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鬆屋那家的豆包其實也還不錯。”


    種田梨紗小聲說,隨後轉向坐在一邊角落,默默吃東西的春源朔。


    “春源君,怎麽樣呢?湯島的豆包。”


    “不賴。”


    以春源朔自身為甜點師的身份點評的話,隻能算是中規中矩,雖然技藝還有用料方麵還是遵從的傳承下來的配方,但隨著時代的邁步,味道口感方麵如果不去改進的話,已經是有些不適合了。


    “沒想到春源君的眼光竟然這麽高,那豆包我已經覺得很好吃了,完全比得過春源君做的那碗茶泡飯。”


    “所以隻值60日元?”


    “沒錯。”


    種田梨紗煞有其事的笑著點了下頭,然後伸出手指。


    “雖然味道很不錯,但60日元,真的不能再多了。”


    “那豆包呢?”


    春源朔看著她,臉上倒沒有太多餘的表情,就目前來說,種田梨紗的60日元,就好比佐倉小姐的五分打分製一樣,看似不多,也許有著意外高的上限。


    “...我好好的考慮一下。”


    絕世美女露出思索的神情,明黃的暖光燈下,那雙晶瑩的嘴唇,微微張開,像是四月盛開的兩片帶露的櫻花。


    不由得,春源朔的眉頭微微皺起,他想起了茶泡飯那次,錄製快要結束時,出現的一個他自認為的事故。


    雖然當事人表示沒關係,甚至還以此當做一個笑點和staff們一起放聲大笑,如果擺開當事人的視角來看,似乎也十分的有節目效果。


    “60日元!”種田梨紗突然開口說。


    好吧,雖然兩人的性格的相同,但在其他的方麵,完全就是背道而馳的存在。


    望著不隻是惡作劇,還是促狹微笑的種田梨紗,春源朔推翻了之前得出還沒撐過五分鍾的結論。


    60日元什麽的,在對方眼中,或許隻是一個評論好吃與不好吃的分界線。


    久違的,再一次,他覺得種田梨紗是個可憐的人。


    吃完料理,有人提議繼續去喝酒。


    “我今天到處走,累得不行,就不去了。”


    “春源,怎麽二十幾歲就不行了?得保重身體啊。”


    “哈哈哈,春源,受女孩子歡迎也要節製啊!”


    幾個還沒結婚的,在店裏喝了幾杯清酒就開始搞顏色。


    “春源君,一起吧,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種田梨紗說。


    出了居酒屋,燈火通明的街道,來來往往的車流在前方的十字路口穿梭,奔流不息,色彩各異的招牌,在夜色中交織相匯。


    “可惜了,今天要是泡上溫泉就完美了。”


    一路上,種田梨紗還在抱怨著前往伊豆,卻沒有體驗一次溫泉浴的機會。


    “東京不也是有溫泉旅館店嗎?”


    “那哪兒能比?伊豆露天溫泉十分出名的原因,可不是因為那個地方有溫泉,而是溫泉的水質與其他地方不同。”


    “東京的水質有問題嗎?”


    這問題,把絕世美女問到了,她很明顯的楞了幾秒,思索了一下,然後輕輕搖了搖頭。


    “不知道,不過肯定是不同就是了,不然的話,肯定也不會有這麽出名的。”


    “確實。”


    因為存在差異,不同才會給人一種新奇,印象深刻的感覺,或許這也是種田梨紗為什麽會這麽執著溫泉的原因所在,也說不定。他想。


    走過銀座二丁目的街頭,涼爽的晚風陣陣襲來,緊接而至的還有前方銀座站傳來的悠揚音樂聲。


    種田梨紗像是被火花瞬間吸引住目光的飛蛾,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飄蕩在空中的音樂中,下意識的一同哼唱了起來。


    【這究竟,這究竟,是怎樣的心情呢】


    【有些熾熱,隱隱作痛,又有些羞澀,淚水仿佛要奪眶而下】


    【風兒,鳥兒,是否比我更為自由呢】


    【沒有羽翼的話,那就跨步前行吧,直至心中憧憬的彼方】


    ......


