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之後,女人身形暴退,她躍下地麵,扯起白亦非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龍淵破空追擊,陳玄飄然落地。


    “恭賀前輩晉入天人之境,從此天下再多一位宗師。”


    蓋聶對著陳玄抱劍道。


    “機緣巧合罷了。”


    陳玄擺了擺手,這才看向嬴政。


    “今夜之事,卻讓尚公子見笑了。”


    他本來還想為自己營造一種世外高人的形象,不料那個邪門女人的實力有些超出他的預期。


    “頃刻之間改天換地,一劍之後雲銷雪霽。


    原來,寡人與那井底之蛙並無區別。”


    嬴政還沉浸在方才那兩劍的意境之中,心神激蕩之下,竟是改回了原來的自稱。


    “尚公子言重了,此乃匹夫之勇,卻非長生之道。”


    陳玄歎息著搖了搖頭,蓋聶衛莊麵麵相覷。


    “真巧啊,驚鯢姑娘。”


    韓非看著一襲黑衣的驚鯢,撓了撓頭憨笑道。


    驚鯢麵無表情地看著韓非。


    “見過九公子。”


    衛莊連忙側過頭,裝作不認識韓非。


    “咳咳,此地非是商談之地,我等還是先行離開吧。”


    韓非吃了個冷臉,連忙轉移話題。


    “既然羅網之患已被解決,不如先去修整片刻,再做打算吧。”


    嬴政緩緩開口。


    “我倒是知道一個好去處。”


    韓非笑了起來。


    於是,深夜,一群男人帶著一個女人去了紫蘭軒。


    ……


    “恐怕今夜之後,天下就再無羅網了。”


    紫女沏好茶,微笑著看向眾人。


    嬴政聞言搖了搖頭。


    “羅網的曆史,比秦國更為悠久。是羅網選擇了秦國,而非秦國選擇了羅網。


    所以,即便所有的天字一等都死了,羅網也不會滅亡。


    羅網是一把劍,劍本身是沒有對錯可言的,若是我執掌此劍,想來當會有所不同。”


    一位合格的君王不會輕易憑借好惡行事。


    嬴政有信心可以改變羅網。


    蓋聶與衛莊立在門外,各自守住一側。


    “師哥,這便是你的選擇嗎?”


    衛莊輕聲問道。


    “隻有尚公子才能讓七國一統。”


    蓋聶如此回答。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尚公子打算何時歸秦?”


    韓非輕笑著看向嬴政。


    “我離開已經有些時日了,若是再不露麵,恐怕……”


    嬴政眉頭輕蹙,他有種預感,歸國的道路恐怕不會太順利。


    “明日一別,卻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見了。”


    韓非悵然若失,這幾日相處下來,他發現嬴政確實是一位雄主。


    可惜的是,他是韓人,甚至是韓王親子,而嬴政終究有一日會與他站在對立麵。


    “天下需要如同九公子這般驚才絕豔的大才。”


    嬴政目光灼灼。


    門外立著的衛莊心中一震,因為方才嬴政說的是“天下”而非“秦國”。


    陳玄盤坐在一旁,卻未曾參與兩人的對話。


    他雙眸緊閉,五心向天,原來正在調息。


    他暗自牽動定海珠,神魂望向頂上金雲。


    那條白龍的鱗片與爪子愈發富有光澤,變得更加活靈活現了,陳玄甚至有一種錯覺——仿佛那條小龍就要活過來了。


    不過相較於他自身氣運的變化而言,更大的變化源自丹田之內。


    丹田金蓮再生兩朵,池中真氣愈發深厚,最為重要的是。


    那三顆定海珠正在大放光華。


    一絲絲光暈相互連接,宛若星輝一般,光暈自丹田而出,竟是牽連到了蒼穹之上。


    陳玄的神魂驟然立體,肉身與嬴政等人漸漸消失在他眼中,映入眼簾的是漫天星辰,還有那七道衝天而起的光柱。


    每道光柱上都盤旋著一條氣運真龍。


    定海珠散發的光暈散落在七條氣運真龍身上。


    陳玄看向最近的那一條青龍,那是韓國的氣運顯化。


    這條龍本來是七條龍中最為瘦小的,但在鎮國之鼎的作用下,青龍已然變得粗壯了不少。


    陳玄定睛一看,卻見光暈與青龍嘴中某物相連,原來是一枚驪珠。


    陳玄朝著其他六條氣運真龍望去,發現光暈同樣是與其口中某物相連。


    “這一顆定海珠分成了七份?”


    陳玄的神魂受到一股極強的引力,瞬息回到肉身之中。


    陳玄睜開眼,眸中紫意流動。


    “先生的傷勢如何了?”


    嬴政關切地問道,其實這話多少也存了幾分試探的心思。


    若是連自己的傷勢都治不好,還談什麽長生之道?


    “已無大礙。”


    陳玄自袖中掏出一個玉瓶,輕輕彈指,玉瓶便輕飄飄地朝著嬴政飛去了。


    “此丹名曰伏丹,垂死之人服之,可增十年壽命。”


    嬴政麵色淡然,他伸出右手,緩緩接住玉瓶。


    隻是似乎他的手指有些顫抖。


    “那便多謝先生贈丹了。”


    嬴政將玉瓶塞進了腰帶之中。


    “尚公子明日便要啟程?”


    陳玄解下腰間葫蘆,飲了一口酒。


    “明日李斯出城,我藏在他的車中,想來應當無人敢查看。”


    嬴政如是說道,這便是一個強國的底氣。


    “我請尚公子一杯酒,就當是為你踐行了。”


    陳玄見嬴政身前杯中空空,食指指著葫蘆,一指劃出,將靈酒牽引至嬴政杯中。


    “如此便謝過先生了。”


    嬴政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酒水甘甜,自他喉管中流下,清清涼涼,很是舒爽,可酒水入腹,卻又瞬息化開,散作一道暖流,流經周身各處。


    嬴政隻覺得渾身舒泰,就似泡在溫泉中一般。


    “如此美酒,卻不似人間之物。”


    嬴政喝過的美酒數不勝數,但如此特別的酒卻僅此一家。


    韓非是個徹頭徹尾的酒鬼,從陳玄打開葫蘆的那一瞬,他便聞見了酒香。


    “國師大人,如此美酒,怎可不分予我喝?


    說起來,你我還是因酒相識的呢!”


    陳玄笑了笑,輕拍葫蘆,一股酒水緩緩飄至韓非杯中。


    “請。”


    韓非一飲而盡。


    “酒喝完了,韓非還有一事想向國師大人請教。”


    “九公子直言便是。”


    陳玄卻不知他要問些什麽。


    “家師曾言:太玄子前知三千年,後知兩千年。


    韓非鬥膽請教,韓國可有一統天下的可能?”


    陳玄聞言一怔,詫異地品味著荀子對他的那一句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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