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軒磐手握著手機。坐於側置座椅歪頭向前方望去。突然,手機響了,餘軒磐扭來頭來看是瞿惠林發來的信息。


    “如果費了這麽大的篇幅,隻是為了讓我恢複與你的微信聯係,那大可不必,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不管你是否會覺得我的話太過於殘忍,但是我隻想再次重申一遍,之後的關係也僅限於在普通同學的層麵。”


    餘軒磐僅僅讀了一半,感到胸中上下貫穿一陣陣冰冷和刺麻的感覺,手上不知不覺濕了起來。瞿惠林不可能理解他,甚至誤解了他,而餘軒磐,隻不過是說出了不可不說的實話。他抬頭望起雨霧中的街路,眼中也不覺有了淚水,兩行泗流淌下來,閃著光。所幸車內足夠昏暗,他又坐頭一個,無人發覺他內心的崩潰。車輛走走停停,泗涕已然入腹。餘軒磐內心放空,便又讀了起來。


    “至於你的那篇小作文,如果隻是為了這件事情而寫的話,看過我就把它撕了扔掉了。”


    讀畢他什麽也沒想,呆定了許久,心悸卻又喚醒了他。餘軒磐幾乎無法呼吸了,頭暈惡心的厲害,他仰頭一靠,一下子昏死過去。


    “車輛起步請坐伏好,剛上車的乘客請往裏走……”


    餘軒磐醒了,緩緩挺了起來,他頭脹的厲害,一看竟然已經坐過了這麽多站,連忙在下一站下了車。


    等回到家中再打開手機,上麵仍停留在剛才瞿惠林發來消息的界麵,他閉上眼,在不被家人看見的地方,從眼中憋出幾滴淚水來。


    重新收拾好心情,回道:“無所謂,不過看起來你很不高興,反正一切無所謂了,忘了這件事吧。”


    瞿惠林回複:“好的。”


    吃過了晚飯,窗外是滴滴落落的水聲誒,餘軒磐又回到了自己的房內,放不下心,於是又打開手機,隨後將房門鎖了起來。


    他用疲憊腫脹的眼睛重新審視著瞿惠林發來的文字,又道:“我放不下,隻是因為還記得你對我的好,其他的並沒有。畢竟對我來說,那從未有過而彌足珍貴。我悟出來,你理解不了特殊的我,這就可以讓我死心了。但沒必要把我想成如此。至於看見我會非常尷尬,那是為什麽?我會做什麽事情嗎?平心而論解讀一下”小作文“,你前段時間這樣做,越發讓我難受,且難以忘記了,本身特別不想麻煩別人的,抱歉。“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受,也沒有對你像你所理解的那樣有任何看法,我隻是把你當成了一個普通人一樣對待。“


    餘軒磐什麽也沒做,隻是呆呆的望著手機。坐在床邊,他終於忍不住了,突然失聲痛哭了起來,生怕別人聽見又急忙捂住嘴。他徹徹底底守不住了。淚如雨下,浸濕了長袖衣服。鼻涕也從手中垂了下來,他快喘不過氣來而漲紅了臉,喉中傳來如哀嚎般的一陣陣嗚咽聲。他哭的十分慘烈。


    也不知哭了多久,餘軒磐終於放開了手,用紅腫的眼睛重新審視著手機上瞿惠林發來的文字。眼眶卻又濕潤了起來。他知道,全是他自找的啊!


    全是餘軒磐的錯啊!


    罪該萬死的餘軒磐!


    他顫抖著,打下這最後的文字:


    “幫我最後一個忙——把我刪了,行嗎“


    “?“瞿惠林。


    “我看著難受,我想跟感歎號聊聊天,刪了也不會怎麽樣吧,於你。


    刪吧,刪吧!


    難受


    難受


    難受


    難受


    ……


    想哭


    快刪!


    ……“


    餘軒磐的手機滑落到地上,而他一下子跪倒了地板上。膝蓋狠狠砸到了地磚,卻不及他的心痛。眼裏流著淚水,嘴還張著,一股猛烈的衝勁又衝頂上了顱骨。……


    次日夜。餘軒磐飲了一點酒,關上了燈,獨自坐在床邊,眼睛還是些許痛著。他抬頭望著對麵萬家燈火,想,我要不要去醫院看看?班裏那些家夥,還有父母老師,沒人能理解我,而我又是這麽痛苦,實在是忍不下去了,該去醫院了,這次不再猶豫了,我早就盼著去醫院了,但又礙於開口又無法支付高額的醫藥費……痛苦的輪回才是病症,不是最猛烈卻讓人最絕望。給人希望又讓其破滅,餘軒磐日日夜夜期盼死亡。


    就在餘軒磐的要求下。他的生母掛上了醫院的號。


    他這一想法一直未成為現實,這回看來他已經認識到了——沒有人能主動幫他救他,而他,這痛苦的輪回,從他兒時起,不斷折磨他,他必須要采取特別的手段來拯救自己了,從這偌大的火海之中拯救自己。


    餘軒磐,能夠得到真正的救贖嗎?


    餘軒磐,噙著淚焦急等待著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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