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再次看向蕭小月的臉龐,似乎在與記憶之中那名女子的樣貌作對比。


    自己搞錯了麽?


    不對啊,為何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那蕭常雲到底是怎麽回事?


    總不可能一點關係都沒有吧?明明上一世...


    誒...等等...


    林落忽然察覺到了一件事,一件被他下意識忽略掉的事情。


    如果他沒有出現在邙陰山,那按照上一世的情況會發生什麽?


    首先,血鴆門的人還是不會抓到蕭小月,因為蕭小月已經跳入了寒陰河,基本上十死無生,但蕭小月在上一世的最後卻出現在蕭常雲身邊,這又說明什麽?


    按照正常的時間線,蕭常雲會在寒陰河中救起蕭小月麽?


    可蕭常雲為何會來到寒陰河之中?


    林落回憶著寒陰河的流經路線,忽然想起,寒陰河流經邙陰山的時候,是穿過了邙陰山的地下山體,最後又流向了寒天山脈。


    而蕭常雲最終一定會進入邙陰山內的遺跡之中奪取屬於他的機緣...


    也就是說,按照上一世的情況,蕭常雲會在邙陰山之中發現蕭小月?


    不對,這個不是重點了。


    林落雙目微微瞪大,深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心中的驚訝。


    寒陰河可以直達邙陰山內的遺跡處?!!


    他心裏漸漸清晰起來,眼神微微發亮。


    所以,最後蕭常雲失蹤,是順著寒陰河來到了寒天山脈之中,又在寒天山脈中修行了一段歲月。


    最後出關,幾場戰鬥,直接奠定了他登天榜前十強“玄天王”的稱號。


    林落看向蕭小月,心裏忽然有些疑惑。


    可按照這樣的情況來看,蕭小月那塊石符就不是開啟邙陰山遺跡的四塊石符之一了啊...


    那上麵的“通天真主”是什麽意思?


    輕輕搖搖頭,疑惑和問題都太多了,這些東西都不是他現在掌握的情報可以推理出來的,肯定是得進入遺跡之中才能知曉一二。


    而現在,要進入邙陰山遺跡的話,擺在林落麵前的隻有兩條路。


    第一,跟著石狗,和大部分修士匯合,跟隨血鴆門、楚城城主府、天目散人三大勢力進入其中。


    優勢是危險相對較小,也可以順便找找蕭常雲在哪。


    雖然蕭小月的命運被改變了,但蕭常雲不出意外應該會按照上一世的軌跡,炸毀血鴆門之後,逃出來,然後再進入邙陰山遺跡。


    但這樣一來,他的行動肯定會受到阻礙,畢竟自己的修為低是硬傷。


    所以就會導致很多寶物都大概率得不到,甚至白跑這一趟。


    想了想,林落還是決定放棄這一項原本的計劃。


    那麽,隻能選擇第二項了麽...


    他看向蕭小月,心中悄悄計劃著。


    畢竟連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次行動,會給之後本已定軌的未來帶來什麽樣的變化。


    .......


    邙陰山內


    邙陰山內外幾乎是兩種天氣,山外,有白天黑夜,四季分明,有綠樹飄搖,有旅人匆匆。


    而山內,卻宛如森羅鬼蜮一般。


    不僅烏雲密布,常年不見陽光,生長了無數的毒蟲惡草,而且山腰處還有讓人聞之色變的靈魘瘴氣,可以說,除非是特殊情況,否則,幾乎沒有人願意來到這裏。


    而邙陰山內,卻有兩大勢力盤踞於此,以邙陰山的天然地勢作為一道防護屏障,安然發展壯大自己的勢力。


    一方名為天目莊,其主人天目散人據說已經活了三百多年,是個實打實的老怪物。


    據說,天目莊在三百年前,還是一個真正的村莊,可自從一名男嬰降世之後,村子裏人傳言男嬰是妖邪轉世,惹得天怒人怨,直接活活打死了男嬰,並將其活埋。


    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那名男嬰並沒有死,反而被一名邪修挖了出來,當做衣缽傳人培養了二十年。


    二十年後,一名自稱天目散人的邪修出山,第一站便屠滅了這個村子,雞犬不留。


    更狠的是,他將村子裏的所有人的魂魄收集起來,製作了一件半天兵,作為自己的本命兵器,名為屍魂扇。


    其威力,據說異常強大。


    具體如何,卻無人知曉,因為見過的人,都沒有活下來的。


    整個天目莊隻有天目散人和其三個徒弟居住,然後就沒有一名活物存在。


    另一大勢力便是血鴆門了,其掌門血靈子是有大來曆之人。


    據說,血靈子原本出身於和天元王朝地界相鄰的焱焱王朝,其本身更是進入了焱焱王朝背後的超級勢力---羽化仙門。


    這已經證明了他的天賦與實力,可以說,他擁有著無比光明的前途和未來,但不知道中間他經曆了什麽,隻知道結果是,他竟然直接叛出了羽化仙門。


    兜兜轉轉,躲過了無數追殺,最終逃到了邙陰山內,建立了血鴆門,和天目莊遙相對峙。


    而血靈子本人也展現出超強的手腕和本領,以最快的速度收攏了邙陰山附近的一批散修,將他們整合起來,逐漸擴張自己的實力。


    對此,楚城城主府倒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血鴆門隻要一直龜縮在邙陰山內,他們就表示沒什麽,畢竟邙陰山那種鬼地方也隻有邪修適合待著。


