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前天下四分,浩然天下便由儒家執掌,先有至聖先師總攬山河,後有禮聖以大小規矩將山上山下,人族妖族框在其中,讓天下不至於亂套。


    相較於其他三座天下,浩然天下對於大修行者最為苛刻,一旦入上五境便會進入各洲坐鎮聖人的視線之中。


    尤其是十三飛升境修士,要麽飛升天外天,要麽便隻能龜縮一洲,除非得到文廟許可,否則不能輕動。


    自然,這個規矩隻能約束一般的十三境,似北俱蘆洲的火龍真人,皚皚洲的劉財神皆不在此列。


    至於桐葉洲的某個牛鼻子道士,以及東海之上的某個讀書人,都是更高的存在,自然也不被約束。


    杜懋作為桐葉洲修為第二人,修為是實打實的飛升境,足以在這座寶瓶洲橫行無忌。


    但他卻也是桐葉洲最引人注目的存在,若非他以陰神身外身出竅遠遊,甚至不能離開桐葉洲一寸。


    山上修士之所以瞧不上純粹武夫,除去那是一條斷頭路外,武夫難免手段單調了些。


    大修士的陰神陽神,與本體修為一般無二,所以一人幾乎等同於三人。


    也就是說,正禦風朝著打礁山鯤船而去的杜懋陰神,也是實打實的飛升境修為。


    “北俱蘆洲打礁山的鯤船?打礁山五百年未出一位上五境,以至於被剝奪了宗字頭銜,倒是不足為懼……”


    老人立在鯤船前方千裏的雲上,雙眼微眯,笑容玩味。


    ……


    今日清晨,陳玄與魏晉都還在房中修行,卻在同時聽見了敲門聲。


    陳玄悠悠醒轉,先照例喂了懷中那條四腳蛇一枚丹藥,這才起身,打開房門。


    “奴婢打礁山雜役弟子流螢,見過仙師。”


    流螢對著陳玄施了個福身禮,淺淺一笑。


    少女的模樣自然是比不上賀小涼,但勝在溫婉可人,不似尋常山上女修那般高不可攀。


    “不必稱呼我為仙師,我姓陳,叫我公子便是。”


    陳玄回以一笑,卻讓少女愣了愣神。


    過了三息,流螢才緩過神來,她麵色微紅,連忙施了一禮。


    “流螢見過陳公子,公子若是有什麽吩咐,奴婢定會遵從……”


    陳玄裝作沒聽出少女的弦外之音,隻是笑著將她請進了房中,任由她在外屋做些雜事。


    陳玄這兒倒是一片融洽,可隔壁卻不是這般光景。


    魏晉一見那少女暗送秋波,便拔劍相向,劍氣彌漫在空中,將那名為小扇的姑娘嚇得麵如土色。


    “魏兄,既然暫時無法修行,何不隨我去甲板看那壯闊日出?”


    陳玄心弦傳音,魏晉心中一喜。


    “流螢姑娘,陳某要去甲板看那日出之景,你且安心休憩片刻。


    聽聞甲字號房間會有人送來靈果,屆時勞煩姑娘替我收下,隨意取用便是。”


    陳玄安頓婢女,這才推開房門,恰好看見隔壁的魏晉對著屋內拔劍。


    “別跟過來,不然死無全屍。”


    魏晉麵色冷峻,若非陳玄知曉他的性子,就要誤以為他是弑殺之人了。


    “魏兄何必動怒?且隨我一道去觀日出。”


    陳玄連忙出言勸阻,將魏晉扯著去了甲板。


    修士又叫練氣士,此刻的甲板人頭湧動,大都是為了煉化東方天邊的那一抹紫意。


    魏晉見狀沉默片刻,這才望向陳玄。


    “山人自有妙計。”


    陳玄笑著從懷中取出一麵八方銅鏡,將鏡麵朝向東方天穹。


    鏡中世界與真實世界一般無二。


    白色雲海連綿無際,直達天邊,東邊的天空忽而亮起一抹紫意,隨即便是如火朝霞映照滿天,將雲海化作火海,朝著兩人湧來。


    “好一方八卦鏡。”


    目盲道人不知何時來到兩人身側,那雙空洞的眼窩直直地望著銅鏡。


    陳玄以心湖一劍出竅,悄然斬斷了老道的聲線,以免驚擾了甲板上的其他修士。


    魏晉依舊望著銅鏡,怔怔出神,他已是觀海巔峰修為,但五行本命物隻練了金木水三件,正要找尋那火行本命物,不想今日卻心血來潮。


    “我要用這千裏火燒雲做第四件五行本命物。”


    魏晉以心弦傳音道。


    “此事易爾。”


    陳玄笑了笑,輕輕抖袖,將真龍白淵放出,瞬息遁出渡船禁製,去往雲上,化作一條小指粗細的白蛇,輕輕吐納,便將千裏火燒雲收入腹中。


    “雲怎麽不見了?”


    “莫非有上五境修士在此鬥法?”


    “難不成有什麽天材地寶出世?或是老蛟正在興雲布雨?”


    千裏之內的雲朵,在一息之間消失無蹤,自然惹得甲板上的修士驚愕異常。


    目盲老道微微側首,空洞眼窩望向船上的禁製。


    陳玄不動聲色地收攏袖口,將白淵藏匿起來,他對著魏晉眨了眨眼睛。


    “半個時辰後,你來我房中一趟。”


    魏晉聞言重重地點了點頭。


    陳玄正要與魏晉商量去往桐葉洲的事宜,卻忽然一個踉蹌,他猛地抬起頭,卻見甲板上的眾人都有些站立不穩——鯤船劇烈搖晃起來。


    “那是何人?”


    魏晉忽然望向船頭。


    一位蒼顏白發的老者,一腳踩在了鯤船最前端,也就是踩在了那頭鯤的魚嘴上。


    與魏晉有同樣疑問的,還有坐鎮鯤船的盧姓劍修。


    “無論你是止境武夫也好,玉璞修士也罷,此乃北俱蘆洲打礁山鯤船,若是你真敢劫道,便等著直麵一洲劍仙的怒火!”


    盧姓劍修拔劍,劍光璀璨,映照著旭日的光輝,斬向立在船頭的老人。


    他怎會不知這位老者的厲害之處?能夠瞬息破開鯤船禁製,起碼也是元嬰修士,而能夠一腳定住鯤船,定然是上五境修士,或是武夫第十境的存在。


    但他是一個劍修,北俱蘆洲打架,可從來不管境界高低。


    杜懋聽了這話,笑得合不攏嘴。


    “止境?玉璞?俱為螻蟻。”


    他一拳轟碎了劍氣,一腳朝著盧姓劍修的脊背踩去,便將這位金丹劍修踏成了一攤肉泥。


    “賊子敢爾?”


    十餘道劍光從船上各處斬向船頭。


    這艘鯤船來自北俱蘆洲,而那一洲的修士,殺力向來奇高,脾氣向來極大。


    (中秋快樂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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