開討論在南雲州實施經濟改革的試點會議,從他昨天晚上的指示來看,基本是沒有問題的。”


    “這樣一來,你可以真的以試點企業的方式來做了。當然,試點是有代價的,因為如果真的是你所描述的效果,那絕對是一個很震驚整個世界經濟界的大事,也還有更多涉及多方麵的結果,我相信你非常清楚的。”


    “所以,甄主任大致說了帝國不會公開你的試點,完全靠你自己來完成。成了,當然是好事;敗了,你自身不會有事。而且,也給我們帝國提供了經濟發展的成敗經驗。甄主任和我對於你的‘夢’都很感興趣,也會在適當的時候會幫助你完成企業當中的一些經濟策略問題,但我們不幹涉你的正常經營,這樣才能給拉法帝國經貿委提供準確的判斷和數據。”


    葉天民是真的腦子嗡嗡的在響了。


    這都是什麽事啊!怎麽又和自己的設想偏離了呢!與上次科納新村不一樣的是表麵看來偏離是朝著更好的方向,在他根本沒有設想的未來給了他一個許可的範圍,讓他有些哭笑不得,這都是什麽事啊!這麽大的一頂帽子壓下來,承受不起啊!


    趙宏看著葉天民也出現了昨天晚上他的狀態,拍著他肩膀說:“是不是感覺壓力好大!年輕人要敢於去闖,不要擔心,放手去做。不用等拉法帝國經貿委的最終決定,你可以先開始你的‘夢’了,我很期待!”


    葉天民在手掌輕拍中抬起頭看著已經站起身的趙宏,心裏是五味雜陳,這都是為什麽啊!這已經遠遠超出他預期,而且能力方麵還差得遠,原本的啟動方案和資金需求完全有些不一樣的規劃了。


    不等葉天民回過味,趙宏又接著說:“昨天我也想了,如果單純隻是一個城北鄉公務人員辭職,身份和地位不足以支撐你開展經濟活動。最近國立大學正好有一屆emba剛開學不久,我給你留了一個名額,你在最近一個月要抽時間來幾天,有些課程你還是必須參加,也好讓你的人脈資源能快速聚焦。”


    此刻的葉天民除了點頭以外,幾乎已經做不出什麽動作了。


    然而接下來趙宏再給他說了一件事,徹底讓葉天民明白自己這是上了趙宏的“賊船”了。


    昨天本來葉天民的計劃是寫一個方案,通過趙宏的關係找到一家經營稍微中等的零售連鎖企業,把方案賣給對方或者是理想的產值增加部分的利潤分成,換來第一桶金,讓江都市新成立的天智公司的事業可以進行下去。


    結果,趙宏在昨天晚上聯係了他那在拉法帝國銀行南雲州分行當行長的兒子,正好有一家中等偏上的醫藥零售企業因為經營方向調整,跨行業失敗,資金暫時被銀行凍結了。如果找不到解決辦法,下一步就是凍結所有資產,就等於把這家企業逼迫上了絕路。


    而這家企業最大的債主就是他兒子所在的銀行下屬的支行,零售企業目前還在運營,還沒有到最後這一步,而這一步的差異現在就在他兒子趙拓的手上,簽上字追討抵押物和貸款,那麽這家企業就沒有可走的路了。


    目前,不考慮銀行追討貸款的話,現在隻是缺少資金而已。這件事情是可以操作的,通過這個壓力買下這個企業,就不用等待葉天民拿到第一桶金之後再來創業,一步步的慢慢來,可以很迅速的展開他所設想的經濟模式,直接就上馬幹了。


    趙宏一生都在研究經濟,葉天民昨天所說的零售連鎖企業的曆史性經營方案,是完全可行,而且能很快見效的。


    利用好時間差,銀行的債務不是什麽大問題,原來的企業是因為沒有資金經營下去了,如果有合適的啟動資金,那麽這個企業的問題就不再是問題。


    “可是您也知道,我連啟動資金都沒有的啊!現在的我和一個窮光蛋沒什麽區別,昨天還在找您的門路乞討希望能挖出第一桶金,您今天就要我拿出一大筆資金來收購企業,恐怕行不通的。”葉天民有些苦澀地看著趙宏。


    “這個已經給你考慮到了,你要是不想我老頭子的希望和期待落空,就好好的幹。”趙宏根本就不管葉天民那一張苦瓜一般的臉。


    葉天民覺得有點委屈,我就想掙點快錢,您老人家直接就給我來一出大戲。


    然後又聽到趙宏仿佛堅定無比的說:“我也老了,單身老頭一個,國立大學給我安排的這個小樓也足夠我安穩到入土了。另外在南雲市我還有三套房產,原本是我老伴在世的時候買下的,一套是我和我老伴原本幾乎退休養老的住所,另外兩套計劃是想留給孩子們的,結果他們都很爭氣,也看不上我這兩套房產,就一直也空著。哎!空著也空著,也算是物有所用。這三套房產在我兒子的銀行抵押貸1000萬拉法幣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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