    但隻要血鴆門敢表現出一點有轉移陣地的企圖,楚城城主府就會毫不猶豫地上報郡守府,然後再叫上同一郡內的其他兩城,直接發兵攻打血鴆門。


    所以,這也是血鴆門就算再如何擴張,也不敢把手伸到邙陰山外的原因。


    別說三城,單打楚城,他都不太可能打得過。


    而今天,卻是非常特殊的一天。


    最起碼,對血鴆門來講是這樣的。


    血鴆門掌門血靈子、天目莊主人天目散人、楚城城主楚江,三人十多年來的首次見麵!


    地點則選在楚城的郊外。


    今天,血靈子帶著兩大護法,和十幾名築基期的門徒,盛裝前往。


    幾乎是抽走了血鴆門內大半的高手,隻留下極少部分人看家。


    他敢於這麽做,一個是邙陰山的地形對他們而言是一道天然的保護屏障,基本上隔絕了大多數人的覬覦。


    再一個,整個邙陰山內一共就他們血鴆門和天目莊兩大勢力,但天目散人那一家子都是出了名的宅。


    甚至還有些佛係,你隻要沒事不去打擾人家,他們根本懶得理你。


    還有就是,血鴆門內也是有一道防禦大陣的,這道大陣是血靈子自己布置的,威力可以硬抗煉神三品修士的全力三擊,隻要不是從內部打開的,基本上現在的邙陰山是沒有人能強行從外部破壞的。


    最最關鍵的是,這道防禦陣法上麵留有血靈子的一道神魂之力,隻要陣法破碎,那就代表血鴆門受到了攻擊,他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


    而且血靈子帶著這麽多高手,也是為了給自己充門麵。


    畢竟三大勢力之中,他們血鴆門的成立時間最短,底蘊最淺,而三大勢力的領頭人之中,他也是最年輕的,實力更是比另外兩人差了一點。


    所以沒辦法,隻能盡量把自家的高層戰力多帶一點,也免得其他兩家對他們生出別的心思。


    畢竟,雖然血鴆門號召大家一同奪寶,但他們自己也是想要獨占的。


    可如果是他們單獨麵對天目莊和楚城城主府,勝算還真的很低。


    所以,還不如直接將情報公開起來,讓更多修士參與其中,打亂另外兩家的布置,給自家創造更多機會。


    畢竟,渾水才好摸魚。


    這也導致了現在的血鴆門內基本上沒有多少築基長老了,甚至更多的還是一些煉氣期的血鴆門弟子。


    .......


    邙陰山,血鴆門


    血鴆門建立在邙陰山內部,依山而建,山門處的牆壁上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鴆鳥。


    但與一般的鴆鳥不同,這隻鴆鳥的羽毛呈現出鮮豔的血紅色,其嘴巴張開,還有森森尖牙露出,看起來極其詭異與不詳。


    但這卻是血鴆門的圖騰,其服裝上還專門印有鴆鳥,並根據其數量來決定其在宗門內的地位高低。


    血鴆門的地牢前


    兩名身上印有一隻血色鴆鳥的血鴆門弟子在相互交談著。


    “你說,這山裏麵的寶藏會是什麽?”


    這是最近幾天宗門內最經常討論的問題,基本上每一天都會有人相互討論。


    有的人猜測是絕世功法,也有人猜測是某種稀有的天材地寶,還有人覺得會是一把天兵.....


    最後,眾說紛紜,猜什麽的都有,雖然大家都知道開啟寶藏的日子近在咫尺,但仍然還是安耐不住內心的那道好奇。


    “我估計呀,肯定會有太多太多值錢的東西,但跟我們也沒有什麽關係,哪怕我們能進去,也隻是炮灰的命。”


    另一人卻有些悲觀,並不想討論這件事。


    開口那人一聽,頓時有些不樂意:“話是這麽說,但萬一呢,要是真有絕世功法,那不是一朝升天?築基期的瓶頸還能難得住我們?”


    “築基期啊...”


    另一人聽到,雖然理智告訴他這件事不切實際,但心裏卻隱隱開始有些憧憬起來。


    強大的實力,沒有人不會不追求的。


    “有這樣的想法之前,不如先好好修煉,提升自己的修為?”


    忽然,一道陌生的、冰冷至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讓兩人都嚇了一跳。


    “誰?!”


    他們迅速扭頭,映入眼簾的,卻是兩朵鮮紅的、宛如血色一般的鴆鳥圖案。


    “長...長老!”