    兩人的距離不遠也不近,前邊清脆的歌聲隨著拂過的晚風,一同吹向了走在後邊的春源朔。


    種田梨紗的目光似乎一直鎖定在那陣歌聲中,時而眉頭輕揚,時而笑靨如花,每當樂調湧向高潮時,便會緩下步伐,低聲跟著哼唱著。


    耳邊沒有人念叨著“溫泉”什麽的,春源朔的注意力也隨著這陣歌聲,發散的向周圍輻射而出。


    來往的車輛也好,路邊的店麵也好,甚至是行人的穿著,背著的什麽款式的雙肩包,說話的語氣以及口音,都會打量一眼。


    這一時間,他似乎對什麽都表現的十分的感興趣。


    等步入銀座站的範圍,一個抱著吉他,占據在一旁空餘的位置的街頭歌手進入到兩人的視野範圍內。


    而那陣悠揚的歌聲自然也是從這裏響起。


    街頭歌手輕手撥弦,微微揚起視線,看著遠方燈火上一片寂靜的夜空,整個人的情緒似乎都跟著歌聲一起調動了起來,沉浸在其中。


    等兩人通過閘機,刷票進了站,這首曲子也到了結尾,隻剩下隨風而和的低聲弦響。


    “春源君,聽出來這是什麽歌曲了嗎?”


    “是什麽?”


    “沒看過《魔卡少女櫻》的動畫嗎?”種田梨紗一臉疑惑地側過臉瞧著春源朔的側臉。


    “沒有。”


    “那看來春源君的童年並不完整啊!”種田梨紗笑著說,“曾經火遍全國,當代年輕人深刻童年印象之一的動畫,竟然還有人沒看過,真是稀奇。”


    “確實夠稀奇的。”


    春源朔想起最近業界裏有關於他自己的傳聞,單單是把他描述的像是很可怕的人,或者是得了什麽心理疾病之類的。


    難道也是以這樣的淺顯方式猜測而來的嗎?


    稀奇!


    “剛剛的那首曲子是《魔卡少女櫻》的片頭曲《clear》,由阪本真綾演唱,是一首十分積極向上鼓舞人心的曲子哦。”


    種田梨紗停下腳步,臉上帶著笑意,語重心長的說。


    春源朔隻好跟著停下腳步,看著她白嫩般的鵝蛋臉:“我覺得自己的心態聽樂觀積極向上的,應該不怎麽需要。”


    島國雖然因為有著許許多多方方麵麵的複雜原因,導致年輕人的自殺率一直居高不下,但依舊隻是占少數的一部分。


    “你這人的腦回路真的是奇怪。”種田梨紗直勾勾地回應著春源朔的視線,語氣裏不無是不解。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當歌手出道的想法話,這種風格的曲子很適合有著難以言說經曆的你。”


    “是嘛。”


    種田梨紗所指的難以言說的經曆,自然是春源朔不顧家裏反對,一人獨自上京的事情,雖然聽起來很了不起,但他卻對唱歌不是怎麽感興趣。


    仔細想想,對方對他唱歌的印象,或許應該出自於《四月》劇組組織的宴會上的那一首的村下孝藏版的《初戀》。


    記得那一天,不止是他自己,種田梨紗也獨自獻唱了一首。


    於是,春源朔也不甘示弱向對方提起了唱歌的建議,而出乎意料的是,絕世美女直接一口答應了下來,表示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絕對要以歌手的身份出道。


    斷斷續續,一直聊到他等待的那班電車到來才結束。


    等電車快速在夜色中穿梭時,佐倉鈴音給他發來了一張照片,是東京都的夜景照,並且還陪了一段短視頻。


    佐倉:和大西紗織坐在電車上,大西已經睡著且不斷點頭.avi


    佐倉:剛錄完廣播


    春源:辛苦


    佐倉:你在幹嘛?


    春源:剛結束聚會,正在返回的電車上


    後麵佐倉鈴音發了個一個他看不懂的表情,然後電車到站了,春源朔隻好收起手機,隨著人群,聽著月台上飄蕩單調的歌聲,朝安靜的居民區緩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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