    兩人看到兩隻鴆鳥圖案的一刹那,嚇得瞬間低下了腦袋,根本不敢抬頭看那人一眼。


    血鴆門內等級森嚴,築基為長老、煉氣為弟子,長老對弟子有絕對的命令權,如果違反,血鴆門內可是有堪稱地獄般殘忍的刑罰的。


    此刻,兩人也是有些戰戰兢兢。


    執勤時閑聊,此事可大可小,如果這位長老想往大處理,甚至能折磨死兩人。


    正當兩人胡思亂想之際,那位血鴆門長老卻緩緩道:“地牢裏麵太亂了些,你們兩人進去打掃打掃。”


    兩人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剛想抬頭應答的時候,卻直接被那名長老一腳踹進了地牢大門之中。


    “啊啊---”


    兩人的慘叫聲順著地牢擴散開來,大概持續了三四息之後,兩人緩緩站起,一臉心有餘悸。


    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無奈和一絲隱含的憤怒,但他們還真不敢做些什麽,甚至連背後說兩句壞話也害怕對方聽到。


    順著悠長昏暗的廊道,兩人沉默地走著。


    忽然,一人率先挑起了話題。


    “你記不記得之前宗門內抓到的那名青年,就是從他身上搜到的第四塊石符。”


    另一人知道同伴的意思,地牢陰森恐怖,且有許多修士死在其中,怨氣更是驚人,他們隻不過才煉氣期罷了,還是對這些東西有些害怕的。


    “當然...好像姓蕭...來著,明明年紀不大,修為卻達到了築基期,倒也算是個天才。”


    “據說,他手段不少,連長老也栽了一位,最後左護法親自出手,才將其拿下。”


    “我去,這麽凶猛!”


    “對啊,他就在這地牢之中關著呢,等會我帶你去看看。”


    兩人又走了一會,忽然感覺有哪裏不太對,但又說不上來。


    今日的地牢之中似乎異常安靜,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鎮壓冤魂的怨氣,四周好像隱隱有一些符咒貼在牆麵上,讓整個地牢看起來更加陰森恐怖。


    “我說...那個人是被關在哪?”


    “就在走廊的最深處,左護法親自為其選的牢房。”


    “怎麽感覺今天的地牢這麽陰森?平時那幾個叫喚的最歡的今天都沒聲了?”


    “......”


    “誒你說...”


    忽然,一人直直撞上了什麽,剛想說的話語也被瞬間打斷。


    他穩住了身形,仔細一看,竟是剛才那人,他忽然停下了腳步,一動不動。


    “喂,你怎麽了?”


    拍了拍前麵那人的肩膀,卻發現那人並不是一動不動,而是渾身微微顫抖,像是看到了什麽極為可怕的事物。


    那是一具無頭屍體,被人倒吊著掛在監牢之內,而他的頭顱,則被綁在監牢的鐵網上,翻著極為恐怖的白眼,舌頭被拉的老長,可以說死狀極慘了。


    但畢竟是血鴆門弟子,再殘忍的死法他倆也不是沒有見過,但讓他倆感到恐懼的是,這具屍體是血鴆門內一名築基長老的,而他的屍體所在的監牢,明明應該關押那名蕭姓青年的!


    可現在,蕭姓青年卻憑空消失,隻留下了這名死狀極慘的血鴆門長老。


    這說明什麽?


    兩人像是不約而同一般,往旁邊的監牢看過去。


    果然,監牢裏關著的人都斷氣了!而且是一擊斃命!


    兩人後背汗毛炸裂,額頭有冷汗滑落。


    他們忽然想到了那名讓他們進來的長老,頓時,眼底閃爍著驚恐之色。


    還沒等兩人作出反應,周圍貼著的符篆卻忽然開始發出刺眼的光芒,緊接著,無數道炙熱的火焰噴薄而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轟然響起,帶著讓人恐懼的威力,瞬間席卷了整個血鴆門。


    由於地牢建立在地下,其覆蓋麵積更是占了血鴆門總領地的近一半。


    所以,這直接導致了血鴆門一半的麵積都在這場堪稱恐怖的爆炸之中塌陷開來,無數山石滑落而下,地麵崩解,短短十幾息的時間,血鴆門的山門所在,直接變成了一片廢墟。


    一道紅光閃爍,一道長大數千丈的血色結界瞬間破碎開來。


    下一刻,哭聲、喊聲、叫罵聲混雜在一起,讓無數人心驚膽顫起來。


    不少此刻還在邙陰山上的修士都抬頭,看向血鴆門的方向,眼底帶著疑惑與震驚之色。


    “這是血鴆門的山門被哪個膽大包天之人給襲擊了嗎?”


    ......


    與此同時,一名全身披著黑袍、胸口繡著兩隻赤紅色鴆鳥的身影,在一處陰暗角落,緩緩抬起了頭,露出了真容。


    他看起來很年輕,麵容方正,一頭黑色短發,眼眸之中帶著些許嘲弄之色,嘴角微微翹起,顯然此時的心情很不錯。


    微風吹拂,他緩緩伸出一隻手,看向地牢的方向,輕輕攤開、攥緊,宛如將整個地牢攥在了手中。


    那隻手的手臂上帶著道道傷疤,有的看起來才結痂不久,明顯是最近才受的傷。


    “嗬嗬嗬...不著急...”


    “血鴆門,咱們的恩怨,慢慢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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